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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冻岩浆(近代现代)——伯正

时间:2021-08-08 11:13:04  作者:伯正
  这时候季容才感觉好受一点,他再次想,这才对,沈卿安不开心的时候顶多是这种程度而已,第二天仍然会在上早课之前将早餐准备好,怎么会真的用梦里那样的语气对他说话。
  本来刚才和祁天的小插曲就令季容感到不大愉快——如果放在以前,他完全没有拒绝祁天的理由,甚至在刚才祁天向他发出邀请的时候,有一瞬间季容是想答应下来的。对于纾解性欲这类事情,季容一向看得很开,只要双方相互看得顺眼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他想,祁天长得挺好,床上又放得开,那和他今晚玩一玩好像也没什么?
  祁天听见“我不想做”时,一瞬间睁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季容:“我操,我他妈还硬着呢!”
  季容直接说:“你把你卡号留一下吧。”
  他向那张卡里转账了五十万。
  *
  彻底天亮之后,也来不及认真地洗漱一下,几乎只是用清水抹了几下脸,季容就回了和沈卿安同居的那个家,这回依旧厚着脸皮蹭景行的车。景行一直把车开到楼下,季容便顺口一问,要不要上去坐坐?问完才意识到沈卿安这时候应该还在家里睡觉,他怕打扰到沈卿安。然而话已经问出去了——好在他和景行彼此之间熟得不能再熟,开弓尚有回头箭,还能立刻改口:“家里有人呢,送到门口得了。”
  景行一听这话简直懒得搭理他,同时在心里啧啧称奇,这头正被季铭义催着婚,那头倒是不耽误把小男朋友接到家里住。
  两人就在门口又寒暄几句,最后季容忽然对景行说:“生日快乐。”
  “生日都过去了,”景行哑然失笑,“而且你昨天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怎么又说一遍?”
  “没什么,就是想感慨一句,”季容也跟着笑笑,张开手臂,“来吧,抱一下。”
  突如其来的煽情也算是自己这发小二十来年的一个习惯,景行早就习以为常,很配合地同季容拥抱,听见季容用很低的声音对他说:“这世界上真正对我好的人其实没几个,你能排第二。”
  “哦,屈居亚军也行吧,那第一是谁啊?”景行问。
  第一是沈卿安,但季容没好意思对景行说。
  还没等季容松开手,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道充满错愕的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
  这嗓音实在过分耳熟,季容敢肯定自己绝对不会听错,更何况几小时前他还连着听了那么多条语音。
  至于这道声音的主人,刚刚还在他心里出场过。当时他还在想,这人在真正对他好的那几人里能排第一。
  景行倒是先一步比季容反应过来,因为他想起了一件更为久远并且格外不堪回首的事。几个月前在夜莎歌厅,季容对他说,陪我演场戏,你快非礼我,动作粗鲁一点!
  操……怎么这会儿还能记这么清楚!景行痛苦地继续回忆着,那时候他为了帮兄弟追人,被迫扮演季容分手不顺还要一哭二闹的前男友。
  不知道季容还记不记得这茬。
  看样子这会儿也想起来了,因为景行明显感受到季容身体一僵,一动不动。直觉告诉他这时不该在此地久留,脚底抹油开溜才是上策,既然这烂摊子是季容一手策划一手挑起的,那还是留给季容自己收拾比较妥当。他先前陪演已经做出不小牺牲,仁至义尽,哪还有继续帮人擦屁股的道理!
  于是景行当即放开季容,佯装礼貌而又冷静地冲季容笑了笑:“那啥,兄弟我就先告辞了哈。”说完转身就走,一点都没拖泥带水。
  只留下季容面呈菜色,费力地试图组织语言解释:“呃、其实那人是我发小,也是景延的哥哥……根本不是我前男友,我俩之间也清清白白一干二净什么都没有。”
  季容:“那天就是……”
  就是骗你的。
  可这句话到底也没忍心说出来。
  *
  沈卿安听了季容味同嚼蜡般的解释,一直不作声。即便季容不说完那半句话,沈卿安在心里补全。他莫名地心里有些发凉,发生那件事时他和季容不过在公车上见面过几次,季容便已经把关于他的一切查得一清二楚,利用别人一起作戏骗取他的同情,那天晚上季容把他领回家,也不难想象季容真正想做什么。
  只是他当时什么都不知道。
  而昨晚遇到的那些人让沈卿安真正意识到……他无从知晓的事情远比他想象得还要多。
  季容抬起头向沈卿安的方向看去,心中同样塞满不少疑惑,现在是清晨六点钟左右,又在周末,沈卿安又是干什么去了?季容知道沈卿安有晨跑的习惯,但沈卿安现在既没穿运动服运动鞋,衣服还微微发皱,横竖也不是刚运动过的样子。为了岔开话题,季容放软声音问他:“你去哪里了啊?”
  没想到沈卿安突然靠近,用拇指狠狠地蹭掉季容下颌处的唇印痕迹,开口道:“季容,这话该我问你,你才应该好好地回答一下去了哪儿做了什么,不对,是好好地编撰一下才更对吧?为什么要骗我?你明明知道我这个人就是会笨到被你耍得团团转,为什么还要骗我?”
  *
  季容完全没想到他会收到这么多突如其来的质问。
  有些许发愣的同时,他又觉得此刻的沈卿安和以往相比颇为反常。
  这样直白而生硬的语气令季容感到抵触,季容认为自己没有向沈卿安交代行程的义务。或者说,他们的关系不仅没必要、他也在尽力避免走到那一步。所以季容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无意扩大不满。他轻轻地握住沈卿安停留在他脸颊上的那只手,包裹进自己掌心里,动作温柔小意,嘴上却说:“沈卿安,至于吗。”
  季容用另一只手掏出钥匙打开家门,先走了进去。同时沈卿安也将手抽出来,摆明了不吃那一套,他跟着季容走进屋里,语气仍旧冷淡:“至于。”
  当然并非真的冷、真的淡,因为季容注意到沈卿安那双如湖面般清透漂亮的眼睛又一次变得湿漉漉,有什么东西好像下一秒就会淌出来。
  沈卿安执拗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昨晚是去陪朋友过生日,挺多人一起喝了点酒……没乱来,真的。”季容唯独见不得沈卿安这副表情,一旦沈卿安这样,他就完完全全拿人没办法,这才又解释一句。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希望沈卿安不要过分置气,更不愿意总看到沈卿安红着眼睛,在二人剩余的相处时间里,他想让双方留下的回忆都更愉快一些。
  想归想,这样的念头却时常被另一种想法压下去。
  沈卿安在他面前不止一次地红过眼眶,却哪回也没真掉过眼泪。
  要是见他真哭一次、流一回眼泪……
  还是算了。
  季容没忍心去想。
  不舍得。
  半晌过后,季容安抚性地揉揉沈卿安的头发,又开了口:“宝贝对不起,是我的错,别闹了好不好?”
  但在沈卿安听来,这句话比起安慰更像是敷衍,类似于家长哄骗幼稚的晚辈。他又一次地感到十分累,对自己和季容的这段关系感到异常疲惫,这时比起连续追问后得到一个答案,他更想听听季容到底把他当什么。可沈卿安还没有积攒起足够的勇气去听,只好选择沉默。
  季容以为沈卿安还在生气,语气比方才更加认真:“别生气了沈卿安,我不想看你生气。”
  “好,我知道了,”沈卿安说着,不大自然地笑了一下,“刚才有点失态,也不识趣,抱歉啊,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卿安却当作没有听见,如同刚才的一切闹剧都没发生过一样,他转身走去厨房,没过多久端出一杯煮好的解酒茶,轻轻地放在餐桌上。季容仍然伫立在客厅中,一动没动,连外套也没顾得上脱,头还不合时宜地痛起来,简直没眼力劲儿到极点,也不知道是因为宿醉、还是因为沈卿安说的那句话。
  “你不是喝酒了么,把这个喝掉会好一点。”沈卿安出声提醒着。
  季容沉默许久,才端起茶杯,几乎一饮而尽。刚泡好的茶极烫口,任凭口腔被烫得发痛,估计还会破皮、溃疡,他好像也没那么在意。喝完茶后,季容去了浴室,脱掉沾满一身酒气的衣服,随手丢进脏衣篮里。全脱干净泡进浴缸时,才想起来自己没拿要换的衣物。不过也算不上什么问题,他想着等洗完再说,在一池热水里缓缓闭上眼睛,竟就这么睡了过去。
  *
  这一觉睡得相当沉,简直像是昏睡过去,直到水温由热变得冰冷,迷迷朦朦间,他是被人叫醒的。
  浓长睫毛扑扇几下,季容睁开眼,见沈卿安站在浴缸边,整张脸黑得要命。
  在外面喝醉也不回来、和别人在家门口搂搂抱抱、直接喝滚烫的茶、现在又在冷水里泡着么久……
  到底是谁在闹啊?
  沈卿安额上青筋直跳,刚刚好不容易伪装出的一点心平气和顷刻间烟消云散,恶声恶气地问:“你又想感冒?”
  季容自知理亏,看向沈卿安的眼神就变得可怜巴巴起来,还小幅度地拽了拽沈卿安的衣袖:“那么凶干嘛,可不可以帮我拿一件浴袍?”
  沈卿安没有依言照做,而是反手拽住对方那截手臂,低下头咬住季容的嘴唇。
  确实是在咬人。唇舌温热,牙齿锋利,毫无怜惜地再次惩罚着季容被热茶烫破皮的口腔内壁与舌头,乖戾凶狠。
  细密血珠渐渐渗出,又很快被人舔去,一股微弱的血腥气蔓延开来。
  季容也不清楚沈卿安亲了他多久,不对,咬了他多久,沈卿安放开他时,嘴唇完全变得麻麻的。他晃神许久,定定地望向沈卿安,沈卿安一句话不说,仍是冷着一张脸,竟打算直接把季容从浴缸里抱起来。
  这一举动吓得季容当时精神起来,大惊失色道:“哎,我身上湿着呢!”季容喊他放手,接连挣扎好几次,可惜未果。
  沈卿安:“那你先出来,我帮你擦。”
  “还、还是我自己来吧。”
  沈卿安乜斜他一眼,估计是想说少废话。
  “行,你想怎么着都行……”季容拿沈卿安没了辙,乖乖闭上嘴,任由沈卿安将自己身上水珠细致地擦净,然后被抱到卧室床上。他只感到五味杂陈,心里过意不去,总想用其他什么方式弥补:“沈卿安,你有什么想要的,现在就说。”
  房子?车?钱?其实季容心里清楚得很,沈卿安根本就不会提这些要求,可他此时此刻还是近乎狼狈地期冀着,沈卿安能趁早多从他这里索取什么。
  “你抱抱我吧。”沈卿安说,语气很郑重。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我知道。你抱抱我吧。”
  忽然之间,季容抬起手,按住了眼睛。
  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的手一直在抖。
  笨小孩果然还是很笨。
  如果沈卿安以后遇到的人都能好好地照顾爱护他这份天真就好了。
  “好好好,抱抱。”季容对沈卿安笑了笑,但他猜测这个笑一定比痛哭流涕还要丑上十倍。他把沈卿安揽进怀里,让沈卿安的头枕在他的肩膀上,与此同时,听到沈卿安轻声说:“季容,既然别人都没有我好,你为什么不试着爱一爱我?”
  沈卿安,不要用这个字。
  我不敢。
  我也做不到。
  *
  季容对沈卿安说,可不可以再让我睡一会儿。
  沈卿安便给季容盖好被子,没再多说什么。然后他回到另一间卧室,脱下身上被水沾湿的衣服。
  只是他在换下衣服时,突然注意到手臂处无缘无故多出的一个针孔。他皮肤薄,小孔周围有一圈淡淡的淤青。针孔位置和以往采血时针扎的位置不大相同。更像是注射过什么后留下的痕迹。
  他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从这只手臂上隐约传来的酸软无力感,但更怪异的是,他竟一点也不厌恶这种感觉,反而觉得很舒服,接近于大脑皮层极度兴奋时的状态。
  沈卿安伸手轻轻地碰了一下那里,脑海中又回想起刚才在蜂巢发生的事,皱了皱眉。
 
 
第38章 罗骏
  沈卿安的思绪回到几小时之前。
  在麻醉剂的药效几乎褪尽后,自称阮斋的男人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现在带你去见我们老板,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冷汗顺着脊背缓慢滑落,沈卿安松开刚刚一瞬间被他抓皱的被单,盯向阮斋的目光仍然充满警惕与防备。可是他现在除了跟着阮斋去见对方口中的“老板”之外,别无其他选择。就连自己此刻身处什么地方、这些人什么来头都一无所知,别说跑不掉,就算真的被他逮到机会可以撒腿开溜,以他这点三脚猫功夫,别人想截胡一截一个准——他虽然自认有点运动天赋,可运动和干架是他妈一回事吗?况且已经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用过一次麻醉枪,别人随时能补上第二枪第三枪,把他戳成筛子他也没处说理去,他刚刚醒来时谢天谢地身体完好无损内脏健全,那下次醒来呢?
  落入这样一个陌生地盘,和被捕猎网套牢的猎物别无二致。
  无知的猎物会是什么下场?
  他想,还不是全要看猎人想怎么处置。
  而怎么操控猎人的心情……或许他还更擅长一些。
  沈卿安跟在阮斋身后走出房间,注视着阮斋乌黑发丝与暗红衣领间的那截白皙脖颈,莫名想到江户时代艳绝天下的花魁。屋外则是一条长走廊,但并不窄,两侧皆是一间间包厢,整层楼的布局与寻常酒店无异,在装修上花去不少心思,呈巴洛克风格,大量鎏金色建筑物与饰品在昏暗灯光下流光溢彩,异常耀目,空气中似有冷香弥漫,并非刺鼻呛人的廉价空气香薰,细细嗅来竟只觉沁人心脾。
  “这里是‘蜂巢’。”阮斋忽然间回过头,对沈卿安说。
  *
  蜂巢,沈卿安隐约觉得他好像在哪儿听说过这个名字,应该是从同学口中得知的。他平时不爱玩不爱闹不爱和人有过多交流,更不喜欢同其他人一起消磨空闲时间(季容除外),因此他对B市的各类场所与有趣去处的了解几乎全部为道听途说。沈卿安只知道,蜂巢是B市最负盛名的娱乐会所,每位客人每次入场的最低消费至少六位数起步,如果再往深里想也不难猜到,任何一家所谓的娱乐会所,归根结底都可以用四个字概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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