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方卿渊将他扶正,信步出了马车。
被重物溅起的烟尘未消,他眯起眼睛,用宽大袖袍掩住口鼻。方卿随也紧随他跳下马车,却呛了几口灰,止不住地咳嗽。
“小将军——”
有个身着轻铠的士兵从风沙后跑来,侍卫们纷纷亮剑,护在两人身前。
“让他进来。”
方卿渊抬手示意他们放下剑。
距离上次来浑沌川已过百余年,方卿随却还是一眼认出——这人一身,是方家亲兵的打扮。
再观方卿渊,更是眉心微拧。他两手交叉负于身后,远眺着那驮着巨匣的车队——
只见那巨匣用金锁扣上,被铁链缠绕在连接着马匹的木板上,四周押送的军队身着银铠,手执长戈,围了个水泄不通。
“小将军,您快去飞沙岭吧!”士兵一手扶在腰间剑上,一手按着剧烈起伏的胸膛。他咽下口中血沫,再抬头时,眼中血丝密布:
“大将军收到十殿下密报后,便要我们把所有的凝血石送回江州。他们这是想要放弃浑沌川——”
——————
魔物为三界贪嗔痴怨所化,从虚无中而生,死后只留下一颗象征着他们生前能力强弱的“凝血石”。
凝血石主体多呈无色透明,只有几缕类似于“血丝”的红痕遍布其间,“血丝”浓度越高,则该魔物越强。相传前魔域之主死后留下的“凝血石”乃是纯正的铁锈红。
凝血石对于魔物来说,只是“尸体”一般的存在,但于仙人们而言,这却是驱使机扩转动,强化武器的灵石。
本来,凝血石可以用于建筑,生活必需品之中,然而由于其供应不足,目前只有边关可以真正用到。
谁都知道这是暴殄天物,却也只能被动接受——毕竟仙人们能收集到的凝血石数量实在有限。而仙界也规定了相应律法——不得走私,不得滥用凝血石,只能让其由军队支配。
自此之后,凝血石的真正用途逐渐被人遗忘,反而成为了边关与战争的代名词。
若是凝血石大量向境内转移,只能证明,朝廷已经放弃了现在的边境线。
第十六章 都怪二哥太迷人
浑沌川,飞沙岭。
一只苍鹰自天际飞来,穿越了茫茫戈壁。风呼啸,屋檐下浸了沙的风铃叮叮当当地摇晃。一队人马从不远处走来,围着中间马车的人腰间配剑,剑柄刻有神兽睚眦,身着软甲,乃是方卿渊近卫。
车队在营地前停下,门帘掀开,依次走下两位年轻俊俏的公子——其中一人笑容风流,正摇着手中折扇同身边人交谈,而另一人穿着黑袍登着皂靴,模样不苟言笑。
两兄弟进了营帐,第一眼便看到了站在沙盘后的高大男人。但那人却并没有因外人的到来受到惊扰,依旧背对着他们,一手按于剑上,一手在地图上标注,身后猩红的披风逶迤于地。
“将军,小将军和二少爷来了。”
直到亲卫提醒,方瑾瑜才转过来。
“知道了,你们出去,我和他们叙叙。”
方瑾瑜把炭笔随手扔到桌上,抬头看向两人。亲卫们纷纷向他行礼,退出了营帐。帐篷内只余下父子三人。
“将军,你把凝血石送到江州是什么意思?”方卿渊音调冷淡,出口便是质问:“您是想放弃这里?”
方瑾瑜走下台阶,坐到一边的藤椅上,抬手示意他们也坐:“好久没见,一见面便说这些?”
这句是笑着说出口的,丝毫没有遭到顶撞该有的恼怒。
若说方卿锦与方卿随像了父亲的三四分,那么方卿渊与方瑾瑜可谓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方瑾瑜为人圆滑,而方卿渊却时常冷着一张脸。
方瑾瑜就是如此,哪怕心里藏着再大的事,脸上也总保持着笑意。方卿随唯一一次见父亲对自己露出别的表情,还是自己拒绝圣上旨意,推了那“探花郎”的位置,给方家引来祸端时。
方卿渊显然不满父亲的敷衍,阴着脸不回话。方卿随只好出来打圆场:“爹爹近来可好?”
“还行吧。”方瑾瑜揉了揉太阳穴:“该吃吃该喝喝。你们呢?路上可还顺利?听说你们去了叶府,我老丈人身子骨可还硬朗?”
方家叶家整日斗来斗去,他还会不知道对方是个怎样的状态吗。
“也很好。”
方卿随很想从他眼中看到一丝失望,不过显而易见,方瑾瑜不会露出这样的破绽。
“那就好。”方瑾瑜笑了起来,眼角细纹层层皱起,延伸至微白的鬓角:
“我还在想打赢了这一仗,就去叶府找他。叶府那个池塘我看挺大,应该养了不少鱼。江州的鲶鱼可是闻名遐迩。我定要尝尝。”
他眼底青色的痕迹十分明显,下巴也长出了胡茬,似乎用刀随意修过,并不太整齐。
就算掩饰得再好,身体本身的变化还是出卖了他的疲惫与狼狈。
方卿随张开嘴,复又闭上,因为他发现,自己面对这位父亲,实在无话可讲。更何况有他在,方瑾瑜定不会和方卿渊讨论军事,又何必在此碍事。
方瑾瑜不下逐客令不意味着他真欢迎自己。
“爹爹,孩儿近日赶路累了。”
于是他站了起来,朝藤椅上的方瑾瑜施了一礼:“我先退下了,您和大哥慢聊。”
方瑾瑜点头,笑容不改:“你去吧,随便叫个侍卫带你去住处。”
方卿随再冲两人行了个礼,转身退出营帐。
而就在他消失的下一瞬,方瑾瑜的微笑终于收敛:
“十殿下要我把东西运回江州,定是那个混账司礼干的好事!”
————————
浑沌川内,一年四季皆是酷暑。相传魔域内寸草不生,作为仙界与魔域的交界之地,此地气候自是算不上宜人。
侍从知晓方卿随不喜热,提前在屋里准备了冰盆。然而冰在他进屋时便已化了大半,不到片刻就彻底变成了一滩水,方卿随也不好在条件艰苦的军队里要求更多冰块,只好褪去衣物,剩一件被汗水浸湿的亵衣贴在身上。
他静坐于凉席上,扇着扇,晶莹的汗水顺着他白皙的躯体滑落,像是白壁上无意沾染了水珠。艳红的乳头在衣物下若隐若现,更引人遐想。好在屋中没有旁人,不然定是要让人血脉喷张。
方卿随和方卿渊在叶府的时日可谓夜夜春宵,反倒是在后来赶路的途中清心寡欲了不少。方卿随还以为自己那淫症好了,但一到这炎热之地,似乎再度复发了。
他苦笑,握着方卿渊给他的玉石碾过胸口红缨,从鼻尖发出一声呻吟。
屋外无人,寂静的院子里落针可闻。阳光从纸窗中透过,清晰地照耀着他白日宣淫的行径。
方卿随身体染了层绯红,胸口像是要烧起来似地。他搓揉着身下花蒂,淫水染上他的指尖,落到床上,拉起一条银丝。
身下花穴翕合着,连空气进出的感觉都分外明显。他将手指探入其间,希望以此慰藉。
他另一手还握着凹凸不平的玉佩抚慰胸前,酥麻的感觉从乳珠传来,似乎下一秒便会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流出。
前胸渐渐鼓起,几分瘙痒几分疼痛。于是他扯来衾被,用缝合处粗糙的布料来摩擦胸口,两腿则夹着末端,磨着充血肿大的阴蒂。
他闭上眼,呻吟从口中溢出,脑子里昏沉一片,一会儿是云仲璟的身影,一会儿又是大哥在叶府院子里肏干自己。
忽然,有什么东西遮住了他的眼。他想要取下那物,却被一只粗糙的大掌捏住手腕,而后那手把他桎梏在怀,一个坚硬的物什抵上了腿根。
“你干什么!”
方卿随吓得变了音调。但那人似乎并未受到威胁,反而轻笑一声,衔住了他的唇。
血腥味自舌尖化开,那不速客放开他,倒吸一口凉气。
方卿随全身发抖,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只是那人先他一步捉住他的脚踝,把他拖到身下,肉刃毫不留情地肏入了女穴内。
似乎是因为愤怒,那人的动作有些粗暴。两手握住他的腰,在那玉白色的腰身上留下了抓痕。
他粗重的呼吸愈发鲜明,从方卿随的脸到锁骨,再到那鼓起的胸乳。
那人似乎在看到方卿随胸口时愣了愣,紧接着,便一口咬上。香甜的液体分泌而出,令方卿随一下红了耳尖:
“停下……我是方卿随!方瑾瑜是我父亲,方卿渊……啊——”
那人的动作越来越剧烈,方卿随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震出。那人揉着他身下的花蒂,指尖生疏地刮过上面小孔,又来到他的玉茎,轻轻抚摸着。
他手指粗糙,似乎是常年习武之人,手劲也大得出奇。方卿随自知毫无胜算,而那人也不知在此埋伏了多久,看来是笃定要奸污他了。
感受到身下人停止了挣扎,那人一顿,用手去钳制住他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嘴。果不其然,他的舌尖已有血丝渗出。
“啧。”
方卿随眼前的布被一把扯下,刺眼的阳光令他失明片刻,再然后,他看清了眼前那人的模样——
“方卿锦?”
少年衣衫整齐,只有裤头解开,性器还埋在他腿间。
方卿随感觉血气一股脑涌上了胸口。
“是啊,二哥,好久不几——按啊!”
方卿锦上一秒还吊儿郎当地抱着手,下一秒便被踹到了床下。
“滚出去——”
方卿随裹紧被子,气急败坏道:“快点!”
“喂!”方卿锦站起来,身下的性器还勃发着,大剌剌地在他眼前晃动:“你这样很危险。”
“在危险也跟你无关!”方卿随闭眼:“我让你滚出去!”
方卿锦眸中燃起火焰,突然倾身而至,两手撑在床边:“你是不是等着大哥来肏你?”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方卿随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
方卿锦忽然笑了起来,可眼神毫无笑意,甚至带了几分危险的杀机:“我就说你先开始用什么在自亵。是大哥的玉佩吧!”
“闭嘴——”
方卿随抬起头,却在与对方视线交汇时闭上了唇。而方卿锦额间青筋暴起,按在床上的手指也微微缩紧,仿佛下一刻就要把他按在床上狠狠插入。
但他没有。
方卿锦松开了手,手背青筋依旧根根分明,诉说着他内心的震怒:“好,好……好得很!”
他怒极反笑:“我走!我走!”
他拉起裤头,穿上鞋袜,在走至门前又停下脚步:
“你敢喜欢那个混账,等我收拾完他,我再来收拾你。”
第十七章 以为是个狼狗,实际是个奶狗
皇权夺位,向来是历朝历代的必不可少的戏码。这一点,就算落到仙家也是一样。
算上老二太子在内,当今玉帝膝下共有十一子。虽然太子早立,但实际上并不是没有旁人虎视眈眈。而这其中拥簇者最多的,便是宠妃熹贵妃之子——十皇子司远道。
司礼乃皇后所出,可惜皇后多年疾病缠身,在诞下他不久后便撒手人寰。而玉帝为了感恩妻子多年陪伴,便立了司礼为太子。
然而这几百年风云变幻,玉帝早已不复年少时的雄心大志,转而沉溺于后宫美色,恰好这熹贵妃又精通房中之术,更是引得帝王欢心。好几次玉帝都有意将其封为新后,但终究还是没有下手。
司礼崇文,司远道尚武。
司远道曾于狩猎时以一己之力射杀几十余头猎物夺得魁首,朝中人无不赞叹,连大将军方瑾瑜都忍不住赞赏十殿下少年英才。
虽然司礼仍是太子,可近玉帝却对司远道偏爱有加,甚至将飞沙岭以北的浑沌川关口交予其管辖。仙界八成精兵握于他手,就算不是太子,也彻底架空了太子。
皇子之间应讲究制衡,玉帝这做法无异是破坏了这一规矩。好在司远道虽然重兵在手,也没有对父亲或者兄长司礼做些什么。
毕竟方家,云仲璟皆是自己麾下之人,来日方长,他大可以名正言顺地登上皇位,没必要用这样极端的方式。
只可惜,这如意算盘终究是落空了。
几十年前,沉寂了几千年的魔族忽然起兵攻打通伮,自从之后,仙界节节败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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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为何会去神通关?”
听完父亲对近日状况的大致描述,方卿渊不自觉蹙眉:“十殿下与他不和,神通关又是十殿下的领地,这不是羊入虎口?”
“十殿下倒真不敢对他做些什么。”方瑾瑜一手以指节轻叩桌面,另一手揉着眉心:“我也奇怪这人到底想干什么?这紧要关头,我不信他是去给十殿下出谋划策的。”
“可是就算让浑沌川失守,对太子也没有任何好处。”方卿渊道:“他毕竟还是太子,他才是仙界名正言顺地继承人。”
“……”
方瑾瑜撑着额头,表情逐渐沉重起来:“若我说,浑沌川失守,可以让十殿下在军中失信,在朝中引起怀疑呢……”
方卿渊几乎是立刻便明白了对方话中的含义,但是并不敢确信:
“那他真是疯了!”
“司礼此人,心思极深。”
方瑾瑜不再使用敬称,怒目圆睁,表情似是恨极:“他从小在深宫中长大,又无母亲庇佑,可谓是如履薄冰。平常别看他斯斯文文一副模样,实则心肠过于歹毒。这样是为什么,我宁愿违背王法支持十殿下,也不愿意支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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