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1

本性难移(近代现代)——画魂/日下舟

时间:2021-09-14 15:42:48  作者:画魂/日下舟
  “……”
  我深吸一口气,“五、九、三、七、五、一。”
  “果然错了。”
  我耐着性子:“哪儿错了?”
  “你忘记了吗?你教我的最后一首诗,我还没有全部学会,你就走了。”
  【当时在微博上连载的时候就有好多人喜欢褚颂……但是真的只是友情线哦!(啪嗒!把歪了的人打回来】
  
 
 
第25章
  25.
  我呼吸一滞,转身重新输入了一遍密码,“还是错了。”
  “因为你还弄错了一个数字。”
  “哪一个?”
  “最后一个。”
  褚颂没养过宠物,但他把自己饲养的女孩叫做小狗。
  然后在某一天,他杀死了“小狗”,把它分块泡在盛长了福尔马林溶液的器皿之中,并且展示给我看,试图说服我,也为他留下一只手或脚。
  沉默了一瞬,我问,“你还养了别的小狗吗?”
  他语气古怪:“我以为你知道。”
  “……”
  “你真是个垃圾。”
  我转身重新输入密码。五八三七五二,错误。五八三七五三,正确。
  密码门缓缓打开,黑暗之中,面目全非的褚颂回头朝我露出一个可怖的笑,空气之中他的声音和电流之中的杂音重合,“好久不见,喻舟。”
  他穿黑色的兜帽衫,浑身都是漆黑的,只有露出的脸是不见天日的惨白,虬扎紧缩的皮肤在他脸上盘踞出作呕的纹路,只余下一只清澈的眼。
  他用那张不似人脸的脸冲我露出一个笑,宛如恶鬼重现人间。
  在他身后几米的位置,静静躺着一个人,如果不是胸口尚且有微弱的起伏,我会以为那是一具尸体。褚颂看我的目光落在他身后,嘲讽地笑了,“他就在你眼前,你怎么还不过去?”
  “他可是你的最爱。”
  我强迫自己收回视线,平静道,“他可不是我的最爱。”
  “哦?那谁才是你的最爱?”
  他转身面向我,那张残缺的脸更加清楚地展示在我面前。
  缺失了的一只眼、凹陷的面中、裂开的嘴唇。如果不是还有一只完好的眼,我可能很难认出来他是谁。
  他大方地任我打量他的脸。
  兴许是我看的时间太久,他摸了摸自己的面颊,问,“喻舟,你在看什么?”
  他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你是不是也觉得,这真是一件美好的礼物?”
  “礼物?”
  “是啊,我最好朋友留给我的纪念,”他徐徐道,“连日的疼痛和阴天的瘙痒,加上不畅通的呼吸和模糊的视力,在你离开后我经常觉得奇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你重塑了一个我更让我觉得兴奋的事情。”
  “我是想毁灭你。”
  “可是结果就是站在你面前是一个崭新的我。”
  “那可真是太糟糕了。”
  褚颂偏着头看着我,“你真的不去看看他吗?”
  “你会让他死吗?”我反问他。
  “你可真了解我,”他从喉咙里挤出一阵刺耳的笑声,“他有点发烧和发炎,我给他吃了药,他现在除了流血和伤口化脓之外非常健康。”
  “哦,可能还有些内伤,但是你知道,我一向不在意人体内里的好坏情况。”
  我问,“只有他受伤吗?”
  “你想看看我的伤口吗?”他作势要把衣服撩起来。
  “我只是不相信你能毫发无伤。”
  “不不不,你只是想知道我是不是某个地方正在流血,你只是想知道我是不是正在逐渐变得虚弱……”他叹一口气,“喻舟,你竟然还是想杀了我。”
  他的语气实在是有趣,我忍不住笑了,“这不是正常吗?”
  褚颂朝我走过来,伸出手,“喻舟……”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抱住我,袖中的枪管抵在我腰上,“你说得对,论赤手空拳我可真对付不了你那个疯子哥哥。”
  “现在你也要用武器对付我吗?”
  “怎么会?死亡是一个很美丽的过程,当然要慢慢享用。”
  我一把推开他,他后退了两步,银色的枪管在黑色长袖下若隐若现。
  我听到了子弹上膛的声音。
  我走到周沿江身边,蹲下身看望他的状态。
  他嘴唇苍白干裂,我问褚颂,“他是不是长时间缺水?”
  “别担心,如果我们现在走,待会儿会有人给他水。”
  “我才不跟你走。”
  他夸张地笑了一声,“哇,我可有枪呢,喻舟。”
  像是为了证实他所言非虚,他朝着天花板开了一枪,铁皮屋顶发出剧烈的震颤,掉下一截钢管来。
  我摸了摸周沿江黑色的头发,忍不住俯下身想要吻一下他,靠近的时候却又突然有些害怕,他此刻像个脆弱的易碎品,我都不敢碰他,最后只是用脸颊碰了碰他的脸,在他耳边轻轻地喊他,“哥,我来了。”
  他的睫毛轻轻颤抖,像是随时要醒过来一样。
  我叹了一口气,“你真的很坏,引我到这里。”
  他放在身侧的手微不可见地动了动,我把手指放在他的掌心上,感觉到他似乎想要握住我。
  褚颂站在我身侧催促我,“你留他在这里,说不定还能活,我在这儿的话可就不一定了。”
  他说得很对。我可没有把握在保护周沿江的状态下活着把褚颂撂倒,但是如果我和褚颂离开,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同归于尽,周沿江至少还有机会等到救援。
  可是我有点不高兴,周沿江这个人太坏,不值得我为他付出生命。
  假如不是因为我太讨厌褚颂,我现在也许会放弃抵抗,让他一枪解决我们两个。
  周沿江的手在发抖,他的胸腔剧烈起伏,我俯下身听到他气若游丝的呢喃,“……不要死。”
  “不想让我死的话早干吗去了?不知道离我远一点吗?明知道我一定来,明知道我来了就是赴死……”我低声自语,“……你一定是早盼着我死了,周沿江。”
  我也是有够蠢的,明明知道,竟然还是来了。
  “因为我也很蠢,而且我总是学不乖,你要是有命活着,就继续骂我本性难移好了,”我控制不住地亲了他的头发,自语道,“就当是满足一下你的虚荣心……”
  我笑出来,“谁让你是我的最爱。”
  因为你是我的最爱,所以也可以为你死一死。
  屋子四周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地板开始摇晃倾斜,我有些恍惚,站立不稳,狠狠地摔在了地面上,在我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的时候,褚颂突然扑过来抱住我,我们狼狈地滚成一团滚到墙边,但是没有迎来想象中的疼痛,而是翻滚着跌入了墙下地板上开口的大洞中,沿着湿滑的斜面,落入了下层的地下室中。
  高度只有几十厘米,像是地板之下的夹层,地面上是凸起的钢筋规整排布,硌得我胸口发痛。入口浅浅关闭,最后一丝光明也湮没在黑暗之中。
  褚颂在我耳边低语,“我果然还是舍不得你。”
  他紧贴着我背部的小腹渗出一股子温热的潮湿,我才意识到,他是有伤的。我想动一动,但是知道是不是被摔到了腿,一时间竟然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黑暗的狭小空间里只听得到我们两人的呼吸声。紧接着传来一声响亮的铁门开合声。
  那声音离我很近,但我很确定我四周并没有墙壁,我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就被枪抵住了额头,紧接着是褚颂粗重的喘息声。
  “……过来。”
  我缓慢地朝他的方向移动,他没有耐心地扯住我的衣领,粗暴地把我往过拽,我一把抓住他持枪的手,妄图把抢抢过来,在我们争夺的过程中枪支走火朝着顶层弄出一枪,火星四溅。
  褚颂一脚踢在我胸口上,趁机把我一拉,我摔进水里的那一瞬间才意识到褚颂刚刚拉开的是什么门——是下一层水池的铁门。
  这个房间并不是我想象中只有几十厘米的隔层,而是灌满水后在水面盖上一层铁网隔出一个几十厘米的空间。
  我当然不能就这么松手,我拽着褚颂的衣领把他也拉进水里。
  但是他抓着铁网很轻易地挣脱,我脱了力,向远离出口的地方又飘了几米。
  很快,我听到铁门重新上锁的声音。
  我成了被关在笼子里的鱼。
  褚颂似乎打开了什么灯,顷刻间,整个房间被幽幽的绿光照亮。褚颂靠在墙边,虚弱的喘息着,他狰狞的脸在绿光中惨淡如鬼魅。
  我这时候才看清,这所灌满水的房间里竟然真的放置了一个巨大的铁笼子沉在水底。
  四周无门,唯一的出口便是刚刚褚颂锁上的位于铁笼上方的铁门。
  褚颂缓过神,趴在铁网上,朝我露出一个破碎的笑,“喻舟,你还记不记得,你那时候说过,如果要死,就死在水里。”
  记得,因为我记忆中有一条永不褪色的江河。
  它温柔的流过我的童年、甚至我的整个生命,我怀念它,也怀念那些时光,如果可以,我希望我死在那条江河之中。
  被江水温柔地抚摸,让奔流的江水洗涤我这一生所有的罪恶,然后化为鱼肥,永远地消散在江河之中。
  四周惨绿的池水顷刻间变得熟悉起来,我闭气在水里游动,游至水面,攀住上方的铁网,看着褚颂。
  褚颂看出我的所思所想,笑了笑,透过铁网缝隙轻触我的手。
  “钥匙就在水中,如果你改变主意,不喜欢我为你准备的坟墓,那就努力一点找到钥匙,打开锁……”他一字一句说得缓慢,宛如诱人献出灵魂的恶魔低语,“……爬出来,杀死我。”
  【记忆里永不褪色的江河VS爬出来,杀死我。啊,都好带感,日下舟,不错,完美戳中我的性癖。】
  
 
 
第26章
  26.
  这里的空间不算小,水下昏暗,光线涣散,杂物和尘土在水底累积厚厚一层,要想在其中找到一枚小小的钥匙并不算简单。
  游了几个来回后,住了找到一堆生锈的钢钉之外,我一无所获,底部的尘土随着水流扬起,模糊我的视线,同时呼吸不畅让我有些头晕,刚刚被摔伤的腿也开始隐隐作痛。水压压迫我的心肺,我开始感到乏力,并且一阵阵的耳鸣。
  我心里隐隐升起一股不安感。
  透过灰绿色的水波,我看见褚颂安静地躺在铁网之上,腹部已经是一片黑红,粘稠的血一滴一滴透过铁网之间的缝隙落入水中飘溢四散。
  他闭着眼,一句话不说,仿佛一具尸体。
  真是荒谬。
  我突然开始怀疑水底到底有没有所谓的钥匙——褚颂根本不需要留给我所谓的生机,他一直想要的,不过是看着我挣扎着慢慢死去而已,又这么会留给我把获救的钥匙。
  他明知道我擅长闭气,他知道在水下找钥匙对我而言只是困难但不至于做不到,他给了我一个我以为我可以获救的信号,但谁又清楚那是否只是虚晃一枪?
  水底说不定从来没有钥匙。
  我突然地心慌了。
  而说不定连我此刻的犹疑都在他的计划里,我气得牙痒痒,却只能憋着气继续在水底摸索。其间有好几处小小的铁片割破了我的手,但是因为池水冰冷,我又乏力,根本没有感觉,只是看到几丝红色从掌心逃逸的时候心里有想骂人的冲动。
  在水下受伤,我只会死得更快。
  渐渐的,这方不大的水底已经被我探索完毕。却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像钥匙的玩意儿,我往水面上望了一眼,褚颂还是那副死样子,我甚至怀疑他其实已经先我一步驾鹤西去了。
  我环顾四周,看到了墙壁上一个小小的凸起,那上面有微弱的银光闪烁,我抱着最后一试的心态游过去,看清楚那是什么之后却心下一沉。
  那是一枚简陋粗糙的戒指,内侧刻着歪歪扭扭的“颂”字。
  这是我们还在监狱的时候,褚颂被人欺负,妈妈留给他的戒指被冲进下水道里,那之后本就阴沉的褚颂更加孤僻,我那时候很不忍心,趁着劳改做手工活的时候,偷偷藏下细小的铁丝铁屑,用石头凿了一个戒指给他。
  说是戒指,不如说是一个圆环,可能易拉罐的拉环都比我这个戒指做得更精致,但是褚颂很宝贝它,把它藏在自己的枕头下面,后来我们走的时候,他只带了那枚戒指。
  而现在,那枚曾经代表我们友谊的戒指,将成为我唯一的陪葬品。
  我终于意识到,根本不存在所谓的什么钥匙。
  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生”的这个结局。
  我终于没有了力气。肺泡开始尖叫着要求氧气,神经开始急速地传导着无用的信息。
  我毫不怀疑下一秒我的身体就会爆裂开来,我的大脑会变成无用的碎片漂浮在每一粒水和灰尘组成的空间里。
  我的耳边又响起周沿江的声音。
  他说不要死。
  可是周沿江,我已经踩在了生与死的边界上,没有再回头的力气。
  但是周沿江是从来不会随遂我的心意的,我已经疲乏困倦,迫不及待要舍弃我这一身沉重的躯壳离去,他却还像是念经的和尚一般,不断在我耳边低语重复,“不要死。”
  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
  困我于此肉身中受苦难折磨。
  我真想扯着他的领子大吼,周沿江,你讲不讲道理?好歹救了你一命,能不能不要让我让连死都不得安宁?
  他不听。
  还是在我耳边叫着,不要死啊。
  我于是回想起了古寺罗刹中不灭的木鱼声声和佛经颂咏,也是这样不知休止地回荡在我耳边,折磨我脆弱的神经。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