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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制占有(近代现代)——加菲尔德

时间:2021-08-21 09:08:36  作者:加菲尔德
  支教的第一年冬天,学校又来一个新老师,是个青春朝气的少年,他穿着一身大牌,手上甚至还夸张地戴了CHANEL手套。
  晚上,老师们在操场举行了篝火晚会,欢迎这位盼了好久的音乐老师,柴火很热,烤得人十分舒服。
  黎北晏坐在凳子上,隔着人群远远看见他抱着吉他,在篝火旁歌唱。
  是很美的曲子,他的嗓音低沉,讲故事一样娓娓道来,让人沉溺其中。黎北晏忽然对他改了观,或许,这是个有些真材实料的富家子。
  他说他叫古铖。
  古铖是个精力充沛的自来熟,学校只有黎北晏一个汉族的男性老师,他从第二天早晨开始,缠着黎北晏不停地问问题。
  他刚大学毕业,不知为什么来了路途遥远的西部山区,虽然穿着和谈吐显露出不菲的家室,但他对这里的学生充满了热情,学校总里总是能听到古铖抱着吉他,和孩子们高声歌唱。
  黎北晏已经28了,性子早被戈壁的风沙磨平,黎北晏看着古铖,就像看着以前的自己。
  古铖对时尚很执着,每隔一段时间,老师们总能看到他身穿一身高定Givenchy,在戈壁滩上屈着长腿,骑几个小时的电动摩托车去拿快递,包裹里面是各种奢侈品大牌最新一季服装。
  不管环境和生活有多艰苦,古铖总是用华丽的服装配饰,把自己打扮得仿若摩登都市的贵少。
  古铖常常把手搭在黎北晏肩上,黎北晏只要稍微一低头,就能看到他手腕上的Cartier手链。他好像一个耀眼的王子,吸引了喀什所有女性的目光,包括学校的女孩子们。
  古铖的穿衣打扮和举手投足间露出的矜贵,和这里格格不入,但他又总是微笑着唱歌,和大家相处愉快。他不评论周围人的穿着,即使黎北晏穿了洗得发白的旧外套,他也一样找他喝酒。
  过年学校放假,黎北晏照常留守学校,老师和学生们给他送了好多过年的吃食。趁着天气好,黎北晏把宿舍瓦片上的积雪清理了,古铖竟然还没走,双手藏在他的加拿大鹅里问:“中午吃什么。”
  黎北晏才知道这孩子和家里闹了矛盾,一气之下报名来到新疆支教,今年不准备回家。
  三十那天,他们俩在宿舍吃涮羊肉,古铖问他,“裴老师,你的名字为什么这么可爱?”
  黎北晏说:“可能是因为家里人给我取名字的时候没走心吧。”
  古铖:“……”
  古铖一喝酒就爱喋喋不休,拉着黎北晏说了好多好多话,黎北晏像是被家里的弟弟缠着,听他一直不停地说话。
  “朋友们都问我来这鬼地方干嘛,是不是嫌命太长。新疆实在是太偏远了,我今年第一次缺席米兰时装周。可是这里有一大片的葡萄、大枣、苹果、棉花,和最美的红柳林。”
  他又说:“新买的包被校长的摩托车刮花了,校长问我多少钱,我没告诉他。裴老师你人真好,都不像其他那些人一样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还苦口婆心地劝我回去。”
  “裴尔,你为什么到喀什来?”这个20岁的大男孩睁着醉意朦胧的眼睛,等黎北晏回答。
  过往年岁在回忆里浮现,黎北晏似乎又看到那个人棱角锋利的脸。为什么来喀什?起初是因为想逃避那十多年里的爱恨纠葛。后来黎北晏很少再想起他,直到最近很长一段时间,黎北晏甚至连他的五官也记不清了。
  黎北晏习惯了这里的环境,习惯了这里的风沙,习惯了单纯的环境和学生们的笑脸,于是留下来没再想过要走。
  黎北晏对古铖说:“喀什是我第二个故乡,我舍不得离开。”
  这一年,也曾断断续续和程夏有过联系,黎北晏怕父母的电话和网络被监视,只敢悄悄朝傅家递只言片语。
  他过得很好。
  在某个遥远的乡村支教。
  这里的人们很可爱,年节总爱送东西给他。
  程夏空了也会回复,都在说黎北晏父母,很少提及他自己。
  知道他们很健康黎北晏就满足了。
  二十多岁的时候不觉得,直到快三十了,才发觉自己在一点点变老。当古铖一次又一次开车出去拿快递,用Dior墨镜遮挡戈壁的风沙,黎北晏总是忍不住笑,羡慕他的年轻气盛。
  古铖说:“裴老师,你才二十八岁,怎么就像个老头子。”
  黎北晏抱着教科书进教室,没有理他。
  年轻真好啊,可以横冲直撞,肆无忌惮地活着。
  【作者有话说:副cp有人发现吗】
 
 
第24章 重逢
  古铖22岁生日那天,托人从城里运了架钢琴来学校。校长和孩子们很兴奋,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真实的钢琴。
  古老师终于不用再抱着那把有磨损痕迹的吉他,投入钢琴的怀抱在教室弹肖邦。
  他看黎北晏一天天太无聊,硬拉着要教他弹琴。黎北晏随他去了,老老实实当他学生上了两天课,奈何音乐老师要求太高,嫌他像弹棉花一样毫无灵魂。
  古老师取消黎北晏当学生的资格,和大一点的学生们合力把钢琴抬到操场,发泄似的怒弹了一天的李斯特。
  校长看他手指以极快的速度弹奏钢琴,眼花缭乱的音符钻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问黎北晏:“钢琴会不会被古老师弹坏啊。”
  黎北晏安慰他说:“不会,古老师花大价钱买的琴,结实着呢。”
  一节汉语课上,黎北晏教学生们成语,谈到“灵魂伴侣”这个词,有孩子问黎北晏什么是灵魂伴侣。
  黎北晏想了很久,突然想到曾经看过的某部电影,那一大段独白,快下课的时候黎北晏开口回答。
  “就像是你最好的朋友,但不止是这样。他比世界上任何人都要了解你。他让你成为一个更好的人,事实上……不是他让你成为更好的人,是你让自己变得更好。因为有他一直支持你。”
  贺琮的脸忽然浮现在黎北晏眼前,贺琮翻着北京每条街找叛逆的他,逼着他熬夜复习准备考试,帮他牵线找工作,管他吃饭喝水,抱他在怀里亲吻……
  这些年黎北晏以为早就忘掉的画面,像潮水一样涌来,清晰得仿佛发生在昨天。
  “他是个,你永远挂念在心的人,他是一个,了解你,接受你并且……并且相信你,在其他人没相信你之前,在其他都不相信之时。”
  说完,黎北晏怔在讲台上,心底隐隐有个声音: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会永远爱着他。什么都无法改变这一点。
  晚上,黎北晏提了学校自己酿的葡萄酒去找古铖,古老师在自己做的储物架上翻了好久,才选出两个完美的玻璃杯。
  他们穿着厚厚的大衣,天南地北地聊。古铖把红褐色的葡萄酒喝下去,说:“黎老师,其实我是被流放到新疆来的。”
  古铖用手撑着头,埋得很低,灯光下黎北晏看不清他的脸,只听到他闷闷地说:“那个时候我跟家里人出柜了,我爸不同意,把我送到这儿来了。”
  “后来呢?”
  古铖苦笑,“后来啊,说着要永远和我在一起的人,和我朋友在一起了。”
  黎北晏端起酒陪他干杯,年轻的时候他们对未来的承诺,是不是像流言一样低贱不值钱。可以随心所欲地说出口,然后毫无顾忌地把它忘记。
  古铖问:“黎老师,你呢?你又爱过谁?”
  黎北晏笑着说:“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
  古铖瞪圆眼睛,大声道:“大叔你逗谁呢!你把我的秘密全骗去了,结果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熟悉的两个字搅得黎北晏头疼,他又想起多年前,自己对着贺琮叫他大叔的情景。索性两眼一闭醉倒过去,玻璃杯摔在地上溅了一地的红葡萄酒。
  来新疆的第三年,黎北晏终于决定和其他老师一起去城里看看,这么多年一直没人找到这里,黎北晏对自己的踪迹藏匿很有信心。
  街上无论是大姑娘还是帅小伙,都是深眼窝,高鼻梁,带有浓郁的异域特色,特别好看。
  在这里大多数本地人都说的本地方言,也就是新疆语,感觉虽在中国,但跟出国了差不多。
  新疆处于高纬度内陆地区,属于温带大陆性气候,昼夜温差大,光照时间长,水果特别甜。校长买了好些哈密瓜,分给了同行的老师们。
  这里治安很严,每隔几百米就有一个警察亭,而且出入任何稍微大点,人多点的公共场所都要接受安检,拿着金属探测器在身上来回扫。
  随处可见的巡警,让人很有安全感。
  大家玩得很尽兴,年龄最小的古铖沉醉于这里的异域风情,穿着一身复古华丽的Gucci,拉着新疆帅小伙合影。
  老师们蹲在街角静静看他上窜下跳,就像看动物园里的猴子。
  校长忽然长叹:“平时不觉得,但是在这些时候和年轻人一比,我们果然是老了啊。”
  年龄大了,自然就会消失很多东西,有很多不用太勉强的事情啊,没有必要做的事情,会有很多。
  没意义啊,麻烦啊,一句话就打发了事情会出现很多。
  回去的路上,古铖翻看手机里的合照,他悄悄凑到黎北晏身边,说他要走了。
  黎北晏一时愣住,好久才找回语言,他在这里待了两年,是时候该离开了。
  “裴老师,你什么时候回去?”
  月光下,他们的影子在操场上被拉得很长,“回去?”黎北晏不知道该回哪儿去。
  三年了。黎北晏躲在人烟稀少的山区,整整三年,一旦过去,就永不再来。他再也看不到贺琮的面容,再也不能从电话听见他温暖的声音,再也不能赖在床上,等他过来嘘寒问暖,再也没有人,无奈又宠溺地喊他幺儿。
  回去做什么呢?这里挺好的。
  古铖没有放弃让黎北晏一起离开到喀什的念头,天天堵着他的耳朵念,黎北晏把他当做顽皮的学生,没有理会。
  有天古铖终于忍不住,说:“裴尔我求求你,陪我离开吧,我不想继续藏在这儿。”
  黎北晏问他,“你想去哪儿?”
  “哪里都行,只要你陪着我。”
  黎北晏没有再说话,他把耳机塞进耳朵里,循环播放Adele的新专辑,古铖突然从他耳朵里分了一个过去戴着听。不到一分钟,他又取了,说:“你这是什么老年审美。”
  黎北晏不想跟他解释Adele独特的烟嗓和灵动的原创音乐,这些都是属于他自己的小爱好,不想和旁人分享。
  古铖忽然拉着黎北晏的手臂停住,轻声地喊他,“裴老师……”
  黎北晏抬头,看见古铖闭上眼睛,浓密的眼睫毛上下颤抖,他缓慢地逐渐向他凑近,蜻蜓点水般吻在他的唇上。
  黎北晏转身侧开,古铖的嘴唇擦在他的脸上,认真地看着他。
  “你在做什么?”
  古铖嗤笑,“明明已经有了答案,询问又有什么意思?”
  黎北晏冷着脸推开他,大风呼啸,戈壁滩上空无一人,天与沙的颜色混浊不清。
  手机铃声响了,是未知号码,黎北晏划下绿键,听到程夏的声音。
  他说:“北晏,马上回北京,阿姨突发疾病,正在医院抢救。”
  挂了电话的那瞬间,黎北晏打开购票软件,三年里第一次买了回北京的机票。
  从新疆到北京,黎北晏一直坐着没有合眼。这是他历经最长的四个半小时,程序员播报航行结束的时候,他从位置上起身,双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黎北晏从机场打车直奔医院,手术室的灯刚好熄灭,他看着王女士被一群医护人员从手术室里推出来,黎爸背对着黎北晏站着,伸手悄悄把眼泪抹去。
  黎北晏忍了好久才把眼泪憋回去,喊了一声,“爸!”
  他转过身来,熟悉的脸竟然变得沧桑。
  王女士手术做得很成功,脱离了危险,只需在医院静养一段时间。李爸带着黎北晏去主治医生办公室,交流爱人的病情。黎北晏看到他头上竟然在自己离开的三年间,生了好多白发。
  原来黎北晏老了,他的父母,也变得更老了。
  为什么明明全世界最爱他的两个人都已经在身边了,自己却还是要离开他们?
  “所以你不走了?”晚上程夏来医院,带了很多补品。
  黎北晏从医院的窗户望出去,京城繁华如旧,新疆的戈壁、破旧的学校、朴素的村民和可爱的学生们,好像黄粱一梦。现在梦醒了。
  “对,不走了。”
  因为去过边疆支教的关系,黎北晏在北京很快找到了工作,在一所私立小学教四年级。工作的时候住在公寓,到周五便回郊区陪父母。
  偶尔会和程夏约着吃饭,他默契地不提往事,黎北晏也不想问,即便有一天被贺琮发现了,他也能心平气和地面对他。
  这三年里,黎北晏把从前的事合成一本书,翻来覆去的回忆,似乎页脚都快被他翻烂了。那时候的恨,那时候的难过,全都成了一把微不足道的沙,被西北的狂风吹不见了。
  反而黎北晏时常会想到贺琮的好,想到男人呢对他的细心照顾,还有不生气时的风趣幽默。
  贺琮啊……是那么那么好的一个人。
  遗憾的是,当黎北晏发现这些的时候,他已经处在了不再有机会和他重逢的现在。
  大城市的孩子,和西北山区的孩子从本质上有很大不同,这个学校算是北京的贵族小学,学生出身全是高门显赫。
  他们年纪小,却被家里的大人和保姆溺爱坏了,脾气很不好。黎北晏的性子早被磨没了,耐心教了一段时间,倒也把这群小孩子哄住了。
  不过也有例外,有个叫贺念的小男孩,不喜欢说话,在班里没有朋友,年纪很小却很封闭。
  黎北晏试着和他亲近,他总是睁着那双大眼睛,静静地看着黎北晏,不做回应。
  黎北晏去查过贺念的家庭背景,母亲那栏填的无,父亲的名字竟然被加秘了。
  小孩儿应该出生在一个富有,甚至在北京有举足轻重地位的家庭,可他却过得一点也不开心。经常放学了还一个人留在空旷的教室,等人来接。
  有一天晚上,黎北晏笔记本掉在办公室忘拿,倒回学校竟然看到教室的灯还亮着,有小孩儿的啜泣声,黎北晏走近了,看到贺念蹲在地上,毛茸茸的脑袋埋在膝盖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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