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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性难移(近代现代)——画魂/日下舟

时间:2021-09-14 15:42:48  作者:画魂/日下舟
  关上门,他看着沙发上的我良久。
  “你看什么看啊?”我有些不耐烦,摸了摸脸,“是在疑惑同样的基因为什么我这么好看你这么丑吗?”
  他目光下移,落到我的嘴上。
  “不要招惹他们。”
  我装傻到底,“招惹谁?”
  电视里正好播到一则法治新闻,周沿江的目光转向被打了马赛克的所谓影响社会治安的“闲散人员”,被采访的市民大叔中气十足,“他们就是不三不四啰!”
  大叔的口音实在好笑,我噗呲一声笑出来,刻薄道,“你是叫我不要去招惹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吗?”
  我叹气,“怎么办啊,你弟弟本来就是个不三不四的人啊——  ”
  话音未落,他走到我身边,弯腰把遥控器拿了,调小了电视音量,然后直视我的眼睛。
  我也坦然地回望他。
  我看着他的眼睛,在里面看到了我吊儿郎当的模样。还没等我换个姿势,我头顶上多了一只手的重量,轻轻往下按了按。
  周沿江说,
  “你是我弟弟,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我仔细品读他的这句话,他否认了我的后一句,没有否认小谢女士不三不四,这很不错。
  我心情蛮好,伸手想去勾他的脖子,他却突然挺直腰,让我落了个空,他居高临下看着我,补充道,“还有,男女平等。”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他走了,我仔细琢磨了一下,好像是……
  不仅不要去招惹不三不四的女人还要远离不三不四的男人的意思?
  又在质疑我做鸭的专业素养,靠,周沿江,真他妈讨人厌。
  第二天我一起来就收到银行的短信,看着我那多出来的一排零,我很快乐,迅速地心算了一遍,发现经理不仅给了这次的出台费和上半年的提成加底薪,还额外给我多发了两千块钱。
  这……该不会是遣散费吧?我心一颤,这两千块未免太寒酸了吧,光是我帮他卖的酒的零头都不止这个数。
  不行,我不能这么走,我还年轻,还没有到退休的时候。
  我给经理打了电话,单刀直入。
  他没好气地说是这次出台给的营养费。
  我条件反弄控诉他:“那你平时怎么不给我发?”
  他大怒:“平常有这种事儿吗?”说完又语重心长教育我,“这种晦气事儿,换别人,遇到一次还嫌多呢,就你,钻钱眼儿里了。”
  “晦气吗?”还好吧。去个警局而已,又不是蹲号子。
  “怎么不晦气?死了人还不晦气?”经理没好气地说,说完又叮嘱我,“最近店里搞装修,我要出去度假,你先歇着,有事没事儿别回来。”
  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握着只剩忙音的手机,有些没回过神来,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昨天还软香温玉的身体今天便成了一具死尸,这确实有些晦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几十秒,没有关紧的卧室门被推开一条小缝,小崽子冒个头出来。
  “小鱼,你睡醒了吗?”
  小朋友才会问的问法。
  我朝他伸出手,“过来。”
  他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小猴子一样爬到我床上,我把他塞进被窝里,搂着他躺下,说,“我们再睡个懒觉好不好?”
  他盯着我,小眉毛皱起来的时候颇有几分周沿江的风采,“可是现在该起床了。”
  我扯一把他的肉脸蛋,也不知道周沿江怎么养出这样的小孩的,小孩子的天性不就应该是睡懒觉吗?
  “可是我好困,”我打个哈欠,逗他,“你陪我睡好不好?”
  他用短短的手摸我的脸,有些惊讶,“你是不是生病了?”
  我本来想笑他,但不知怎么的,喉咙突然发疼,声音直接哑了,我和小崽子大眼瞪小眼半天,把他举高放得离我远了点。
  我用被子捂住脸,说,“好像是的哦。”
  小崽子跑得飞快。
  等我回过神,周沿江已经坐在我床边给我量体温了。
  “背上的伤口有些发炎,”他斜我一眼,“怎么被抓成那样都不说?”
  我背过身去,让他掀起我的睡衣给我上药。
  同时有些郁闷:“谁能想到会因为上床上出一身伤啊?”
  昨天是有点痛,我也没在意,现在周沿江给我上药的时候反而痛得我要死。
  “诶,哥,”我把脸埋在枕头上,闷声道,“我该不会死在女人床上吧?”
  和女人做个爱都能受伤发炎症,我说不定哪天真的会死在女人床上。
  周沿江嗤笑一身,按在我伤口上的手用了力,“你还算有点自觉……知道危险还不赶快管管你下面那玩意?”
  我叹一口气,“死在工作岗位上是光荣的……”
  他又下重手,疼得我五官扭曲。
  又隔了很久,我问,“我死了我遗产给你,你要不要?”
  
 
 
第13章
  13.
  “要来做什么?”
  我数着手指,“买房子、买车……”
  想到小崽子的脸,我忍不住笑了一声,“……还有养小孩。”
  话音刚落,周沿江就狠狠地拧了一把我后颈上那块脆弱的皮肉,“用我弟弟陪女人睡觉赚来的钱养小孩?”
  他啧一声,骂我,“亏你想得出来。”
  我懒得理他。
  窗外日光渐渐地明朗起来,上次和金洲乱搞时扯掉的窗帘还没来得及换新,因此阳光透过晋升的一层薄布弄进来,像一片碎金一样洒在我的床上。
  阳光落在我的背上,暖洋洋的,我渐渐也适应了周沿江给我涂药时候的力度。
  他用温热的手掌化开药油,在我的肩胛轻轻地揉着。
  这感觉舒服过了头,就像是泡在温水中一样,四肢都被透明的水体包裹支撑,柔柔的水波推动着我,爱抚我每一寸疲惫的肌肉。
  我昏昏欲睡。
  “周沿江,你老婆还好吗?”
  “问她做什么?”周沿江语气仍然是淡淡的,似乎是不想跟我多聊。
  “我问问我嫂子的事,不行吗?”他的手移到我腰上,沾了药油的掌心湿热滑腻,不知道是不是触到了我的那一块痒处,忍不住地从喉咙里震出两声笑来。
  然后我说,
  “哥,你知道吗?其实一开始,我盼着你老婆早点死掉。”
  我毫不在意地说出恶毒的话。
  “后来却不那样想。”
  “那时候有客人送我泰国庙里求的金佛,我对着佛像许愿,希望她长命百岁……”
  “……不然你又是孤家寡人一个,未免太可怜。”
  说完,我侧过头,半眯着眼,望窗外照弄进来的阳光。
  澄净清澈,就像是我对那个女人的祈望一样,我希望她能给周沿江那样的生活,像阳光,温暖明亮。
  我半开玩笑道,“我是不是还算有点良心?”
  周沿江没理我。
  室内的温度渐渐高起来,周身也开始变得暖洋洋的,身后的那双手也越发轻柔。困倦涌上来,我闭上眼,准备陷入梦乡。
  然后我听到周沿江准备离开的声音。
  他站起来,指尖虚拢着我的肩膀,轻声说,“你是最没有良心的。”
  他这句话说得那样轻,轻飘飘,像一只蝴蝶落下来。
  落进我的梦里。
  我做了梦,梦到我在灰色的高墙边奔跑。
  四周是荒无人烟的野原,野草疯长,风吹过我空荡荡的裤管,我低头,发现自己穿一身不合体的囚服,灰白色的条纹晃眼,仿佛是曾经围困住我的铁栏杆。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跑,只是知道不能停下来,抬头是灰色的天空,很高,很远。
  灰蒙蒙的,不透一点光亮。
  我跑到嘴唇干裂,耳鸣不断、跑到喉咙干痒,鼻腔酸痛,跑到脸部充血,跑到肌肉痉挛。我并不知道我要跑向哪里,只知道不能停下。
  突然间狂风大作,我被轻易地掀翻在地,我死死地抓住一块地皮,却发现那竟然是一块水泥,我的指甲在水泥地上缓缓地后退,发出刺耳的声音,最后留下几道可悲的血痕。
  我于是葬身在风中。
  而在飓风之后,我看到了蝴蝶。
  等我睡醒,已经是下午三点,窗外没了阳光,取而代之的是冷风和几朵淡泊的浮云。我走出卧室,看到小崽子端坐在茶几前做作业,我过去看他皱着眉头做加减乘除,帮他挑了几个错,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问,“你爸呢,是不是上班去了?”
  他摇头,“没有。在书房。”
  我有些奇怪,周沿江这种人还会迟到早退不上班的吗?
  书房门是半掩着的,我靠在门口,看他专心致志地伏案工作。
  他有时候会直起身子,靠在椅背上,有时捏眉,放下卷宗,喝颜色很浓的茶。
  这样的周沿江对我来说还蛮陌生。
  在我发呆的时候,周沿江好像背后长眼睛一眼,突然出声,“在门口呆站着做什么?”
  “你今天不上班吗?”
  我走进去。
  “不然要我把儿子留下来照顾你吗?”他抬头,终于舍得把目光分我一些,“你要是病死了,我儿子岂不是一辈子心理阴影。”
  “我身体很好,想等病死你可能还要再等八百年。”我哼一声,凑到他身边,看文件夹里薄薄的几页纸,新打印后的油墨还有一股刺鼻的味道,但是边角已经被摸得变薄发卷了。
  最上面贴着的一张照片上,是刘露苍白的脸。
  我想起经理告诉我她死了。
  伸出手指摸了摸照片上那张年轻的脸,我问周沿江。
  “怎么死的?”
  周沿江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有些意外我怎么会知道。
  然后回答我,“自杀。”
  “在你们眼皮子底下?”
  周沿江垂下眼,从地下抽出一张资料来,说,“她那天状态很好,主动进食,还问女警员借了化妆品,说想让自己气色好一点,我们的女同事给她买了新的裙子,她很喜欢,说洗完澡之后就换上,我们的警员守在浴室外,中途她突然问能不能给她一个吹风机,她想弄一下头发。”
  “……再然后,当我们的人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发现她死在浴缸里,死因是触电引起的心脏骤停。”
  “有没有可能是意外?”我问,“手一抖然后不小心把吹风机掉进了装满水的浴缸?”
  “可能性很小。她穿着新衣、头发半干,而且在距离浴缸一米距离的洗手台前有掉落的头发和长时间站立不动而留下的水迹。”
  “所以她是沐浴之后站在镜子前吹了一半头发后,忽然起的念头。”我随手翻了两页报告,突兀地问,“该不会是因为我吧?”
  周沿江从我手上把报告拿走,淡淡道,“别自作多情,你没有那么重要。”
  “这世界上多的是人为了不重要的人或事而感到痛苦,”我说,“痛苦到死亡也是常有的事情。”
  他收拾资料的手停顿了一瞬间,语气生硬,“如果你非要这么认为的话,我也没办法。”
  然后是一阵无言的沉默。
  我知道自己又惹周沿江生气了。
  这好像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一样,我和周沿江就是不能和平共处,不是他激怒我、就是我惹毛他,我们像是不能共生的水与火,怎么都不能相容,不知不觉,我们就会陷入如此的境地。
  我低着头看自己的指甲,周沿江把材料装进文件袋里,墙上的老式挂钟发出叮咚声,提醒着又到达一个整点。
  我试着想开口,尽量若无其事地把这件事带过去。
  周沿江站起来,把椅子推回书桌下。
  我舔了舔嘴唇,还没来得及组织用词,就听到周沿江问我,晚上想吃什么。
  “出去吃怎么样?附近有家火锅店,味道很正。”
  我说好,他点了点头,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回身问我,“你还傻站着干嘛?”
  我也不知道,我撑了撑桌子,视线扫过平坦的梨木书桌,在那份半透明的文件带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我有点在意……”
  “在意什么?”
  “我觉得这张照片有些眼熟。”
  那是一张背后照,女孩的头发被瞥到一边,吊带贴合着背部,露出凸起的脊柱和一片苍白的肌肤。
  “那是刘露,你当然眼熟,”周沿江折身返回来,看着我指的那张照片,我摇了摇头,他敏锐地察觉到我的欲言又止,问,“你想到什么了?”
  我指了指被头发遮掩住的部分,那里有一个纹身。
  是一朵黑色的玫瑰。
  “我觉得那个图案很眼熟。”
  “刘露身上有不止一处的纹身,”他看了一眼,又问,“你昨天没有看到吗?”
  “我看到了但是我看得不太仔细……”事实上我根本没怎么看她。
  又不是情侣,裸体有什么好看的,对我来说不过是一次性的工作关系,再美妙的胴体都比不过工作结束后的丰厚报酬来得有吸引力。
  “你在哪儿见过类似的?”
  “在……”我一时语塞。
  “想不起来?”
  “不是……  ”
  周沿江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在你的客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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