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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食野望(玄幻灵异)——朗西托夫斯基

时间:2021-08-21 08:53:30  作者:朗西托夫斯基
  木潜只觉得腹下一热,大男子惯有的征服心理瞬间涌了上来,抓了沈棠尽就往一旁的树林中走去。
  明月高悬,已是深夜。随着一声尖叫,赤烨台不远处发现了一具尸体。
  这死者显出了白虎真身,其惨状吓坏了第一个发现的星宿弟子。他惨叫着跑进了危月君宫里,徒西临忙披了外衣前来查看。
  这一看不得了,竟是那昴日君的弟子木潜!
  尸体双眼双手尽数消失,身上亦被捅了数刀,下手毒辣残忍,似是恨极。徒西临一看这刀口,便浑身发冷。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唤昴日君来……”
  那仙童刚要动身,只听徒西临叫住了他:“还有、还有角木君……和掌门。”
  望着这素来诸多栽培的弟子尸身,昴日君额上青筋乍现,满脸通红,眼中似有烈火。
  要知道这木潜不止是他的徒弟,还是与他同为白虎后裔正统血亲。此等血仇,必不可能忍了,当即让众人寻找凶手。
  凶器是这木潜自己的剑,而这剑法却是危月宫午修的基本剑法。就算随便找一个门徒,都能划出一模一样的伤口。凶手就是看准了这点,才这样大肆张扬地留下这些。其中就算有细微差别,盛怒之下的昴日君也看不出来。
  但角木君与徒西临却是知晓的。
  徒西临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外人看来是这具尸体太过可怖,一向菩萨心肠的危月君首徒没见过这番场面,一时失态也是情有可原。殊不知,是角木君在暗中警告着他。
  回到青岚台,角木君到了那偏院,走向那正在熟睡的人。攥起那如瀑的黑发,狠狠地把他的头往那冰冷坚硬的墙上一撞,鲜血顿时染红了那雪白的墙。
  似还不解恨,又撞了第二下,第三下,直到手上的人脱了力,原本抵着墙的双手垂了下去。沈棠尽半睁着眼,已是要昏不昏的状态。
  鲜红的血染红了他绝艳惊人的脸,滴落在白衣上,触目惊心。
  角木君心头一软,但又一想到那木潜的惨状,顿时又觉得眼前这人的狠毒,那抹心疼又消失了去。
  “沈棠尽!你当真是不知好歹!为师予你仙身,教你免去凡人的生老病死,又予你秘诀心法,待你不薄,你却如此不知感恩!为了发泄这心中不满,竟能对他人如此狠毒决绝!”
  沈棠尽自血泊中绽出一抹笑,气若游丝:“都是他罪有应得。今日所受之苦,根本不及我这十年中的万分之一!”
  角木君怒极,气得浑身发抖:“他往日不过待你稍刻薄了些,你便连全尸都不留!太子亦未对你做什么,你却想尽办法让他惨死!也不怕得了报应!”
  沈棠尽却痴痴地笑了:“报应?我就是他们的报应!”
  角木君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道:“你最想报应的,怕不是为师罢?!”
  沈棠尽冷笑着,道:“师尊既已知晓,不妨将弟子扔回忘川,散尽魂魄,免去那后顾之忧。”
  “你想死,如今却是痴人说梦!”角木君拎着他的衣襟,狠狠砸向屋内的木桌,将桌上茶水笔墨都打翻了去,“为师倒要看看!你一小小凡人,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沈棠尽趴在地上痉挛着,失血与晕眩让他眼神迷蒙,腹部传来剧痛,是角木君毫不留情的一踢,叫他全身都似失了力的酸楚。
  那双修长素白的手被狠狠地踩在脚下,静谧的夜里,那骨骼断裂的噼啪声清脆。
  如愿地听到了那凄绝的惨叫,角木君心里的怒意终于减少了些,一把将沈棠尽拎起,道:“弱小如尘泥,便莫要做无谓的挣扎。他人如何对你,好生受着便是!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还敢杀人!今日为师便教训教训你,看你还敢不敢再起这龌龊心思!”
  他希望沈棠尽是乖巧的,是触手可及、随叫随到、不会忤逆自己、事事皆顺自己心意去做的二十四孝好徒儿。
  但这凡人就是端着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明明挣扎无用,只会徒增痛苦折磨,仍不放弃,整日只会叫自己发火动怒,好生无趣!
  不是没有过杀了他的念头,调教了那么长的日子,在床上仍是不配合,要么也就是像一根木头。一怒之下也拔过剑,但最终还是下不去手。
  就这样日复一日地互相折磨十年之久,希望尽早结束,但又盼望没有尽头。
  “大师兄,你瞧那角木君,怎像看犯人一样看着沈师弟?”巫记燕坐于船尾,半躺在木板上,一双腿翘起,随着海波摇摇晃晃。一枚玉佩挂于他的腰侧,更衬得那一身紫衣华贵无匹,少年风流。
  徒西临道:“碎玉之事帝君至今耿耿于怀,角木君谨慎一些也是好的。”
  巫记燕笑道:“也太过谨慎。方才危月君过去同他说几句话,角木君恨不得就马上赶了她走。这怕不是防贼,是防偷情吧?”
  徒西临瞪了他一眼,道:“你当人人都同你一般荒淫穷侈?沈棠尽不是他们说的那种人。”
  巫记燕那双细长的眼微微眯起,毫不掩饰地望向沈棠尽道:“正是因为不是那种人,才可惜呀!”
  徒西临疑道:“这有什么可惜?”
  巫记燕纸扇一收,道:“美人含着万种风情不自知,反而清心寡欲孤芳自赏,岂非可惜?流言之所以是流言,其中大多带着传播者心中旖念,他们希望对方是什么样,就越会将对方说成什么样。最终以那些捕风捉影虚虚实实的‘事实’为佐证,盖棺定论,便可以拿去辱骂一番。宣泄了心中的郁气,再把那幻想之人刻入脑海,一通发泄,自己便身心舒爽了。”
  他形容得绘声绘色,言语间眉飞色舞,似亲身经历,气得徒西临踹了他一脚,道:“他是你师弟,你竟然用这样的……这样的话来作践他!”
  巫记燕用纸扇掩面大笑起来,道:“那些流言莫非师兄没听说过?难道师兄没想过一亲芳泽么?”
  徒西临面色一僵,他刚想说什么,就被巫记燕抓住了手,拉了过去。
  在外人看来,两人是在船尾打了一架。待两人分开,徒西临手中便多了一物。
  “他必不会同你走,这是他当年在凡间遗落之物,给他留个念想吧。”
  巫记燕的话萦绕在徒西临脑海里,待他回味过来时,对方已经一左一右拥着两个漂亮的小仙童走远了。
  28:03
  
 
 
第十九章
  此次前往西海,是为了十年一度的祭祖之行。此地是大荒诸神的起源,造物的娲神与曦女帝君皆是出生于此。虽然早就无神裔居住,但这祭祖的传统仍是留着。
  众人难得离开星宿山,而这西海又是离八方台最近的地方,徒西临早已决定,趁此机会想尽办法把沈棠尽带去轮回井,洗刷掉往生,让他以一个全新的生命入轮回。朱雀好歹是上古神裔,虽无角木君那般尊贵,却仍是有人脉的。
  这碧落黄泉,要掩饰掉一个凡人的下落,易如反掌。自己只需要等待他的名字再次出现在生死簿上,就能追过去保护他。
  至于角木君那边,他也想好了。只需要制造出沈棠尽入了散魂井的假象,想必角木君也束手无策。
  他不理解角木君到底把沈棠尽当做什么,明明一点也不珍惜,还非要攥在手里。
  可是,既然不珍惜,为什么又要从帝君手里保住他?这次木潜之死,也冒着与昴日君决裂的风险,把沈棠尽未处理干净的纰漏都掩盖了去?
  徒西临看着角木君把沈棠尽轻轻揽入怀里,却也是不懂了。
  脑海中忽得浮现出前些日子见到沈棠尽头上裹着纱布,唇色发白,像是死过一次似的,满脸是灰沉的衰败。
  就好像……
  就好像沈棠尽初入星宿山门,行了拜师礼次日,跪在青岚台玉砖上的模样。
  前一天还顾盼神飞,叫人见之忘俗的少年,愣是没了人形。
  眼眶是肿的,像是大哭过一场。神色恍惚,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黯淡无光,那颗朱砂泪痣若隐若现在如瀑的发间,似是诱惑,亦有些哀叹。
  那日,他受危月君所托,前来催促沈棠尽去拜见掌门。可见到了他,脚下就再也走不动。
  就这么看着那粉砌玉琢的人瑟缩着,白色的发带与漆黑的长发随风飘扬,身形单薄地像是山风一吹就要被吹走。
  徒西临至今还记得,他抬起通红的眼,叫了自己一句“师兄”。
  从那时起,他就决心不能辜负沈棠尽的这一句师兄。
  最终沈棠尽还是没去拜见掌门,目无尊长的流言自然就传了出去。
  而沈棠尽后来就算知晓了这些,看起来也是不太在意的。
  准确的说,徒西临心里很清楚,沈棠尽一直与他们这些神族保持着距离感,同时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能不参加的活动尽可能不参加。
  但是珠玉难掩其风华。
  他本就生得好,又是角木君唯一的徒弟,自是风口浪尖。即使他自身再与世无争,那麻烦总会找上门来。
  这十年里,徒西临明里暗里帮了他许多,他便对着徒西临就没那么防备了。
  但那醉后情难自已的一伸手,就又把距离推了开去。
  也罢,事到如今,他如何想自己已经不重要了。
  只希望他好好的,不要再总是像是被踩在脚底蹂躏了一番,那样灰白凄惨。
  他应当是意气风发、不谙世事繁华的少年郎。
  这夜,徒西临终于寻了个空档,趁着角木君不在,将沈棠尽带到了船中一个暗室。
  “师兄知道你今后在大荒日子不会好过,若你愿意,师兄带你去八方台,洗刷掉今生的一切,重新开始,好不好?”
  烛火照耀下,徒西临的眼中满是情真意切,看得沈棠尽有些恍惚。
  半晌,只见沈棠尽垂眼一笑,道:“我如今被师尊下了定魂锁,八方台的轮回井已经洗不脱这印记了。我若跟你走,帝君找不到我,但师尊仍能寻得。师兄,你是山中唯一一个待我好的,所以我更不能害了你。”
  “可是……”
  “师兄恩情,师弟心领了,只是我深陷泥淖,自不能让你受这连累。”
  徒西临见沈棠尽果然如巫记燕所言,不肯接受自己的帮助,心下一阵怆然,只能拉住起身欲走的人,道:“罢了,这个是你巫师兄让我交给你的,说是你们在凡间时落下的。”
  摊开手,是一根醒木。
  沈棠尽的眼中似亮起了光,倏地又被他掩了去,教徒西临只以为是烛火的倒影。
  “多谢师兄,可惜师尊不许我拿着凡间的东西呢。且替我还给巫师兄吧,转告一声,师弟欠他一个人情,此生无以为报了。”
  他的眼波盈着水光,眼角泪痣媚气横生,教徒西临情难自已,抓了他的手,道:“师弟,你为何不愿赌一把?师兄不会后悔。”
  而沈棠尽却像被针扎了一样,用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放、开、我。”
  徒西临被他眼中的寒光所刺伤,收了手,愣在原地:“我……对不起……我……”
  沈棠尽对他一拱手,头也不回地离了暗室。
  到了船面上,只见头顶乌云密布,似有闷雷。好在快要靠岸,不必担心在海上遇见什么风波。
  船刚靠上岸,便有雨点落下,接着,铺天盖地的雨幕落下,天边亦有闷雷。
  众人皆用了避水诀匆忙下船,到了不远处的庙宇中避雨。
  沈棠尽没来得及回到角木君身边,就被人群推搡着进了庙。
  这庙是未曾见过的破败,不过这西海本就是荒废已久的地界,有这样的庙宇也不稀奇。可是庙中供奉的神明雕像却是完好无损,与周围颠倒的烛台、千疮百孔的石柱对比鲜明。
  沈棠尽抬眼望去,只见神像右手拈着一株莲花,双眼被蒙住,嘴角下弯着。屋顶漏下来的雨水打在他的脸上,似自蒙眼布中落下了泪。
  “看什么?”角木君的声音从后传来,沈棠尽的神情只是一顿,便恢复了自然。
  “自是在看这尊神像。”
  “可看出什么了么?”
  “师尊博古通今,可知这是谁的像?”
  角木君轻轻揽过沈棠尽的肩头,淡淡道:“这是许久前曾存在过的一位上神,无名无姓,无子无嗣。传说他比娲神还要古老,自天地初始便存在了,是他给予娲神造人之能。因此,娲神所造的第一人,便是同他一模一样。还有传言说,世间万物因他而起,随他而终。他不会消亡,亦不曾存在过。”
  沈棠尽听着,不知为何胸口闷闷的,喃喃道:“那他一定很孤独。”
  “何出此言?”
  沈棠尽看着那人被蒙着的双眼,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最后只低了眉眼,语气是极其谦卑的:“师尊早些歇息吧,明天还要去行那诸多祭礼。”
  角木君垂首看了看他,道:“你这样乖顺,倒叫为师有些不适应了。”
  沈棠尽笑道:“难道师尊还是觉着受弟子的冷眼更自在些?”
  四下无人,角木君便轻吻了他的眉眼,道:“你敢跟徒西临走,我就抽了他的筋,打断他的根骨,叫他这辈子无法入道。”
  沈棠尽握了握拳,最终又放下了:“师尊待弟子甚好,弟子怎需偷逃?”
  角木君望着他琥珀色的眼,似要看穿他的魂魄:“你知道最好。”
  28:06
  
 
 
第二十章
  深夜,一声雷将沈棠尽惊醒。抬眼,便看见了那曾跟在姬涟迟身后的白影,好似鬼魅,把得沈棠尽吓出一身冷汗。
  镇定下来后,沈棠尽忽然发现眼前高大的身影,似与那樽神像重叠,竟有七八分相似。
  还未等沈棠尽开口询问,就听那白影道:“你杀了白虎族的直系血亲,必遭天罚。若不想连累他人,就去那山巅应劫。”
  说罢,便消失在了原地。
  沈棠尽虽心中大骇,却不再迟疑,忙离了星宿众人居住的庙宇,冒着瓢泼大雨御剑飞上了山巅。等他抵达时,已惊雷不绝,紫电照亮了夜空。
  沈棠尽的手颤抖着,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他盘腿而坐,捻了心决,闭上眼,等待天罚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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