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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枕钗声碎(玄幻灵异)——生别恻

时间:2021-08-23 08:28:59  作者:生别恻
  说罢又将目光落回蒙烟脸上,“仙上没来的时候,这种情形只能由着陛下哭,再疼他也是有心无力,小孩子哭累了也就忘了。”许是想起过往,老人提起袖子揩了揩眼角,长叹一声,“如今有了仙上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宠着,老奴这颗心算是终于放下了。”
  蒙烟顺着海公公的话想象着芷离的童年,心中涌起一丝懊悔,怨自己来得太晚,白让芷离流了那么多眼泪。一时间二人均是沉默,只听得远处晨钟悠悠。
  外头忽然响起小太监瑞夕的声音,“师父,汤池可还要用?里头的水怕是冷了,要换上新的么?”
  二人双双回神,海公公快步走出暖阁,小声斥道:“喊那么大声做什么!陛下才睡下,仔细吵醒陛下!”瑞夕吐了吐舌头,悄悄问道:“陛下不哭了?”他吸了吸鼻子,脸上露出敬佩的神情,“蒙烟上仙真是有办法,咱们这位小皇帝比那园子里的虎头茉莉还难伺候,真闹起来太后娘娘都哄不住,蒙烟上仙竟回回都能哄好。”
  海公公重重拍了一下瑞夕的头,低声喝住了他,“大清早在寝殿外头嚼舌根,不要命了!”说罢朝他挥了挥手,“去把水换了,仙上要沐浴。”瑞夕捂着脑袋笑嘻嘻地离开,海公公看着他小小的背影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此时蒙烟也跟了出来,手里已经拿上了那套新衣。海公公告诉他这是前儿才得的蛛丝锦,太后亲手给芷离和他一人做了一套。
  “这蛛丝遇水不化遇火不燃,”海公公不无得意地为蒙烟介绍,“唯有我南燕织室有这采纺蛛丝的手艺,全天下怕是也只有你和陛下的两套了。”
  蒙烟听罢将衣裳向怀里拢了拢,边笑边向汤池方向走去,“那小仙可得好好珍惜。”走出没几步又折返回来,“公公,今年的头纲茶送来了没?”
  海公公以为是蒙烟要喝,伸手向前厅指了一下,“各府都陆续送来了,厅里泡着雀舌,给您送汤池去?” 蒙烟摇头说不必,接着吩咐道:“将紫荀取出一罐,我有用。”不待海公公再询问,便抱着衣裳去了汤池。
  蒙烟沐浴完毕收拾整齐到了前厅,海公公已经提着陶罂在那里等候,他接过陶罂,又递给海公公一只纸剪的蝴蝶,“我去取莲子和糯米,芷儿醒来若是找我,公公就用这纸蝶通知我。”
  海公公接过纸蝶点点头,叮嘱了蒙烟两句,叫他快些回来。待蒙烟走后,他站在院子里仰头望着蒙烟的背影,颇为骄傲的对陪在一旁的瑞夕感叹着蛛丝锦的光泽和太后娘娘的手艺。瑞夕则在宽大帽檐的掩护下悄悄打着瞌睡。
  邈云山中晨雾将散,邈云端着盆水在院中洒扫,淡青曲裾,眉眼温柔,阳光破开水汽落在他脸上,映得瓷白皮肤几近透明。
  蒙烟看到的就是这幅情景,他默默叹了口气,心想自己这个师兄就算陷在泥潭里怕是依旧会像现在这样纤尘不染吧。
  哼,就很嫉妒。
  他轻盈落地,站在院门外头撅着嘴喊“师兄”。邈云闻声抬起头,看见师弟一脸不忿地扒着院门叫自己。他放下手里的活计去开门,笑道:“你啊,直接进院子不就得了,回回都要站在外头让我来开。”
  “这是师兄的家嘛,我岂能擅闯。”声音依旧闷闷不乐,邈云有些奇怪,问道:“怎么了?在哪儿受了委屈来我这里疗伤?”
  “哪有!谁能给我蒙烟委屈受!”蒙烟眼睛一瞪,骄矜地抬了抬下颌,随后转回来幽幽地看着邈云,“只是师兄生的这样好看,师弟嫉妒罢了。”
  邈云闻言笑了起来,打趣道:“你这撒娇卖乖的小孩儿样子,芷离面前也是如此?”蒙烟笑嘻嘻地凑到他身边,狐狸眼眯成了一条缝,“自小就师兄最疼我了,在师兄面前自然不同。”说罢转身将陶罂放到了石桌上。
  邈云看着他的背影问:“怎的穿蛛丝锦?仔细人家看见,说蒙烟上仙扯桌布做衣裳,丢了仙尊的人。”
  蒙烟赶紧转身回来捂住他的嘴,“师兄,这话见了芷离可千万不要说!”然后松开手,扯着自己的衣袖提起又放下,叹了口气,“这蛛丝锦在凡间可是连皇帝都不一定能穿上的珍稀料子,太后亲手给我和芷离做的,毕竟是芷离的娘,我总不能拂了人家的意。”
  邈云一愣,继而了然地笑了,夸赞道:“想不到我们这只捧在手心养大的小狐狸精也会心疼人,照顾人了。”
  “我这算什么呀,师兄照顾起人来才叫一个…”蒙烟猛地停住,抬头看向邈云,邈云却似全无所感,拿起水盆开始接着打扫。他清了清嗓,抱起桌上的陶罂蹭到邈云面前,话未出口先笑的谄媚:“师兄看,今年头茬紫荀,师弟惦记着你喜欢,这不,昨儿个刚到就赶紧给你送来尝尝。”
  邈云抬头,看着自家师弟狭长双眼眯成两弯新月,细密纤长的睫毛扑簌簌地抖,嘴角咧开笑出一排尖细的小白牙,就差将尾巴伸出来朝自己晃了。他敲了敲蒙烟的头,笑道:“你啊,就知道向你师兄卖乖。”放下水盆,接过陶罂取出宣纸看了看,“象叶色紫,叶形如笋,师弟有心了。”
  
 
 
第四章
  蒙烟看邈云并不计较自己的失言,也偷偷松了一口气。他端起水盆,胡乱向地上洒水,“师兄你歇着吧,这点小活怎么能让师兄动手?师弟来做!”
  邈云没言语,将宣纸塞回,进了屋子将陶罂放好,转身回来坐在石凳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蒙烟在自己院子里和泥。
  两人就这么安静片刻,蒙烟先忍不住偷眼去瞧师兄,却不想和邈云目光恰好对上。邈云右手撑在腮边,视线自下向上盯着自己这个夹着尾巴蠢蠢欲动的师弟,嘴角微扬,“有事就讲,我这院子快让你浇成泥潭了。”
  蒙烟等的就是这句话,迅速放下水盆凑到邈云身边,扯着师兄袖子轻轻地摇,“师兄,前些日子种的糯米和莲蓬可还丰稔?师弟想讨些回去做点心可以嘛?”
  邈云任蒙烟扯着袖子,笑道:“就这件事?”他招招手,房檐上飞下一只红嘴蓝鹊,扑棱棱落在桌上,“去将昨天装好的莲蓬和血糯取来。”蓝鹊鸣叫一声飞走,邈云回头看向蒙烟,“早就准备好了,知道你和芷离都喜欢甜食,”想了想又说:“柘浆要不要?师兄记得去年送去的时候你说喜欢。”
  蒙烟眼睛都亮了,一叠声答应着要。邈云一面站起身来向厨房走去,一面叫蒙烟去挑个喜欢的瓶子来装。
  蒙烟熟门熟路地摸到后院的小屋里,挑挑拣拣选中了一个白玛瑙执壶,毫不客气地拿着去找师兄,笑嘻嘻地叫师兄给自己装满。
  回到院子时蓝鹊已将吃食取来,蒙烟大包小裹几乎拿不下,取出一只乾坤袋将东西一股脑塞进去,正欲同师兄再叙些闲话,就见一只纸蝶翩翩落在肩头,翅膀缓缓摇摆。蒙烟知道这是芷离醒了找自己,赶忙拿起乾坤袋同邈云道别。
  “小祖宗醒了。”蒙烟拢起纸蝶收入袖中,“师兄我先回啦,改日再来看你。”
  邈云望着他驭风离去的背影,眼角眯出一道浅浅的笑纹。蒙烟从刚会幻化人形起就被送到仙尊座下修炼,晨昏定省,寡欲清心,几千年下来修成蒙烟“上仙”,外人面前凛若冰霜,唯有在自己面前才显出灵狐的娇俏。如今老房子着火,积了上千年的欲情尽数落在一人身上,自是焚心蚀骨,蔽日遮天。
  蓝鹊在旁边发出一声响亮的鸣叫,邈云猛地从沉思中惊醒,他看了看日头,打算上山,趁晨露还未蒸干时采一些回来泡茶。
  取一只细颈玉瓶,肩上立着蓝鹊,邈云慢慢向山上走去。他一面走,一面环顾路上的景色。这邈云山是他千岁生辰时仙尊所赐,九条龙脉结穴之处,三面山脉环抱一方浅池,池水是自山上落下的冷泉,清可见底。有仙尊护佑,灵气汇聚,地仙精怪都喜在此驻留修炼。山中不辨四季,雨水丰沛,各类生灵天生天养也生机蓬勃,这也是为何蒙烟小两口一年中大部分贪嘴都由邈云来解决。
  行至山中,一直飞在前头的蓝鹊忽然折返回来围着邈云急急地绕了几圈又向前飞去,邈云见状跟上,越向里走越能听见林子深处传来某种小动物的细微叫声,尖锐,急促,中间夹杂着快速抓挠的声响。蓝鹊听着声音翅膀越扇越用力,同时应和一般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高声鸣叫。
  邈云心里也满是担忧。这山冠上他的名字已近千年,山中一草一木他都视如己出,如今这叫声透着明晃晃的痛苦,他听在耳里,疼在心上。
  林中地面湿滑,邈云磕磕绊绊走到时叫声已经停了,只有蓝鹊在围着一片凌乱的草丛不停盘旋。他拨开杂草赫然见到一只小小的松鼠团在那里,蓬松长尾盘在身上,凝结的血块粘得身上毛发纠结凌乱。邈云立刻俯身上前仔细查看,发现小松鼠已经昏迷,右腿上的撕咬痕迹触目惊心,伤口处皮肉翻卷,肌肉纹理鲜明,隐约能看见惨白腿骨,暗红血痂糊在伤口四周,衬的火红毛发愈加明艳。
  他心上像是被人掐了一把,从袖中扯出帕子垫着手,将小松鼠轻柔拾起抱在怀中,虽然已经极尽小心却仍然不免拉扯到伤口,邈云看着怀中小兽无意识的抽搐,终于动了气。
  “去问问怎么回事。”
  他低头用脸颊轻轻蹭了蹭小兽额头,转身向家的方向走,脚步未停,声音冰冷:
  “任由它在外躺了这么久,这附近的鸟兽全都赶出山去。”
  蓝鹊短促尖啼一声往密林深处飞去,邈云拢了拢胸前冰冷的小身体,轻声说道:“别怕,我来救你。”
  22:06
  
 
 
第五章
  小九是被疼醒的。
  右腿上一跳一跳的疼痛把他从混沌中扯出来,他动了动发现身下是温暖柔软的触感。小九下意识地用脸颊蹭了蹭,小爪子伸出来扒着身子下面垫着的东西舒舒服服地把自己团的更紧。
  “嘶……”
  头顶传来轻轻吸气的声音,小九团着的地方也突然起伏了一下,他尖叫一声跳起,立刻清醒过来,用爪子背蹭了蹭脑门,尾巴立的高高的,瞪着晶亮的眼无措地四下张望。
  “别怕,快躺下。”安抚声伴随着温和浅笑,“你腿受伤了,不能这么站着。”
  声音就在耳边,小九猛地转过头循着声音望去,正迎上一双眯着笑纹的眼。小九盯着这双眼睛,不知所措。
  他不懂自己是怎么到这里的,最后的记忆还是孤零零躺在林子里等死。
  昨日哥哥们突然神神秘秘的说要带小九去报仇,小九不懂报仇是什么意思,只是很高兴能和哥哥们在一起,迷迷糊糊被推到一个树杈上,哥哥们给小九一捧杏核,告诉他就是下面这个人扯烂了娘亲给小九编的平安结,叫小九惩罚他一下。
  小九垂头看着坐在树下休息的猎户,想起了前几日在泥潭边看到的情景。平安结已经看不出原貌,一段段鲜红的短绳七零八落的散在泥里,有的已经叫泥潭中的小虫扯成细丝,远远看去像泥潭被划破的伤口。
  小九找了一个下午,终于在旁边的草丛里捡到一颗遗落的配珠,透亮的桃红碧玺,上面刻着细小的夔纹,许是滚落时磕到石头,从穿绳的小孔处散出一道裂纹,深深扎进碧玺内部。小九抱着珠子哭了一夜,终于筋疲力尽地在天将亮时睡去,醒来时窝里铺着的干草都浸出了霉味。
  想到这里,他掂了掂满怀的杏核,雄赳赳气昂昂走向树梢。将杏核堆在一旁,小九拿起挑了一颗最大的,深吸一口气对准下面的人狠狠扔下去。
  正午日头毒,猎户想在树荫下躲过这段时间再归家,被砸到也并没有在意,想是树上的果实或落叶之类的,因此头也没抬继续瞌睡。小九丢了一个杏核也有些害怕,猎户凶狠,多少飞禽走兽死于他手,自己就算再气也打不过他。
  哥哥们看猎户并无反应有些扫兴,不死心地叫小九继续丢,挡着小九不让他回来。小九实在没法子只能继续,一连扔了三四个,不停被扰清梦的猎户愤怒地站起来向上看去,同时吹了个口哨。
  哥哥们看到猎户忍无可忍十分兴奋,叽叽喳喳地命令小九对准猎户的脸继续扔。这时林中突然冲出一只大黑狗,摇着尾巴扑向猎户。
  猎户一手揉着大狗的脑袋,一手指向小九所在的树梢,大狗一眼就看到了呆立在上的小九,呲出利齿对着小九狂吠。小九吓得双腿发抖,抱着剩下的杏核一点点向哥哥们所在的树杈爬去。哥哥们笑着对小九说平时小九从不跟他们玩儿,今天想看看小九到底能跑的多快,然后一起伸出爪子抓着小九所在的树枝用力摇晃。
  小九一个没站稳跌下树梢,和一堆杏核一起噼噼啪啪的掉在地上。黑狗看着小九落下迅速向他奔来,小九摔得头晕眼花只知道没命地往林子里跑。可是他怎么能跑过看家护院的大狗呢,还没出这片空地就被一狗爪拍在地上,咬着后腿带到了猎户面前。
  猎户看着被大狗咬的奄奄一息的小松鼠也失了兴致,他原以为能抓到什么稀奇的小畜生带回去给女儿玩儿,就这样一只再普通不过的松鼠女儿看都懒得看。他让黑狗把小九放下,背上猎物带着黑狗离开了。
  哥哥们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小九拖着受伤的腿一点点向家的方向爬,一边爬还一边喊着哥哥们的名字,爬到一片草丛中时终于力竭,只能躺在那里微弱的呼救。
  邈云看着立在自己胸膛上的小东西一动不动,以为他是被周围陌生的环境吓傻了,他轻轻捏着小松鼠的耳朵揉了揉,同时侧过身子,托着他的小屁股将他放倒在怀里。
  “我叫邈云,这是我家,你受伤了被我捡回来。”感觉僵硬的小身子在一点点柔软,邈云又开始缓缓抚摸他的脊背,“你右腿被咬伤了,不过不严重,不出一月就会痊愈。”
  小九听懂了这人的话,惊慌失措的情绪渐渐安稳下来。窝在这人怀里的感觉并不差,小九虽没被娘亲抱过,但在他想象中也应该是这般幸福柔软,带着不明来由的安稳与平静,被难以名状的温暖香气紧紧缠绕。
  邈云刚给这小东西包扎好时并没有想要抱着他休息,只是将之放在了铺了鹅绒软榻上,收了纱布药膏回来时发现小家伙缩成一团瑟瑟发抖,才想起流血过多会导致失温,索性躺床上盖上锦被抱着他取暖。
  小九安分躺了片刻就待不住了,揪着邈云的衣襟蠢蠢欲动。他抬起头看邈云,发现邈云阖上双眼,呼吸轻缓。从未离人这么近过的小九从邈云怀里拱出来,凑到他的面前细细端详。
  这人怎么生的这样好看,比山里那些狐狸姐姐们幻化的人形还好看,他伸出爪子轻触邈云的睫毛,这人也叫邈云,和邈云山一个名字,难道是掌管此山的山圣?小九立刻摇了摇头,山圣是上仙,日理万机的那种,哪儿会有时间抱着自己睡大觉。翻了个身环顾四周,一间再朴素不过的茅草屋,陈设环境都透着清贫,他明白了,这一定是个同自己一样没爹没娘的孤儿,流浪到此安身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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