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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远1645(古代架空)——邵得意

时间:2021-09-15 10:49:44  作者:邵得意
  提到激情的那晚,李嵘面色红得要滴出血来,含糊地摇了摇头。可再开口时,话里却带了怨气:“那日你若执意要走,我定不会强留。就当我们是露水的情缘,仅关风月。可我始终想不明白,你为何要学汪珩一样,偷偷摸摸不告而别呢?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我——-”
  “同你并无多大干系!”金大川硬生生打断他的话。
  他恨恨地盯着江心的花船许久,才坚定而缓慢地问道:“我有一事问你,你若知道自己的至亲……”他顿了顿,看了李嵘一眼,换了种说法,“或知己友人,酒后侮辱了一位良家女子。女子不堪被欺,投湖自尽。可那女子的家人只是贫民,明知你的这位知己有钱有势,报官无望,却还是气愤不过,私下绑了他报了仇。这事你怎么想?”
  此番说辞让李嵘听得呆了,暗暗疑心道:“为什么金大哥的想法如此诡秘?什么至亲,什么受辱,什么报仇,是在怕我事后想不开吗?还是他曾经做过什么害人的事?”
  若说金大川逼迫了一位女子,李嵘是决计不信的。
  他不禁摇头失笑道:“你怎么会提这么古怪的问题?我并非女儿身,那晚也是我心甘情愿同你……”话未说完,他眨了眨眼,脸上不觉泛起一阵潮红,赶紧岔开话题又道:“我家人对此一无所知,定然不会找你麻烦。可若说到醉酒,我的酒量着实太差。你是不是在怪我酒后失了德行,太过……”他缓缓低下头去,红着脸低声道:“……太过放浪?”
  “并没有!我只是想到就问了。”金大川见他有所误解,心头突然涌上说不出的苦楚。他知道杀李元宝一事,如今除了自己藏在心底,对谁也不能再提起。于是他沉默着,脸上酸涩一掠而过。
  两人静了半晌,李嵘忽然脑中一闪,记起一事,自嘲道:“不过,说来惭愧!我倒真有一位欺负过良家女子的至亲。”
  金大川一怔,望向他。
  “去年秋天,我父亲执意要纳不归阁的歌妓进门。大娘说歌妓不算良家,纳进来会败坏门风。”李嵘说完,苦笑一下,才又淡淡讲起:“父亲非常不满。某日酒后,不知从何处拐来了一个良家姑娘,偏生同大娘讲看上人家了,要收了她,将那女子在家中困了一日之久。”
  听到这里,金大川的胸口如被鞭子狠狠抽打过。他疼得倒吸了口冷气,闭上眼,咬紧牙关,“然后呢?”
  “困她的院子离我住的白玉台仅一墙之隔。我在院中,时时听到那女子苦苦哀求,不住哭泣,不知道她还要被困多久。等到第二日傍晚,我切实不忍,便壮起胆子,偷偷把她从后门放走了。”
  金大川又一怔,瞬也不瞬地盯着他,而后声音微颤,低低道:“是你放了她?”
  李嵘缓缓点了点头,“后来跟着我的下人走露了风声,我挨了父亲的责罚。在宅子内的日子也过得越来越艰难。所以我才决定,过了年就带着母亲的旧衣冠回扬州呆一段日子。”他心情怅惘,低低叹息一声,“可我这点挫折又算什么?唉,世人皆要女子冰清玉洁,三贞九烈。那可怜的姑娘即便搬出了大岭城,怕也会被内心折磨得痛不欲生吧。”
  金大川心里一酸,偏过头,快速沾干了眼角的泪水。他本想告诉李嵘:“你救的这个女子姓金,名柳,已经殇折了。”但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只沉声道:“淫辱女子堪比禽兽!可即便如此,你也爱你的父亲?”
  李嵘想了好久,好一会儿才道:“父亲固然做过很多错事!但他对我母亲,乃至对我都有恩情。我身为儿子,自然要敬重他,爱戴他。大宅中生活不易,母亲死后,父亲便是我唯一的亲人。”最后他又叹了口气,怔怔望着夜空的繁星,陷入了沉默。
  此刻,金大川内心对李嵘产生了更深刻的愧意。他想:“我确然恨过每一个李家人。现在听得嵘哥对我吐露前尘旧事,他大概是李家中唯一一个愿意帮助柳儿逃脱困境的好人。可嵘哥至今也不知他父亲已死,在那个李家大宅中,再也没有了他的立足之地。”
  内疚,感激连同怜爱一起,从心底油然而生。
  金大川心中一荡,情不自禁地拥紧了李嵘,正色道:“嵘哥,我那日离开是有苦衷的,我暂且无法同你解释。可不论如何,不告而别终是我的错!从今往后,我一定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对你好,照顾你。”
  但李嵘似乎并没有很激动的样子,反而侧开了些身子,苦笑道:“金大哥,你不用再骗我了。我今日可是看到你与嫂嫂团聚了。”
  金大川心中一动,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无奈问他:“你暗中跟着我很久了吗?”
  李嵘目光从金大川脸上快速移开,不知道是因为尴尬,还是因为遗憾。硬着头皮道:“我本意只想再多看你几眼,明日一早便能放心回扬州去了。”
  伴着胸口一紧,金大川霍然省悟,杨妹早已是过去。如今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亲人,世上最后这个肯对自己交付真心的人,可不能再失去了。
  金大川想了想,轻“哦”了一声,紧紧盯着李嵘,一双眼睛深邃而锐利,好似可以看穿对方的内心。半晌,语气忽变得玩味不少,“那回去扬州后,嵘哥就能忘了那晚,忘了我,是吗?”
  忆起往事,两人一个多月朝夕共处,生死相依。一朝醉酒还有了肌肤之亲,情感不可谓不深。李嵘初尝爱情,怎能忘却?他不善谎言,呆呆愣在原地,忘了答话。
  “不瞒你说,杨妹那边已有了意中人,我今日是前来与她道别的。”金大川轻叹一声,就此事不再多言。下一刻,他竖起三指,对天发誓道:“嵘哥,你信我。今后我若愚弄你、欺辱你、背叛你,就让我天打雷劈,让我……”
  “嘘——”李嵘猛地捂住了他的嘴,惊道:“我如何当得起!”
  金大川紧紧拉住了他的手,“你至少要再信我一次。今后,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四目再次相对,李嵘眼中泛着喜悦的光芒。这个誓言,犹如黑暗处的一盏明灯,吸引着李嵘的身体,李嵘的心,全部投入了金大川的怀抱中。两片个火热的唇瓣,迫不及待地贴在了一起。
  二月底桃红柳绿,正是江南好风景。应天府到扬州城不过二百多里,两人一路慢行,游山玩水,走了很多天,很是惬意。
  这日晌午已过,接连两日的春雨终于停了。地势起伏的田间,一锦衣青年骑在马背上,手里边摆弄着一枝艳丽的桃花,边轻吟着:“折花逢驿使,寄与陇头人。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他身姿如临风玉树,眉目如画,青色的衣带随风飘荡,乍看之下犹如画中走来。
  此时不知想到了什么,李嵘兀自咯咯一笑,唱道:“金郎,春色撩人,你可得接住了!”说完,就把花抛给了身后的金大川。金大川接了花,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收进袖中。
  又走了约一柱香,李嵘远远地就望见了扬州城楼上的青砖,眼圈突地一红,想道:“八年光景,终于回来了!”他双足轻夹马肚,策马狂奔出去,还不忘回首喊道:“金大哥,咱们回家啦!”
  很快入得扬州城中,道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河道边,官柳连堤,桃花映水,槅扇花窗,画舫畅游水间,景色灵秀得如同案头清供。金大川心里暗暗赞叹:“江南风景如画,人杰地灵。怪不得能生出嵘哥如此俊秀的男儿。”
  李嵘细细打量路过的每一间铺子,虽不记得店中所卖何物,却看得见店内迎来送往的掌柜,他看着每个人都感到眼熟。反而自己与金大川风尘仆仆的北方打扮,变成了外乡的陌生人。
  走过一坐石桥,李嵘对金大川开口道:“我家就住在小东门附近的榆柳巷中,百年前,那里住过常遇春将军的夫人与大公子。巷子里还有一口四眼井,井水是胭脂色的。”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巷口,李嵘正满怀兴奋地同金大川说着自己对扬州的回忆,没注意街道上忽地爆发出的一阵惊呼和抱怨。
 
📖 扬州 📖
  
 
第 19 章
  ◎常府公子◎
  (鞑子要打到南直隶了!”接上)
  “嘚嘚嘚——”
  急促的马蹄声紧随其后,两个官兵骑在高头大马上,挥起皮鞭抽在路面上“噼啪”作响,在同一时刻对路上行人喊道:“朝廷捉拿逃兵,快让开!”
  此时路边正有两个年幼的孩子正在玩抽陀螺。看着小陀螺在地面上急速转动着,发出嗡嗡的峰鸣,谁也没注意即将到来的危机。
  眼看马头距离小童还有不到两丈之遥,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身影飞窜了过来,两只大手各抓住一个小童衣领,上身稍倾,脚尖蹬地,便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向前扑了出去。一瞬间,耳边再次传来破空之音,鞭子落地时又是“啪”的一声脆响。再晚一个须臾,怕是孩子们免不了要受伤。
  金大川拽着孩子们结结实实地摔在树坑中,疼得他皱紧了眉头。半晌,才颤悠悠伏起身,让尖叫的孩子从身下离开。道旁路人惊呼声,拍手声,称赞声响成一片。
  李嵘一愣之下,大惊失色,急忙跑过来扶起他。一番察看,才发现金大川的裤子被长鞭抽得开裂,还有殷红的血迹从下面缓缓渗出。刚才那一幕看得他心中发毛,顿时心痛万分,斥责道:“万一那两个牲口出点岔子,今日你非死即伤。你……你这是要我心疼死?”
  金大川靠着树干站稳,狼狈地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虽然感觉身体十分疼痛,但在看到李嵘真的恼了时,还是笑着温和说道:“嵘哥勿恼,你看我这不也没事吗?”李嵘又气恼地瞪了他一眼,好久都不理他。
  人群很快散去了。金大川在李嵘的搀扶下,走进了家门。这宅子并不算很大,却布置的优美雅致,假山叠石,雕栏绣槛,松竹掩映,还有一方久未打理过的小池塘。走到水榭处,忽听得高处有男人叫道:“哎呀呀!看看,这是谁回来了?”语气里带着惊讶。
  金李二人抬头一看,高墙另一侧的高大银杏树上,跨坐着一个身着绯色锦袍,油头粉面的男人。这人大约同李嵘一般岁数,身材却有些瘦弱,攀在树上活像个猢狲。男子见他们望了过来,冷嘲道:“还真是你们,怪不得刚才街上能闹出那么大动静。这么多年没见,你们一主一仆爱管闲事的毛病到是没变过!”
  李嵘心中一跳,回忆里慢慢浮现了这个年轻男子。他姓常,名万侯,总以常遇春后人自居。仗着祖先的名声,在学堂中作威作福,与同窗言语不和,就大打出手的事,李嵘看过不少。常万侯还曾骂过汪珩,也揶揄过自己做外室的母亲。
  见金李二人呆呆看着他,不敢多说一句,常万侯更得意了。他手脚并用,攀得更高了些,俯视着他们,笑道:“你看你这身装扮,要不是我早知道你的身份,我真要把你们俩当成偷儿了。”
  李嵘见他屡次出言不逊,生怕金大川对扬州心生反感,拉过他就要离开。谁知这时金大川突然开怀一笑,淡淡同李嵘道:“这可真是奇景,江南水乡虽没有大岭大川,却也能看得到泼猴上树!”
  “什么泼猴?”常万侯一听勃然变色,登时把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抱着树冠怒喝道:“竖子无知!我是“当年万里觅封侯”的那个侯!”听到这里,李嵘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常万侯脸一红,匆匆爬下了树。李嵘也拉着金大川离开了。
  混堂内,水汽缭绕,水花做响,时不时混着轻微的嬉笑和暧昧的□□,仿佛一个小小的房间,容纳了世间的一切欢愉。
  李嵘轻吁一口气,软绵绵的身子微微后仰,依偎在了金大川结实宽阔的胸膛上,眸子似闭还睁。他皱眉轻“唔”了声,软语央求道:“喂,你轻一点,我这腰都快被你掐断了。”即便如此说道,他也丝毫没有挣扎或抗拒的意思。
  反而,金大川的手将李嵘的腰越搂越紧,似要把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一阵阵桂花味直往鼻孔里钻,被水汽一蒸,两人都昏昏沉沉的。颊边的耳垂红润而柔软,金大川轻轻把它叼在齿尖,问道:“终于肯说话了,不生我气了?”
  “我什么时候生过你的气?纵然生气,也不是真的。你还不知道我吗?”李嵘眸子里带着一丝幽怨,反手轻轻勾住了金大川的脖子,情动的样子阴柔且魅惑。他慵懒地一叹:“我是在想现在会不会只是我的一场梦……若能这样过一辈子,我怕是永远都不会想回北直隶了。”
  金大川垂眼看他,暗暗叹口气,心里想道:“我虽恨极了李元宝,可他现在死了,李家大宅中也就再也没有了李嵘的避风港。他性格温柔敏感,本性善良孝顺。回去定然会受主母和几位姨娘排挤。未来如何,真真难以预想!”
  寻思到这里,金大川眼中充满了怜惜,脱口而出道:“那就这样过一辈子。你现在已无父无母,回去还能有谁——”倏然间,金大川收住语声,如雷击顶。他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可是他发现的太迟了,怀里的人已然皱起眉头,耸腰的动作也停了下来。金大川不由得心跳加快,暗自骂道:“我今日真是忘乎所以了。嵘哥会不会问我为什么要说他无父无母?他日后若与家中联络,得知父亲已死,又会不会发现是我杀了李元宝?为他,为我,这事决计不能让他知道。”
  半晌难堪的沉寂后,没想到李嵘只是莫名其妙地回睨他一眼,嗔责金大川道:“休要胡说!我父亲健在的。”他现在的心中已被爱意所填满,幸福的要命,哪里会想得到金大川与他有弑父之仇呢?他脸上又是一红,毅然说道:“你说的这个,我已有想过。但至少我要回去给父亲磕个头,谢了他的养育之恩。那往后的日子即使跟你走去天涯海角,我都不会留下遗憾了。”
  听得此言,金大川心中自然欢喜。但欢喜过了,就有了新的忧虑。李元宝的死,像阳光下的一片阴霾,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时时刻刻地笼罩着自己。他无法想象李嵘得知真相后会是怎样的反应。
  忽地窗外墙头上,常万侯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姓李的,出来!李嵘,出来!”
  听到这个声音,李嵘和气的面色沉了下去,只当常万侯又要对他存心戏弄。他低低对金大川叮嘱道:“还有一事,刚才那爬树的男子便是旁边常府的大公子,可能错把你当成了汪佩玉。他从小与汪佩玉不和,大概不会来招惹你。但若无必要,你也不要理睬他,我不想让他缠上你,为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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