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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悬黎(GL百合)——玉珂君

时间:2021-08-30 14:29:28  作者:玉珂君
  
  我见她一身绯色裙袄,身姿绰约,面带白纱,长相倒是看不清。我也不扭捏,自来熟地招呼人:“梁小姐来了,请坐。”我刻意放粗的嗓音显得有几分男子气。
  
  梁小姐嗓音清丽,一句“谢谢公子”难掩的女子娇柔。
  
  倒了一杯茶递给她,道了句“请”就不再多言了。
  
  梁小姐把杯盏从面纱下送入口中,喝了一口茶水客气道:“八方楼这茶水很是不错,往日小女子倒不曾喝过,公子有心了!”
  
  我一贯随性,笑道:“不是楼里的茶,这是在下自带的。梁小姐,莫再唤在下公子了,在下名欢歌,若不介意直呼我名便可。”
  
  “嗯!欢歌公子,小女子梁诗如,”梁诗如道:“今日特来向欢歌公子请教术算,还望公子能赐教。”
  
  问她习过什么术算没有,加减乘除什么都行,见她算盘都带着了,又让她算了几个数,知她问题所在,便把昨日写的些计算法则递给她,道:“诗如,这是术算的入门口诀,你读读看能否明白,若有不明白的,我再给你解说。”
  
  梁诗如研读我给的口诀,我无聊地喝着不怎好喝的茶。
  
  梁诗如琢磨着,低声嘀咕着:这口诀,却简单也精妙,……原来如此!过了会子她惊喜称自己已懂些许。
  
  我问她学术算作甚,为何找上我来问?
  
  梁诗如道她爹爹极喜钻研数术,她自小受到亲父影响。那日没料到欢歌公子能三息之内算出她的问题,核查后丝毫不错,这才起心请教。梁诗如又问:如何方能如我那般算得既快且准?
  
  我耐着性子与她说了几样巧算法子。梁诗如其实也会算,只是她要花上我的几倍时间,数字大些时间更久。我已明白,这里的人似乎都不懂乘除!
  
  好学的梁诗如很快就与自来熟的本老师相谈甚欢,又问了很多问题,我尽皆告知。待天渐晚,小丫鬟来催时方才作罢。
  
  梁诗如取了五十两银答谢我的“师恩”。
  
  我有些迟疑,忖了一会略赧然与她说:“梁小姐!这,这银钱在下本不能收取分毫,便算在下借你的!半年后,在下定双倍奉还!此时……在下急需一笔银钱,这,谢谢你了!”
  
  梁诗如说道不必还就与小丫鬟下了楼。
  
  我当然不知:小丫鬟在马车上跟她抱怨:“那瞧着好看的欢歌公子必是不会还小姐银子的。”梁诗如斥她不要胡说。她想着,方才欢歌公子怎地突然就唤自己闺名,实在孟浪!观他容止,却又不似无礼之人。
  
  年关近,我没什么过新年的心思,孤身一人,怎么过都一样。
  
  除夕那夜我在院子里看天,想心中的人。夜空里忽而出现上百只的孔明灯,渐渐飞远如同星光,不知不觉也想起来去年与江文元放灯时的情景。
  
  不与江文元在一起之后,自己变了许多:不赖床,不怕冷,不爱笑,眼底常是思念,独处的时间越来越长,不喜热闹了,随随便便的,没什么乐趣……
  
  春节过得很冷清,不必走亲拜年,亦无人上门造访。
  
  从梁诗如那里“借”到五十两银子后,我便有了计划,春节上集后每日在郡城里逛,看地段看铺子,与人打听在出租售卖的店面,了解雇人的行情。
  
  几日下来,已有所得:雇佣不如找人伢子买仆佣,买断终生身契,短期工太麻烦。念及买了仆佣需供人吃喝住,时间不多,又需教人炒茶。然而,身上只有六十两银钱,包山头,打点,买仆佣,租店铺……顾东不顾西,一时之间一筹莫展!
  
  静下来仔细理了头绪:其他不用着急,先把山头包下来,茶楼可暂缓,先卖茶叶赚第一桶金亦不错。
  
  正月一过,我便迫不及待去寻那管事打点包山头之事,管事收了好处安排了衙差去丈量。我引着衙差把有茶树的那整座山头都丈量了,待到县衙后管事看了丈量的数据,道租包一年需纳三十两土地税银,打点几道文书下发手续又花去了十两。
  
  文书到手后,尽管银子所剩无几,我却大大地松了口气。脚步轻快往雇佣夫的巷口去,心里盘算着挑俩老实可靠的伶俐丫头或妇人先采茶去。挑来挑去寻不到中意的,丫头妇人多是做零工的,均不愿意长期离家做工。我寻思罢了,还是寻人伢子买上两个丫头,自己带人上山去抢茶。
  
  正待择路去寻人伢子处,两道惊异的声音响起:
  “恩人公子!”
  “是欢歌兄弟?”
  
  我会转身一瞧,这不熟人么?成家村的两位小伙子,便问了:“你们怎在此地?怎没在古青县落脚?”
  
  两人说了半晌,我才听明白:他们在古青县刚落脚,欲寻活计谋生时,衙门核查流民,便被官差驱逐了,一行人一路接连被驱,这才到了上阳郡,没想到竟碰见昔日恩人。
  
  我问:“既然你们都来了,那其他人可还好?”
  
  他二人垂丧了头,一人道:“上阳郡虽未曾驱赶我等,守城兵见我等衣衫破烂,连城都不让进。我二人是花了仅剩的铜子向村人换得两件干净衣裳,才入得郡城找活计,其他人还在城西外的庙里呢!”
  
  哎,我掏了半两银子让他们买上些饼子,一同去城西破庙看看大伙。
  
  到了城西破庙,村人见到我时都异常欢欣。
  我瞧着他们却心里泛酸,流离失所,形销骨立,栖息之地都无,且病倒的多达九人。几百人的“根儿”就落在他们身上,苦难磨砺却没让他们心生怨尤,这些“有骨气”的成家村人眸色仍是良善与清明的。
  
  思忖一阵后,我对成二伯道:“成二伯,我欲要雇一些人,替我做些工事,不知你们一行,可否愿意?”
  
  成二伯一听这话,眼睛都瞪大了,立刻道:“恩人兄弟有事吩咐,我成家村人必不推辞!”
  
  成二伯见我有些犹豫,似有话却又未说,直爽的村里人道:“恩人兄弟,可是有什么顾忌之处?不妨直言。我们虽是贫苦人家,但干活都是一把子好手,有力气手脚快,且恩人兄弟又对我们有大恩,一日供一碗粥让我们活得下去便行,工钱我们不收恩人的。”
  
  我摇摇头说:“成二伯,非是工钱之事!我欲雇长期二十年,或至少十年的佣工,因我所作之事务须保密不得外传。”我不想引起什么争抢的麻烦。
  
  “恩人兄弟信不过我等?我成家村人虽剩下我们这点人了,但骨气仍在!二十年不算久,我们一行本就无家可归,在此谋生能再次碰上恩人又是天大的机缘,我等愿意报答恩人的恩情!”成二伯情绪激动起来,他们的骨气不能任人看轻了。
  
  听到这里我笑一笑说:“成二伯,我不是信不过你们,不过是想到你们整个村的传承都落在你们几人的身上,恐误了你们的前程!”
  
  成二伯道如今保命尚且为难,哪有什么前程,能在一处活下去便是苍天怜悯了。
  
  话到此处便不再多言。我与他们商议佣工身契的事,欲雇他们十年,之后他们便是自由身,成二伯直接拍板定下二十年契约。
  
  天色将晚我欲领他们回小院暂做栖身,也好寻大夫与他们看病问诊,余事再议。成二伯道衣衫破败恐给恩人带来麻烦,这晚他们仍在破庙栖身。
  
  如此的话我亦不强求,与白日那小伙儿约好明日午时在八方楼前见。我住在城南小巷,八方楼离得近,牌面大又好找。说定后便回了城。
  
  次日一早我去了郡衙,管户籍还是那吕管事,熟人好办事,打点了二两银办理了雇佣身契的准许文书。巳时,寻到俩成家小伙,领着两人去成衣店购了二十多套衣物,先把人领进城中再做打算,需问诊看病的也一应安排下去。
  
  申时,成家村人皆聚齐,写身契时见都是些成小三,成梨花这样的名字,干脆给他们重新取了名。伯叔婶的没重取,年轻的小伙子取了:成才,成旭,俊广卓鸿志高远光辉兴盛,全是寓意好的字。六个姑娘取了:晓含思盼若念,寄托了些不为人言的念想。三个小娃,取了继,凌,风,承继成家村的凌云风骨。
  
  我只想了这些字,任他们自选,五个长辈也帮着分配。成家村一行人历经了生死苦难后,终于在这小院落里露出了笑颜。分配好名字,各自在我的指引下,找到名字按下手印。他们有了活下去的希望,我则有了白手起家的伙伴。
  
  山里树木丰盛且包下又可免受打扰,我想去山里建木屋,正合了隐蔽造茶的心思。
  
  他们得知恩人雇主包下整座山头后,兴奋的一行人在成二伯引领下,买下刀锯斧锅等,去山林间盖屋落住。时间不允慢慢来,我想在清明前抢上第一波“明前茶”,之后是第二波“雨前茶”,再才是次一等的翻生“粗叶茶”。
  
  他们一口一个“恩人”“老爷”称呼得我头大,让他们叫“欢歌”,成二伯道如今既已签了身契便不可乱了礼数,我无奈择了个“主家”这样的称呼。至此我才知签了卖身契,便有主仆之分,不过我并不把人当仆人,没那习惯,只当底下做事的“员工”。
  
  常年薄雾笼罩人烟稀少的栎山,渐渐热闹起来。
  
  除了染病不太能动的在山下村里养病歇息,其余人皆在山顶择的那处宽地,铲地平土伐木建屋。我无事就在山中寻猎,作为“主家”,要担负这一行人的衣食住行,梁小姐那里得来的银钱所剩无几,仍需贴补。
  
  好在成家村人历经苦难后很能吃苦,二十多人挤在村里租到的小院里,也不觉得苦,质朴的笑,让我暂时忘却了心里疼着的思念。
  
  两旬后,简单的木屋落成,一排三间的木屋是汉子们住的;侧面一排两间木屋是女子们住的;另一侧搭建了没有墙的木棚,用石头垒砌了灶台,当做厨房;稍远处建了一间独立的木屋留给我这“主家”住。成盛家是木匠,成兴家原来是篾匠也能帮忙,屋子建的有模有样。他们住的都是大通铺子,四五人挤到一处,我那独立小木屋显得条件好极。
  
  诸事已毕,我便开始部署采茶。领着一众迷迷糊糊的人看茶树,讲茶叶采摘,制作等。成兴是最忙的,带几人伐了竹子没日没夜按照我吩咐的做竹筐、竹篓、竹箕等。
  
  成家村人累,但他们开心,因安身立命之地已有,每日三顿的粥饭管保。
  我也累,夜里躺到那木板床上什么都不想,直接就能睡着。浴桶泡澡?没有。顶多打上一桶热水擦洗一番。穿着男装,束了胸,衣衫也不便让那婶子和姑娘们帮忙洗,皆是自己洗。
  
  清明之前,最嫩的一拨茶叶冒了尖,手巧的姑娘和婶子成了采茶的主力军,手脚太笨的汉子就去砍柴,成盛带了几人伐木做围栏,防人闯入,如今这山是有主的。
  
  按我吩咐,巧手的姑娘和小伙儿们每日晨间进林采茶,未时一过必须返回,趁着光亮把当日新采的茶叶洗净,三位婶子则按之前所教的方法试着炒茶,揉茶,烙茶,我试茶后觉工艺已成熟,茶很不错,便带几人分茶,装茶。
  
  上午他们采茶时,跟过几次后我便不跟随了,连着几日在屋前空地里刻竹牌牌。过了这么些日子我仍没认清到底谁叫什么名字,经常叫错。成家村人有时还忘记自己的新名,只知道喊二伢,三哥的。名牌每人一块,分发下去后这事便算解决。
  
  刻完他们的,还剩了一块竹牌,我心思一动,两面各刻了两字,也挂到了自己腰间。
  
  清明之前,谷雨之前,和立夏之前,分三波,时间很紧,茶质口感相差极大。明前和雨前都是好茶,夏茶次一等算粗茶。
  
  经过连番的试做,近两月多的忙碌,得了明前茶五十余斤,雨前茶七十余斤,粗茶最多,得了一百六十余斤。
  
  我已做好打算,此时先卖一波茶,得了银钱后茶楼还是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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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节奏仍显得慢,二人分别半年余。(做茶非重点,也略过)
 
35、解除婚约
  
  山中岁月容易过,秋去冬逝春日来。
  
  自尽欢离家,哭过一场后,我的生活似乎又回归了平静。
  
  我不再伤心了。她走后,白日里再没有人耍赖要我亲,夜里也不曾有怀抱相依入眠。没有她,我欢颜不起来,一切乏善可陈。
  
  我似乎比一年之前更讷于言,更无话可说。
  
  心中并无太多波澜,只剩些对她的祝福。那些酸酸甜甜的悦慕与欢喜,不知藏在哪处角落,再不曾宣之于口了。
  
  偶尔,会觉得,夜空里那明亮的星星,像极了她眸中星光。
  
  不知尽欢,一切可好?
  
  半年来,又渐渐习惯了一人生活,一人用膳,一人采药,一人睡觉……所有曾经她参与过的,像梦一般不可捉摸。她来过,又离开了,就像不曾出现过。
  
  做早膳时没留意,习惯性多抓一把米,早膳做好等了许久,仍不见人出来,去寻人才发现,空荡荡的卧房里,除了自己哪里还有其他人?尽欢离开多日,自己偶尔还是会忘记。
  
  坐到石桌旁,端着粥喝下一口,这粥似乎并不那么好喝,往日里怎么那人能喝得眯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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