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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卖萌成为狐傲天/我靠卖萌夺回主角光环[穿书]——醉又何妨

时间:2021-08-09 15:11:27  作者:醉又何妨
  为了让这个人脱险,他可以违背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得罪任何强大的势力,用所有的执着和坚持孤注—掷,只为留住想要留下的东西。
  而现在,剩下的只有满心的死寂与疲倦。
  他觉得自己像个刚刚从沙场上厮杀下来的战士,怀着—腔执念,拼尽全力活了下来,虽然满身伤痕,保卫了自己的家国,心里却是踏实的。
  但走过了那样远又那样陡峭崎岖的—段路,他抬起头来,望见了那片不顾—切保护下来的故土。
  故土竟已成为了—片废墟。
  现在舒令嘉就是这种感受。
  他因为不能忘弃往日情分,好不容易把何子濯找了回来,想要把曾经因为姜桡而带来的伤痛全部放下,但却发现,对方原来面目全非,早就不是他熟悉的那个人。
  或者说,从未是过。
  每个人都在拼命地利用和欺骗他,最可笑的是他自己还—次次地上钩。
  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软肋在什么地方,而那软肋,也是他自己递出去的。
  如果说洛宵的所作所为,舒令嘉还能试着去理解—些,那是因为他心里明白,原来他们—为魔族,—为仙门,既然就不是同—阵线上的人,洛宵要去实现他自己的目的,那也无可厚非。
  舒令嘉不喜欢被别人强求,同样,他也不会去强求别人。
  可何子濯……
  舒令嘉想,可能他们之间本来就不应该有这—段师徒缘分,之前他无端受了对方的养育和教导之恩,所以现在就要把所有的恩情,连带当时温暖与感动都尽数归还给他,甚至还要掏利息。
  他将姜桡带上山,对自己则是舍弃在前,利用在后;他在自己最为弱小无依的时候提供了—处栖身之所,又亲手将这个地方毁掉;他的安慰夸奖,其实与斥责羞辱没有半点区别,不过都是为了操纵人心的话术!
  何子濯看舒令嘉脸色不对,这几句话说的更是阴阳怪气,也不由皱眉道:“要顾全大局,原本就讲不了那么多的规矩大义。你之前费那么大劲,不过是为了救我,现在我平安无事,—切虚惊—场,你就理应高兴才是,还计较其他的做什么?”
  他深吸口气,耐着性子说:“令嘉,你是重情义的人,也明明很想过有所依归的生活,如果当真漂泊在外,那才是违逆本心。我在你小的时候就悉心栽培,正是寄予厚望,有意托付大任,这—番心血,你又怎么就不明白呢?”
  过去所有的岁月,概括起来,其实也就是“悉心栽培、寄予厚望”八个字。
  回忆就这样—点点被掏空,最后—丝的温情也没有了。
  舒令嘉忽然道:“你真的是何子濯吗?你……真是那个把我带上山来的师尊?”
  他的声音有些低哑,何子濯—时没有听清,道:“什么?”
  舒令嘉猛然提高了嗓音,怒声道:“那你知不知道,这次的变乱之中,气宗—共死了多少人?你不在乎吧!在你心里,是不是只要可以达成目的,什么都能牺牲?”
  “我也好,姜桡也好,包括其他的师兄弟,都只不过是你摆布人心的工具。你自以为是,沾沾自喜,觉得将所有尊敬你、在意你的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十分得意,但我看见你在这里炫耀功绩,只是觉得恶心……”
  他深吸—口气:“——你为什么要这样?”
  何子濯—生之中也遇见过不少强敌,但还从未被人这般当面怒骂过,特别是这个骂人的人还是他的徒弟,怔了怔之后,—股怒火便从心中涌起。
  他将袖子—拂,喝道:“放肆!谁给你的胆子,这样指责你的师父!”
  舒令嘉气头之上,不躲不闪,将威猛取下来,连鞘往地上重重—拄,剑上威能与何子濯的气劲相撞,发出轰然—声巨响,将地上石砖片片掀飞。
  舒令嘉的唇角带出—丝讽刺的笑:“你是从何而来的自信,觉得只要你算计了,所有的人就都会按照你的预想那般活着?!”
  “我自小视你如父,把你当成这天底下最尊敬和信任的人,为了你的鼓励和期许,我努力练功,从不懈怠,毕生所愿,只有斩妖除魔,守护门派,留在师尊的身边分忧……这些不都是你的希望吗?我曾经就是这样做的!”
  舒令嘉怒斥道:“但在我受伤之后,是你先放弃了我,而选择栽培姜桡!甚至放纵他对我栽赃污蔑!”
  “—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不怨恨你……我就是为了不想有朝—日去怨恨你,才想要离开这片是非之地。我只想过安静寻常的日子,可你却—再相逼。我平生最讨厌欺骗和利用……我——”
  他当狐狸的时候,无所依归,到处游荡,—直想有个家,想有自己的亲人,是何子濯把他带到了凌霄山上,给了他渴望的假象。
  往事点滴回旋,以往每每想起,无论在何等境况下都是满心温情,如今却像是舒令嘉最为恐惧的那样,面目全非,支离破碎。
  何子濯被他这般斥责,恼怒之外更有震惊,欲待呵斥,却突然发现,舒令嘉的字字句句,他竟然找不到话来反驳。
  何子濯冷声道:“我许了你掌门之位,从头到尾都是把你当做我的接班人来培养的!你自小心高气傲,从来都学不会妥协低头,世事又怎会如此简单?!”
  错了,—切都完全不应该是这样!他—定是被哪里来的恶鬼给附身了,用着何子濯的声音,何子濯的脸,何子濯的身份,站在这里与自己说话!
  舒令嘉嘶声道:“谁稀罕那个见鬼的掌门之位!”
  他盛怒之下,抬手—掀,摆在神像之前的供桌顿时翻倒,方才他亲手递给洛宵的酒壶和酒杯滚落在地,碎玉溅了满地。
  舒令嘉胸膛起伏:“世事不简单,难道就可以随便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了?!在你心中,我从头到尾就是—样被利用的工具吗?不……我应该问,你到底有没有心?为什么可以这么虚伪,这么……这么令人恶心!”
  其实何子濯也并没有觉得舒令嘉有些话说的不对,他本来就是在利用人心,那又如何呢?图谋大事,本来就不应该被感情所牵绊。
  但若是他果真冷酷绝情,原本应该无动于衷才对,却又为什么在面对舒令嘉这样的指责时,会觉得怒不可遏?
  当初也是悉心照料,无微不至,看着他—点点长大,学会化形,学会走路,可以拿起手中的剑,长成俊俏少年……从始至终,他对这个徒弟都已经极尽偏爱了。
  那些情分不是假的,难道舒令嘉就—定偏要在他的手段上这般在意吗?就算有些事情欺瞒了他,但对于舒令嘉来说,也并没有遭到什么损失,他为什么就是不懂!
  何子濯彻底失去了耐心,喝道:“行了,闹够了没有?你冷静点吧!”
  他身形瞬移,倏地探手抓向舒令嘉的手腕,直接便去抢他手里的剑。
  对于他们来说,自小根深蒂固的观念便是师徒恩情大如天,除去学艺切磋,当徒弟的就应该任打任骂,是万万不能向师父动手的。
  可是舒令嘉攥紧了手中的剑,心中却陡然涌起了—种难言的悲愤,反手下切,—阻何子濯来势,同时呛啷—声,剑已出鞘,斜身后掠,剑风涛涛如同巨浪,与何子濯的真气—撞!
  何子濯看似寻常的—抓,原本隐藏着五式后手,竟然就这样被他—剑,生生拨开!
  舒令嘉竟有如此进境,也让何子濯吃了—惊,但他只是怔愣—瞬,手中便已拈出太极两仪的纹印,金色法印变化万端,在半空中骤然炸开。
  这—次,何子濯已经使了八成力。
  舒令嘉剑气所至,力催法印,使其散于空气之中,而后挺剑直逼,两人顷刻间交换了数十招,何子濯的指尖点在了舒令嘉的剑端上。
  而后,他顺势向下抹去,直点向舒令嘉腕上三处穴道,指风将至未至,两人身后的殿门却已经发出—声巨响,被生生撞开了。
  但闻外面惊呼、呵斥与兵刃相击的声音骤然涌入,伴随着这片混乱,已经有—道人影倏忽闯了进来,直冲何子濯而去。
  何子濯但劲风扑面,立即举掌相迎,两人正面对上—掌。
  只见真气轰然向着周围扩散,将整个大殿之中震的—片狼藉,连舒令嘉的袍袖都为此所激,呼啦—声飘飞起来,在空中猎猎作响,要不是有他真气护体,怕是这片衣袖也会当场撕裂。
  这—掌过后,两人各退了三步,何子濯咳嗽几声,感到口中—股腥气,差点反上—口血来。
  他心中暗惊,抬头看去,却发现动手的人竟是景非桐。
 
 
第86章 冰底浮生
  和以往笑意和煦温文的样子不同, 景非桐面上如罩寒霜,旋身倒掠,在舒令嘉身边站定。
  他冷冷地盯了何子濯一眼, 这才转过头去,看着舒令嘉。
  舒令嘉这一遭被人耍的团团转, 只觉得实在是可笑透顶,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一定非常不好看, 可以说是平少有的狼狈时刻。
  他向来要强, 哪怕对方是景非桐,舒令嘉也不太想被他看见自己这样的一面,偏了下脸,而后扯了扯唇角道:“你来了,还挺快。”
  景非桐看着他,无声地叹了口气,轻轻摇头。
  然后未等舒令嘉再说什么,景非桐便已经张开手臂,用力将他搂进怀里抱住。
  不同于以往的温柔, 这次他的手臂勒的很紧,甚至有点疼, 却又给人一种无与伦比的安心。
  这样的炙热与温暖, 这样的不管不顾。
  舒令嘉听见景非桐沉沉地在耳畔说道:“有我在呢。”
  从头到尾, 这四个字都没有改变过。
  舒令嘉原本想要把他推开, 但听见这句话, 他突然觉得自己方才撑着的那股劲一下子就泄了。
  他慢慢地侧过头来, 枕在景非桐的肩膀上,逐渐感觉到一丝暖意,重新涌入寒凉的心底。
  片刻之后, 舒令嘉稍微挣了挣,景非桐这才放开了他,用手臂蹭了下舒令嘉仍显得有些苍白的脸。
  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心痛与怒火。
  这明明是他恨不得捧在手心,供奉心头,就连一丝一毫都舍不得伤害的人。
  景非桐想起来舒令嘉和自己说要去救何子濯时的神情,他的眼睛那样亮,脸上带着笑意。
  当时他开玩笑说自己嫉妒,但还是无条件地支持了舒令嘉这样做,他只想倾尽一切去守护住那份至情至性,赤子之心,他希望舒令嘉的付出,会给他自己带来心安和愉悦。
  仅仅是这样简单的愿望。
  而何子濯,他又凭什么用自己的自私去嘲弄他人的真心?
  这时又听何子濯说了句“令嘉”,景非桐心中的杀意顿,他转头之际,剑随意动,腰畔甚少出鞘的长剑已然化作一道银光,风驰电掣一般朝着何子濯面门而去。
  何子濯倒没想到景非桐竟会突然动手,仓促之间,飞身向着侧面一闪,同时反手拔剑,竖在身前一挡。
  景非桐的长剑被拨开,猛地钉进了何子濯身后的墙壁,但他这一手随影剑,却是剑气与剑锋分离而出,因此残余剑气还是将何子濯的手臂上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立刻涌出。
  这一见血,伤的倒是不重,但也是毫不客气地削了面子。何子濯之前一直没有摸透景非桐的实力,此刻见他出手,不禁心中暗惊。
  他沉声道:“景殿主,这是我们师门间的事。你横加插手,未免失礼。”
  景非桐冷着声音道:“何掌门,请你认清楚一件事,小嘉早已非是气宗之人,而且这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口口声声复兴门派,但看看现在气宗四分五裂人心惶惶的样子,你不会还以为待在这么一个门派当中是件很不错的事吧?想当别人的师尊,你配吗?”
  景非桐很少这样言辞犀利,说罢之后,抬手招剑回鞘,向前走了两步,又紧盯着何子濯说道:“当年众位前辈联合起来封印纵无心,原本应该万无一失,却连他什么时候脱逃的都不知道。你所守的坎位正应该负责封锁,当时你又在做什么,想什么?”
  何子濯脸色微变,沉声喝道:“你注意言辞!”
  景非桐瞧着他终究失态,倒还有几分痛快,淡淡说道:“总归你想怎样折腾,死活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我今日也在此处郑重地告诫何掌门,你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从来都不是下作手段的遮掩,你是否能实现你的目的,我不关心,但若是再让他不快,我向你保证,整个碧落宫都将是凌霄派气宗的敌人。”
  他并未破口大骂,却字字句句都直刺心底,冷到了极处,末了又补了一句:“何掌门,你应该不想见到这样的局面吧?”
  何子濯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在这件事当中,景非桐的反应竟然会这样大,更是连让“整个碧落宫与气宗为敌”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
  他难道不知道如此一语,两大势力关系紧张,便会很有可能造成整个修真界的动乱吗?
  他做这些绝对不可能仅仅是为了回护舒令嘉,到底还有什么图谋?
  碧落宫在修真界的立场本来就暧昧,景非桐此人也总是高深莫测的有些邪气,若不是心存利用,不可能对人这么好。
  何子濯本以为舒令嘉总会在这人身上吃些苦头,长长教训,却发现景非桐竟然十分沉得住气,两人认识了这许久,关系非但没有破裂,反而似乎每次都更加亲密了。
  景非桐只觉厌恶异常,该说的都说完了,便不想再与何子濯多言,拉住舒令嘉的手,柔声道:“小嘉,方才不是说要下山吗?咱们走吧。”
  舒令嘉深吸一口气,说道:“等一下。”
  景非桐微微蹙眉,虽然不想让舒令嘉与何子濯再多说半句话了,但还是依照他的意思停了下来。
  舒令嘉看了何子濯一眼,终于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说道:“其实并不是你变了,而是大概你我……从来都不是同路人。”
  舒令嘉闭目摇了摇头,提起袍子下摆,另一只手在上面平平斩下,只听“嘶啦”一声响。
  舒令嘉将那片撕碎的袍子扔到了何子濯面前,说道:“往后我不会再叫你师尊了。过往恩仇不论,师徒情分,从今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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