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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悬黎(GL百合)——玉珂君

时间:2021-08-30 14:29:28  作者:玉珂君
  
  “哪有当官的理我们?一路行乞过来,死了那么多人,哪有人管?”
  “哎,我们村就剩我们几个了,都死了。”……
  
  看着他们凄苦言语,说起“死”来都一脸麻木,这定然是身边死去的人多了,多到让他们提及时都不再有感情了。我无力回天,思及全身上下就十多两银子,也救不了他们。
  
  “公子,这,这可怎么办?”老伯也无能为力。
  
  “凉拌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无力坐到车上,真想说自己才二十四岁,我只是我妈的小闺女,是我家老头的小臭丫头,可是现实哪容得人矫情。
  
  在此间,我只对江文元柔软示弱过,离了她,我也不必矫情。
  
  对峙近两刻钟,眼前的流民仍不死心哀求给吃的。我心头悲凉,无计可施,可也做不到无动于衷,抬眼看到前面那匹瘦骨嶙峋的老马,问:“老伯,你这马多少银两可以卖?”
  
  “公子不可啊!这杀马活人,一匹哪里够这么多流民塞牙缝?保不齐待会儿抢吃时再发生□□,公子被伤到,岂不得不偿失?”老伯全然不认可我的做法。
  
  我倒不怕这些流民动手,就这些饿得没什么力气的人,我一人打他们一群不在话下,不过总不能胡乱动手,自保应该不成问题。我说:“无妨,你就告诉我这马多少银子吧!”
  
  “公子,就算老朽的马卖与公子,可老朽靠这马车养家糊口,现下离下个县还有两日路程,老朽马车没有马,怎么拉得过去啊?”老伯很是为难,我理解他不是心硬,只是个穷得只能自顾的贫农。
  
  “我银两不多,马车共多少钱?”我无甚耐心。
  
  “这马连车三十五两,是老朽的老爹留下的,公子若要买下,老朽感公子良善,马老了些,便宜二两算公子二十三两,车十两。公子虽心善,可这般做实在是……实在是不妥!”老伯语重心长劝道。
  
  “我,我没那么些银两……”我很尴尬。
  
  “我说公子,要不然老朽驾车带你冲出去?”老伯建议道。
  
  “别了!一会儿伤到人。待我与他们再说说,不成的话,再做计较。”我想了想与老伯说道,而后站到马车上,清清嗓子喊着:
  “各位——各位乡亲,我,在下二人身上全部的食物已然分发了,此时车上也没半点可食之物。这天就快黑了,你等在此拦着,亦是于事无补。各位听我一言,尽早离开此地寻得郡县,或有良善之家煮粥赈灾,或有官家庇护收容!如此你等还有一线生机。在下,孤身一人,身无长物,亦算沦落于此,虽有心帮忙,却无能为力。还劳各位让一让,放在下与老伯前去。”
  
  这样堵下去怎么是好?后方的流民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渐渐聚拢了二三百人。
  
  老伯也帮腔嘶喊着:“是啊!你们在此拦住老朽与公子,不如寻郡县寻求吃食,总能混得几口米粮,再耽搁下去,大伙都得在此受饿。”
  
  围在马车边的人见实在无望,就慢慢转身,一身萧索失望,各自离去。我们松了一口气,老伯也驾着车从人群中驶出。
  
  “公子!坐好了,老朽得全力赶车了!”一出了围困境地,老伯嘱咐一声心有余悸地大力抽着马背,马车颠簸得人几欲呕吐。
  
  天不作美,人命贱如草芥。
  
  穷则独善其身,我悲怜他们,但自身力微。现在只想尽快寻一处大郡,找商机谋生,给江文元挣些嫁妆——尽管江文元心不在我。我眼下除了活下去之外,便仅剩这么点执念,无论如何得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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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卷二她们分开了一段,就以应尽欢的主视角写。分开磨炼一下,再见时就蜕变成情比金坚。
 
32、骨气与命
  
  老伯一口气赶车跑了一个多时辰,路上再见不到流民后,才放缓了速度。天已然黑透了,老伯寻了一平坦的开阔地靠山崖的地方停下,与我说了一声就去捡些干柴,错过宿头,原本两人身上备着能吃三四天的干粮也没了。
  
  我看着弓箭也无可奈何,天黑什么也看不见,打猎是不可能的,只能待天明再想办法。
  
  烧着火堆,两人坐在火堆边,无话可说。事情发生得突然,如此脱身开,已算幸事。
  
  “老伯!到下一个县城还需多久?”我问。
  “约摸还需两日半,大后日午时应当能到。”老伯忖了一下。
  
  “那不若明日天亮以后,我看看能不能打到些猎物,两日多路程,饿着我们是熬不住的。”我建议着。
  
  “那感情好!公子还有这本事呢!”老伯道,“到下个县城里,公子还是留一些时日再走,流民太多,估计也会流落到那里。”
  
  夜里两人轮流守夜,我守下半夜,所以先去马车睡下。
  
  寅时初刻老伯拍了拍车门唤醒我,换人休息。我醒后,往火堆添了些柴,百无聊赖看着火苗一闪一闪的。
  
  忽而,有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很是明显。
  
  我赶紧起身四顾环视,若遇紧急须叫醒老伯逃命为上。只瞧见马车行来那后方搀扶慢行着二三十人,往这边来,瞧模样与下午遇见的流民差不多。
  
  “有火光,快,往那边!”他们中有人呼喊。
  
  男女皆有,多是年轻的,饿得久了,都是一副怏怏的没什么气力,我放下心中不安。
  
  “有人!公子,你有吃的吗?”有一个汉子有些气力慢跑着过来讨吃。
  
  “下午都分给和你们一样的乡亲了。”我摇头。
  
  不多时,他们一行男女老少都聚到火堆边坐下。老伯的呼噜声很大,靠着马车咕噜睡得很香,并没有觉察身边的异状。
  
  “你是下午劝我们去郡县的那位公子么?”他们中有一年轻伙子问。
  
  闻言我点点头。打量着他们一行,多是青年的伙子和姑娘,大伯和大婶只有四五位,年纪小的也只两三个。
  
  “公子下午的话我们都听见了,我们一行就是循着你们的车辙追来的,没想到在此遇见公子。”一汉子说着,“公子不用担心,我们成家村的人不会哄抢,村长临终都说了,成家人都要做有骨气的人,饿死也不抢食。”
  
  我听闻后感慨几分,点头并不多说。
  
  “我们能看出公子是个心善之人,所以趁着夜也要赶上你们,不为求口吃的,就为着跟着公子能找到个施粥赈济的郡县。”
  
  我苦笑道:“老伯说去最近的郡县驾车的话,还有两日半的路程,你们能坚持么?”
  
  闻言他们目光更是呆滞了几分,现在都已经饿得没精气神了,再饿两三日,估计活不下几人。
  
  “哎!不瞒公子,我们成家村往常很是富庶,即使遭了灾,头一年里各家也能支撑着,第二年里头渐渐吃不上粥了,树皮草根都挖来吃,到今年初,县里头捐税不减反增,家家户户拿房子抵了捐,住房没了,粮食也没了,赤地千里啊!死了多少人,沿途走过来,整个成家村三百多口,就剩下我们这二十七人了,再走两三日,恐怕无一活口了!”一个年纪稍大点的老伯絮絮说开。
  
  我很快在他们的话里又了解到,他们县是五粮县,常年富庶,灾后县官恐影响政绩苛捐杂税一条一条加,生生逼得百姓流离失所,光是一个村就没了二三百人。我听得心惊胆寒。幸而酸秀才讲过地志要略,脑子里过一遍地图,就知道他们一路从西北逃来。西北沿途的郡县见流民太多,并不接纳,这才辗转来此。
  
  不知流民会不会逃到广阳县,会不会波及到江文元。自己走之前买了二石大米在家中,应该够吃一阵的吧,家里还有百多两银,应该也够她花上一段日子。哎……
  
  二十七人,里面有十三个年轻汉子,两位老伯三位婶子,六个姑娘家,三个半大孩子。整个村就剩这些。
  
  我终是心中不忍,拿出怀里的荷包,打开数了数,大概还有十六银子,取了三两,递给刚刚说话的汉子,道:“我身上钱财也所剩不多,你们若能遇到人家讨不到饭食,便买些米粮,暂且活命吧!”
  
  汉子千恩万谢,一行人也要跪,惊得我侧身避开:“可别跪我,你们能活命就好!”
  
  这般喊话把车夫老伯吵醒了,醒后又是一阵解释。有老伯与他们周旋,我得了轻松。天光之后,我便背着弓箭去寻猎,一群没什么力气的人躺的靠的,我只希望能猎到些什么,大家能果腹就好。
  
  一圈寻索下来也没找到什么野物,倒是在一处杂树堆里发现很多野果子,江文元管这个叫“糖儿刺”,以前摘给我吃过,拇指大小的果子,上面那层软刺需剥去,吃起来有点甜甜的。我全摘下,用衣摆兜了,带回马车处。
  
  一行二十九人,每人分得十来个,不能饱腹,勉强不饿。我问他们怎地不去寻些野果野物果腹。成老伯说山头儿都是有主的,哪能乱动。哎,成家村的人果然很有骨气!真不知该佩服他们还是可怜他们。
  
  我和老伯需要往前赶路了,若运气好遇上小村落,能买些吃食。成家村的人跟着马车,路是大家的,总不能不让跟。
  
  老伯说不如他快些赶车,甩开他们,我觉得那样太无情,两日饿不死我们俩,却会饿死那群人。行了半日,路边有条河,我们便停下车稍作歇息。
  
  “你们会抓鱼么?”我问成家村人。
  
  他们中有人会,大大小小的人就拉着手组成人墙拦住下游,会抓鱼的几个在上游抓鱼,倒是抓了几条。三个婶子带着三个姑娘家,在周围寻可以吃的野果子,也寻到些土根草,我不认识那草,是一位婶子认的,摘了一大把。
  
  我无话可说,心里无奈:你们既然都能抓鱼寻野草野果,何故饿到这地步?这,我真不能理解他们口中的骨气,与性命相比,哪个更重。
  
  哎,或许吧!我连江文元都理解不了,何谈他们。
  
  成家村的人逃难带着锅具和刀,一行人有一只铁锅,一把破旧菜刀和三只竹筒子。
  
  四条小鱼和土根草熬了一锅汤,他们轮流喝着,我喝不下,去到上游喝了些干净的凉水。
  
  便这样度过一日,次日又是寻野果勉强果腹,第三日下午果然到了一个小县城古青县。无一人饿死,我放心了,付了车夫三百个铜钱,便与他告别了。
  
  “欢歌兄弟!大恩不言谢,你对我成家村人的活命大恩,若有来日,我成家村所剩这些人一定报答!”领头的成二伯道。
  
  两日多的相处,两方已互通过姓名,我让他们叫我欢哥儿,被叫成了欢歌兄弟,也知了他们成家村的“成”是成为栋梁之才的成,是他们中一小伙说的,至于他们的名字,完全记不住,都是排行加小名。
  
  问过他们之后的打算,成二伯说先靠着欢歌兄弟给的活命钱安身立命,在县里找些活计做,不让成家村断了根。该做的我已做,便也与他们告别。临行他们问恩人兄弟要去何处,我道上阳郡或青阳郡是远离旱灾之地,此行往东南二郡去。
  
  当日在这个小县城里歇息,购了一把防身的匕首绑到裤腿处,第二日买了干粮雇了马车,继续南行而去。
  
  *
  过了五六日,广阳县果然进了很多流民。好在江文元并无事去县城,家里除了少了一个人,余下的什么都不缺。她本就是耐得住寂寞之人,不似那人那般喜欢热闹和新奇。
  伤心了那日之后,坚强又柔弱的女子,重新背起了药篓,整日在山间寻药草,挖药草,归家晒药草,理药草。
  她的生活中只有采药这件事,日子平平淡淡,恍如别无他事。
  
  *
  辗转至上阳郡,我已奔波月余。
  
  此时已十月中旬,天气将寒,手中仅剩十一两银,眼下当务之急便是寻一个栖身之所。
  
  恒晟由一都,四大郡,十小郡所辖。都城便是渝安城都,又称渝都,安都,是恒晟朝廷所在之地。四大郡除了上阳、青阳,还有云阳郡和玥阳郡。云玥二郡靠近旱灾区,我避开了。来到上阳后,只逛了一日便决意留下,上阳郡官员吏治口碑好,郡中富庶且百姓看起来生活富足。机会应该不少。
  
  我向下榻的客栈小二打听附近可有房子能租,要独立且安全的小院,小一点也可,我就自己一人。小二介绍了自家亲戚的小院,很小,我看后却非常满意!
  
  ——和江文元家小院子格局有类似处,有两间卧房,一间厨房,一小间杂物间,另有一口水井。
  
  月租五百个铜钱,租一年给五两半即可。我租一年,反正并无去处,本就欲在此地寻找商机找活路的。
  
  搬进小院后,购了两套被褥,垫的盖的都换了自己买的,实在用不惯那有异味的。其余厨房的物什都是齐全的,我买了杯碗筷以及米粮。看着自己身上仅剩四两银,第二日我便去街市上逛,寻商机找活计。
  
  寻了几日,却是有活计,但不肯用我!
  
  真苦恼!自己没有身份文牒那种东西,掌柜找账房都需身份明确的“良民”。我暗自庆幸租房是小二引荐的,没要什么文牒,要不身上的银子连客栈都住不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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