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起蔺言的几簇卷发,纪绥盯着蔺言长长的睫毛愣了两秒。
他的语气依旧清冷,但此刻多了一分别扭的温柔:“我教你。”
“啊?”
蔺言有点傻眼。
纪绥显然不是有耐心的人,竟然会想要主动教他跳舞。
肯定是被踩痛了呜呜呜。
蔺言一阵自责和担忧,连忙应下:“好。”
纪绥扶着他的腰,一步一个节拍的耐心教导,开启了人生头一次教人跳舞。
在广场远远围观的人群大惊失色。
他们感觉自己仿佛见到了什么灵异画面。
纪绥带蔺言过去竟然不是因为不愿意继续跳,而是想耐心教他跳舞!
这他妈简直比见鬼还恐怖!
但,但是这种恐怖中似乎还掺杂了点甜?
被踩了这么多下,不仅没生气,还更耐心地哄着,最关键的是,有眼尖的人才发现原来蔺言身上的外套是纪绥昨天刚穿过的。
这他妈是小说里才会出现的情节吧!!
这不比当年纪绥教了程嘉泽一道数学题还好磕吗?!
这他妈是什么绝世甜美爱情呜呜呜呜呜!!!
程嘉泽嘴角的笑意随着他眼底的两人共舞慢慢消减下去。
他的指尖微微攥紧,整个人处于紧绷的状态。
一曲舞毕,蔺言停了下来,脑子还处于宕机状态。
纪绥靠得太近,他身上的香水味几乎全冲进了蔺言的鼻子,味道不呛人,但足够让蔺言晕头转向了。
他感觉自己腿有点软站不住,却被纪绥稳稳抱在怀里。
蔺言摸了摸脸颊,果然很烫。
这边结束了舞蹈,看热闹的来宾们也就渐渐散开了。
见证了蔺言他们这段双人舞,现场已经没人怀疑他们的感情有假了,之前替程嘉泽打抱不平的多数人回过头仔细想想,又觉得纪绥之前对程嘉泽那些好只是普通朋友层度的好,远远比不上纪绥对蔺言的特殊对待。
这么揣测着,已经有人先一步和蔺言交好。
“蔺少,你还记得我吗?我们是大学校友,之前还在同一个社团待过,记得吗?”
蔺言和纪绥跳完舞后就找了个吧台休息,他正低头舀着蛋糕吃,听到这句话还磕绊了一下。
他忍不住心说:我刚穿过来不久,不记得请见谅。
但这话显然是说不出口的。
蔺言想了想,盯着面前的金发青年道:“你就是那个长得很像那谁的……是吧,我记得你!”
聚会通用小话术果然好用!
金发青年愣了愣,半天没反应过来。
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但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还记得吧……
青年喜笑颜开:“记得就好记得就好,蔺少,有个事我想求你帮帮忙,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蔺言刚要摇头,就看见青年中指和食指交叠着摩挲了两下。
个中意思,显而易见。
蔺·见钱眼开·言:“哎呀看在校友的份上我自然会帮你的啦!”
转而低头追问:“给多少?”
青年:“……”
好,好直接的人!
他面露为难:“我打算送我爸一副画,因为某些原因我需要保密,但这画我还没找人鉴过,我要是叫一群专家回去我爸肯定一猜就知道了,所以……”
蔺言秒懂:“你是想让我帮你鉴画?”
“没错没错!”青年猛点头,紧接着又悄声说道:“报酬嘛……今天你看中的那套青釉瓷器送你了。”
蔺言惊了一瞬。
他今天的确看中了一套瓷器,总计十几个矮瓶罐罐,又可爱又精致,但是他嫌贵,就没拍。
估摸着少说也得十几万吧。
十几万让他去鉴一次画……
这人怕不是比纪绥还土豪!
为了隐藏自己没见过世面的本性,蔺言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假装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交易达成,蔺言颇为得意地转头往纪绥的方向看去,却发现位置上空空如也。
人不见了??
那可太好啦!
可以抓紧机会多吃点蛋糕了呜呜呜。
蔺言正开心着,秦卓霄就走来跟他打小报告。
“表嫂,你还傻乐呢?”
蔺言抓着蛋糕身体一滞:“?”
搞咩啊?世界末日了???
秦卓霄好笑地看他:“我刚刚看见表哥和那个姓程的散步去了,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第24章 受伤
蔺言想说他并不担心,但秦卓霄似乎并没看穿他眼中的淡定。
他只是觉得蔺言在怀疑他。
“你不相信?”
蔺言摇头:“我没有。”
秦卓霄这种心思多疑的人当然不会信他,转头提着蔺言的后衣领就往海边走。
蔺言:生无可恋.jpg
说真的,这篇文设定是不是多少有点问题?
怎么谁都能提溜着他的衣领走?
蔺言怀疑人生怀疑到一半,身子就停了下来。
只听秦卓霄漫不经心说道:“喏,就在那儿。”
他担心蔺言看不见,还专门伸手指了指方位。
简直不要太贴心。
蔺言根本懒得抬头看,被秦卓霄威胁的目光盯了一下,才慢吞吞沿着手指的方向看去。
看背影的确是纪绥和程嘉泽。
两人挨得不算很近,但能看出来程嘉泽一直想要往纪绥那边靠。
蔺言拧眉看了半分钟,实在没看出个什么劲儿来,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秦卓霄:“?”
不是吧阿sir,前面那可是你未婚夫和情敌!
蔺言的反应实在太不正常了。
秦卓霄陷入迟疑,很快猜到一种可能:“你跟姓纪是不是做了什么交易?”
这并不是秦卓霄的突发奇想,他很早之前就开始怀疑纪绥和蔺言的婚姻是一场交易了,毕竟在他印象里的纪绥,只是一个精于算计的商人,怎么可能是出于真心订婚。
蔺言正要打第二个哈欠,被他这么一句话直接吓回了肚子。
完蛋,早知道刚刚忍住不打哈欠了!
蔺言想搪塞过去,但秦卓霄根本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盯着他的眼睛追问道:“说。”
蔺言仰头看着秦卓霄,吓得后退了半步。
但不巧,身后是几块礁石堆成的小山,蔺言脚没站稳,整个人直接往后倒去。
人在即将摔倒时都会忍不住叫出声。
蔺言也不例外,他的叫声引得纪绥和程嘉泽双双回了头。
秦卓霄吓了一跳,连忙要去扶他。
但蔺言的脚扭了,根本站不起来,还痛的要死。
纪绥听到声响,下意识往回看去,这边路灯很少,有些暗,但纪绥足以确定那个声音就是蔺言。
一旁的程嘉泽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眼睁睁看着纪绥朝身后跑去。
他的步子很大,没几步就来到蔺言面前。
蔺言痛得眼泪不停往外冒,纪绥沉默着低头察看了一眼他的小腿,整个人都泛着寒冷的气息。
气氛压抑的吓人。
一向不把纪绥放在眼里的秦卓霄此刻也莫名开始后悸。
纪绥轻轻揉了下蔺言的脚踝,问道:“疼吗?”
蔺言哇地一声哭更响了。
纪绥修长的手指连忙收了回来,他没再说话,也没再碰蔺言的脚踝,只是弯腰将他抱起,默不作声地往外走。
夜风吹着伤口,似乎好受了些,蔺言很快止住了哭泣。
秦卓霄在原地愣怔了会儿,才后知后觉地追了上去。
走了一小段路,纪绥抱着蔺言忽然停下脚步。
他微微侧头,咬牙切齿说了一句:“滚。”
秦卓霄立时僵住。
这是纪绥第一次说这么重的话。
至少在秦卓霄看来,这次是真的惹怒纪绥了。
他识趣地没再跟上去。
纪绥将人抱去医护室时,蔺言已经镇定下来了,就是眼眶和鼻子都是红的,看的让人心疼。
医护室的值班医生都眼熟他俩了,看到蔺言小腿处的刮伤,诧异了一句:“怎么又受伤了?我说你这个丈夫当得也真是,才来这岛几天,他都快住在医护室了!”
纪绥沉着脸没说话,只是蹲下身脱掉蔺言的鞋子。
蔺言默默替医生哀悼两秒。
以后这医生要是知道他今天骂的人是纪氏太子爷,他估计得吓死吧。
清洗伤口的时候是纪绥亲自动的手,搞得蔺言生怕自己少两年寿命。
包扎的时间不算很长,但纪绥一直盯着,蔺言就难免有些战战兢兢。当场被抓包跟踪(虽然是被迫的),蔺言心里总是有点虚的。
中途纪绥出去抽了根烟,医生好心问蔺言:“小言啊,你跟我说实话,你老公是不是家暴你啊?”
蔺言:“???”
他想起上次用家暴谣言威胁纪绥。
真就预言家了呗??
蔺言连忙摇头,解释说:“这是我自己不小心在海边摔的,不能怪……怪我老公。”
他本来想直接说“纪先生”,但这一听就很生疏,不太符合他们的协议约定,脑子一抽干脆叫了老公。
反正纪绥在外面也听不见。
医生听他语气倒也不假,于是没再善心追问。
没过多久,纪绥重新走进医护室,身上却几乎没什么烟味。
他看了眼蔺言包扎好的腿,便听医生嘱咐道:“脚扭的程度挺严重的,最近就别让他四处走动了,这几天吃清淡点,我再去给你拿点药。”
医生说完要往外走,临到门口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头意味不明看了两人一秒,认真劝道:“那个……床/事也克制着点。”
蔺言:“!!!”
真不用这么贴心啊!
说完医生就出去了,纪绥低头看向蔺言,发现他耳朵已经红透了。
纪绥重新蹲下,再次察看了一番他的伤口,轻声问道:“还疼吗?”
蔺言摇摇头:“不疼了。”
说不疼其实是真的,但蔺言眼睛还没消肿,很容易给人造成他是在勉强自己的错觉。
纪绥垂眸,没再说话。
总觉得他有些怪怪的,但蔺言没敢多问。
一路被纪绥抱回酒店,碰见不少人,回头率超高,蔺言觉得莫名羞耻,脸红了半边,只能埋在纪绥怀里企图遮掩。
纪绥常年健身,蔺言见过他没穿上衣的样子,知道他身上肌肉不少,但这么亲密接触时,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成熟男人的安全感。
随着走路时身体的起伏,蔺言总能隐约感觉到纪绥硬硬的腹肌在他腰部磨蹭,搞得他瘙/痒难耐。
但纪绥好像没什么感觉,一路板着个脸,都没什么表情变化。
回到酒店,纪绥将他小心翼翼放到床上。
蔺言一脸惊奇:“?”
没等他问出口,纪绥解释道:“今天可以睡床。”
蔺言吸了吸鼻子。
太感动了呜呜呜!
原来受伤还可以享受到比总裁还高贵的至尊vip待遇!
蔺言沉浸在感动的世界不可自拔,纪绥忽然又开了口:“要洗澡吗?”
洗澡?!
蔺言呆滞两秒。
他腿脚不便,当然不能自己洗,那就只能让纪绥帮他洗……
停!
堂堂霸总怎么能帮他洗澡?!他那双手可是签过亿万合同的金贵手,怎么能屈尊给他一个小炮灰洗澡?
蔺言想都不敢想,连忙摇头:“不用!”
别的倒没什么,就是怕折寿。
纪绥默了默,欲言又止,倒也没说什么。
他转头从衣柜拿出睡衣和浴巾,正要走进浴室,脚步忽然一顿。
蔺言秒懂,立即倒在床上用被子遮住全部视线。
从被子里传出来的声音有点轻闷:“我保证不会偷看的!”
纪绥轻笑了声,也没多说,还是进去了。
淋水声渐渐响起,窝在被子里的蔺言一直在“不能偷看”和“就瞄一眼”当中挣扎。
等他还没挣扎出个结果来,水声就已经停止了。
纪绥穿着丝绸睡衣出来,身上带着一股水汽,看着就很神清气爽。
他转身走向蔺言这几天一直睡的沙发。
犹豫了半分钟,蔺言还是没忍住开了口:“纪,纪先生,其实我们可以一起睡这张床……”
怎么说也是纪绥把他从海滩抱回来,总不好真让他睡那么小一张沙发吧。
纪绥脚步顿住,侧头看向蔺言。
他此刻埋在被子里,只露出半个脑袋和乌亮的眼睛,两只手紧紧抓着被子,活像一只从洞里露出半个头的小鼹鼠。
简直可爱到爆炸!
纪绥整个人僵住,呼吸开始加重。
第25章 鉴画挣钱
说完这句话蔺言就开始后悔了。
纪绥和他只是协议结婚,而且跟程嘉泽还是书中官配,怎么会愿意和他睡一张床呢?
他说这话岂不是让人为难吗?
真是好心办坏事!
蔺言暗自嘟囔,视野忽然暗了下来。
抬头看去,纪绥正笔直站在床边,眼神晦暗,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还真过来了?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蔺言懂事地往边上挪了挪,好给纪绥让位置。
纪绥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掀开被子躺了上去。
气氛出奇的诡异。
蔺言感觉自己身处恐怖片现场,浑身都不得劲,似乎随便动一下就会被床底下的怪物发现然后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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