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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大家都好了，就不会再是这样的状态了吧。
“能买到票的话，是要回去的。”袁超男盯着红灯下车子逐个亮起的尾灯，轻声开口。
“听会儿歌吧。”乔亦打开了车载音响，有些沙哑的男声低唱着民谣回响在车厢里。
当我独自躲在大雨的屋檐，
远光灯的一边，
会不会有一个晴朗的天……
“想吃什么？才刚放假，我估摸着哪儿都人多，咱们就近找个地儿算了。”乔亦问道。
“我买了饭的。”
“……饭店可不让你带路边摊儿进去。”
“我……”袁超男正要辩驳，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看到屏幕上袁超民三个字之后，仿佛做贼一般偷眼瞄了一下乔亦，迅速按了接听将手机摁在耳朵上。乔亦翻了个白眼，关掉了音乐。
“嗯，嗯嗯……我，我尽快回去。你先照顾好妈。”袁超男匆匆挂了电话，面色焦急，讲话的语速也快了起来，“抱歉，不能陪你吃饭了，我妈妈突然病倒了，我得赶快想办法回家。”
“病倒了？”乔亦减慢了车速，“严重吗？”
“还好，只是我哥让我尽快回去一趟，他照顾不过来。”袁超男左手下意识地攥上了安全带的卡扣。
“哎哎，你等会儿，先冷静点儿，要跳车啊？”乔亦伸出手去摁住了袁超男，一边打了转向灯将车向路边停靠。“什么时候回去？现在？票呢？”
袁超男松开手，陷入了沉默。良久，重新打开了手机，“我看看明后天的票，兴许有。”
乔亦不再说话，将车子停在路边，打开应急灯，拿起手机靠在驾驶座上漫不经心地划拉起来。
“车次太少了，后天也只剩下慢车了。”袁超男抬起头来，声音里是深深的无助。
“嗯。”乔亦忽然伸出手去关掉了袁超男的手机屏幕，放下手刹重新发动了车子，“那还是先吃饭吧。”
“别别，我得赶紧买了票……”
“嗡——”乔亦的手机振动起来，开车的人只瞥了一眼，便将它丢给了袁超男。
【中国国航，出票成功。袁超男/乘机人证件……】
袁超男愣在当场。
“厉害吗？本柜员专业记客户证件号码。你截个图，用微信发给你自己。”乔亦面无表情，抢在袁超男讲话之前开了口，“坐飞机到了市里再转大巴，比你跟火车较劲快。明早我送你，四点，我在你宿舍楼下等你。”
“感谢就免了，赶紧找地儿吃饭，姐姐我饿死了。”乔亦摆摆手，重新打开了车载音响，渐起的歌声中是她自嘲般的低语，“这朋友交的，真是莫名其妙。我能怎么办呢，我也很绝望啊。”
“还没到？”袁超男一颗悬着的心才随着终于抵达的飞机落地，刚打开手机就接到了乔亦的微信。
“刚落地，飞机上不能开机。”
“到达出口3左边直梯下一层有机场大巴直接到长途车站。”
袁超男看着屏幕上那一行“对方正在输入……”变成了细心的路线讲解，还配了一张示意图，原本乱成一团的心情像是盛夏里有人递给她一根冰糕，还热吗？终归会好一些吧。
“嗯，好，谢谢你啊乔亦，真的。”
“。。。”新的信息很快就弹出来了，却只有三个句号。
十分钟后。
“对了，姐姐买票送你回去是去探病的，不是去卖身卖命捐款济世的，知道吗？”
一个本是可以放松的小长假，乔亦却一个人躲在酒吧的老地方喝酒，纪依北带着女儿出国玩了，给宸儿发微信过去，却被告知病了。
“怎么了？纵欲过度了啊？娱乐圈儿可不让你生病的。”
宸儿听完乔亦的语音，无力地把手机扔到一边。
她是病了，病的不轻，可又没有什么症状。缘是那天去了宋卿砚她们工作室谈活动，活动谈下来了，负责人答应的很爽快，可宋卿砚态度明朗，不会再接这种宣传活动了。
宸儿略有些失落，装作打趣的闲聊，“这次活动蛮有意义的，去幼儿园教小朋友书法和国画，从小普及传统文化，算是一种传承思想啦，也不光都是为了咱们工作室的宣传和形象，活动本身也是……”
“我明白，我觉得活动不错，只是我个人，还是不太习惯在镜头前工作，人多的场合我还是有点应付不来，所以我就不去啦，工作室还有很多有能力的人，他们能做的更好。”
宋卿砚礼貌性的微笑把宸儿所有想说的话都挡了回去，那些娱乐圈儿里混出来的能言善道，几乎可以到颠倒黑白的能力，一股脑儿的都消失不见了。
回来就病了，曾经24小时连轴转的跟艺人天上地上跑通告的身子骨，不知怎的就使不出力气了。
宋卿砚在假期末尾可算是把之前拖欠何攸宁的那一顿给补上了，却总觉得这人最近有哪些说不上的变化。
比如现在，何攸宁正在用手机给刚上来的甜点“滤镜消毒”。
宋卿砚叉子放在嘴边，眼光有些迥异地仿佛不认得对面这个人了，良久冒出了一句，“呃，我可以，吃了吗？”
何攸宁也有些歉意的把手机收回来，“可以吃了。”
“你最近是不是被你的学生们带的，学了小年轻那套了。”
“啊……貌似吧……”何攸宁嘴上敷衍着，顺手就把刚拍的图片微信给了文馨霏。
文馨霏一向回复很快，而且总是连着发好几条，最初何攸宁还有些头痛她，总是一句话不说完，非要拆成好几条，现如今倒也习惯了她的语气和方式。
“啊啊啊啊啊啊啊好想吃啊！”
“这是啥”
“哪里吃的？”
“看起来好好吃哦！”
“我也要吃我也要吃”
“欸？”
“何老师你在跟人约会吗[可爱]”
何攸宁的手机放在桌上不安分地连着震动起来，吓得她迅速拿了起来划开了微信页面。
“怎么，有情况啊？”宋卿砚放下了餐具，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往前靠了下身子，“说吧，谁啊？”
“什么谁啊……就一，同事。”
“嘿呦，你可得了，就你们学校那帮老教授老学究，你说了我都脑补不出来。”
何攸宁又回了一条，对着手机噗嗤笑了一下转脸对上宋卿砚那张八卦的脸，又假装严肃了起来。
“还不告诉我呢。”宋卿砚挑了挑眉毛，不打算追问下去，她了解何攸宁也懂她的感情，如果她准备好了是一定会说的，言下之意是还要再等等。
那次之后，她很久没再碰感情了。
所以宋卿砚对如今她手机里那个人充满了好奇，都不像她那惯常的天高云淡的性格了。
宋卿砚觉得这顿饭吃的值，虽然对方总有些心不在焉。何攸宁作为宋卿砚有且仅有的朋友，对她的一切，宋卿砚是都有兴趣去跟进的，这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革命感情。
“对了，上午你在我们工作室作品交流会上拍照了没有？有拍作品么？给我看看，有几个人也不知道是来交流作品还是来干嘛的，一直扯着我合影，我根本没时间去看那些字画。”
“他们意图还不明显吗～”何攸宁摇着头打开了手机相册，把手机递给了宋卿砚，“喏，书法部分的每个都拍了几张，你划着看吧。”
宋卿砚看的认真，不一会儿“咦”了一声。
“怎么了？”何攸宁还吃着东西，抬眼就看见对面的人一脸的微妙表情，说不上是什么情感。
宋卿砚一直在相册里往左划着，突然出现了之前拍的照片，本想着把手机还过去了，只是那上面的内容不像是应该出现在何攸宁手机里的。
“你干嘛，偷拍人家女孩子和小孩儿啊？”宋卿砚举起手机相册对着何攸宁晃来晃去，刹那间何攸宁的脸涨得通红，连忙把手机抢了过来，攥在了手里，“这就是一个……”
“嗯？同事？”
“嗯……”何攸宁低着头，假装嚼着东西。
“哦哟，原来这么小的孩子都上研究生啦？”宋卿砚打趣她，何攸宁也慢慢解释起来，“是老师，但是是幼儿园的老师，听讲座偶然认识的。”
“莉莉安幼儿园的老师？”宋卿砚若有所思的问到。
“欸，你怎么知道的？”
“照片里，墙上有字。”
何攸宁不多说，宋卿砚也不多问。晚上回到家了，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第一次给宸儿主动发了微信过去。
“幼儿园那个活动，我准备去。”
宸儿接到这条微信的时候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把自己整个人清清爽爽地拾掇干净，然后整洁的，坐在床上发呆了许久。
“喂。”
“……啊……说……”对方接通电话后良久才吐出这两个字。
“我病好了，我要去上班了！”
“啊？”
乔亦使劲揉了揉眼睛，把手机拿远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半。
又确认了一眼打电话来的是宸儿，而且并不是自己在做梦。
“我靠你有病吧？现在病好了啊？一有工作你倒是精神了你说你是不是被老板pua了……”
“嘟嘟嘟……”
“哎？？喂？喂！！”
第13章 目的不纯
放假回来的幼儿园里又热闹起来，不同于其他上班上学的环境，这里处处传来了孩子们的欢闹声。
宋卿砚远远地站在人群外，有些好笑地看着文馨霏抓着湿毛巾追着两个被墨汁涂成花脸的小朋友跑来跑去，一扭身，被另一个小朋友撞了个满怀。
“姐姐，你好漂亮呀，你是我们新来的老师吗？”跌进怀里的小男孩一副小大人般的语气，从口袋里摸出被压变形的小红花，仔仔细细将花瓣整理好，伸手递给宋卿砚，“我很乖的，上周刚得的小红花，送你。”
宋卿砚弯下腰来，笑吟吟地接过花，揉了揉小朋友的脑袋刚要说话，就听见文馨霏有些无奈地话音响起在身后，“小可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你妈妈到处找你呢。”
“可是我想跟这个漂亮姐姐玩……”小男孩委屈起来，一边说着一边藏在了宋卿砚身后。
“抱歉，宋老师。”文馨霏左右手各拉着一个小脸脏兮兮的孩子，实在腾不出手来，只得冲着宋卿砚抱歉地点了点头，“那边活动快开始了，我带您过去吗？”
“叫我卿砚就好。”宋卿砚原本只是为了满足好奇心溜过来看看那位让何教授吞吞吐吐的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却不想一来就被工作室的同事们瞧见了，经过他们一番“书法世家”“天资过人”的介绍之后，整个幼儿园的老师连带着传媒公司的人都对她这个编外人员恭敬有加起来。宋卿砚实在是被这样的氛围搞得不自在，独自躲在了人群外，好容易清静了一会，又被热情的文老师抓了回去。
“您太谦虚了宋老师，我小时候也练过一阵子书法的，知道能够许多年坚持下来有多难，艺术家是心里有大境界的人，不像我，我现在那个字写的啊……”
“文老师你也太谦虚啦，你可是咱们幼儿园书法最好的老师呢。”忽如其来的闯入者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文馨霏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您好，宋老师，我姓王，文老师的同事。”
“您好，刚放假回来就来做活动，辛苦了。”
“还好还好，我是来帮忙的，这不是怕小文太辛苦了嘛。”小王说着便要伸手从文馨霏那里领一个孩子，谁料两个小朋友紧紧攥着文老师的手谁也不肯跟他走，只好讪讪地转向紧跟在宋卿砚身边的小可。这倒是帮了宋卿砚大忙，小可的手不情不愿地被宋卿砚送到了王老师手上。解脱了的人不易觉察地舒了口气，便在活动入口的方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看样子是刚走进幼儿园不久，东张西望了半天，像是看到了什么，举起手机将摄像头对准了这里。
宋卿砚忽然乐开了花，左跨一步站在文馨霏旁边，伸出左手对着远处比了个V字。
不远处的何攸宁手腕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何老师！这里这里～”文馨霏看到了何攸宁，踮起脚尖挥着手招呼着，看着何攸宁涨红着一张脸走到面前来，还非常贴心地为她擦了擦汗，“热呀，是不是赶的很急？跟你说不着急的嘛，活动要开大半天呢。”
“还好、还好。”何攸宁跟着慌忙抹了抹额头，眼神瞥了瞥背着手站在一旁的宋卿砚。
“啊，对，这位是宋卿砚，宋老师，是很有造诣的书法家，是专程来指导我们活动的。宋老师，这位是何攸宁，何老师。”
“何老师好～”宋卿砚弯起眼睛来笑眯眯地打招呼，还非常礼貌地鞠了一躬。
“宋、宋……”
“何老师也是幼儿园的老师吗～”
“不是哦，何老师是大学的教授，很厉害的！”不知真相的文馨霏满腔热情地介绍着，说完，还自豪地竖起了拇指。
“哇哦，大学教授呀～怎么来幼儿园招学生吗？不对呀，难道是来招老师的呀～”
何攸宁觉得自己大概是唯一一个在空调房里坚持大汗淋漓的异类，宋卿砚这个人向来都是不苟言笑，所有的腹黑几乎都用在了挤兑她这个发小儿上，每到这时，就一点书香世家的自持都没有。
“喂……别闹了……”何攸宁求饶一般伸出手去摇了摇宋卿砚的胳膊，又赶忙跟文馨霏解释，“我们俩是……嗯……发小儿，两家认识很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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