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渊默了默,有这么明显吗?
不过还挺管用……
“缝个针有什么好怕的,多大人了。”裴鹤闻大约是不甘心被冷落在一边,得啵得啵的给自己找存在感,“我三岁的时候都比你强。”
“是吗?”裴向禹凉凉看他一眼:“你三岁时候什么样,用不用我帮你回忆一下?”
“……你说我怎么了。”裴鹤闻不服,他小时候明明胆子很大。
裴向禹如他所愿,坦言道:“去趟医院哭得邻居隔着院子都听到了,还抱着我的腿说医生都是大坏蛋,要吃人。”
“噗。”
童渊没绷住笑出声,这种小孩子撒娇的混话被裴向禹凉飕飕的说出来,嘲讽值无限up,画面感一下就有了。
裴鹤闻脸上挂不住:“你胡说,不可能。”“嗯,我编的。”裴向禹敷衍的十分显而易见。
“你肯定骗人!”
裴鹤闻分外笃定,可惜没人理他。
伤口裂在上手臂上,两三针缝起来并不费事,不多长时间就结束了,童渊眼前重现光明,心情也好的差不多,冲裴向禹一笑:“谢了。”
裴向禹顺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
童渊:“……”
“啧,这是医院,不要在这眉来眼去的。”裴鹤闻在边上冷眼看着,凶巴巴的交代,“不要沾水,不要用力,这两天消停点不要做剧烈运动,回头又裂开了我就给你拿订书器钉上。”
他一边说一边意有所指的朝童渊脖子上瞄了一眼:“懂我意思吧。”
“嗯。”童渊答应了一声,虽然知道裴鹤闻是好心,但就是忍不住怼他,“你干嘛这么针对我,不是有恋兄癖吧?”
“……小屁孩儿小心把你嘴缝起来。”
童渊不是真的小屁孩儿,所以并不跟裴鹤闻一般见识,活动了一下胳膊站起来:“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裴向禹本来以为遇上这种糟心事童渊得别扭个几天,结果这会儿已经可以跟人插科打诨了,看样子没受什么影响。
他想了想,说:“你在这等我一会儿。”
然后就叫上裴鹤闻出去了。
前脚刚走,范统和白翌辰就进来了。
“没事吧?”白翌辰近距离观摩了一下童渊的伤口,自行得出结论,“还行,不严重。”
范统见童渊情绪还行,问他:“刚才怎么回事,那个人是你妈妈吗?”
“已经不是了。”
关于那个女人,他是真的连一点都不想聊。原本还顾忌着那点血缘关系做事留一线,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疯狂至此,连亲儿子也要伤害。
不过像现在这样,钱也给了,伤也挨了,就此和那个女人划清界限也不算过分,谁知道他这一辈子还有多长,总不能一直被纠缠下去。
“今天的事在网上曝光了吗?”
童渊一边问,一边打开手机搜自己的名字。
范统:“没有,我刚才一直看来着。”
网络上果然如范统所言,一片风平浪静,不用想也知道要归功于裴向禹和宋铭了,搜出来的最新消息,还是今天“神的后花园”发布出来的他那组硬——所谓的“嫖资”。
不过这会儿冷静下来想想,因为这种事迁怒裴向禹实在有点牵强,毕竟以他俩现在的关系,裴向禹要是真的什么都不表示,那才是名副其实的“白嫖”,是无耻当中的最无耻。
嫖就嫖了吧,倒也不亏。
“小童。”
“嗯。”听见白翌辰叫他,童渊顺嘴一答。
“那个裴老板都给你开什么条件了,资源什么的,综艺方面可能欠点,但是音乐圈子里我还是认识几个人的,你要不提前考虑一下我?”
童渊:“……”
“我说真的,你跟我在一起,我亲自给你写歌,让我哥给你当制作人,一年一张专辑,万人场演唱会,你这么有才,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不温不火的,考虑一下当我男朋友怎么样?”
白翌辰越说越觉得童渊没有拒绝的理由,颇有几分志在必得的意思,却见童渊绷着嘴角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刚准备进一步说服,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你好。”
他吓了一跳,转身看见裴向禹站在他近处,脸上虽然挂着笑,但看起来并不怎么友好。
童渊好整以暇地坐着看戏,替白翌辰捏了把汗,敢当面挖人墙角,挑战这种老男人的独占欲,可以说是十分令人心疼了。
“裴向禹,这是我的名片。”
“哦……”白翌辰接过裴向禹递过来的名片,被对方突然正式的自我介绍弄的有些无措,手忙脚乱的摸遍全身口袋,才想起来自己压根没有“名片”这种东西,气场顿时短了一截,伸出一只手尴尬道:“白、白翌辰,小童的朋友。”
“幸会,让你担心了。”裴向禹对白翌辰伸出来的手视而不见,完全没有要握的意思,“白先生,需要我们稍您一程吗?”
“不用不用不用不用!看到小童没事就行了,我先走了,你们忙!”白翌辰心里连连叫苦,背过身悄悄瞪了童渊一眼,识时务的遁走了。
童渊对上裴向禹的目光,稍微收敛了一下表情,乖巧道:“可以走了吗?”
——
一路无话,直到进了电梯,方寸大的空间里只剩了两个人。
童渊靠在电梯里,由衷道:“今天的事谢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裴向禹听得一愣,微微侧过身看着童渊。
大约是在一起时间长了,越来越少看见童渊最初那副扭捏作态的样子,有时候觉得这个人很简单,有时候又觉得猜不透。
生平第一次,裴向禹承认自己看走眼了,笑道:“你打算怎么谢?”
“除了以身相许都可以。”童渊晃了晃负伤的胳膊,心安理得道,“不方便。”
“是吗?”
裴向禹上前一步,站到童渊面前,抬起他的下巴。
“都说了不能剧烈运动。”
童渊倒是不至于觉得裴向禹能混帐到这种时候了还折腾他,也没躲,随口抱怨了一句。果然裴向禹没什么动作,只垂头看他,呼吸绞在一起,不约而同的都放轻了。
略微动作就能碰到的距离,偏偏就这么不上不下的僵持着,撩拨的心痒难耐。童渊不打算轻易认输,眯着眼跟他耗。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也不知掉是谁先缴械投降,总之牙齿装在了一处,呼吸就这么乱了。
由于这一吻前戏过长,过程就显得激烈了些,直到两个人都有些把持不住才分开来,各自平复了好一会。
“以后少在外面招惹别人。”
裴向禹的声音直接钻进耳膜里,苏苏痒痒的,童渊偏头躲开了,还是没遭住轻轻打了个小颤。
索性某人再没有进一步动作,抱着胳膊站在他前面,留了个后背给他,童渊摸了摸还发热的嘴唇,轻轻提了提嘴角。
这个技术是真的十分不错,以至于他都快要欲罢不能了。
电梯里的氛围既冷静又微妙,等了好一阵,童渊终于发现有点问题。
“电梯是不是没有动?”
经童渊一提醒,裴向禹也发现了,楼层号卡在十八层的地方一动不动,已经过了好一阵子了。
按过电梯里的求助电话,两个人无语的对视了一眼。
一想到傻呵呵的在这站了这么久……
童渊忍不住背过身去,一抖一抖的快笑趴了。
第76章 发布会
托裴向禹的福,往后这几天果然没再见过黄文淑,为了保险起见,绿岛森林那边童渊都尽量不露面了。天天不是去任冶的工作室泡着,就是在家养伤顺便和大猫抢地盘。发布会临近,胳膊上的伤已经拆过线,好了七七八八。
还没到发布会当天,网络上的造势就格外厉害了。童渊猜测,大约是因为和ou Brush联合发布的原因,裴向禹给足了乔宁面子,又加上这是“神的后花园”首发,场地资金团队等等都极尽铺张,比营销出来的内容有过之而无不及。
发布会正式举办的这天,看客云集,一个个珠光宝气,放眼望去全是当季新款,可见十分看中这次时装周的开场大秀。
童渊已经有一阵没出席过这种场合了,而且以往也都是坐在台下第一排看的,要上台走还是头一次。
还是开场。
“快上场了吧,我好紧张。”
旁边站过来一个人,是乔宁:“你还早着呢,现在紧张太早了吧。”
乔宁出了一头汗:“早点走完早完事儿,也不用在这么煎熬了。”
童渊横了他一眼:“你都走压轴了还这么多事儿,找打吧。”
“……所以我这不是只给你说了么,我快紧张死了,又没别人可说。”
“别紧张了,再紧张你妆都花了。”童渊扔了包纸给乔宁让他擦汗,随口道,“给裴向禹说去啊,他今天不是也来了吗。”
“裴……我才不和他说呢,多没面子。”
乔宁拧着眉头,一脸誓死不屈的模样,童渊又给他支招:“去和你男朋友说——你有男朋友吧?”
“……男朋友也不能说。”
童渊:“……”合着是拿他当树洞了。他又问:“吵架了?”
乔宁似乎真的把他当树洞了,支支吾吾开口:“也不是……就是他说我能走到现在这步全靠那个谁给我铺路,我心里难受。”
“他这么说你?”童渊声音扬了一扬。
“也,也没那么严重啦,我知道他说的对,就是心里难受。”
大约是真的心里难受,乔宁眉毛眼睛都垂着,哭丧个脸。童渊拍了拍他肩膀:“不是说得对不对的问题,就算说的对,泼冷水的人多了去了,不鼓励你就算了,他还来踩一脚,这男朋友当的也太不走心了。”
乔宁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不要说他坏话。”
“……”
“反正就是我自己差劲就对了,只能靠别人。”
“…………”
童渊是从来没体会过“觉得自己差劲”是个什么心情,也不能感同身受,更见不得乔宁自怨自艾,翻了个白眼道:“靠别人怎么了?有人给你把梯子搭到半山腰,你不去爬,偏要自己从零开始凿台阶,你是傻子吗?”
见乔宁抬头看他,童渊又强调了一遍:“只有傻子才那么干。”
“那我……”
“你就在半山腰站稳了别掉下来,然后努力登顶就好了,等你站上去,谁管你怎么上来的。”
“……你说话和那个谁好像哦。”
“说什么呢在这。”
话音刚落,“那个谁”的声音就出现在身后,乔宁立刻把嘴闭上,眼神不由自主的转到一边去了。比起他,童渊可就自在过头了,慢慢悠悠站起来:“要上台了吗?”
“嗯。”
裴向禹往后退了一步,让开位置给工作人员整理童渊的衣服头发,收拾停当过后,童渊照照镜子,对里面的自己十分满意。
“我走了,过会儿回来。”
“去吧。”
不多时,场内灯光暗下来,只有T台被高光照着,等到热场表演结束,真正的秀场这才正式拉开帷幕。
乔宁盯着后台的监视器,里面是台前实时直播的画面。
刚才还和他凑在一起讨论感情问题的童渊,这会儿正面无表情的走在台上,穿了一件羽毛纱点缀的白色衬衫,搭配一条浅灰色珠光面料的九分裤,蹬了双白色休闲皮鞋,踏着节拍,非常有T台的感觉了。
定点亮相转身一气呵成,然后更加气定神闲的走完了后半段返程。
“完美!”
曾燕维对着空气猛一挥拳,又滚回忙碌的后台继续操劳去了。
乔宁站起来跺了跺发麻的腿,刚恢复知觉,童渊回来了:“还行吧?”
“很棒!”
裴向禹先他一步迎上去,乔宁抿了抿嘴,又默默坐下。
“去休息室里等。”
“好。”走秀结束才是发布会的重头环节,童渊答应一声,叫乔宁一道:“走啊,到你还早着呢。”
“我……我想在这看转播。”
“休息室也有。”
童渊说话乔宁还敢反驳一下,不过这句话不是童渊说的,是裴向禹说的。乔宁闭上嘴,乖乖站起来。
休息室里安静清闲的和后台仿佛两个世界,三个人呆在一起,气氛莫名尴尬,乔宁离裴向禹八丈远,束手束脚的缩在沙发边上。童渊看不过眼,一屁股坐在中间,把人拖到身边:“走路而已,在哪走不是走,没什么可紧张的。”
“……也没有很紧张。”乔宁说完,偷偷瞟了一眼裴向禹。
童渊对此十分无语,同时也格外好奇裴向禹在乔宁心里到底是个什么人设,怎么见到裴向禹活像见到个夜叉。
好在裴向禹似乎有点自知之明,坐了一会儿就出去了,门一关上,乔宁“嚯”的松了一口长气。
“至于吗,他还能把你吃了?这么怕他干什么。”
乔宁四仰八叉的靠在沙发上,连坐姿都放飞了:“从小到大,不好好上课要挨说,考试没考好要挨说,练琴偷懒了也要挨说,回家晚了还要挨说,连我上课的时候打个盹他都知道,还一定要我说出犯困的原因,换你你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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