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黍离被两个师姐左瞪一眼又瞄一下的,小心肝直颤,他哆哆嗦嗦地用罗盘遮住脸道:“师姐、师姐......是我的灵——”
“放屁!”苗沅衣语气急切地打断他:“你还替他掩护,你以为我是瞎还是傻?!”
池生蔫儿嗒嗒地说:“对不起师姐,我错了......”
苗沅衣果然瞪大眼睛:“果真是你?!你......你......”
韦玲儿不知道苗沅衣生气的理由,她曾听掌权说过池生天赋极佳,对他能御妖之事并未有多疑惑。更让她疑惑的是这个灵使。
她身为命师派弟子从未见过如此强劲的灵使,即便是掌权的也不曾有可以借法器的能力。
她直言道:“你这灵使颇为稀奇,本身是什么?”
池生一卡,心道:“我现在也有点怀疑他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啊。”
他被目光注视着不太好受,扭扭捏捏道:“就是个普通的白鹿。”
他说的时候还特意加重了“普通”两字。
结果这群人神色都没变一下,显然不信他的鬼话。
池生自己说出来也不信,但是他说的确实是他知道的,至于不知道的,他心里苦,这不得问那畜|生吗?
但是这话他还不能说出来,只能耷拉着脑袋道:“真的,我在爻山救的他,他为了报恩就做了我的灵使。”
他没敢说是自己强行结契的,怕把师姐气出个好歹。见他都那么说了,韦玲儿也不好再问什么。
洞穴一瞬间安静了下来,池生连忙道:“我们要先想办法出去。”
苗沅衣在一旁气的不轻被万桐揽着安慰,俩人窃窃私语也不知道说什么呢,池生话音落了半晌也没人理他。
他眨巴眨巴眼看着阮晏二人,用眼神示意。
“我们还是先出去吧。”阮晏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个兄弟了,一脸勉强地出来打圆场:“不然不知道那卑鄙东西又要作出什么妖。”
钟黍离也点头,瞧着发呆地韦玲儿道:“不错,我们先出去。师姐,师姐?你别吓我,师姐!”
韦玲儿被他吵得头疼,摁着额角道:“听见了。”
那男声又说话了:“你们少在那里情深意切了!”
听着语气还挺不高兴的,估计实在忍不住了吧。
池生纳闷:“你怎么还在?”
“......”男声沉默了片刻,哈哈道:“怎么?很惊讶吗?”
“不是。”池生奇怪道:“你到底为什么不跑啊?难道是迷恋上我了?”
“......你少放屁了。”男声语气急切:“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不是告诉你了吗?”池生疑惑道:“让你杀了我们就能拿到,你不杀,非要找我要,我当然不会给你了,当然你要是长得好看我勉强考虑下。”
“......”
男声又不说话了。
池生撇了撇嘴,心道:“这人怎么如此经不住考验?”
29、乌村(三)
这人既一直在,为何却不现身?莫非有所顾忌?
池生悄悄地坐回岁星身边小声问:“岁星,你没事吧?”
“无事。”岁星看着他担心的目光补充道:“不必担忧。”
“好好。”池生“哎”了一声:“第一次见你这么虚弱,有些不习惯。”
“无事。”
池生听岁星语气还是虚弱,心疼道:“有什么办法能让你快点恢复啊?”
“不必。”岁星简言道:“炸洞吧,不然无法只能拖下去,对我们不利。”
池生应了声,他跑到那几人边去悄声讨论了一番,准备开始炸洞。
万桐与阮晏绘器阵开始攻击洞穴,洞穴在强势的攻击下没多久便开始剧烈晃动,开始有石头往地上落,几人躲闪着石头找安全的地方呆着。
感觉到洞穴开始塌陷,那男声主人终于现身将洞口封印祛除,破了遮住洞口的石头,迅速离开。
“洞口开了,快撤!”池生忙道。
岁星道:“他跑了,我追。”
池生“嗯”了一声,岁星追着那男子便去了,不料对方察觉有人跟上,连忙先空中拉了一个信号弹,不多时便出现一群黑衣人将岁星拦住。
众人赶到的时候就见岁星被堵在一处平地,池生这才发现他们竟在瀑布后的山洞里,怪不得洞穴里一直有水流。
池生一脸焦急地看着远方,苗沅衣了解他,冲他道:“黑衣人我们来解决,你们几个去追那人。”
她说完便与黑衣人缠斗起来,她们拖着黑衣人不给对方分心的空隙,池生几人连忙朝着男子离去的方向追去。
一直追到村子中才发现那人的踪迹,岁星冲上去擒他,他几步轻功跃走和几人拉开距离,岁星穷追不舍将人逼到村子一角。
男子见无处可逃便开始朝几人攻击,他实力比起那几个黑衣人强了太多,几人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你们为何非要与我过不去?”那人声音有些疑惑。
池生没有参与攻击,看着他们三人攻击那黑衣男子,这人躲着攻击还游刃有余地说起了话。
“如果不是你们多管闲事......”黑衣人叹了口气:“你们也不必死在这里。”说完这句话他出招顿时凶猛又狠厉。
......
还挺为我们考虑。
池生观察中发觉这些招式有些眼熟,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嘴巴却不忘嘲讽:“谁死在这里还真不一定,我劝你不要那么多话!”
他瞥到阮晏的攻击,突然顿悟了为何如此眼熟,这不是器师派的攻击路数吗?!
他大惊:“阿晏!你看他攻击!”
“什么?”阮晏皱着眉一边攻击一边分心查看那人。
他脸色一变:“你是何人?为何会器师派的......”
“哈哈哈哈哈哈。”黑衣男子笑得张狂,鄹然移动到阮晏身边将他击倒在地摘下脸上鬼面:“如何?”
那是一张长相端正的脸,不难看倒是有些普通。
“是你?”阮晏被击倒也没掩饰住眼中惊讶:“季平!竟然是你?!”
岁星趁机将季平逼走,池生没想到阮晏竟然认识此人!他赶紧上前将阮晏扶起来问:“季平何人?”
“......”阮晏神色复杂道:“我门中弟子,后来......”
阮晏话说一半顿住了,但池生随即联想到了堕灵,疑惑问:“你为何认识?堕灵弟子不是都被除去名字吗?”
“他不一样......”阮晏摇头,眼中有些哀伤:“我曾与他交好。”
池生很少见到阮晏有这样的表情,他怔愣住,不曾想到两人居然还有过往,他沉默地将人扶起来。
阮晏推开他冲进去与季平缠斗,他攻击变得又快又猛,同时还厉声问:“季平!你为何堕灵?为何要如此作恶?”
季平像是听了个笑话一般,低低地笑了起来:“与你何干?”
“你说!”阮晏神色复杂:“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
“怎么?”季平嘲讽道:“告诉你了,然后呢?你要如何?”
阮晏愣了片刻,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季平看他这副样子又笑了起来:“你少惺惺作态了,你这么激动不过是没想到我会堕灵罢了。”
阮晏快速道:“不是!当初你突然不见,我找过你许久。”
季平冷声道:“为何找我?是因为想弥补自己的愧疚之心吗?”
阮晏瞪大眼道:“我将你视为朋友,自然是担心!”
“朋友?”季平摇头叹息:“你从来都没把我当过朋友”
他问:“你可曾记得当初我说我有事情告知你,你那天没来的原因吗?”
阮晏不知他为何问起这个,还是回答了:“记得,那夜阿池病了,我睡的晚,再起来你就不见了。”
季平道:“对,他病了,所以你直接忘了我们的约定。”
阮晏摸不着头脑急道:“阿池当时身体不好,我自然以他身体为主,这与我们谈论之事何干?”
季平眼中带着怜惜:“你到底为何还是不懂?”
他的攻击速度不减,说话的语速却慢了下来:“你可还记得你如何对我的?”
阮晏皱眉:“你什么意思?”
季平笑了两声,喝道“我把你当做亲人,那两年我如何对你,你又是如何回报我的?!”
他将三人打出去,岁星迅速从背后袭击过去将他黑袍扯掉,他大怒:“滚开!”
众人都愣了一下,季平露出来的皮肤上竟然都是黑色符文一样的东西,不仅如此他背后还背着两把漆黑的双刀。
阮晏不敢置信道:“你身上的符文是什么?”
他脑子都乱了又问:“你当初想与我说什么?”
池生也懵了,这他妈都什么跟什么?心里直纳闷:“怎么还跟我扯上关系了?”
听季平说话的意思,恐怕是把他当成两人中间的搅屎棍了,因为他生病才破坏了两人之间的“约定”导致了这一系列的事情?
这么说来,怎么他一个从头到尾不知情的人竟还成了关键人物......
他心中咂舌道:“我可真是个红颜祸水啊。”
季平并不回答阮晏的话了,只是开始猛烈的进攻,三人消耗得都有些疲惫,岁星将翎扇召去,用翎不断攻击季平,终于让他受了几处伤。
“雕虫小技。”季平冷哼。
他将玉兔一脚踢出去,玉兔撞在木屋上,吐出一口血,钟黍离脸色一变冲过去:“玉兔!”
这人果然很强,与那些黑衣人根本无法相提并论的,被三人如此攻击都没有受致命伤,反而轻而易举地将玉兔打伤。
玉兔虽只是兔子化形的,但是实力强劲,这么多年与钟黍离猎妖从未占到过下风,这是池生第一次见她受伤。
他心慌的朝岁星看去,确认对方无事才松了一口。
“无事,主人......”玉兔勉强站起来对钟黍离抬手,她袖摆鄹然变长,猛地冲出去说了声:“主人,自己躲好。”
只见玉兔水袖强劲有力地缠绕抽打着季平,季平将她袖子一扯想要把人甩出去,不料岁星从背后袭击,他反手将玉兔扔到岁星身上。
玉兔在撞到岁星身上之前变成了半化形,她头部臀部四肢手脚皆变成兔子形态,半赤|裸着身体落在地上。
她速度快如魅影在季平身边左右穿梭,岁星趁季平被玉兔分了神将翎羽在空中合并为匕首刺入他的背部。
季平不慎被刺到痛呼一声,阮晏在他停留之时将器阵画在他脚下,三人围绕着他攻击。
池生看了半天也没找到季平的破绽,想起他现身是为了要回道观里的虚相。他试探问道:“你为何非要拿回这些虚相?”
察觉季平攻击速度变缓,他不等那人回答继续道:“莫非那些虚相,是你的宝贝?”
池生说的时候加重了“宝贝”二字,季平要东西的时候重复过好几次“还给我”那么这些虚相定然对他来说很重要。
他见季平不为所动,攻击依然猛烈,从腰间取下魂灯道:“想要,你便来取。”
季平猛地转头盯着那魂灯,他趁间隙冲到池生面前,周身气流如同浪潮一般扩散,掀飞了几人。
岁星反应极快地在他接近池生前便将人拦下,眼中带着杀意。
池生面上淡定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实际心里慌乱极了,拿着魂灯的手心都被汗打湿,他看着岁星的背影舒出一口气,心安了下来。
他看了两眼确认季平不会威胁到自己才悠悠道:“你想要,又取不到,不如替我解了惑,我将它还给你?”
季平嗤笑:“杀了你们,我自然可以要回来。”
池生道:“你是不是忘了虚相在我的手里,我随时可以让他们魂飞魄散啊。”
他找了个安全的地方望着混乱的交战道:“黔州白知府一族与荆州县令之死可是你所为?”
这话本意是想看看那人反应,并没有真的想得到回答,季平还没什么反应,阮晏倒急了起来。
阮晏怒道:“你为何要杀无辜百姓?白知府与你何仇怨?董家又与你何仇怨?荆州县令——”
季平笑了两声,森然打断道:“这么多年,你们还是什么屎盆子都往别人身上扣,这就是你们的本事?当真让人开眼!”
“你是说我们污蔑你?你——!”阮晏气道。
......
这狗脾气。
30、乌村(四)
池生头痛的捂着额角:“阿晏,不要被他话语分心。”
他看着季平脸上的表情又问:“白知府死之事与你无关?”
“我为何要杀这人?”季平可能把阮晏气到之后心情不错,哼笑着回答:“你当真以为我那么闲到处杀人?”
池生盯着他的方向看了许久,肯定道:“荆州县令是你所为。”
季平懒散一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那些黑衣人与狼妖听命于你?”池生逼问。
“......”季平语气像是有些无奈般地喃喃:“我为何非要回答你的问题......”
季平反应过来后不再与池生交流,专注对付周围几人。
“阿平?”
一声慈祥温和的声音让空气突然凝固,季平转头看见位白发苍苍的伛偻老阿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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