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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鸟偷走当老婆这件事(玄幻灵异)——宁世久

时间:2021-09-06 10:23:22  作者:宁世久
  是谁帮了忙呢?
  李朝霜思忖。
  周围厉鬼退到再度大发光芒的黑发青年数丈之外,只有卢氏一家要靠近一些。
  之前卢双与他妻儿就清醒过一次,这回再挣脱,比上次更轻松。
  男鬼担忧地看着李朝霜,黑发青年身边的呕吐物里还夹着血丝。
  “……你赶紧走吧。”
  卢双再次劝道。
  “抱歉,在您面前露出这幅狼狈姿态,”李朝霜竟然还在笑着,“实在太失礼了,我现在耳鸣很响,连脑子里都在响,眼前一片片发黑,听不清卢双先生您说什么,也无从辨别您的口型,只是感觉您好像说了一句什么。不知道我这么说话您能不能听见……总之,让我猜一猜卢双先生您刚才讲了什么吧。”
  他停顿数个呼吸,那双金色眼眸依然颤动着,凝不出焦距。
  “我来这里,有我的理由。
  “接着先前的话题说吧,顾长径像我介绍了您家的铺子,可惜,等我来到卢家坡,只得到您离去的消息。
  “卢姑娘少年英才,她一定能继承卢双先生的衣钵。不过,卢姑娘近日来怎么都专心不了,因为,她一心想求得——”
  “我为何要杀了她们,又自杀吗?”
  吊死鬼的脸上露出苦涩笑容,看起来十分滑稽。
  逐渐想起生前事的卢双叹道:“英姑,哎,英姑……”
  “我的儿啊,我的英姑——”他妻子抱起一边的幼子,七窍流血的面容上淌下黑色的泪,灼烧得她脸上起泡。
  “如今蜀中剑阁的长明剑任少侠在照顾她,我那位师弟恐怕算不上什么靠谱的人,但应当不用担心?”李朝霜问,“所以,可否告诉我呢,那个缘由?”
  “飞光吗?”卢双想起他这很久没见面的幼时好友,“他的人品,我信得过。”
  说完,男鬼沉默片刻,道:“至于缘由,其实可笑。
  “能提高草木产出的磷丹,是我多年下来的心血之作。才在卢家坡做了尝试,还未见得结果,就有一飞鲤卫找上来,说……”
  他梗住,他妻子轻拍他的背,为他顺气。
  “说,”卢双颤抖地道,“地灾已注意到我的大作。”
  耳鸣逐渐减弱,能听清的李朝霜闻言,想要习惯性地去摸眼角。
  他抬起手,想起才用手指擦过嘴,只能无奈放下。
  “并非看守北大封的文士,却能叫地灾知晓姓名……北大封,整体松动得实在厉害。”
  李朝霜道。
  “我当时也大吃一惊,北大封状况竟差到如此地步吗?”卢双道,“而后那飞鲤卫又对我说,地灾不许我推广磷丹,还要我一家老小性命,不若如此,地灾拼着被三秘境发现,也要将大地之中的磷矿,吞噬得一干二净。”
  吞噬掉大地中全部的某物。
  地灾的话,的确能做到……但得是全盛时的地灾吧。
  并非三灾之一的地灾,而是大荒三神之一的地君。
  至于现在的地灾……
  李朝霜回忆湘江边上叫《大荒山水图》封回去的地灾,觉得他应当做不到这个地步。
  黑发青年暗中叹息,没说卢双可能上当了。
  “我多年研究,磷不仅是草木所需,各种生灵,包括离乡人在内,都需要补充。一旦从大地中抽掉磷,后果不堪设想……”
  最后,在那飞鲤卫的暗中监视下,他给一家人服下毒药,又将自己挂在梁上。
  “我愧对老师,愧对各位师叔,还有我妻,英姑,小粼。”
  卢双也淌下黑色的泪,泪灼烧得他青紫色的皮肤滋滋作响,他妻子连忙为他擦拭,却连她的手指也烧起来。
  卢双连忙按住她的手,为她止痛,同时道:
  “英姑既然活了下来,那就是她的缘法。还请——”
  他说到这里,才发现自己并不知晓眼前这位顾长径友人的姓名。
  “谢崔嵬。”李朝霜善解人意地道。
  “谢兄,”卢双试图露出恳求的笑,“请勿要将我这可笑的缘由,告诉她。”
  闻言,李朝霜似乎想了想。
  “卢双先生。”
  他突然道:“您如此辛苦钻研,得出磷丹,又想推广,是想靠磷丹扬名文士间吗?是想用磷丹赚钱吗?是想用磷丹,将天下田亩,控制在手吗?”
  一般文士如果让人逼问这种问题,恐怕会露出不堪受辱的表情。
  但卢双若有所思。
  良久,他回答:“我想让大家吃饱饭。”
  如此朴素的回答,李朝霜又笑了。
  他张开手,向周围越靠越近的众厉鬼示意,问:“你们呢”
  众厉鬼,众污秽形成的模糊人形,面面相觑。
  半晌——
  “想活下去。”
  “找到娘亲……”
  “吃饱饭。”
  “十年前在天星吃到的那碗粉,至今想念。”
  “想和黄郎在一起。”
  “见到她……”
  李朝霜看到远处,一个圆脸的小巫祝,一个脸十分不起眼的小巫祝,所化的鬼魅,浑身是血,拉着对方的手。
  “在巫庙里的日子,竟然是最快乐的日子。”
  “……是啊。”
  李朝霜还看到一污秽聚成的模糊人形,好似个拿着长弓的猎户,应该是归属于邪神,但还没死的人,叨叨絮絮地说:
  “一家人永远要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活着。”
  “好痛,想活着。”
  “我们,只是想活着!”
  不是为了权势,不是为了名声,也不是为了金钱。
  他们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卢氏一家不明白周围为何会变成这般,愣在那里。李朝霜则潇洒地一脱氅衣。
  至今为止,庇佑保护他多次的浅灰纱氅,叫李氏的天眼随手丢到一边。
  如此一来,他靠近厉鬼时,就不会将厉鬼灼伤,杀死。
  李朝霜游向卢双。
  他道:“我这种天生什么都有的人,哪怕说着不想要权势,不想要名声,不想要金钱,也不会有人相信。”
  但应该会有鸟相信,李朝霜想。
  短暂分神不曾表现在他面上,下一刻,黑发青年沙哑的声音高昂起来,喝道:“所以,卢双先生,诸位——
  “予吾汝心。”
  他对惊讶的卢双勾起嘴角,右手按在厉鬼的胸口。
  “予吾汝手。”
  李氏的天眼右手握住厉鬼的手,不顾粘上的黑泪。
  “予吾——汝神中剑!”
  谢崔嵬大喝道。
  一双金眸,陡然迸发出照亮整个地下水脉,外加地面上清华池的,璀璨亮光!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后小修了一下。
 
 
第88章 肆日(二十三)
  长明宫深处的某间小小宫苑。
  转眼就见到东皇太一的背影快消失,卓远想也不想,追上去。
  但就在他迈入阴影的前一刻,卓远敏锐发现,周围环境发生了些微的改变。
  ……起雾了。
  浓腻雾气有如牛乳泄地,叫无形的手推向四面八方,将万事万物笼罩在朦胧下。
  卓远只是转身的功夫,四方便已然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先前还如卫兵包围犯人般拥在他身边的无数草木,皆变成涌动白雾中,一些模糊又扭曲的黑影。
  微风依然吹拂,轻拍脸面的雾气潮湿温暖,隐约带着一丝卓远熟悉的兰奢馨香。
  是……清华池泉水的气味!
  现下在清华池的,只有李氏的天眼……难道是对付公子朝霜的陷阱出了什么问题?
  无回剑出鞘了?就算是无回剑出鞘,公子朝霜一样只能驱散缠绕他本人身上的污秽才对。
  洪福寿禄万万岁的恐怖之处就在于此。
  异人可以祓除自己身上的污秽,却不能驱散其他人体内的。
  这污秽根植于人们心中,就算一个人可以不对钱权名色动心,难道他能让别人同样不注重钱权名色,能让别人不努力向上爬,能让别人心甘情愿俯下身当垫脚石吗?
  当然,他可以强行压制旁人,或者说道理,或者花钱,总之威逼利诱,让旁人安分待在原地。但他之所以能叫旁人安分不多想,不正因为他比一般人更具权威?
  既然利用了这份权威,便也落入世道的比较中。
  在人之上,在人之下,常人自有评判的标准。
  公子朝霜……这种超然的出身,于他而言,钱权名色,大概轻飘飘就像过眼云烟吧。
  李氏的天眼或许会说,比起那些肮脏的东西,不如给他一个健康的身体。
  但如果没有瀛洲李氏和谢剑主为他带来金钱权势,公子朝霜这种生来羸弱的男子,甚至没法在大荒上活下去。
  “他不可能祓除……”
  卓远自我催眠般低语,他和洪福寿禄万万岁都如此坚信。
  然后,前左都督听到,雾中有清脆的声音在呼唤他。
  “小远!”
  卓远一下子辨别出这许久未曾听过的声音,不由瞪大眼睛,怒意崩裂在眼角。
  “谁!……竟敢?!”
  他猛地转身,寻声看去,就见一个穿雪白长衫的总角小童,兴高采烈地对他招手。
  是他,是那个时候……
  卓远听到那声呼唤时,就知道出现的会是谁,哪怕心中波澜万丈,面上没有半点动容。
  他看到另一个眼熟的小童,怀中抱着比自己还高的画卷,手上提着包裹好的文房四宝,摇摇晃晃向白长衫总角小童跑去。
  这抱着画卷的小童,面容看上去像是卓远的儿子。
  卓远没有儿子。
  很少人知晓,作为权倾朝野的佞臣,他身边居然没有女人。
  所以他知道新的小童是谁。
  是卓远自己。
  他用画笔描绘过千万个他,唯有尚未束发前的他,这个一派天真的他,从没有叫卓远落到纸上过。
  前左都督凝视年幼的自己数个呼吸,此刻,他的眼神恐怖到,认识他的人见到就会退开的地步。
  最多十岁的“卓远”,丝毫不知晓,有人正用如斯恐怖的目光看他。小童抱的物什太多,跑过去时摔了一跤,差点哭出来,直到一开始出现的白长衫小童抱怨着扶起他。
  卓远的狼毫笔甩出一条刀锋。
  刀锋穿过他们,鼓着腮帮的白长衫小童,和破涕而笑的画卷小童,全无感觉。
  他们毕竟只是过去的幻影罢了。
  见此,卓远不再犹豫,转身朝印象里宫苑大门走去。
  在这样的大雾中,他已无法潜入阴影,既然如此,就用正常方法脱出这个幻境。
  耍弄诗中境,文中境,画中境,是文士的拿手好戏,卓远不会困在这里,对过往的记忆他毫不留恋。
  地面的实感不曾改变,宫苑大门没有移动到别的地方去,虽然看不大清,但走偏一点时,能感觉到枝叶拂过衣袖。文士有方法判断六感上的真伪,他心中稍定,加快脚步,奔向东皇太一离开的方向。
  但清脆的交谈声像是风一样,追赶他的耳侧。
  “小声点,我偷偷带你进来的。”
  “多谢殿下……但太傅说,我们今天应该读《礼论》的吧……”
  “不是你说你想画清华池的吗小远!本殿下已经屈尊帮你提画具了,还要怎样!”
  “非、非常抱歉殿下!要不,要不画具还是让我来提吧?”
  “你果然很失礼地认为本殿下间不能挑手不能提对吧!”
  “这,嗯……嗯……清华池,真大啊。”
  “你半天就嗯出这玩意儿?确实很大就是了,就连皇子也不能随便进入,独属于天子的——”
  “殿下,小声点!”
  “嗤。”
  侍卫的脚步声慢慢变大,又慢慢消失。
  “不画吗?”
  “不能在这里待太久,殿下,太傅会发现我们消失的。我认真看看,打个腹稿就好了。”
  “哼,早晚有一天……我们想在这里待多久就待多久,那个时候,你也想怎么画就怎么画。”
  清华池的主人只能是皇帝。
  年纪尚小,白长衫小童已经有了高远的志向。
  过往的“卓远”同样聪慧,明白他主君,他朋友,的未尽之意。
  “早晚有一天吗……”小童低声道。
  “别说了。”飞奔的卓远突然道。
  过往的“卓远”听不见,“那,等到了那个时候……”
  卓远骤然顿住脚步,转头,大声喝止:“别说了!”
  不远处,他的殿下,和年幼的他,肩并肩,亲密站在一处。
  过往的“卓远”道:“等到了那个时候,我想成为殿下的画师。”
  说完,小童抱紧画卷,腼腆地笑了。
  卓远站在那两个小童数丈之外的地方,瞪着他自己,唇上不自觉地咬出了血。
  “画师……没办法保护任何人。”
  他用力说,仿佛在试图告诫过去的自己。
  前左都督没有发现,就在这一刻,他身上浮现微微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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