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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悬黎(GL百合)——玉珂君

时间:2021-08-30 14:29:28  作者:玉珂君
  “可是,爹爹,那个姐姐好可怜!”小豆丁童声稚语。
  “闺女喜欢那个姐姐?”
  “嗯!”小豆丁眼睛亮亮,用力点头。
  
  “那好吧,你去让那个姐姐别哭了,就说让她跟你回家,去吧!”我把小豆丁放下,她哒哒哒地往仍在抽泣的幺妹那跑去。
  
  “姐姐,爹爹说,叫你不要哭了,跟我们回家!你不要哭了好不好呀?”小人儿一脸紧张盯着兔子眼一样的小姐姐,脆生生的话语,让抽泣的小女孩破涕为笑。
  
  “嗯!谢谢小姐,谢谢老爷!”幺妹反手抹了眼泪,跟小豆丁道谢。
  “嗯,姐姐,我叫小豆丁,你叫什么名字呀?”
  ……
  
  有了小姐姐忘了爹,小豆丁兴奋地问东问西。
  
  徐牙婆过来时,我说把幺妹也一并买了去。多一笔生意徐牙婆喜不自胜又去取幺妹的身契。
  
  两个大一点的丫头,各六两银子,幺妹五两半,三人另外需再添六百文给牙婆子的佣银。我领着她们往马车走去,小豆丁黏着幺妹,不要我抱。我乐得轻松,生出一种早该找人照料小丫头的心思来。
  
  我让三人登上马车时,三人死活不肯,道尊卑有别,她们跟在马车后面走就行。
  “你们无需顾忌什么尊卑之分,平日里照料好小豆丁就行。”我懒得多言,说了句,听三人这才一起上了马车。大的俩人在马车门口老老实实坐着,幺妹和小豆丁玩得欢。
  
  “你做什么老看我?”第四次注意到幺妹的偷瞄,我无奈问她道。
  
  “老爷,你长得真俊俏!幺妹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老爷这样好看的公子!”幺妹灵动的眼里星星点点。
  
  “你才多大,见过几个人。”我笑斥一句。
  本姑娘可不想被夸俊俏,穿身男装非我所愿,若是自己身着女装,你们夸我好看漂亮,定会加倍开心。什么时候能换上女装呢?
  
  “桃儿,细姐儿,你俩的名字叫着有些拗口,要不我给你们改个名字?”我征询她们的意见,以后要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女子也该有好听的名字。
  
  “请老爷赐名!”两人克制知礼。
  “嗯,”我忖了一会儿,瞧这两个姑娘衣着都干净利落,想出两个名儿:“桃儿便叫清越,细姐儿叫清浔。可好?”
  
  “清越/清浔,谢谢老爷!”两人作势要跪。
  “别!我说了,不要跪,咱们府里不兴这些,”忙止了二人,我又道:“你们往后别叫我老爷了,随成才他们一样叫主家吧。我名应尽欢,这是我小闺女应笑语,小名叫小豆丁,你们叫她小豆丁也行,笑语也可。”
  
  我也不想太多,怎么舒服怎么来便好。
  
  “老……主家,你还没给奴改名呢!”幺妹睁着圆溜溜的眼说道。
  
  “嗯?你名字挺好的呀!小妹妹么,不用改!”我觉得幺妹喊着挺好的,像一家人似的。不像那桃花啊细姐儿的,俗。
  
  “主家这也太偏心了……”幺妹小声嘀咕。
  
  我却听见了,想了想道:“你一定要改的话也行,不若就叫秋雁吧!我看你性子活泼,活得自由自在些挺好!”
  
  “为什么不是清雁?清越清浔都是清字辈打头的。”幺妹略不服气问道。
  
  “你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秋天的大雁,寄托思念的鸿雁,清雁是几个意思了?”我被她缠得烦了,干嘛跟这小丫头片子解释这么多!
  
  “爹爹,什么叫寄托思念?”小豆丁萌哒哒问。
  
  “寄托思念,就是爹爹想你娘亲了,把惦记你娘亲的一种心情放在眼前时时记挂着。”我对小豆丁的耐心略多些,大约是因她颊边两只深深的酒窝的缘故吧!
  
  在我心里,眼下能被放在心尖上思念的人,此间之世,仅有一人。
  
  ——江文元。
  
  阿元,你可知道,我——思,无可寄;念,无可托?
  
  .
   
作者有话要说:
阿元:你居然有个这么大个闺女?
尽欢:也是你闺女。
阿元:哼!是不是你私生女?
尽欢:上哪生去,捡的。
 
41、破庙显威
  
  马车挺快,说话间便回了府宅。
  
  我领着三个新添的丫鬟,带着兴奋得跑跑跳跳的小豆丁回到院子里,大致交代了三人的基本工作,也就是打扫,管管屋子,做饭烧水,最紧要的就是照料小豆丁的日常生活,管她的吃喝穿戴以及领她玩。
  
  交代完后,我觉得规矩少些,大家也过得自在些,取了五两银子交给年纪最大的清越——其实也就十六岁——让她叫上成才驾车去置办三人所需的铺盖,衣物,和几人需要添置的生活用品。
  
  清越和成才出去一个多时辰很快回来后,我本想赞一句真麻利,待看到三个丫鬟神态自若习以为常地往大通铺的屋里搬的东西时,简直苦笑不得——三床被子,三套衣服,一个木盆一个木桶,三条粗布毛巾,没了。
  
  对,没了。
  
  清越递还四两半银子,我问她怎么就买这些,清越清浔说在其他老爷家时便是这般,秋雁连被子都没有,这会儿有片瓦遮头都觉得很好。
  
  我无言以对:好吧,不怪她们节省,怪我没交代清楚都要买些什么东西,给她们钱都不会花,多省俭的丫头!
  
  不觉中又无比想念起江文元来,江文元才不会让我操心这些有的没的,她总是悉心打理生活,纵是家贫寒了些,也不曾委屈过我。
  
  我叹息了一声,见午时已至,让清越清浔先去伙房做饭,家里食材什么都不缺,留下秋雁陪小豆丁玩,我跑去茶室躲会儿懒。
  
  午饭简简单单的四个菜一个汤,味道一般般,反正没有江文元做的好吃。嗯,江文元什么都好!
  
  父女俩用过饭,仨丫鬟们在厨房间用完饭。
  
  我把三人叫了过来,又重新给她们说,让清越清浔再去买三条被子,铺的和盖的起码每人得两条;再各自添三套换洗衣服和鞋子,衣物买棉布的软和些,颜色不要深蓝这样的,买青色或者黄色的,鲜活些;再买两个木盆,三人各用各的,浴桶买一个倒是可以公用;澡豆可以多买一些;首饰就买一样的簪子;针线布匹她们想打发时间做些绣活也可以添置……
  
  一样一样跟她们说着,三人诧异、惊喜、感激各样的情绪都有。我叹了口气,先只想到这么些,取了十两银子给她们,嘱咐着:“给你们钱是用来花的,别省着。”
  
  清越清浔又跟着成才去采买。秋雁成了小豆丁的专职玩伴,两人在院子里玩得不亦乐乎。瞧,这才是小孩子该有的样子嘛!
  
  想着想着心又疼了起来。江文元——江文元未到及笄之年就成了孤儿,她得多可怜!
  
  “呼——”呼出一口气,家里没这几个人的时候我也没这般想念江文元,冷冷清清麻痹着自己,偶尔一个人静静的想。而今,与除了江文元之外的人住在一个屋檐下,家里又添了烟火味,心里涌过一阵阵思念。
  
  踱回自己卧房躺着,默默想念江文元,猜测她现在肯定也吃完了午饭,准备休息一会儿。
  
  小豆丁什么时候偷偷爬上床挤进到我怀里,也没发觉。梦到江文元,真好!
  
  三个丫头进到府宅第二天,我把小豆丁丢在家里,清越清浔负责杂事清扫,由秋雁陪小豆丁玩玩闹闹。
  
  是夜。我正脱下外衣准备入睡,闻得轻轻的敲门声,是清越喊了“主家”,便直接开门,她两人神色紧张,支支吾吾地说秋雁不见了。
  
  我问几时不见的,她二人也不知道。晚膳过后,我带小豆丁洗漱,让小豆丁睡觉,没见秋雁还以为她仨在一块儿。清越清浔等到这时要睡觉了,一直不见秋雁,在宅子里找了一圈也没见到,这才不得不告知我。
  
  她们紧张是因知道逃奴抓回来通常会被直接打死,说三人一起进府的,不见了一个,主家责罚她们事小,求着我不要打发变卖。
  
  哪有那么严重,我倒没想那些,想着秋雁许是寻亲友去了或办什么事去了,遂问她们:“你二人可知秋雁在这里有什么亲人朋友之类的?”
  
  “奴听徐牙婆说过,秋雁有个姐姐。秋雁和她姐姐不是本地人,不知何故至此,秋雁的姐姐病的很重,没钱抓药,秋雁为给她姐姐看大夫抓药,这才到徐牙婆那里把自己卖了的。”倒是清浔低声细语的说。
  
  “那秋雁的姐姐住在何处?你们可知?”我傻眼了,把自己卖了给姐姐治病!这也太,太惨了些,比话本还戏剧。
  
  “城西破庙。之前秋雁说过和她姐姐住在那里。”清浔道。
  
  “那好吧,我去找找看,你们先休息吧。”嘱咐了她们一声,我就进屋加了件外套准备去城西破庙找找看。
  
  此时已是亥初,街面没几个人,我叫上成才驾车往城西破庙急行。城西破庙我知道,当初成家村人就在那里落脚的。
  
  城门已关,在城门处打点了银子才被放出城。
  
  出城之后五里地,马车上不去山腰,我下车走两刻钟才到。待走近破庙的时候就听见呼喝声叫骂声和哭喊声,夹杂在一起。
  
  破庙总是容易出事情!
  
  我闪进破庙,火光映照下,一破衣烂衫男子正在伏在一女子的身上撕扯着,嘴里还骂骂咧咧,“小娘皮的,让你咬了爷,爷让你尝尝男人的味道。”旁边一个满脸是血的人去拉乞丐男,嘴里还在骂“畜生,放开我姐姐”,却被一耳光扇倒在地,角落哆哆嗦嗦缩着几个人,分不清男女。
  
  我心里顿起一阵恶寒,大喊了一声“住手!”快速过去把那男的一脚踹开。
  
  “妈的,你是什么东西?敢坏你爷爷的好事?”那乞丐男被踢着撞到了墙角,疼得怒骂着。
  
  我懒得理他,俯身把女子的衣服拉上,女子满脸通红,是病态的红,眉头紧锁,艰难嘶哑地发出抵触的声音“不要,别碰我”。我心里冷意丛生,破庙角落有那么多人,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一女子受辱于眼前而不顾?若我晚来一步,真不愿想象!
  
  女子的衣服撕破了遮不住身前的风光,我把自己的外套脱下盖在她身上,这才回头瞪向仍旧骂个不停的乞丐男,准备收拾他。
  
  “主家……主家是你吗?”听到喊主家我才意识到是秋雁,漆黑的破庙里只有一堆火光,加之她额前磕破了,血流到脸上,无怪先前没认出她。
  
  “秋雁!”暂缓了收拾乞丐男,先去扶她,“你怎么样?有事没事?”
  
  “呜呜呜,奴没事!主家,那流氓欺负姐姐,呜呜……主家,求你不要赶秋雁走,姐姐病得好重,奴偷溜出来是想给姐姐带吃的,那恶人抢了姐姐的饭,我们,打起来了,他还要欺负姐姐,呜呜……”秋雁见到我,就像见到菩萨一般,哭得惊天动地,边哭边诉说她的害怕和委屈。
  
  我心里不好受,安慰着:“没事,你别哭了。我没怪你,这不是找你来了吗。”让她擦擦脸上的血,发现只是额头磕破了点,放下心来,吩咐她去照料她姐姐。
  
  “怎么?你一个大男人欺辱女子很了不起是吧?”本姑娘语气森寒,站起身问邋遢乞丐男。
  
  “他奶奶的小白脸,让你多管爷爷闲事!”乞丐男抄起一根冒火的木柴往我身上招呼,我身手还算敏捷,避开了。闪身一个标准的侧后踢,乞丐男被踢到佛龛下弹到地上,一个劲儿哼唧。
  
  秋雁看得呆了,呼:“主家好厉害!”
  
  我不再理会哼唧的乞丐男,转头问秋雁:“你姐姐怎么样了?”
  
  “姐姐病了,主家,求你救救姐姐!”秋雁又跪下乞求。我止了她道:“哎,别跪,我都已经交道过多次,我这里不兴跪。先看看你姐姐怎么样了。”
  
  我不如阿元懂病理,只探了探她的额头,很滚烫,秋雁她姐姐嘴里还在呓语“不要”,身子微微发抖,可见吓得不轻。
  
  秋雁紧张地问:“主家,我姐姐没事吧?”
  
  我把她姐姐扶坐起来,跟秋雁说:“你先别急,我们先把你姐姐背回去,找个大夫瞧瞧再说。”
  
  “嗯!”秋雁带着哭腔抹了抹泪。我把外套披秋雁姐姐身上,背起她姐姐时,听到秋雁分外骄傲地说:“哼!奴家都说了,奴家把自己卖给了一个好主家,你们还不信,非要冤枉奴家。这是我的主家,现在你们信了吧!哼!”
  
  啧,这小丫头片子!你姐姐还在病着,你计较这些真的好吗?“得了,赶紧走吧,跟他们说什么?”
  
  “是,主家!”秋雁竟中规中矩地地福了一礼,看得我好笑。把自己卖了这么值得骄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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