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最后只剩来你们两人,江照想,就帮你们一把,省了这些不必要的东西。
北元候府
聂雨心口剧痛,她抹了嘴角的血,几乎是确定:“侯爷出事了!”
林目躺在床上,听到这话立即坐了起来。四将和祁芝定下血盟,绝对要为他报仇。
彭绝孔烈第一时间回来,问林目:“怎么回事?”
“侯爷死了。”林目细长的眼睛盯住虚空,神识穿透墙壁和花木,祠堂祁芝的魂灯已经灭了。
“是谁?”聂雨浑身冰冷,她想像不到祁芝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死得这么突然!
“不用查了是我。”江照无声落在墙头,说起来这些人都是他所设创,如今要被他亲手毁掉,实在有点......
“找死!”聂雨视他为挑衅,眼神如冰,红玉剑破空而来。
江照完全没躲,直接夹住那剑身,身子一倒,聂雨却跟不上,剑被直接折断。
“你!”聂雨来不及看他出剑,已被一掌劈到院外。
落地之前,彭绝的剑刺了过来。江照没有任何玩笑的念头,只想速战速决,苍问携带寒霜迎上。
彭绝瞬间被那股豪不留情的寒气冻伤,吐出一大口血来,前来相助的林目孔烈也没好到哪里去,被震开好几尺。
江照脸上没有杀戮的快意,眼里的情绪几乎是惋惜的。
江照袖中飞出经符,明黄色的光笼罩整个院子,恍恍然将他们带入另一个世界,杀机四伏。彭绝孔烈在挣扎中被一双巨手钳制,江照不费吹灰之力取走他们的命。而林目,江照提剑走近他,却没有刺他的左胸,而是把苍问没入他的右胸。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心脏在这里......”林目不可思议。
江照不想看他的眼神,抽剑离去,院外的聂雨吐着血苟延残喘,“你,和你一起的那个人,去了秦将军府吧?”
江照一顿,“你想说什么?”
“那里不止一个秦莫生,他没那么容易成功。”聂雨喉头涌上血水,鼻端都是血。
江照没放在心上,沿着记忆里的路线走入后院,岑符丽哄着念恒练书法。
“夫人。”江照的身影陡然出现,岑夫人把孩子挡在身后,“你要做什么?”
“侯爷已经死了,我替麝玉公主来接你们去城北的庄园,请不要反抗。”江照放出灵压,岑夫人明白自己不是对手,忍着泪说:“如此,有请道友带路。”
秦将军府
江照和林焕乘着夜色,各凭本事溜入其中。
临近黄昏,天边燃开一片血红。林焕在房梁上候着,看了总觉触霉头。沈赤已经走入内院,云霞给他周身镀了层薄薄的暖色,看去俊朗风流。
内院都是将军府姬妾的所在,沈赤小小的变了个装,隐入仆人堆里。今晚秦莫生去了言尚书家,他有的是时间搞小动作。
“你站住。”沈赤一愣,这个声音他绝对不会听错。
秦莫生的眼睛鹰一样勾来,他一眼看穿沈赤的全部伪装:“你是上回我送给北元候的那个琴师?”
“将军说笑。”沈赤恭敬地说。
秦莫生是宁可错杀,不肯放过的人,怎么可能容他辩解:“杀了。”
几个鬼影一般的死士不知从那里冒了出来。
沈赤拿出那颗夜明珠,珠子散出碧色冷光,百步之内光彩夺目。
“上!”秦莫生以袖掩面,突如其来的光亮让眼睛极度不适宜。沈赤抓住机会,移形换影,闪过死士,剑尖直挑过来。
秦莫生闭上眼睛,躲过他的剑,一招粉碎了那颗珠子,死士又团团围上。沈赤早知道有这种情况,灼日焕发无穷光亮,秦莫生双目刺痛,败退连连。
几个回合下来,沈赤故意扰乱死士的步子,破坏秦莫生的听力,秦莫生已经处于劣势。
“你以为你赢了?”秦莫生被他一剑封喉,血喷溅得到处都是,沈赤抹干剑身上的血,太阳穴突突直跳。
林焕!
另一边,林焕好不容易等到秦莫生回来,本想和人决一死战,却被引入一个诡异的密室。锁链一绑,他连秦莫生的头发都没抓找,就被浸入水里。
看着平静的水面,秦莫生按动机关,林焕死鱼似的被提上来,一口水喷在他脸上。秦莫生立即抽出剑,林焕正等着他呢。
锵声响起,锁链尽断。
林焕拍着胸脯:“差点没命。”
“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什么地方呢。”秦莫生捏紧双剑,不顾一切地刺了过去,他杀孽重,每一剑都带着厉鬼哭嚎。
林焕提起冰剑,和他对打起来。不多时,密室里摇摇欲坠,显然要塌了。
“你在此好好享受。”秦莫生眼神毒辣,按下机关,他立即消失在墙后,但留给林焕的四条生路却全都关上了。
“该死!”林焕捶着墙壁怒道。
不断有沙石泄下,林焕趴在墙壁听声音,有人发现了他被关在这里,正和秦莫生对打。
不用说他都知道是沈赤。
可恶,他居然被这么个东西困住没法参战!
林焕恨恨踹了它一脚。
轰隆――
门开了,
沈赤看他灰头土脸,憋不住笑出声,“师兄,你是泥地里滚了一圈吗?”
林焕脸黑:“你什么时候学会奚落人了?辛濯教你的?”
“不是他。”沈赤想也没想就否决了。
“你们都别想逃!”地上的秦莫生捂着眼睛,疯疯癫癫,手指下是触目惊心的血痕。
“你干了什么?”林焕背后发毛。
“没做什么。”也就是给秦将军已经适应黑暗的眼睛来上一点强光,在他失明的片刻弄瞎他而已。
“他......”林焕看着疯狂的秦莫生,不可置信,刚才这人还把他的小命握在手心呢。
“我给他弹了首曲子,祁芝没机会听的。”沈赤笑得有些神秘。
林焕抓抓脑袋,想不明白,听个曲子怎么能把人弄疯成这样?
“师兄。”沈赤出言提醒,然后极快地手起剑落,秦莫生命丧于此。
“你!”林焕这才记起自己的任务是什么,急得想再补一剑,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整个迷阵开始崩塌。一片虚无之中,一只浑身炭黑的巨兽跃来,把沈赤林焕带走。
第77章 再度重逢
沈赤睁开眼睛,已是在小巧的竹楼,他披衣起来,看到江照正在熬药,竹楼本就小,被药味一冲,原本清新的竹香淡化为无。
“师父!”沈赤从后面抱住他,江照一愣,笑着拍开他的手:“一起来这么黏着我做什么?”沈赤把下巴搁在他发顶,理所当然地说:“我喜欢师父呀。”
似有一片花瓣坠落心间。江照握住他的手,心中万丈柔情,“伤怎么样?”
“得师父照顾我几天。”
“这是自然。”江照把药罐子拿出来,烹上新茶,屋内又是清明茶的香。
“师祖。”韵涯飞来一纸传书,江照用银针把它钉在窗框,沈赤发现,窗框上已经钉了好几封书信。难不成师父为了给他熬药,竟把宗门事务都推了?沈赤虽然喜欢江照,但不想占用他的全部,害他遭人非议。
“师父,你不先管管这些?”
“我已经看过了,再急也不至于连给徒弟熬药的时间都没有,乖乖喝药回去躺会儿,我马上就能处理完。”江照打开另一个罐子,把里头的冰糖雪梨拿出来,“觉得苦就喝点。”
“师父,那几人的死真的没关系?”沈赤把针拔.出来,传书上全是要讨个说法。
“开诚布公便没有问题,我们行的正,坐的直。”江照拉开门,不放心地嘱咐:“你的身上也有魔神之血,这段时间修界可能会对此格外重视,千万小心。”
“师父放心。”
紫云殿
韵涯白袍金纹,几时不见,竟然须发尽白。江照来到殿上,云开雾散,阴郁之气一扫而空,仙鹤嘶鸣,群鸟环响。
“师祖,上座。”韵涯起身来迎,江照才不喜欢这些虚礼,让他们稍安勿躁,抬手变出一张长桌,模拟现代他开会的场景。
长老们不明所以,椅子已经拉开,示意所有人坐下说话。临枫宗的谷黛,伏琦二位长老本以为要有一场硬仗,谁知这云岩老祖师这么随和,她们也就入座了。
江照坐在最上方,听他们一言一语地说,韵涯比他会处理宗门之事,全权代他决定。
这样一场别开生面的会竟然效果不错。临枫宗两位长老都还满意。
他们走后,韵涯陪他坐在大殿上,“师祖,你今日放低姿态,可是嫌我们往日过于狂妄?”
“有点。”江照也不掩饰。云岩宗太过强势,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可修仙问道,要的就是把凡尘俗欲丢之九霄云外,怎么这六合之外的云岩仙境还把它拾了回来?
“弟子受教。”韵涯起身,恭敬一拜。
江照别扭极了:“这可不必。”
“师祖,方才谷黛长老所言不虚,虽然魔神已经被您再一次诛杀,但他到底是神,不死不灭,为今之计需要把身负魔血之人找出来。”韵涯翘着两指,捻须思考:“您的那位徒弟,也快金丹了,师祖,还请早做打算。”
沈赤走出殿外,被韵涯那句“早做打算”难住了。
金丹天劫,他怎么知道这东西何时会来?
回到竹屋,沈赤躺在床上拿着符笔练习。江照皱了皱眉,开口道:“这个时候就好好休息,做这么费神的事情干什么?”沈赤对他笑笑:“闲来无事,聊以解闷。”
江照坐在床边,眼神温柔地看着他。沈赤笑容淡淡,早在很久以前,他就已经把这个人装入心中,只是他不曾想过,有朝一日,这样的感情会有回应。
“你就快金丹了,我这些日子总是心神不宁,怕出事情。”江照是个什么事都藏心里的人,但有了沈赤,他就想把一切告知,他怕他们之间有隔阂疏离。
“师父,不会有事。”沈赤总是风轻云淡,连带江照也轻松了点,不过,他还是不太安心:“你把洗尘丹给了我,真的没问题?”
沈赤摇摇头。
江照在心里叹息,这个小徒弟,真是由着性子。他以为沈赤如此努力去争取的洗尘丹是用来攻克金丹的,谁知是给他恢复修为的。看着沈赤静静的睡颜,江照心忽然变得柔软,无可奈何地说:“下次,不许这样。”
竹林沙沙作响,江照走出门外,一人立在平地上。
“不要偷偷摸摸的,既然来了就出来见我。”江照眼神锋锐,周围的灵气一荡,竹叶簌簌落下,那人终于现身。
“几日不见,你脾气见长,任务进度如何。”沈之移不怀好意地说,江照不愿见他,见面也没好气:“我不喜欢你,干嘛对你好脾气?”
“此言差矣,”沈之移摇着头,那皮鞭一搭搭在手上,一板一眼给江照解释:“我们这样的人,是不能计较个人情感的,喜如何?悲如何?都只是逢场作戏,认真你就输了。像我,几次的任务都是虐心级别SSS级的,要不是段位高,早抑郁了。”
“我和你不一样。”江照没有那么无所谓,在他看来,情感是遮掩不了,伪装不出的。逢场作戏,他做不来。
“我管你一不一样,任务做得怎么样?”系统和大狸猫没了以后,沈之移就变为了任务催促者,江照回避他的眼神:“暂时还行。”
“呵呵。”沈之移一点不信:“他收了几个后宫了?”
江照嘴角抽了抽:“没一个。”
“你这叫进度?”沈之移咆哮。
“修炼才是王道,你懂什么!”江照才不会给沈赤找后宫。
“我就知道你不会搞这些,幸好我早有准备。”沈之移手一吸,身边多了个红衣美人,她脸色潮红,粗喘着气,显然被下了药。
江照忍无可忍,一剑横去,刷啦啦倒了一片竹子,沈之移也被重创,“你这是干什么?”
沈之移愤恨不已,这不是正常操作吗?“发什么脾气,我看过宁微的天机之书,这个女人是主线人物,难道还亏待了你徒弟?”
“我徒弟不是下流的强.女干犯。”江照夺过那女修,她已经忍耐到极致,手不自觉覆上江照的腰,江照把她拉开,认出是扶媛的孪生妹妹扶晚,脸色巨变:“她姐姐头七还没过,你是不是人!”
沈之移自认倒霉:“药已经下了,还能怎样?”江照封住扶晚几,道大穴,她猛地吐出血来,神情却情醒不少,见到江照,她不管其他,只说:“道友,扶晚不堪此辱,求你杀了我!”
“小姑娘,何必呢,及时行乐。”沈之移全程都是无关紧要的,好像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戏。
“你给我滚!”江照面沉如水,眸中似有巨浪滔天:“我们的约定也到此为止,从今以后不要踏入云岩仙境半步,否则我会杀了你。”
“想跟我一刀两断?”沈之移明星不是好甩的,他比狗皮膏药更黏:“想得美!”
“我不会帮你,我情愿一辈子待在这里,也不和你去一个又一个世界逢场作戏。”江照固下结界,带扶晚去玉池。
结界里,沈之移几次冲撞,最终扬起缚魔鞭,把结界打成碎末儿。江照在界破之时回来,巨大的灵压震得竹木为之一响。
“你以为在这些地方反复地磨练有多轻松,我做过比这肮脏一千一万倍的事!”沈之移被江照的态度激怒,“你以为命是那么好挣的吗?我费了那么大的心思让自己活久一点,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
江照躲开他的狂暴攻击,“为了活命,没有底线没有情感,活着了又有什么意义?至于看不起你,这我可从来没说过,是你自己自轻自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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