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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制占有(近代现代)——加菲尔德

时间:2021-08-21 09:08:36  作者:加菲尔德
  南屿居高临下看着黎北晏,曾经青春无敌的俊脸少了稚气,多了几分成熟。他张张嘴,说:“北晏,以前我对你的承诺还作数,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黎北晏在台阶上把自己缩成一团,下巴磕着膝盖轻轻摇了摇头。“抱歉。”
  曾经答应跟南屿离开,不是想复合,是想暂时离开贺琮,把脑子空出来仔细想想清楚。
  黎北晏没想到那时候没有来得及说明白的话,困住南屿这么多年。那段被贺琮搅得天翻地覆的感情,不会再有重来的机会了。
  “谢谢你,在今天依旧能对我说这句话。”在所有人都不记得他,不理睬他后,还好有南屿跨越山河来看他。
  南屿抽完最后一口烟,扔在地上伸脚踩碎。
  “我想这下,我可以死心了。”
  “……”
  那句话随着烟一起从南屿嘴里吐出来,揪住黎北晏的心,狠狠疼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对不起南屿。
  不想说什么可以做朋友之类的话,真正相爱过的人,是做不成朋友的。
  黎北晏只能微笑着抬起头,说:“南屿你下辈子不要再遇见我了。”
  “……恩。”
  南屿只身一人前来,在宁静的夜晚又一个人回去。飞机划过长空,有红色的信号灯在闪,黎北晏朝它挥挥手,清楚地知道以后可能不会再和南屿见面了。
  之后的日子冗长又无聊,每天提早一个小时出门,避免堵在早高峰里,和学生们斗智斗勇完,又开车随晚高峰大军回去。不想再下厨做饭,偶尔想起来点个外卖,一个人的生活连晚餐也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
  买了很多蓝光碟,恶补了几年里错过的电影,《复仇者联盟》系列完结了,最喜欢的钢铁侠死了,美国队长也退休卸任。《X战警》集体毕业,万磁王再次反水跟查尔斯和好。《社交网络》在洛杉矶重映,安德鲁加菲尔德对媒体说很遗憾杰西没在这里。学生时代追的《生活大爆炸》也完结了,那个破电梯终于在最后一集修好。《权力的游戏》最后一季烂尾,直至现在还有忠实粉丝请愿重拍……
  曾经黎北晏喜欢的东西,全都宣告结束,大声地对他说,停,你的青春到此结束。仿佛再也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东西。
  十二月,学校组织亲子活动,合作完成一道美食和同学们分享。家委会商议定了东南亚菜系,黎北晏看了他们的活动计划,觉得可行。
  活动当天,忙于工作的家长几乎都来了,除了贺琮。
  贺念一个人坐在角落,独自看着别的父子煮冬阴功汤。黎北晏和家长寒暄完,走过去和贺念说话,自从上次后小孩儿对他的态度有些改变,没有那么针对了。
  “黎老师,我爸爸在国外电话打不通,司机叔叔说他来不了。”
  “没关系,老师陪你一起做吧。”
  贺念摇头,“其实我不想做,我爸爸很讨厌泰国菜。”
  即使从活动开始前就一直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听到这句话时黎北晏还是被会心一击,隐隐作痛。
  贺琮讨厌泰国菜的原因他比谁都清楚。意外的是,即使被洗脑被遗忘,男人对那顿他没有去赴约的晚餐,依然恨之入骨。
  幸好贺琮今天没来,否则黎北晏真不知道该以什么面目和他相见。
  程夏生日那天黎北晏没去,给他准备了礼物,发同城快递送去他公司。
  回学校时在走廊碰到一群打架的学生,几个高年级的男生,欺负一个二年级的小男孩儿。
  “你们在做什么?”
  一群半大孩子,看到老师过来脸上竟然没显害怕,反而理直气壮地要求他赶快走开,别多管闲事。
  黎北晏被气笑了,揪着他们的红领巾一通批评教育。恶果接踵而至,带头欺负人的孩子家长,开着劳斯莱斯赶到学校。
  他被叫到校长办公室,家长的破口大骂迎面而来。
  教师和医生被评为新一代的高危职业,从进入这行起,黎北晏就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可当他真正被人指着鼻子冤枉辱骂的时候,他心里还是堆了怒气的。
  “你打了我儿子,我要告到教育局,端了你饭碗让你喝西北风去。”
  黎北晏真想说行你去告吧,老子不在这儿干了。
  可他早已不是被贺琮牢牢保护着的意气风发的少年,家长可以冤枉他,肆意辱骂他,并且没有任何人能帮他出头。
  他要养自己,要让父母安心,他需要这份工作。他安慰自己就当被狗咬了一嘴吧。
  半小时后学校调了监控,证实黎北晏没有动手,家长还是不肯就此放过,说孩子脖子被勒红了。
  黎北晏低声道歉,陪着他们去医院检查,挂号去看了骨科,照了核磁共振,甚至还去抽了血做了个彩超。
  楼上楼下来来回回跑了几十趟,直到天完全黑了,检查才全部结束。
  检查结果一切正常,黎北晏站在医院门口再次向家长道歉,尽管他并没有错。孩子父亲满脸蔑视,大声骂黎北晏是臭老九,完了揽着妻儿上车,从医院停车场开出去。
  黎北晏的双手紧紧握住,又慢慢松开,掌心全是被掐出来的血红印子。他想,自己是真的老了。
  从前芝麻绿豆大点的事,他都会气得发抖,胡乱发泄情绪。现在被人无故侮辱成这样,他还能云淡风轻地说算了就算了。
  如果贺琮知道了……如果以前那个贺琮知道了,会不会奖励他两包牛肉干。
  黎北晏沿着公路往公寓走,经过一颗颗被大雨冲刷干净的行道树,和散发昏黄光线的路灯。烟早已经被抽完,口袋里只剩个空烟盒子,黎北晏捏了捏,嗅嗅手指上蹭到的烟草味,稍微满足了烟瘾。
  他正要找个垃圾桶把盒子扔了,旁边突然停下一辆黑色布加迪,驾驶座的车窗滑下来,露出贺琮的侧脸。
  黎北晏突然就想起那年他们在重庆吵完架,他一个人回北京,有学生走丢了,也是这样的夜晚,他如天神降临,在他将近绝望的时候出现在高速路口,带着被拐跑的孩子回来。
  他跳到贺琮背上,男人在路灯下背着他慢慢地走,用低沉的声音对黎北晏说:“幺儿,我们好好过日子行不行。“
  现在三年过去,他们仍然没有遵循当初的约定把日子过好。
  “黎老师,您怎么在这儿?”突然,一把熟悉的声音传来。
  黎北晏抬头,看见贺琮那张熟悉又英俊的脸。
  仔细地看着他的脸,想找到一丝着急的痕迹,可除了对孩子老师的礼貌关心,黎北晏没找到任何其他的情绪。
  贺琮打开车门走下来,修长的双腿一步步迈向他。
  等他终于站到他面前,再次问,“离老师,这么晚了您要去哪儿,要不我载您一乘?”
  只短短见过一面,贺琮记住了黎北晏的脸,喊出了他的名字。
  忍了好久的烦闷在这一刻爆发,黎北晏情不自禁地抱住他,把头埋在贺琮胸膛里。
  沉积多日的委屈一齐往上涌,他紧紧抓住男人的袖口,十年里第一次小声哭了出来。
  他知道他们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到颠簸岁月里,在西苑被他放在手心里珍视的日子了。
  那些黎北晏以前不在乎,现在却觉得弥足珍贵的事,就在支教里某一天一觉醒来朦胧着双眼的时候一层层剥落下来。
  黎北晏的哭声渐渐放大,泪水把他的外套打湿,贺琮伸手轻轻拍他的背。
  “你乖,别哭了。”
 
 
第27章 纹身
  仿若从前的轻声安慰,让黎北晏心痛得喘不过气,哭得一声比一声重,直到最后放声痛哭。
  贺琮的手臂很有力,他一直是一个成熟而稳重冷静的男人。他低着头一直看着黎北晏,没有再说话。
  深夜的街道很冷清,街边的行道树长得枝繁叶茂遮住了上面的天空,黎北晏哭完了这么多年里的所有眼泪,从贺琮怀里抬起头,双眼通红。
  “好了?”贺琮问。
  黎北晏点点头,擦干脸上的眼泪对着他的目光,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自己的情绪失控。
  “别用手揉眼睛,有细菌。”贺琮说完又突然顿住,似乎在惊讶自己说出的话,然后笑了笑,补充道:“家里长辈时常这样教育小念,我听多了,顺口就说了。”
  “没事,实在不好意思,把你的衬衣弄花了,我赔你一件。”黎北晏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很快镇定下来,毕竟三十多岁的成年男人,抱着另外一个男人哭,实在太丢脸。
  “没关系,黎老师不用客气。”贺琮说,“你是要回家吗?现在很晚了,我开车送你?”
  “我……”
  “贺琮!”
  布加迪的副驾驶门打开,一个身穿宽大白色T恤男孩走过来,他踩着一双人字拖,才度完假回国的样子,自然地挽着贺琮的胳膊,态度熟稔就像做了无数遍那样。
  “这是小念的班主任黎老师。”
  “你好。”他朝黎北晏挥挥手,笑的时候露出两瓣虎牙。
  “我们送黎老师回去。”
  贺琮的刘海依然全部往后梳,依然是黑色的衬衣,金丝眼镜后面的双眼微笑,笑的时候依然会将一个嘴角斜斜上扬,桀骜而又明朗。
  “好啊,但你别忘了今晚去我那儿哦,答应我的事必须要做到。”
  “……”还未说出口的话一时哽在喉咙,上不去,也下不来。
  黎北晏攥紧手掌心,手指不断用力,撕破了那层皮,掌心被血染得湿润顺滑。
  黎北晏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曾经离他那么近,为什么他旁边的人不是自己呢?为什么距离那么遥远?明明就在眼前,却又感觉远在天边。
  理智告诉他不要上车,好好和他们说再见,不要再去打扰贺琮的新生活。可情感上像着魔了,迈不开腿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最后黎北晏上了车,第一次坐到贺琮车里副驾驶以外的位置。
  音乐播的不再是当年贺琮喜欢的Adele,是日本热血动漫的主题曲,一首接着一首,贺琮专注于开车,那个男孩儿随着节奏手舞足蹈,放肆地高声歌唱。
  一向喜欢安静的贺琮连眼睛都没眨,纵容男孩儿吵闹。
  黎北晏坐在后面,冷声看着,没多久眼睛就被水汽蒸得模糊。他想起以前自己总喜欢坐副驾驶里咬棒棒糖,贺琮一边开车,一边警告他吐掉。
  世界上最残忍的不过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黎北晏终于忍不下去,大声喊停。
  贺琮踩刹车靠边停下,把音乐声音调小了,扭过头看他,“黎老师?”
  “我到了,谢谢你。”
  黎北晏控制住不停颤抖的手打开车门,把贺琮没说完的话和烦躁的日语歌甩在身后。
  他忽然想起曾经看到的一句话,每个人的生命里都有一架巨大的天平,得到什么,失去什么,每天都会有新的砝码摆上去,每天也会有旧的价值被推下来。
  现在的黎北晏就像被从高处狠狠推下来,没有任何价值。
  他沿着记忆中的路走到程夏住的地方,大门紧闭着屋里没有人。黎北晏蹲在门外边,视线随便找了什么放上去,眼泪又要冒出来。
  他死死咬住嘴唇把它逼回眼眶,头埋在膝盖上堵着眼皮不让它睁开。这样就不会再难过了。
  夜色渐渐退下去,云朵染上深深的粉色,一点点亮起来。有车开过来,傅奕从驾驶座出来,绕过去开门,耳朵上挂着蓝牙耳机,嘴里说出一长段日语。
  程夏倚着车门,等他打完电话。
  几分钟后,傅奕才把蓝牙耳机取了,伸手把程夏抱进怀里,低头吻他的唇,另一只手把车门关上。
  黎北晏像一个偷窥到巨大秘密的坏蛋,看见程夏没有反抗,而是顺从地任傅奕亲吻,分开的时候脸上全是笑。
  他们朝这边走过来,六目相对,空气仿佛停止流动,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大魔王在锁上扫了指纹,门被打开,他对黎北晏说:“进来谈吧。”
  程夏和傅奕在一起了?在自己走的这些年里?所以当年贺琮叫黎北晏离程夏远一点,怕傅奕发疯,是这个意思?
  傅奕不谈恋爱,逼程夏辞职甚至把他关起来直到他同意,都是因为,他喜欢程夏?
  黎北晏迟疑地看向对面沙发坐着的程夏,他两腿开开,脸上有熬夜工作后的疲倦。
  “是,我现在跟我哥在一起。”
  那所有的疑惑全解开了,三年前他们俩到底有多傻,连贺琮都看明白了,他们依旧不懂。
  “那也……挺好的。”黎北晏想不出反对的理由,似乎傅奕跟程夏就该是这样的结局,理所应当的。
  傅奕走到沙发后面,低头吻了吻程夏发旋,一边解领带一边说:“我先去睡会儿,五个小时后要去机场。”
  程夏回握住他的手,手指头敲了敲他的手背,傅奕对黎北晏点点头算作打过招呼,离开了客厅。
  黎北晏知道程夏在生他的气。这些年,他一个人躲在戈壁,所有的担子都是程夏在帮他抗。
  在贺琮报复程氏公司的时候,他明明可以松口告诉他黎北晏的行踪,换回公司的荣耀。
  每次的除夕夜里,他也不用带着一车的年货去看黎北晏父母,不用三天两头打电话对两个老人嘘寒问暖,在他们生病的时候放下工作去照顾。
  有太多太多本该由黎北晏来做的事,却由程夏全帮他扛了。他骂黎北晏狠心,毫无责任感,他泼他冷水,毫不留情地打击他。
  但是,好在有这么一个好友,黎北晏才不会迷失在遗憾里,他才能在回来的时候看到身体康健的父母,他才会明白自己所该站立的位置。
  “程夏……”
  “好了,别一副老子要死了的表情。”程夏皱了眉,问:“你哭了?”
  听到熟悉的吊儿郎当的语气,黎北晏的鼻子发酸,他知道程夏终于在今天原谅他了。
  黎北晏去厨房给他煮面,程夏坐在吧椅上,面前的大理石案台放了笔记本,双手噼里啪啦敲着键盘,等他快做好了,程夏扬起下颚提醒他加个鸡蛋。
  等他风云残卷吃完,时间只过去了五分钟,黎北晏有些担心他的胃,他把笔记本拿开,说:“前两天去旧金山参观,给阿姨带了点药,你待会儿记得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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