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轲点头,“所以湘儿不用自责,不论你做什么,太子都会走到这一步的,他害你父皇早已是定局,与你无关。”
朱文祯闻言眼眶便又红了起来,两簇睫毛微微颤动着。
唐轲看在眼里,忍不住俯身吻在朱文祯眼睫上,唇顺着他眉眼吻至鼻尖,再覆上那殷红的两片唇,将啄吻发展成不受控制的深吻。
朱文祯双颊发烫,心跳得厉害,喘息着推唐轲,“小可……”
“嗯?”唐轲声音黏腻。
朱文祯抬眼看他:“这稿子,你预备如何处置?”
唐轲倒也不在乎将自己的计划提前告诉朱文祯,便直接道:“当然是刊印成册,卖出去,就算因为题材内容问题不能在书局正式发行,我也要走黑市以禁书的形式分发出去。”
“我要让整个锦朝的百姓都看清楚,本朝的太子究竟是怎样狼心狗肺的东西。”
第67章
朱文祯靠在唐轲怀里,抬头望向他削尖的下颌,他相信小可说到就一定能做到。
沉默片刻,见怀里人没有动静,唐轲低头望向朱文祯,“怎——”
唐轲一个字刚问出来,话被堵进了朱文祯的吻里。
朱文祯从唐轲腿上撑起身,跨坐在唐轲身上,身体有些细微的颤抖,却在喘息中将那吻深入下去。
在这些事上朱文祯鲜少主动,他主动开始的深吻也是毫无章法的,手撑在唐轲胸膛,生涩而混乱地去扒唐轲衣襟。
唐轲胸前包扎的绷带露出来,身上烧起来,意识逐渐开始不受控制,慌张抬手,握住朱文祯细瘦的肩头将他朝外推,“湘儿!现在不行……”
唐轲也有些喘,是极力压抑克制后的结果,声音嘶哑。
朱文祯身上软着,力气远敌不过唐轲,被唐轲攥住肩头便再也没办法靠近对方半分,他又在唐轲腿上挣了挣,没能挣脱,抬手在唐轲胸膛上米色的绷带边缘轻轻摩挲,眉头拧着,垂下眼,有些恼羞成怒。
他头一次主动,被这么无情地拒绝了,“小可不愿意,便罢了。”
朱文祯说着,卸了身上力气,抬腿要从唐轲身上翻下来,又被唐轲紧紧攥住腰不让他下去,朱文祯抬眸,拿泛红的一双眼望着唐轲,“做什么?让我下去。”
唐轲笑起来,环着手臂将朱文祯箍进怀里。
朱文祯想挣扎着离开,又怕碰到唐轲伤口,不敢真的用力,气得双颊通红,软在唐轲怀里瞪他。
唐轲将朱文祯柔软的额发拨开,看着他饱满的额头映衬下愈发清秀动人的一双眉眼,在他眉心轻吻一下,“我不是不愿意,你身体才刚好,吃不消的,等过……”
唐轲话说到一半,朱文祯又扒着他肩膀起身,面对面坐在他腿上,双手撑在他肩头,额头抵住唐轲额头,“吃得消……”
唐轲揽住朱文祯的腰,唇角勾起来,有些无奈。
朱文祯脸烧得通红,抿了抿唇,探身重又吻下去……
冼愈领人将都城搜过一轮,连夜赶回来,来到唐轲房门前正欲直接推门进去,就听见里头断断续续的喘息声,气得高声骂了句,将房门敲得震天响。
朱文祯正跨坐在唐轲身上,双眼红着,眼中噙满泪,听到敲门声吓得浑身一颤,抬手捂住自己的嘴不让喘息漏出来,费尽力气慌慌张张翻身要下去。
唐轲却紧紧箍住他的腰不让他下去,咧着嘴笑。
朱文祯费力扭动着身体,压低声音说:“冼伯来了,快松开!”
唐轲不放手,朝门外喊声“师父”,“我有点急事要先解决一下,麻烦师父先回去等我会,我搞定了去找您。”
话说得极为坦荡,朱文祯听着瞪圆了一双眼,抬手要打他,被唐轲捉住手腕,翻身压在榻上。
冼愈气得吹胡子瞪眼,又用力砸了两下门,“结束了赶紧给老子滚过来!”一甩手要回自己院子去,走到一半又转回来,“记得把屋子收拾干净!”
冼愈回到自己院子,左等右等等不来小兔崽子,回屋里打坐调息,想到逆徒正在做的事,越想越气,气息越调越乱,骂骂咧咧又去了院子里练剑,直练到二更天,才终于看到唐轲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过来,他换了身干净衣裳,咧嘴笑喊声“师父”。
看着徒弟那神清气爽的模样,冼愈脸色更差了,若不是顾及唐轲身上的伤,他现在就想直接将人倒吊起来打。
冼愈瞪了徒弟半晌,收起剑,一言不发转身往屋里去。
唐轲一路小跑着追上去。
两人坐定,冼愈哼一声,“身上伤还没好,皮就痒了?”
唐轲嘿嘿笑两声,朝冼愈先赔不是,又问师父是不是有了什么新消息。
冼愈摇头,决定把怒火先压下去,正事要紧,“按你先前的要求,我挑了两个机灵些的弟子去江南找章翎了,不过须得至少半月的时间才能有消息。另外,太子还有你让我重点查的两个人,有眉目了。”
唐轲身子朝冼愈凑了凑,等着师父继续。
冼愈清了清喉咙,“太子如今吃喝拉撒都有大批精锐侍卫护着,我们现在连近身也极为困难,更不要说劫持了。”
唐轲点头,说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我头一次没能得手,以太子那样谨慎又怕死的性格,恐怕很难再有第二次机会了。”
冼愈对此表示赞同,又说:“另外那两人,张太医还在太医院里头住着,养心殿有北境军跟镇北王爷日夜守着,没再让他靠近过,不过宫里侍卫看得紧,那张老头出入都有精锐侍卫队跟着,而且走的都是人多的大路,我跟带去的几个人试了两次想将人劫了,没能成功。”
唐轲原本也不指望这么快能找到解药,经过劫宗正寺那事之后,太子在解药一事上必定会加倍小心,“只要太子的人没再靠近养心殿就行,至少皇上有朱长存看守着,短期内不会有生命危险。”
唐轲心下想,朱长存没有完全信任太子前,没有了湘儿做替罪羊,太子想必不敢轻举妄动再对皇上下杀手,否则就是自己将把柄交出去了。
冼愈又说:“你说的那吴守则,如果我们的人没有认错人的话,此时应当是在刑部大牢关押着的。”
吴守则与张太医不同。
张太医是太医院院使,仅从官服跟工作内容上就能轻易将人认出来,可吴守则被抓之后一直穿的便衣,如今都城大乱,每天被押送衙门的人不计其数,要寻到吴守则此人属实困难,只能凭借唐轲对其外貌的描述来尽量缩小查找范围。
“师父有几成把握?”
冼愈捋着胡须思忖一阵,“九成以上。”
唐轲点头。
如果吴守则是关在刑部,那就是目前最好的情况。
刑部应当是现在最干净的机构之一,吴守则没被放在宗正寺、都察院、或者狱厂,却偏偏放在了刑部,应当是朱长存有意为之。
不管唐轲交给朱长存的那份奏折里的内容朱长存信了几分,朱长存现在有意要保住吴守则的做法,都说明他对太子起了疑心。
这便是唐轲的突破口。
“师父,我明日要下山,去都城。”
作者有话要说: 给小可一点点时间,让他按计划反击哦
另外,湘儿如果不是这种容易被骗的幼稚小笨蛋性格,他也不可能跟小可走到一起去呀,宝们别怪他啦,谁还没个缺点呢
如果这两章追更觉得生气,可以先攒攒的,这本文很快要完结了
第68章
唐轲整理了一个小包袱背在身上,离开禅衣宗去了都城,直奔刑部大牢而去。
刑部看守的兵力比他上次越狱的时候要多上许多倍,就连唐轲这样的身手也委实花了些功夫才摸到吴守则被关押的牢房。
吴守则被单独关押在最靠里的牢房里,周围分派了不少官兵看守着,唐轲摸进去,将外头看守的人尽数撂倒,撬了锁来到吴守则身边,向吴守则被自己连累入狱道歉。
吴守则比两人上次分开的时候要憔悴了些,不过衣冠都还穿戴整齐,看来并未被用刑也未被审讯,听唐轲那么一本正经和他道歉,他笑着摆摆手,“唐先生言重了,你哪里连累我了,我随你越狱之前就在这刑部大牢了,如今出去走一遭回来待遇还提高了,有了个单独的牢房可以蹲,我该感谢你才是。”
唐轲看着他笑,“刑部的人没有审你?”
吴守则摇头,“我也奇怪呢,这些天我连顾廷跟王澈的影子都没见到。”
唐轲又问:“吴大人——”
吴守则抬手:“别叫我吴大人了,我哪还是什么大人,叫我守则或者阿则就行。”
唐轲点头,让他叫自己小可,又问:“阿则,你要不要跟我出去?回蝉衣宗先躲一阵子?”
唐轲问这问题的语气,仿佛在问吴守则晚饭想吃什么一样自然。
吴守则已经习惯了唐轲这样对他讳莫如深的事满不在乎的态度,笑着摇头,“不了,刑部的人我还是信得过的,虽然有时候蠢点,立场却是中立的,我留在这,找机会把先前调查的内容给他们,或许能有机会为湘君殿下翻案。”
唐轲认真看着吴守则:“谢谢你肯为湘儿做这些。”
吴守则摆摆手,“我忠于陛下,这是我分内之事。湘君殿下怎样了?”
唐轲将朱文祯的情况简单说了。
吴守则神色稍缓,“有劳小可费心照顾湘君殿下了。”
唐轲笑,“湘儿是我的男人,我照顾他是应该的,先前是我没顾好他……”
吴守则闻言色变,半张着嘴直愣愣望着唐轲,沉默许久才道:“你跟湘君殿下是……”又想到之前在那小宅院看到的朱文祯的样子,恍然点头,“啊,是我愚钝了,抱歉抱歉。”
唐轲摇头说“没事”,“你先前给我的私印跟奏折,我给了朱长存了。”
吴守则一时没明白唐轲这个“给”是什么意思,“怎、怎么给的?”
“直接去养心殿交到他手里的。”唐轲随意回了。
吴守则有些僵硬地“啊”了一声,他都快忘了唐轲闯皇宫如入无人之境的能力了。
唐轲又说:“不过看现在的情况,他应该是没有信那里头的内容。”
吴守则表示理解:“毕竟那是我写的奏折,又是你呈过去的,我二人刚闯了皇宫劫了宗正寺……”
唐轲失笑,“是啊,所以你就算把调查结果重新供出来给刑部,也要做好心理准备,他们很可能不会信你的。”
吴守则:“我明白,但总要试试的。”
唐轲辞别吴守则,又摸去了皇宫。
宫里戒备森严,朱长存把自己这次带过来的大半兵力都调回来加强守备,飞鱼卫和侍卫队半数以上都调去了东宫。
唐轲蹲在一处偏殿屋脊上,看着东宫外头层层围起来的人,失笑摇头,“太子殿下,真的很怕死啊……”
唐轲调头去了太医院,没找到张太医,又去了养心殿,那里和他离开的时候区别不大,朱长存依旧是亲自守着朱厚学,他将案桌直接搬去了朱厚学床榻边上,就在朱厚学面前查阅此次案件的全部资料。
朱厚学依旧是面色青灰一动不动躺在床上,枕边桌上放着汤药和喂食流食的引流管,几个贴身伺候的宫人在床边守着,没见到洪容的影子。
唐轲看了阵,转身离开,先去了趟春风醉,之后去了栖凤书局。
栖凤书局依然在正常营业,书局内外各处通道每隔五步远就有一个衙门的捕快守着。
这样的高规格待遇惹得书局里气氛十分压抑,不论是顾客还是工作人员都不敢随意四处张望或是大声喧哗。
但出乎唐轲意料,即使是这样的情况,依旧丝毫没有削减书局的客流量。
栖凤书局作为锦朝最大的连锁书局,果然名不虚传。
唐轲寻了一圈,没找到伍梁生的人影,又去了天青苑,果然看到伍大爷又翘班来听曲了。
唐轲摸去伍梁生的隔间,那唱曲的小倌吓得站在墙角瑟瑟发抖,被伍梁生放出去了,临走前叮嘱嘴巴放严实些。
待隔间门被关上,伍梁生懒懒倚在榻上,看着唐轲笑:“你如今可是全锦朝的风云人物啊。”
唐轲在他旁边坐下来,“伍大爷这么好的兴致,都城都乱成这样了还有闲心来听曲?”
“有问题么?难道天下乱了老百姓就不过日子了?日子要过,曲子自然就要听的。”
唐轲望着他笑,“可现在是上班时间啊。”
伍梁生用力点头,“说的有道理啊,这是上班时间啊,所以你按时交稿了么?没有就现在交了吧。”说着摊开手掌伸到唐轲面前去。
唐轲淡定从暗袋里取出一沓稿纸放在伍梁生手上。
伍梁生瞪大了眼看他,“你小子……不是吧?真是来我这交稿来了?”狐疑将那稿纸摊开,扫了眼上面内容,面色凝重起来,“这是什么?”
唐轲:“我的小说新版细纲,想请部长帮忙审核。”
伍梁生笑:“你这就差把‘太子谋反’四个字打成水印放在上头了,这还用审么,铁定发不了。”
唐轲点头,又问:“那我能请大爷您帮个忙么?”
“什么忙?不会是要斗太子吧?”
唐轲朝伍梁生拱手,“我大爷还是我大爷,一猜就中。”
伍梁生连连摆手,“就因为你这事,书局里所有工作人员轮番进了衙门,连着被审了多少日,你知道么?我租给你那小宅子都被查封了,钱你还没还我呢,又来给我搁这添乱来了。还要我给你帮忙?想都不要想!”
唐轲点头,又问:“有钱赚,帮么?”
伍梁生腾地一下坐起来,“帮!”
作者有话要说: 周六三更,周天不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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