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卿锦的吻落在他的后背,虔诚却粗鲁。这令方卿随产生了一种被雄性猎犬按在身下侵占的错觉。他两手按着镜面,掌心滑着雾面,留下凌乱的痕迹。
方卿锦忽然擒住他的手腕,覆盖在那被绳索勒出红痕的位置。再然后,他掰过他的头,含住了那张红艳的唇。
一点稀疏清辉自窗外坠落。他们纠缠在一起,连月光也无法令周身的燥热空气冷却。
长发自方卿锦后脑勺散落,与身下人发丝混着,分不清谁是谁的。
人间夫妻成婚,当各自剪下一根发,合作一结。自此之后,风雨同舟,举案齐眉。
于是方卿锦捻起对方的发,和自己的相缠:
“方卿随,以后别想再甩开我。”
第十九章 傲娇难当
翌日一早,飞沙岭关口。
“再往前,就得你们自己走了。”
方卿渊停下脚步,嘱托身边的方卿随:“一路上小心,到了目的地和我写信。”
虽为清晨,太阳却已高挂在天边,戈壁里温度不算高,但足够晒。方卿随被日光迷了眼,微微眯起:“好的。”
方卿渊已换下常服,穿上一身银铠,手扶于腰间佩剑:“去了那边,最重要的是要保护好自己。莫要逞强。”
“他不会武功,我会。”方卿锦凉凉出声,挤入二人中间:“方卿渊,快点滚回去吧。方瑾瑜那老头还等着你呢!”
方卿渊皱着眉头瞥他一眼,又将视线移至他身后的方卿随:“一旦发现不对,立刻回来。神通关现在情况很危急。”
“不劳您费心。”方卿锦抱起臂,故意歪着身子去遮他视线:“真要担心,建议你把他送回玉京。”
“方卿锦!”
方卿渊一忍再忍,终于到达了极限。他闭上眼,紧握住剑柄,手背青筋根根分明:“别太过分——”
“我过分?”
方卿锦皮笑肉不笑:“究竟是谁过分,还不知道呢!”
“够了——”
二人停下争论,看向方卿随。
方卿随想起昨晚方卿锦的话,又目睹了方卿随近乎默认的行为,喉头有些发苦:“大哥,你走吧。”
方卿渊显然没想到他会和方卿锦站在一条战线,神色中闪过一丝错愕。然而方卿随只麻木地望着眼前人,语调平静:
“将军离职太久,终不是好事。”
他的笑容带着一丝讥诮——不令人感到刻薄,却令人方寸大乱。
方卿渊终于不复先前淡定,想伸手拉他,偏偏对方在这时转身进了马车,留下他僵硬在原地。
方卿渊的手还在半空伸着。方卿锦路过他身边,煽风点火般添了句:“别被人因此抓住把柄啊,方、小、将、军。”
方卿渊气得双目赤红,缓缓捏紧了拳。
而车夫在两人上车后便扯动了缰绳,马蹄掀起尘沙,驰骋在无垠戈壁上,往遥远的地平线驶去。
方卿渊目光追随着他们,直到马蹄声被风声取代,马车化作一个漆黑的点,才不甘地收回了视线。
风声鼓动,战袍大摆与他身后的披风在风里肆意飞扬。他突然一掌拍在剑柄上,从嗓子里滚出一声压抑着的低吼,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他孑然立于风中,像一面孤独的战旗。绝望,愤怒,自责化作利刃,血淋淋地将他皮肉割开。他却满脸麻木。
——————
只是他不知,在与他渐行渐远的马车上,他所牵挂的人也同他一样,正悲怮地注目着他。
而他更不知道,此去经年,再相遇时,故人将不再,沧海亦换作桑田……
————————
“看够了?”
方卿锦大剌剌地坐在软垫上,手撑在下巴,眼中怨气快要溢出来——方卿随腰间那块刻着方卿渊名讳的玉佩格外碍事,他真想一把给他拽下来。
“大概是够了。”方卿随放下珠帘,面无表情地坐直身体。
方卿锦哼笑出声,眯着眼打量着他脖颈上若有若无的暧昧痕迹:“我觉得不够。”
方卿随察觉到他眼中的欲望,摸了摸脖子:“那就不够。”
方卿锦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眼底欲望愈发浓烈。方卿随被他滚烫的目光烫了一下,别过脸去:
“你究竟跟过来干什么?”
一只节骨分明而有力的手忽然捉住他的下颌,方卿随的目光先是为那人腕上纹着麒麟的护腕所吸引,紧接着,眼前出现了一张表情认真的脸:
“我为什么不能跟过来?”
方卿锦难得正色,和大哥父亲一样,他不笑时自带一种压迫感。脸部轮廓褪去圆润的婴儿肥,愈发棱角分明。
“……”
方卿随沉默以待。
方卿锦嘴唇动了动,大概是想说些什么,然而方卿随等了他半天,却什么也没等到。
两人就维持着这个姿势对峙着,空气莫名有些焦灼。方卿随皱了皱眉,汗液自鬓角滑落。他叩在地面的手指抖了抖,压抑住身下逐渐躁动不安的器官。
“我不会动你的。”
方卿锦的声音适时响起,却不带有任何情绪:“除非你求我。”
“混账……”
方卿随睫毛轻颤,隐忍着咬住下唇。
方卿锦确实不曾动他,只是凝视着他,虽然身下那物已经撑起来衣袍下摆,描摹出狰狞的轮廓。
方卿随身体火热,呼吸逐渐紊乱。他脑海里全是昨夜那场情事的场景。而故事的另一个主人公就在眼前,他的体温,他的气息正将自己包裹着。
方卿随抓住方卿锦的衣襟,想要去吻他,然而方卿锦抬手抵住了他柔软的唇。两双眸子相对,一双饱含着炽烈的情欲,另一双则深不见底。
“求我。”
方卿锦眯了眯眼——掌心中的嘴唇触感太好,让他忍不住揉了揉。
他的指尖撩起了星星点点的火花,加重了方卿随的欲望。
方卿随捏紧拳头,指甲刺入肉中,捏到发红:
“求……求你。”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方卿锦冷笑:“你也是这么求方卿渊和云仲璟干你的?”
方卿随眼睛虚睁着,红唇微颤:“大哥和仲璟……不需要求他们,”话到此处,他微微一顿,加重了语气:“反正都是心甘情愿!”
方卿锦笑容收敛,表情似要吃人:“好,好的很!好一个心甘情愿——”
他低头咬住眼前人的唇,并在对方的吃痛声中扣住了他的头,不让他挣扎。
方卿锦另一手扯下方卿随的裤头,毫无章法地撸动着他的性器。那处的皮肉细嫩,方卿随倒吸一口凉气:“轻——轻点……”
方卿锦手扶着他的背,将他压在车壁。而后扶着他的腰,刺入了后穴之中。
那里许久没被人承泽,进入时有些困难。进入穴中的物什硬到发紫,方卿随两手抵在身上人的肩上,妄图把他推开。
方卿锦以手臂将他困在自己与车壁之间。身躯笼罩着他,在锁骨上又啃又咬。
啪啪地水声回荡在车厢内,如果以俯视的视角看,只能看到方卿锦肌肉线条分明的背部,和缠在劲瘦腰身上的两条长腿。
有蜜液自方卿随的女穴流出,顺着会阴向臀缝流去。方卿锦搓揉着他的臀,突然拿起一边的佩剑。
“不……不要!”
眼见剑柄抵上了花穴穴口,方卿随双目大睁,神色惊恐。
此剑名为“无涯”,乃是取自西海陨铁所制。刀柄嵌着宝石,镂刻着繁复的花纹。莫说用手握着都膈人,真要放进身体来,还不要人命。
下一瞬,方卿锦毫不犹豫地插了进去。
“啊——”
方卿随射了出来,白浊的液体溅上两人小腹。方卿锦沾了些液体,抹上他的乳头。
“求你……求你……唔啊,拿出去”
两个穴被同时填满,方卿随感觉自己随时都会被捅破。
但他的求饶仿佛刺激了身上人,换来更加凶猛地一波抽插。金属纹路绞着穴肉,剑柄又冰又凉,方卿随差点昏死过去。
方卿锦一反常态地沉默着,只是身下动作依旧毫不留情。方卿随又被他玩到两次高潮,他才射在了穴里。
方卿随事后躺在马车里,浑身酸软。而方卿锦依旧沉默不语,黑着脸为他清理身体。
“你到底生什么气?”方卿随怒极反笑——明明被上的是自己,胡搅蛮缠的是他,这厮还给开始摆谱了!
“关你屁事。”
方卿锦冷冷道,擒住他的唇又要吻上去。
方卿随别过脸,方卿锦便眸色更暗,毫不留情地捏着他的脸,再次含住他的唇。方卿随怕他又要来一次,然而这人在吻够后却放开了他,继续去擦他身上白浊。
方卿锦咬着后槽牙,腮帮子微鼓。眼里有火在烧,偏偏不发作出来。
方卿随又气又好笑地看了他一会儿,最后背过身去。
而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方卿锦冷哼了一声。
第二十章 端倪初显
帐中未掌灯,帐布厚,只有一层将近暖黄的光射入内里。司礼一身鹅黄大氅,发髻高挽,正不急不慢地呷着杯中茶。
屋内正中央放着一块沙盘,乃是浑沌川总与图。红色旗帜占据在飞沙岭和神通关一代,而蓝色的则占据了沙盘的大部分地区。
“太子殿下来了也有些时日了,如今这战局愈发焦灼,不知您何时回程?”
坐在司礼对桌的男人皮笑肉不笑,望着他:“我们也好提前准备。”
“你这是在赶我们走?”司礼笑容温和儒雅,语气却不如面上那般友善:“十弟?”
“不敢。”
司远道撑着桌面站起,佩剑磕在盔甲上,发出几声叮当脆响。他走至对方面前,压低身子,眯着眼与他对视:“臣这是替太子着想。”
司礼唇角弧度不变,两手放在太师椅把手上,微笑地回视。
而就在他打算启唇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外侍卫忽然闯入:
“两位陛下,方公子来了!”
————————
飞沙岭到神通关统共有三日的脚程,这三日里,方卿锦仗着方卿随中了药反抗无能,可谓换着法子在情事上折磨他,结果等到了神通关,后者已是差点下不了马车。
“拿开!”
方卿随拍开三弟企图搀扶自己的手,怒道:“离我远点。”
方卿锦看了看手掌上的红痕,啧了一声:“瞧你那样!我不扶你你还能走路吗?”
方卿随不理他,扶着腰一瘸一拐地走着。
在他们到来之前,魔域已对神通关发动了三次奇袭,仙界虽每次都以险胜告终,却也是元气大伤。关内随处可见形色匆匆的大夫,原来供人住的屋子也改造成了医馆。
关内人手不足,两兄弟除了在关口遇到守城的侍卫,竟没有见到任何一个接待他们的人。
他们绕过军队驻扎区域,行至一处无人的院坝中。四周皆是落了锁的房屋,几条岔路被槐树挡住,也不知通往哪儿。
“好歹你也是他们的贵客,”方卿锦沉着脸:“这算什么?”
“神通关现在是战时状态,无论是云仲璟,还是十殿下都不好过,我们有手有脚,何必给人添麻烦。”方卿随淡淡道:“你要是嫌他们礼数不周,可以现在就回家。”
“我看你还是回家比较好!”
一道声音横插入二者之间,从树后面走出几个小卒。为首者是个方脸粗眉毛的中年男人,看腰间挂的叮啷当响的令牌,应该是个百户侯:
“你个小白脸,是司礼那厮招来的娈宠?”
“在下方卿随,这位是我的弟弟,方卿锦。”方卿随恢复至微笑,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挡在即将发作的方卿锦身前。
百户侯嗤笑一声,明显不信:“你说你是,你就是?我听说方卿锦和方卿随一个顽劣一个连刀都拿不起,不过两个废物。就算他们来了,我一样赶回去。”
“你信不信我杀——”
方卿随抬手,堵住了身后人的话:“你要如何?”
他收敛起笑容,眼中酝酿着风暴——此人是云家亲兵的打扮,云家和方家世代交好,作为云家的兵,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言论,实在奇怪!
此句无异正中对面人的下怀。百户侯一挥手,身后人群散开,一人牵出一匹马来。
“小白脸,进军队如果连马都不会骑,那你来干什么?”百户侯跋扈道:“今天要是你不给爷爷们骑好这马,爷爷们就赶在司礼骑你前骑了你——”
方卿锦捏紧拳头,怒火几乎要从眼中喷薄而出。但方卿随按住了他的手,冲他摇摇头。
“可以。”方卿随面无表情地转回头:“但是我刚来此地,被你们横空污蔑,若是我胜了,那你就当跪下给我们磕三个响头!”
“废话少说!”百户侯手按在剑上:“还不给你爷爷做——”
话音未落,方卿随已翻身上马,雪白的衣袍飞扬在空中,而后取出一条蓝色丝带,在脑后绾成发髻。
方卿锦知晓他才被自己弄了三日,腰和臀正当疼得厉害。可眼前的男人身姿依旧挺拔,如人间三月春柳。红唇白齿,长睫低垂,眸中神情轻蔑。
方卿随牵动马绳,绕着院坝中的槐树跑了几圈。衣袍卷入风中,白衣翩然,胜过三山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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