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想挖掘更多围绕在虞言卿身上的话题:她的世纪婚姻以离婚而告终结,前妻无缝连接找到第二春;她的大财团出现重大项目投资失误,现在元气大伤;她的天才医术把人治成植物人,不得不宣布暂时停职。
虞言卿处在了这辈子从未有经历过的暴风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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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深居简出的虞言卿戴着宽沿帽、墨镜和风衣秘密到了医院。孩子仍在医院里,虞言卿有心亲自诊治,但是孩子的家人坚决不同意。医疗事故调查委员会约了虞言卿和孩子的父母和当天在手术现场所有的医生护士一起协商当天的情况。
“你要公开道歉,你要对我孩子变成这样全权负责!你要接受制裁!”孩子的母亲言辞激烈。
“那天的情况非常凶险,如果不是虞医生,孩子一开始就救不回来了。你们怎么能这样。”一助医生说。
“孩子在手术中突然清醒,而且无意识箍住虞医生的脖子。医生在突然被袭击的时候,我们自问没有任何人能比虞医生处理得更好了,这个意外,我们认为不是孩子手术失败的原因。”二助医生说。
“孩子的病情太严重。现在有很多专家看过,都无法解释。大脑出现了异常发达的增生,现在又急剧萎缩,找不出原因。”
“你说话!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心里有鬼,无话可说吗!”孩子的父亲也很激动。
从头到尾,虞言卿一直抿唇,不发一语。直到整个协商会议结束。虞言卿让向汝乔私下约了孩子的父母秘密见面。
虞言卿顾不得那对男女对自己抱有敌意,她翻开了她的医疗笔记,问:“王先生,王太太,孩子在癫痫第一次发作之前,有没有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或者接触过什么特别的毒物?或者有没有用过特殊的药物。”
那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又互相调开头。“没有。我家孩子健健康康,好好的。我们这种人家,衣食住行都是精挑细选,绝对没有接触什么不好的东西。”
“那天手术的时候,我跟你们说了,孩子的情况非常特殊,前所未见。我怀疑他脑补存在感染。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也能做一个脑部的检查,让我分析孩子的病情。”虞言卿说。
“我呸!你还分析病情,孩子被你弄成这样,你别想再靠近他一步!”孩子的妈妈很生气:“你不要用知识不对等来欺骗我们,我们不是小户人家,请了大把的专业人员。你是想说我家孩子是因为感染病毒才变成这样的是吧,想把自己摘干净。你说是感染了,你倒是公布证据呀,你怎么不说?!”
虞言卿冷着脸,冰霜的表情冷得没有一点温度。她无话可说。当时采集了孩子的脑脊液,经过各种防护措施,秘密送去研究院,可是无论研究院的科学家们怎么检查,均无法从脑脊液中分离出活的病毒,甚至连死的病毒都找不到。
唯一能找到一些来源不明的蛋白质,虞言卿分析认为是某种病毒合成的产物,可是却苦于时间太短找不到证据。所以她无话可说。
向汝乔一看情势不对,虞言卿被怼得无话可说。于是她赶紧说:“王先生,虞医生只是基于专业立场,分析各种可能的情况。你们不得不承认,虞医生是这方面的专家,她比我们任何人都懂。现在基于这种情况,你们有诉求,我们都可以商量嘛。”
“我们商量个屁!你家孩子成这样了,你还能商量吗?你们医院该死,医生该死!”孩子母亲说着嚎啕大哭起来。
“是我的责任,我会承担。但不是我的错误,我不会任人诋毁。我当天所有的处置,都是出于孩子的角度,我和你们一样想把他救活。”虞言卿站起来往门外走。
可是就是出门口的那一瞬间,虞言卿还是忍不住,回头问:“孩子真的没有接触过任何不寻常的东西吗?你们好好想想,这是救孩子的唯一可能,也是最后的希望了。”
“他……”
那两夫妇抹着眼泪,再次互相对视了几眼。王先生似乎想说什么,欲言又止的,最终王太太抓住了他的手。他们还是什么都没说。这对夫妇似乎有什么想说的,但是终究不肯信任她,虞言卿很无奈,也很懊恼。
虞言卿当医生这么多年,名气极大,手中救人无数,她的傲气十足,一向要求病人的绝对信任,而她也担得起这份信任,因为她从未辜负过病人的期待。但是这次,这对夫妇一开始就不合作,不信任的态度,让虞言卿无可奈何。
更无可奈何的是,她职业生涯中出现的最大的失误。她怎么会在那种时候想起不该想的事情,怎么会在那种时候让恐惧侵蚀她的意志。如果她那时足够镇定,如果她像平常人一样不害怕别人的碰触拥抱,是不是她就能发挥得更出色,从而救回那个孩子……
虞言卿不知道。
只是这样想法,让她的心陷入了深深的幽暗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忙忙碌碌的一天。
谢谢小菠萝的长评,菠萝是一个很贴心,很有耐心的人哈。去年开始到现在,蔚蓝之恋,撩拨,到现在的卿令智昏,每一篇都有给我写长评。我知道那是因为我喜欢,所以你才写的,好贴心,谢谢。
谢谢小栗子的长评,小栗子写的评论一直很好玩,很可爱的哈。在上一篇《撩拨》的时候,每天都在为被影后姐姐拖欠工资的熊熊伸张正义,哈哈,萌萌哒。
另外也感谢每个留评论的小可爱,谢谢你们的用心对待,几乎每个经常留评的我都会记得。有时候你们好几天没出现,我就会在想,她去哪里了呢?不来看小猫了吗?
哈哈,不是说别的,只是说,有时候,这种有人有事有东西可以挂念的感觉很好。
这是我每天花很多时间去码字的动力。
第42章 搂进
虞言卿在这次手术中碰到的意外, 除了和这件事密切相关的几个人饱受了几天的煎熬,知道前因后果之外。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件事的消息几乎是一夜之间铺天盖地而来。裴音郗也没想到当天她还见过虞言卿, 怎么到了当天夜里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裴音郗知道以后本来想找人问问是什么情况。可是她马上发现,她压根找不到人了。自从出事以后,虞家为了安全起见, 瑶瑶已经没有再去学校。
而虞景庄园, 方圆几里的范围内住的都是虞氏家族的人,现在安保措施严密得像铁桶一样。裴音郗去了几次, 虞言卿坚持不愿意见她,哪怕她是人人都认识的“前小夫人”也完全不得其门而入。
虞景集团也处在风雨飘摇之中,失去了裴音郗这个主心骨, 又没有虞言卿坐镇。因为新药“恒和”闹出来的风波让上下游的资金压力持续吃紧。
虞景集团于是更积极地在裴音郗的泄密风波上做文章, 因为只有证明裴音郗泄密给新博药业, 把新博药业的原研药地位打下去, 才有可能让虞景的“恒和”项目起死回生。
裴音郗被虞景集团咬着不放, 虞家那群食古不化的老顽固,不想想怎么变通,快点把项目推上马,把损失降到最低,反而是寄希望于打压下新博药业, 好让虞景的“恒和”项目一举起死回生。
本末倒置。偏偏现在虞言卿又出事了根本无法安心管公司的事情。气得裴音郗现在连经济犯罪科上门都懒得搭理了,任他们查, 她的一门心思放在找到虞言卿这件事上。
好在裴音郗在虞景庄园住了那么多年, 每一处地形她都很熟,每一个安保盲区她都知道。不给走正门,她就要走偏门了。
入夜以后, 她花了两个小时从后山爬进来,躲过巡逻的安保人员,裴音郗拿钥匙开了一楼的大门,直接钻到三楼去。
此时虞之瑶打开妈咪的房门,妈咪背对着她坐在沙发上,地毯边丢了好几个酒瓶。之前妈咪会每天陪她一会,有时候就算并不会特别亲密,可是总是态度温柔的。而妈咪这几天沉默寡言气质冰冷的样子,很让瑶瑶担忧。
“妈咪,我准备睡觉了,你能陪我说话吗?”瑶瑶问。
虞言卿没动,也没回头,只是用好听的嗓音低声说:“瑶~妈咪不太舒服,今天让保姆陪你好吗。”
虞之瑶知道最近这几天妈咪很不开心,虞之瑶的天才主要体现在数学逻辑和骇客技术上。网络对她来说就像吃饭一样那么熟悉,在网上看了各种各样质疑她妈咪的报道,气得瑶瑶这几天连续黑了好几家报纸和电视台的官网。
瑶瑶很心疼妈咪,咚咚咚跑过去,“妈咪,今天又有坏人胡乱批评你吗?你别不开心,瑶瑶长大了保护你。”
说着,孩子自然而然地张开双臂想抱抱妈咪。可是虞言卿这几天处在高度敏感的状态,瑶瑶这么突然抱过来,吓得她全身一僵,下意识地推开了女儿的拥抱。
“哎哟。”瑶瑶一下没防备,小小的身体一晃,跌坐在地毯上。
虞言卿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再看看瑶瑶扁着嘴眼睛装满泪水,泫然欲泣的表情。虞言卿心一疼,赶紧站起来想抱起女儿。
“对不起,瑶瑶,妈咪是……”
“呜……妈妈!”瑶瑶看见裴音郗站在门口,一下子委屈地哭出来,挣脱虞言卿想抱她的手,快速爬起来冲到裴音郗的怀里,“啊呜……”
“没事没事,妈妈在这。”
“瑶瑶……”虞言卿的眼里转动着泪珠,想靠近,却看见了瑶瑶躲在裴音郗怀里的样子。心一痛,倔强地撇开了头。
“我带她回房。”裴音郗一把抱起瑶瑶。瑶瑶像个小猴子似的双手搂住裴音郗脖子,双脚挂在她的腰上,头埋在妈妈的肩膀上哭得娇滴滴的。
这么个小号的虞言卿,哭唧唧的。裴音郗心疼得不得了,抱她回房哄了半天,可把她哄不哭了。
“小孩瑶,别哭。我知道你委屈,可是妈咪不是故意的。”裴音郗安慰瑶瑶。
“妈咪为什么讨厌我。”瑶瑶小声娇滴滴地啜泣,漂亮的小脸好委屈。
“她不是讨厌你。她这几天很害怕,她被吓坏了。”裴音郗柔声哄她。虞言卿也许天生就是这么冷淡的吧,瑶瑶已经是她最在乎的人,可是虞言卿自从瑶瑶稍微懂事起,就很少主动拥抱、靠近她。
瑶瑶还是小宝宝的时候,裴音郗以前经常吃瑶瑶的醋,因为虞言卿心里只有孩子,她抱她、亲她、哄她,这些都是裴音郗享受不到的待遇。
可是最近几年,眼见虞言卿对瑶瑶也变得不爱靠近,裴音郗是又生气又心疼,所以搬离虞景庄园的时候,裴音郗坚持要把瑶瑶带在身边。
“因为她的病人吗?”瑶瑶打个哭嗝,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
“是的。那个病人大脑有异常,所以竟然能抵抗麻醉药物。在手术途中醒来突然抓你妈咪,把她吓坏了。”裴音郗说:“手术麻醉你知道的吧,那是一种非常科学,非常精确的东西。几乎不可能出错,可是偏偏现了意外。出现这种情况,就和死掉的人突然诈尸差不多,很吓人。”
“哇,酷!”瑶瑶果然双眼放光。
“所以你不要怪妈咪,也不要伤心。和你没关系,我们给她一点时间,好吗?”裴音郗摸摸她,关上台灯,让瑶瑶睡觉。
裴音郗见瑶瑶入睡了,打开房间的门,一出门口,就看见了虞言卿。她几乎没见过这么不修边幅的虞言卿,这个美丽无俦的女人,在她印象中永远都是那么精致优雅,完美得一丝不苟。
可是现在虞言卿在大冬天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裙,赤着脚,漂亮的脚趾白皙且精致,涂了淡粉色的指甲油,看起来很漂亮。虽然地板很干净,但是她赤脚走出来随意地坐在地上,裙摆和脚上也不免沾染了浮灰。虞言卿像是全然不在意,靠在楼梯的围栏坐着,身旁放着空了的酒瓶和酒杯。
看见她这样,裴音郗终归还是舍不得。走到她面前,轻声说:“回去吧。瑶瑶睡了。”
虞言卿看了她一眼,不理她。伸手到旁边摸酒瓶和高脚杯。
“别喝了。我带你回房,来。”裴音郗想伸手拉她。
虞言卿甩手挣脱,“不要你理。”
她敢说不要她理她。裴音郗呼吸一凛,脸色沉下,虞言卿激起了她的怒意。裴音郗索性用劲一拉,虞言卿一时不妨被拉得站起来。下一秒就被人勾住膝盖后方,一下子被抱了起来。
“呀——”虞言卿惊呼一声:“你干什么。”
“闭嘴!你别乱动,再动我抱不住了你就摔了。”裴音郗冷着脸,语气不善地出声警告。
“那你放我下来啊,谁叫你动手动脚!”虞言卿完全没好气,鼻子一堵,委屈得带上了鼻音。这个死小孩,离个婚还能耐了你,敢凶我。
“好。”裴音郗故意一边快步走一边作势弯腰抛她出去。
“啊——”冷不防觉得身体微微离开裴音郗的怀抱,悬空将要坠落的感觉,虞言卿尖叫着——
她主动搂紧了裴音郗的脖子。
请问虞大小姐,你还要下来吗?裴音郗低头看了她一眼,撇撇嘴给了一个您说了算的表情。大狗勾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一向是对你百依百顺,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啊。
虞言卿收到她那:看,是你主动搂这么紧的眼神。气得骂人:
——啊,裴音郗你是神经病!
可是骂归骂,终究是不敢再乱动了,乖乖地搂住裴音郗的脖子,生怕她真的抱不稳把她摔了。
裴音郗一抱起虞言卿,就感觉到了她身上凉凉的。在这冬夜里穿一件单薄的睡裙,太不爱惜自己了。裴音郗故意收紧了手,捏得虞言卿生疼。
“你那么用力干什么……红了……”虞言卿撩起袖子查看自己的上臂。咬唇埋怨。
现在知道娇气了,穿一件衣服冻得全身冰凉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娇气。裴音郗面无表情地抱着虞言卿三步五步跨回房间,把她放在沙发上,也不搭理她的抱怨,转身就进了浴室给浴缸放水。
水放得差不多了,走出来一看,虞言卿的脚边又有一只酒瓶,连她的双颊也已经泛起了红晕。裴音郗走过去二话不说,一手抓起酒瓶直接扔进垃圾桶,一手扯着虞言卿的手肘带进浴室。
“上万美金一支的红酒,还剩一半你给我扔了,喂……”虞言卿抗议了几声,终于在浴缸边大力挣开:“裴音郗,你来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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