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蔺言能知道就怪了。
纪绥忽然想起一件事:“我以前是不是还说过不能再喊何铭宇大哥?”
蔺言呆滞片刻,委屈巴巴:“忘了。”
不过很快,他又扬起灿烂的微笑:“不过事不过三,我还有一次机会!”
纪绥:“……你还挺会现学现用。”
两人很快走到蔺家长辈那一桌。
上次订婚蔺家没来,但这次肯定是要来的。
不过人不多,就蔺韦和唐蕾过来了,连带着几个和蔺家、纪家都合作过的朋友,勉强凑成了一桌。
蔺韦喝的有点多,眼眶红了一圈,蔺言给他敬酒的时候,还没忍住悄悄抹了把泪。
虽然蔺言心里没什么起伏,但好歹是原主父亲,还是十分懂事地扶了扶蔺韦,安慰他说:“爸,我到纪家挺好的,这是件喜事,你别整的旁人误以为我陪我爷爷去了。”
蔺韦眼里很快止住,有些气恼:“你这臭小子,说什么呢!”
气完了又看向纪绥:“小绥啊,你多容忍着点,这臭小子除了嘴坏点,没什么其他毛病。”
纪绥看了蔺言一眼,点点头:“嗯。”
嘴是挺坏的。
蔺言凉凉地看着蔺韦。
恐怕不是纪绥容忍他,是他忍着纪绥吧。
掩泪.jpg
两人又来到坐满纪绥亲戚的一桌,基本都是纪绥母亲那边的亲戚。
秦卓霄也在这桌,他的头发格外亮眼。
蔺言一眼就看见了,他猜纪绥也肯定已经注意到了。
没等其他亲戚开口祝福,秦卓霄抢着说道:“表哥表嫂,新婚快乐。你看,我为了给你俩庆祝还专门去染了个头呢。”
说着他还指了指自己的头发——
绿的发亮。
蔺言心里一惊,默默给他上了把香。
纪绥脸都快气黑了,压着怒气笑了笑,对秦卓霄旁边的女人说道:“舅妈,我觉得半个月实在有些短了。”
秦卓霄:“你……”
被称作舅妈的女人边点头边用力拍了秦卓霄脑门一巴掌,回道:“这小子不懂事,我回去就再关他两个月。”
纪绥再次微笑:“好的,舅妈。”
蔺言瑟瑟发抖,根本不敢开口。
敬完这一桌,纪绥便放任蔺言去吃点东西了。
剩下一部分需要敬酒的人,纪绥就独自去了。
蔺言看了看,座位基本都满了,只有叶荣轩旁边刚好还剩一个位置。
他二话没说就走了过去。
只是他没注意到的是,程嘉泽也在这桌。
蔺言刚坐下,叶荣轩就送上了祝福:“新婚快乐呀蔺言!”
蔺言下意识回答:“同乐同乐。”
叶荣轩:“???”
除了早上那顿早餐,蔺言一上午啥也没吃,饿的前胸贴后背,这个时候也不顾自己说了点什么,随手拿了个碗就开始干饭。
叶荣轩喊他慢点吃,并贴心给他倒了杯饮料,“蔺言,你的画简直绝了!我那几个哥们用了都说好!”
蔺言顿了下。
用了都说好什么鬼?
叶荣轩继续说道:“我还要几个哥们想找你帮忙,你看看什么时候方便……”
蔺言迅速扒拉完一碗饭,问道:“你想让我再画几幅?”
叶荣轩点点头。
蔺言小脑袋思考了几秒,嘬了口饮料,解释说:“可以是可以,但得涨价。”
“!”叶荣轩惊呆了,“你这坐地起价的速度都快赶得上火箭了!”
蔺言低头解释:“这个你就不懂了,我现在已经是结了婚的人了,以后想偷偷摸摸画画不被发现的风险高了,当然要涨价。”
叶荣轩皱了皱眉,觉得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虽然他不是很懂为什么这件事不能被纪绥察觉,但叶荣轩这可以类比他和他爸,就比如说,他平时不管干什么,都不想让他爸知道。
所以蔺言躲着纪绥,也可以理解。
叶荣轩想了想:“好吧,那三百万一幅?”
蔺言:“!”
他觉得叶荣轩才是坐地起价的高手。
蔺言原本想的是再加个五十万就差不多了,结果叶荣轩直接给他翻了三倍。
简直是天生的韭菜!
蔺言高兴都还来不及,但他还是努力忍住激动的心绪,冷静回道:“也不是不行。”
程嘉泽在旁默默听完了全部对话,悄然离席。
·
纪绥这边正和叶父交谈甚欢。
“小言这孩子不错,你和你爷爷的眼光都很好。”
纪绥点点头:“是。”
叶父接着补充道:“以前只觉得蔺言长得乖性格好,没想到作画也这么厉害,我儿子找他买的那两幅,我喜欢的不得了,纪家一定存了不少小言的画吧,有机会我要亲自登门拜访一下。”
纪绥皱了皱眉:“您的意思令郎在我爱人手里买了几幅画?”
叶父:“是呀。”
周围听到这边说蔺言作画的事,很快围了过来,纷纷应道:
“是呀,我儿子也买了,韵味十足,值得收藏。”
“还有我,我儿子也买了”
“我我我……”
看着这一个个长辈忽然化身忠实画粉,颇有几分为蔺言哐哐撞大墙的气势。
纪绥陷入了沉默。
作者有话要说: 纪绥自传:
关于我和我的啄木鸟/长辈收割机老婆的那些事
对不起我来晚了(啪叽表演一个下跪),要不是太害怕挂科我也不至于如此(掩泪)
明天看能不能更三章,做不到的话就两章吧orz
为了弥补一下,这章留评的宝们都有红包~爱你们(表演一个蔺言亲亲)
第36章 就地正法
而这一头的蔺言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拿着碗埋着头,妥妥就是一个快乐干饭人。
在长辈层层环绕下,纪绥找了个理由逃出来,视线环顾了一圈,准确定位在离他二十米外的蔺言身上。
叶荣轩正大笑着把手靠在蔺言肩膀上,脑袋挨得很近。
纪绥目光一沉,微微蹙起了长眉。
不守夫德。
他想。
纪绥正要往那边走去,身前忽然被人拦住。
程嘉泽昂着头,一双好看的眼睛轻轻扑闪,眼尾天生带点晕红,一颗痣的点缀尤为迷人。如果他面对的是别人,这个时候一定会被他迷住。
可此刻高出他半个头的男人是纪绥,眼神焦急,步履匆忙,丝毫没有在他那张绝美的脸上停留片刻的欲望。
程嘉泽有些不甘地咬了下嘴唇。
他有理由怀疑如果他再不说点什么,纪绥立马就能推开他走掉。
想了想,程嘉泽故作神秘道:“绥哥,有件事我觉得你会感兴趣。”
纪绥的目光终于停在了他脸上,但只是一秒,纪绥就重新抬回视线,语气冷淡:“你说。”
实在太冷了。
程嘉泽想。
不过没关系,只要纪绥是他的,总有一天能捂暖这样的冰块。
程嘉泽打定主意,眼神坚毅了许多,继续道:“是关于蔺言的,你要听吗?或许我们应该找个人少的地方。”
纪绥迟疑片刻。
如果在这里说蔺言的事,这么多人在场,或许会对蔺言不太好,的确不太妥当。
两人一齐走向大厅外的阳台。
蔺言吃饭吃到一半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虚,抬头张望了一下,正好看见两个背影往外走去。
嘴里的饭忽然有点噎。
蔺言转头看向叶荣轩:“老叶,你要假老婆不要?”
叶荣轩摸不着头脑:“???”
大厅的阳台位置偏僻,途经的人少,纪绥停在大理石围栏前,抬头眺望远方。
他不想看他。
这很明显。
程嘉泽内心有一丝窘迫,他对人的情感向来敏感,纪绥对他的疏远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至少、至少纪绥还会教他做题,会愿意让他喊绥哥,出国时还会特地送他……
为什么这一切在蔺言出现后就出现这么大的转变?
程嘉泽不甘心,也不愿意输给一个什么都比不上他的蠢货。
他抿了抿嘴唇,开口道:“绥哥,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蔺言一直以来都在骗你?”
纪绥没吭声,似乎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程嘉泽深吸了口气,鼓足勇气道:“我刚才就坐在离蔺言不远的位置,听见他和叶荣轩说……他好像在卖画,并且不想让你知道。”
纪绥故作好奇:“哦?”
这是惊讶的表现。
程嘉泽眼中冒出一点星光,忙不迭道:“绥哥,纪家应该不缺钱吧?为什么蔺言还要做这种事?还特意瞒着你……我并不是想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毕竟有损纪家的声誉,所以才特地跑来告诉你,绥哥,你不会怪我吧?”
说完,程嘉泽还低头自责起来。
但他眼里并无任何歉意,嘴角甚至还噙着笑。
这样,纪绥总该对蔺言产生怀疑了吧。
只要他们产生嫌隙,就不担心没机会。
程嘉泽幻想着纪绥一怒之下将蔺言赶出纪家的场面,快要压抑不住上扬的嘴角了。
然而纪绥一声冷笑忽然打断了他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你要说的,就这些?”
程嘉泽心下一悸,忽然浮现出不好的预感来,他抬起头看向纪绥,却发现对方眼神冷漠毫无表情,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甚至是一个跳梁小丑。
程嘉泽微怔,哑然道:“什么?”
纪绥不耐烦地抬手捏了下耳垂,偏头看向别处,解释道:“这事我早就知道了。”
什么?
程嘉泽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那你还……”
“他喜欢做什么,我都不会拦着。”纪绥漠然道:“如果有谁拦着,我也不会放过。”
程嘉泽追问:“什么都可以?”
如果是犯法的事呢?或是别的更恶劣的事呢?
纪绥不是很懂他追问下去的意义,但他已经变得不耐烦了,转身离开,边走边说道:“蔺言不是什么事都做的人。”
程嘉泽愣在原地。
这句话比其他解释更强有力。
他信任蔺言,所以才会无条件支持蔺言去做任何事,因为他们之间无比亲近,甚至已经到了不需要宣之于口的地步。
即便是程嘉泽,也从未妄想过能有一天得到纪绥这样的信任。
他僵在原地,如浪潮般的羞耻和挫败袭上心头,将他满身的骄傲和不甘击溃。
没错,他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不仅仅是纪绥,还有那些一贯疼爱他的长辈,好像都一边倒似的靠向了蔺言。
明明蔺言什么也没做,只画了几幅不足轻重的画,就能轻飘飘获得他维系经营了十几年的长辈的欣赏和宠爱。
就连和他一直交好的何铭宇、叶荣轩,都逐渐和蔺言越走越近。
为什么?
凭什么?
到底蔺言哪里值得这些人亲近!
程嘉泽觉得自己仿佛被浸入大海,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
·
原以为纪绥这一趟出去,怎么也得花个半小时,结果他十分钟不到就回来了,还拎着蔺言的衣领把他揪了起来。
蔺言手里捧着一杯椰汁,慌得不行:“哎哎哎!我椰汁水要淌出去了!”
纪绥给他气笑了,自己去处理程嘉泽的事,他倒好,搁这儿喝椰汁,还满脑子都是椰汁。
不过也对,蔺言还不知道自己的事已经被泄露了出来,他现在还敢这么放肆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好景不长了。
纪绥静静地等着他喝完最后一滴椰汁,然后大手一挥,再次小鸡崽似的把他拎了起来。
叶荣轩在一边动也不敢动,上一秒明明还在向蔺言保证,如果纪家把他赶出去,自己一定会站在他这边。
结果真的就只是“站”在他这边,看着他被纪绥的魔爪带走。
蔺言在心里不屑地呸了句,转头乖巧地问道:“我们去哪?”
纪绥语气又冷又霸道:“去把你就地正法。”
蔺言:“???”
他有些慌:“不是,这□□的,我们不能干那种龌/龊的事啊!”
纪绥冷笑一声:“龌/龊?”
这脑袋瓜里到底装了多少黄色废料?
他干脆把蔺言整个人横过来,逼他直视着自己,问道:“怎么?刚才的亲吻还不够?”
纪绥的目光很快被蔺言嘴角那块暗红吸引,是他刚才咬过的痕迹。
脑海中莫名回忆起柔软的触感,纪绥喉结滚动了下,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蔺言一听这话,人差点吓没。
他立马道:“够了够了,孩子够了!!”
结果纪绥只是把他带到休息室,扔到沙发上,吩咐了句:“今天就给我待在这里,哪儿也不许去。”
蔺言摸不着头脑:“为什么?”
“为什么。”纪绥告诉他:“或许你该反思一下自己。”
反思一下为什么不把画画的事告诉他。
明明只是画个画而已,为什么不愿意说出来呢?非要偷偷摸摸的么?
但凡他透露一点,纪绥都会亲自给他安排一个画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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