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1

夜悬黎(GL百合)——玉珂君

时间:2021-08-30 14:29:28  作者:玉珂君
  
  白日里在山间走走停停,许多次归家时,寥寥不多的草药堪堪把药篓垫了个底。早膳煮的粥,一向是喝不完的,热了热又当做晚膳。她不在时,剩食也是可以吃得下的。
  
  夜里总是太安静,被衾也冷,翻来覆去入眠不易。不知她,如今身在何处?
  
  ……
  
  家里其实与一年前还是很不同的:
  
  这些日子来,六婶隔三差五会在晚膳后来家里唠嗑,说说村里的事,谁家鸡仔吃了谁家的蒜皮,谁家的猪仔又拱了谁家的地,谁家的水引到了别家的田里……
  
  偶尔秀才家的妹子小梅子会来家里玩一会儿,小梅年岁小,贪玩,常常在院子里逗尽欢那些锦鸡。
  
  有一日小梅举着刚刚从鸡笼里掏出来的蛋,兴奋地对我说道:“四姐,你瞧!你家里这些鸡,长得和我家养的那些不一样,下的蛋也不一样。”
  
  我告诉她:“那是你欢哥儿姐姐在山上抓来的野山鸡,与家养的并不同。”
  
  梅姐儿得知每一只鸡仔都有名字,叫彩虹那样的名字,便更常蹲在鸡笼旁跟鸡仔们玩,经常会抓了虫子舴艋蚂蚁丢到鸡笼喂它们,有时也会撅着臀与它们讲话。
  
  那时候,总会眼花,总以为那是尽欢在逗鸡仔们。
  
  尽欢离家后半月左右吧?记不太清具体日子了。我正在院子里理着药草,心里很静,什么也没想。江樵户如从前那般挑了两大捆的柴送来,一捆枯叶干草软柴,一捆树枝硬柴禾。
  
  贪享受的人不在家中,自食其力更妥。闲时颇多,花那钱去买柴禾作甚。
  
  我回屋子里取了二十个铜板给樵户伯,歉意对他道往后会自己打柴,便不再劳烦他了。
  
  江樵户却道尽欢上月一次给足了三年的柴禾银,特意嘱咐每月三回按时给我家里送柴禾。
  
  听他这么说,我不知心头滋味几何。
  
  尽欢,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早就想好离开我,不然,怎会安排这些?
  
  心里很酸涩。你走了便不会再有殒命之危,没有自己拖累,你应该过得轻松如意吧!——就像你那晚吟唱的那般“人生得意须尽欢”。
  
  唔,我该高兴欣慰的,可,这眼泪,它总自己往下淌。
  ·
  
  天气渐渐寒凉,山中积雪渐厚,就不再上山了。
  
  这日一早江大郎来敲门,道今日已然腊月二十六了,是否需要搭他的牛车去县城置办一些年货。村里头大家伙儿年货都差不多置办齐全了,问自己怎地迟迟不曾找他,过年可是一年里的头等大事,需用心操持。
  
  原来,已然快至除夕了么?尽欢离去三月余了。
  
  去年除夕大小年,因尽欢在,家中所需年货,皆是尽欢购置采办的。自己除了说了几样祭祀要用的香烛贡品,余下,都不曾操心。尽欢采办的,各式所需皆很丰富。
  
  今年便同往年一样,捎回几样祭祀用的香烛罢。一个人,不知需购些啥,如此便足。
  
  想起去年除夕时:
  
  尽欢买了红纸,“画”了春联,尽欢写的那字就像画的,说那是“岁岁平安日,年年如意春”,尽欢说记不得太复杂的春联,这个写起来简单,寓意又好。
  
  年前,尽欢买了许多干果,各类菜蔬,……一应俱全。
  
  尽欢还从篾匠处找了竹条扎了灯,她说那是个叫孔明的人发明的,所以叫孔明灯。我没听过孔明其人,只知那些灯飞到黑漆漆的夜空里,与她眼里盛着光亮时一般——好看。
  
  ……
  
  那回除夕过得温温暖暖的,节味浓郁、年味十足。
  
  多出一个尽欢,家里可真是热闹极了。
  
  江大郎晚间回村后,给我送来了所需的香烛等物,另捎了一斤干果,两斤猪肉,一块豆腐。他道往日受应姐儿照顾极多,应姐儿常多分野物给他,每次去县城也多给了些铜钱。这点东西便算给四姐儿添点年味。临去时江大郎又道四姐儿一人在家也要好好过个年,为来年图个吉利彩头!
  
  我竟在一瞬竟然忆起小梅那话:“我哥说欢哥儿姐姐离开前特意嘱咐,让我多来陪陪四姐,担忧四姐一人在家无人说话,四姐你可不要觉得无趣哦。”
  
  六婶,小梅,江大郎,江樵户,……不知道你离开村中时,明里暗里都为我筹划了多少安排,有意无意中为我积攒下多少善意。
  
  除夕,竟格外想你。
  
  我以为自己能慢慢忘记,哪知那些平日积攒的思念,就如同发了酵的酒,愈发浓烈;又如同开了闸的水,倏然倾泻而出,木木麻麻地漫过心间。
  
  我想,我终于明白了你所说的“心悦”“喜爱”到底是怎样一种滋味了。
  
  彼时同你在一起,自己心中也很欢喜,只是不如此刻这般懂你的心,你的情。
  ·
  
  年尽月销,二月春寒乍暖,三月阳春破冰。
  
  春日微寒,我便与其他农人那般,早早往山上去了,许多药草只是冒出了嫩芽,走走瞧瞧,不需急于采药。只是习惯了,习惯吃过早膳,然后去山里转一转,往往一转就是一整日也不必急着归家。知家中无你等待。
  
  山里好像有你的影子一般,总想着,或许,还能听到你清冽的呼喊。
  
  一人在哪都好,信步山间,看天看云、看花看草,看那些你看过的东西。
  
  有点傻,却有点……痴迷。
  
  ——尽欢,过得还好么?
  
  ·
  张媒婆已然不知来家多少回了,这日张媒婆又登门了。
  
  她还是那样嘴快话多,一进门便絮叨开:“哎哟,江四姐儿哟,婶子我今日可算撞见你人了,我都来了八遍了没遇上你在家,急的我哟……四姐儿哎,那刘家日日催促婆子上门,定要得你一个准话,欲正式与你下聘呢。你这你倒是跟婆子说说,你愿意哪位长辈替你做主,婆子我好登门定个吉日,成你二人大好姻缘呐……你族中还有大伯,三伯……”
  
  我告诉她,与那刘家的婚约,便作罢。
  
  “啥?四姐儿,这,这都同意了作甚突然毁约?”张媒婆惊诧万分道,这十里八村的媒她保了多少,都不曾见过这般、这般难保之媒,好容易给姑娘家说动了,这下突然反悔,这不是砸她招牌嘛!她拍着大腿又急声道:“四姐儿年前不是已然说好,去年你还在孝期不便定约,如今春日已尽夏日都快到了,怎地此时突然说出反悔之言?这,这叫我怎地与那刘家回话哟。哎哟……”
  
  我对她说话时,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决然:“便实话实说吧。烦劳婶子替我回绝,就言当日我未及细思,仅只口头与媒人作了约定,是说春后再议,却不算什么立约。而今我心意已决,不谈婚嫁,并不针对他刘家。”
  
  张媒婆闻言面上急色渐去,转念道:“可是四姐儿啊,你与刘家虽未正式定约,却也算通过婶子口头有约,而今突然这般,即便是口头之约反悔,那男方家也是定然要讨说法的。”
  
  “如何说法?”
  
  你必不知,去年那回,当时在院中,我与媒婆所说的话。
  
  我只是对张媒婆说,刘家之事自己会考虑一下,但今年还在孝期内,不便与她商讨婚事。一切,等过完春节后再细商。
  
  那日你问我,是否应下了婚约。我不知那算不算应下,勉强答了是。你又问我,约在何时?毫无疑问,定下约期后若非三五月,便是一年半载。
  
  你的话,我记得清楚。你曾说“女子不必非得嫁人、囿于后宅、相夫教子,自己一样能过得自由自在,过得舒坦”。
  
  而我,心已被占据,再容不下他人。
  
  那日,张媒婆还说江四姐儿跟往常不太一样,就像,像那位应姑娘!对,像那个姑娘,江四姐儿你此时的眼神是坚定的,语调也不是往日那般柔声,语句更是简短有力,刺得老身无从应对。这婚事,这定是再说不通了。
  
  我亦不知自己受你影响如此之深。
  
  那后来,张媒婆叹了气道:“罢,罢……像你家表姑娘先前说的,我这做媒婆的,都是为了促成喜事,不该成就一对怨偶。婶子也念你孤女实属不易,刘家那边婶子便再去走一遭替你回绝。哎,只是你这大好的姑娘哟,可别拖着把自己给耽误喽!”张媒婆说完便甩手离去了。
  
  你瞧,这铁齿铜牙的媒婆子也惧了你的话!呵,真是,何处没有你呢?尽欢。
  ·
  
  有些时日了,没去想你,自己好像什么都想不起。
  
  好几回,想去隔间瞧瞧,想去你住过的木板床上看看。但,我不敢。倘去过一回,我怕会有第二回,怕之后便会忍不住时时去看。那样,留在被褥间属于你的气息只恐一散再散,往后再也闻不见了。
  
  你留下的钱匣子,我收了起来,藏到卧房墙角暗处,替你保管着。哪日,你若归来,我定记得还给你,你那般随意大手大脚的花销,缺了银钱,总归不好。
  
  还有,初遇时你穿在身上那套雪白的衣服,忘在衣柜里不曾带走。偶尔天晴会替你拿出来晒一晒。衣服还是那么奇异,除了第一次见你穿过,后来再没见过。
  
  忘记告诉你,你穿那衣,很好看!
  
  我想,你也许会回来吧——会回来取这套衣服。毕竟,这衣服与你一样,是那般的与众不同。
  
  ……
  
  后来,六婶来家里说话,说我如今与往日越发不同了,怎地瘦成这个样子了,怎地现在都不喜开口说话了,怎地日日都在山里她常找不见人,……我不知如何答她。
  
  我只是,太想你。
  
  原来,这酸酸钝钝的柔肠百结,就是你所说的——想念啊!
  
  忘不了,你说的那话:“阿元!你就在这里,可我心里,还是很想你!”
  
  ——尽欢!你不在这里,可我心里,亦很是想你!
  
  ……
  
作者有话要说:
谁也不比谁思念少。江文元还需成长才蜕变。
 
36、创业之艰
  
  恒晟历,四月十二,宜开市。
  
  成五叔给掐算的吉日,止了昨日诸事不宜却要去郡城卖茶叶的年轻“主家”。
  
  我领着四个机灵力壮的小伙,背着装了茶叶的竹篓,一行五人去往郡县走第一波的茶货。
  
  济生药堂的周掌柜曾指导过我茶叶药用之事,此次还是先寻到他的铺子,让周掌柜为我们新制的茶叶掌眼估价。
  
  冲泡一番,茶味四溢,清香浓郁,入口滑润微甘,各有不同。
  
  周掌柜为明前茶出了二十两一斤,雨前茶十二两,粗茶也八两一斤。比我心里的预估均高出一倍。我二人正在商议买卖,铺子外却传来成家村四人和另一人的叫嚷和打斗声。我立刻出去查看。
  
  见一青衣胖男正与成家村几人打得骂咧叫喊,茶叶散了一地,两人拉着那胖男子,男子还在踢踩着泼洒在地的茶叶。见状我怒极抬腿出拳,把那胖男打倒在地,成俊和成才死死按住他。
  
  “这是怎么回事?”我心头有火,语气严厉。四大筐子的茶叶,整整百斤,还未卖出便遭毁损,几个月来那么些人的心血惨遭毁坏,叫人如何不恼!
  
  “主家,这厮刚刚要强买主家的茶,小人们不愿意,他便强抢,小的哥几个自然不肯,这才打起来。可这厮打人便罢,强抢不到又撒泼毁坏茶叶,着实可恨!”成广口才伶俐些,立刻出声解释。
  
  “你是何人?为何欺我家仆,损坏我的货物?”我绷脸质问趴着的青衣胖男。
  
  那肥胖青衣男痛的哼哼着:“这位兄弟,你的仆人也打了我啊,你瞧我这脸上,嘶,疼着呢!我不就是见他们几个背着东西好奇问了问,要看看是什么新奇玩意儿嘛,就开了一筒子看了看,你瞧你这些恶仆把我打得……哎唷!”
  
  这无赖之人的话简直把我给气笑了,不留情道:“罢了,我也不管你是什么人,如今你伤我家仆在先,毁我货物在后,既然各自负伤,其他不说,损坏的货物便照价赔偿吧!”
  
  “要……要赔多少钱?哎唷!疼啊,你们轻点。”肥胖男趴着哼哼。
  
  “朱三贵,你怎地又在这边胡闹啊!”周掌柜也在药堂门口听见了这些对话,“好好的粥铺你放着不开,整日里赌钱,现今又跑来这里瞎折腾,你对得起你刚刚过世的爹吗?你看你给这位应公子的货物糟蹋的,你如何赔得起人家?”
  
  我闻言问:“周掌柜,怎地?你与他是故旧?”
  
  周掌柜道:“可不!这不成器的东西便是贱内的堂侄,成日里赌钱家产都给输光了,老婆孩子回了娘家,他爹被气得一病不起前不久也过世了。这个三癞子啊,今日又糟蹋应公子的茶,这可怎生是好?”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