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麦金!”陈瑜清乐呵呵学他说话,觉得这小孩比刚才有趣多了,“是活的,你摸摸?”
余乐福的可爱只有一秒寿命,下一秒拍掉陈瑜清伸出的手,留给他一个孤傲的背影。
陈瑜清失笑着回厨房,余珧醒了,没有功夫再搞新花样了,不让他饿着肚子最为要紧。
他在厨房欢乐地忙碌时,余珧洗完脸出来,坐上沙发,身旁坐着看电视看得出神的余乐福,他拿手机看余雁鸿一个多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小叔叔:你妈把你弟弟放我这儿一个周末,你替我看一个晚上,我这里有人不方便
小叔叔:[爱你哟.gif]
爱个屁。
余珧跟余乐福眼对眼,默契地别开脸。
他跟弟弟接触得不多,余乐福被母亲带着不离身,他偶尔能见上那么两回。
以前在本宅吃饭的时候,见弟弟多喝了几杯苹果汁,回家时路过超市给他带了苹果干,再见这些零食的时候它们已经在宅子外面的垃圾桶里躺着了。
原封不动的,没有拆过。
保姆告诉他是母亲扔的,他反而生不出气了。
保姆犹犹豫豫地劝他:“夫人不让乐福吃这些的,少爷以后少买一点……”
余珧闭上眼,点点头。
不是“少买”,是“不买”才对。
他跟余乐福的关系,归功于母亲对余乐福的过度保护,对他的过度疏远。
余珧回过神,撇过脸看现在的余乐福。这段时间当哥哥当出经验了,他觉得僵着身子盯着电视机不敢看他的余乐福像个二傻子,跟厨房里的那条鱼有的一拼。
“喂。”余珧喊。
余乐福抖了抖上半身,忍住没回头,“咋,咋了。”
“没咋,喊喊你。”
“切。”余乐福小声撇嘴,继续盯着电视机看。
余珧进厨房找些吃的,陈瑜清塞给他一盘桃肉,叫他跟余乐福一起吃。
“将就吃,家里没有苹果。”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苹果,”余乐福惊恐转头,抱胸,“你是不是偷窥我?!”
“……吃不吃?”余珧无语,见他吃了,无奈道:“跟谁学的,也不怕妈妈说你。”
余乐福笑得狡黠,说:“跟同学,妈妈不让我上网,我当然也不会告诉她啦。”
余珧愣了愣,第一次摸上弟弟的头,温声道:“吃吧。”
第五十二章
◎讨要◎
余乐福再怎么拽,本质上不过是个十岁小孩儿,陈瑜清拿点心一哄,小孩儿就开心得晕头转向。
其实一开始给瓜子核桃的时候,余乐福已经觉得这个哥哥不错了,不然不会主动跑到厨房。平常在妈妈那儿别说瓜子核桃了,就是牛奶也要定时定量地喝,且只能喝不带甜味的鲜奶。
偶尔能从同学那里要一点吃,小孩儿有自尊心,要一点就不愿意再多要了。因此零食对于余乐福来说等于奢侈品,吃上一点能开心好几天。
今天一下吃了过去一个月都不可能吃到的量,余乐福简直开心得要原地起飞,妈妈同意的话他真想住在这里。
“太好吃了,我还可以吃吗?”他拿着半只奶黄包,看着余珧盘子里的那只完好无损的,眼巴巴。
余珧了然,把盘子推给他:“吃吧。”他吃了一只,奶黄味对他来说偏甜,让给这崽子正好。
过了会儿,陈瑜清端上来两盘子厚蛋烧,偏甜的那份卷了梅子干,另一盘偏咸的撒了海苔,有模有样的。
他系着围裙出来,除去那张略显稚嫩的脸,像极了家庭主夫。
“尝尝,”陈瑜清背着手笑眯眯,“小鱼新品。”
无一例外是好评。
陈瑜清想动歪脑筋,当着余乐福的面不要意思说,于是对着余珧招手:“余哥,过来帮一下忙。”
余珧能察觉到陈瑜清笑里有诈,转念又觉得自己多想,就算就诈,在他自己家里能闹出个什么水花?他跟上前,后知后觉自己在别扭,坦白之后说没有不好意思是假的,在感情这方面他是妥妥的小白,甚至比不上傻帽曹端。
起码他能主动出击,而自己依旧不敢面对。
手肘处忽然被人握住,余珧被猛地拉进厨房里,身后的门应声关上。
陈瑜清把他抵在门板上,低声笑道:“我想要奖励。”他比余珧矮上一点点,对上余珧眼睛时需要微微抬头,这个动作不至于累,但自尊心作怂,踮脚尖可是项累活。
加上余珧此时有意装傻,撇过脸充耳不闻。
陈瑜清蛮有耐心,手撑在余珧脑侧的门上,一遍一遍向他讨要奖励。
心不累,脚先累了,陈瑜清踮着的脚颤抖,两人离得近,他的偷偷咬牙余珧看得一清二楚。
余珧轻笑一声,卡在陈瑜清撑不住前伸手圈住他,往怀里带。陈瑜清被摸了腰,羞得一下卸下全身力气,顺势倒在余珧怀里,他的头卡在余珧的肩窝,脑子发懵。
青桔的味道,跟昨晚的一样。
“够了没?”余珧问。
怎么可能够。十六七岁的年纪,火气正上头,好不容易得到手的人,得拿出百分百的黏腻感。
陈瑜清多蹭了两下,委屈道:“我不要这个,你给个别的,也许就够了。”
余珧的耳朵烧起来,伸手推他:“你要什么,起来说。”
他推得虚,没使劲儿,陈瑜清默认他欲拒还迎,于是壮着胆子道:“我在网上看到别人家的情侣都是早安吻晚安吻的,昨天晚上没赶上要,今天早上的也快过期了,我能不能讨一个上午吻?”他见余珧欲将张嘴,赶忙接着说:“好不好?”
余珧觉得自己吃了块甜滋滋的软糖,不仅糖分超标,还喜欢到处粘人。每次自己有拒绝的意思,这块烦人的糖就找准了自己粘,甩也甩不掉。
算了,都说开了,有什么好拒绝的。
陈瑜清还在喋喋不休:“你快成年了,还没体会过爱情的滋味,太可怜了,现在有我啦,不用担心了。你不会……不要妄想柏拉图!”
真烦。
余珧低下头的时候想。
温热,柔软,光滑,除此之外大脑空白,心脏不受控制仿佛要炸裂,还有些窒息……
下一秒,唇部的温度骤然下降,刚刚趴在他身上索吻的人跳出去老远,捂着嘴巴小脸通红,一副刚被非礼的样子。
“你、你怎么……”
“?”余珧搞不太明白,不是你要亲的吗?
陈瑜清结结巴巴说不出个所以然,羞愤之下也不怕被打,扯开余珧,一把把人推出厨房。
“嘭”
木门结结实实关上,余风吹起余珧额前的碎发,是真的在风中凌乱了。
仔细一想,刚刚他没干什么,陈瑜清让亲就亲,甚至这还不算亲,就只是贴在一起,唇瓣从一开始就没有湿过。
余珧呆愣在原地,跟闻声赶来的余乐福大眼对小眼,交换了个疑惑的眼神。
余乐福:发生什么事了?
余珧:不知道。
余乐福掏出把偷偷藏起来的瓜子:吃?
余珧沉默片刻,拉着弟弟去客厅看动画片。
另一扇门后面,陈瑜清靠在灶台边尚未回神。
他妈的,简直是刺激他妈去刺激的朋友家找刺激,刺激上门了。
他的本意是亲额头、亲脸颊什么的,亲嘴这种奢侈的事他曾经短暂地肖想过,但从未觉得会实现!
怎么回事啊,我的额头那么大靠的那么前,余哥怎么偏偏低下头去亲嘴唇?!
陈瑜清趁厨房没人,红着脸伸出舌头舔嘴唇。
嘶,舌头好麻,嘴巴也好麻。
门外,余珧坐在沙发上安安静静地,余乐福玩开了跟着动画片里的角色扭来扭去。
这个红配绿的角色掐着嗓子说:“小朋友,跟着我一起扭屁股。”
余乐福“嗷”了一嗓子,脱了鞋爬上沙发,卖力地扭。飞机冷艳地掀起眼皮,见人伤不到它,蜷着身子又睡过去。
红配绿忽然去摸前面个角色的屁股,做作道:“哎呀。”
余乐福蹲下来去摸飞机的腚,“哎呀。”
红配绿又说:“小朋友,这是不可以的哦。”
余珧:“……”什么弱智节目。
看动画片也降不了脸上的燥。余珧郁闷极了,他像是掉入了陈瑜清精心准备陷阱里,鱼儿用完就走,留下他一个在坑里自顾自地不好意思。
身后传来脚步声,余珧生着闷气不想回头,余乐福无所顾忌,回头惊呼:“哇~”
陈瑜清将撞奶送到余珧手里,趁余珧不注意弯腰在他脸上啵了下,迅速闪人。
“你这个……”余珧又羞又怒,忽然想到旁边还坐着个余乐福。
“哇,”余乐福果然看呆了,指着电视机里的红配绿学以致用,“这不可以。”
余珧睁眼说瞎话,“可以,只有你不可以。”没理会余乐福的反驳,余珧抿了口撞奶,够香够甜。
谈恋爱扰乱心智,导致学习成绩下降,这句话不假,并且余珧现在深有体会。
下午为了躲避家里两只崽子的骚扰,余珧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刷题,刚坐下没一会儿脑袋里就跳出张烦人精的脸,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更要命的是脸红的鱼儿,总让他想起昨天晚上王老太给的脆桃。
想着想着一天过去,他堪堪刷完两套卷子,轻松达成有史以来效率最低的成就。
偏偏这条鱼没有自知之明,晚上吵着要一起睡,扬言“为了余乐福睡得舒服,让他一个人睡客房”。
余珧答应了,当天晚上陈瑜清在客厅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第二天陈瑜清收拾房间的时候,在床底下找到那张快揉烂的支票,小心地捋平了还给余珧。他八婆道:“放好了,别乱扔,一大笔钱呢。”
余珧随手塞到抽屉里,不在意地回:“不重要,散伙钱。”
陈瑜清愣了愣,“什么意思?”莫不是余珧的家里人以为我们俩走得太近,企图用支票让我换个城市生活?
那余哥为什么不跟我说?难道是……那个时候就已经离不开我了?
余珧笔头不停,有些不耐烦:“我妈给我的生活费,叫我自己解决大学生活问题。没事就出去,我要刷题。”
陈瑜清讪笑着退出门,自己多想了。
晚上菜上齐后,三个人正准备坐下来吃饭,门铃响了。
陈瑜清板凳没做热,起身说:“我去开门。”
门外站着个短发女人,穿着合身的西装套裙,手腕处带着块镶钻的女士腕表,看着是刚下班。脚上一双刷得锃亮的紫色高跟鞋,反着屋内的光,比高跟鞋更瞩目的是她手里的大红色手包——陈瑜清认得,曹雪梅有个同款的,合伙人送的,听说是限量款。
她气质干练,眼里闪过一瞬的惊讶,细眉皱起,看着不太好惹。
“阿姨,进来坐坐?”陈瑜清问。女人的眉眼跟余珧和余乐福有七分相像,因此不难猜出来她是谁。
“不了,我来接余乐福,叫他出来就行。”女人拒绝道。不过一句话的功夫,她仿佛已经接受了儿子家里住着陌生人的事实。
“乐福还没吃饭,您吃了没,要不留下来一起吃?”
女人没说话,只是眉头皱的更紧,看得出有一万个不赞同。她身上的威压比陈瑜清往常在余珧身上体会到的更甚,他忽然明白这女人恐怕是个常居高位的狠角色,不喜欢重复说话。
好在这时余珧牵着余乐福出来了。
“母亲。”余珧站在玄关口,牵着跟他一样面无表情的余乐福。余珧把余乐福推上前,低头温声说:“去吧。”
余乐福到女人身边站定,朝里面的两人道别:“再见,哥哥。”
第五十三章
◎惊喜◎
女人走后,陈瑜清跟在余珧后面会客厅吃饭。客厅里开着空调,桌上的菜半冷不热的,能凑合吃。
余珧低头安静扒饭,一连吃了两碗后,放下碗筷,起身道:“我去做题了。”
陈瑜清“嗯”了声,说:“晚上有夜宵。”待余珧的房门关上后,陈瑜清停下吃饭的手,皱着眉头思考。
女人走后,余珧闭口不谈女人的事,但陈瑜清有种感觉:余珧吃饭的时候心不在焉。虽然没有在面上表露,但陈瑜清隐约有种感觉,余珧此时的心情有些复杂,或是失望,或是落寞,可能还有一点点的无所谓。
别问陈瑜清是从哪看出来的。余珧吃的比平时多,单看这一点看不出些什么,但他刚刚吃的比平时快上一倍,平时都是陈瑜清先干完三碗饭,余珧第二碗还剩一半。
而今天...…
陈瑜清扒完最后一口饭,又喝了一大碗鸡汤,思索今晚夜宵做些什么新花样。
锅里有些剩饭,陈瑜清跟着教程煎米锅巴,正好能煎一盘子。他把一开始煎焦的几块吃了,挑出好看的、糖色均匀的单独放一个盘子,给余珧送过去。
余珧没骗他,陈瑜清进去的时候他正低头卖力刷题。
米锅巴香气浓,余珧适时停笔,那一块塞进嘴里,嘎嘣脆。
“挺好吃,新品吗?”
“嗯。”陈瑜清默默观察余珧的表情,试探道:“那个阿姨跟你好像啊。”
余珧抬眼,嘴里没停,含糊道:“是我妈,我跟她不亲。”
他说得直白,恰好堵得陈瑜清无话可说。陈瑜清看出来余珧不欲多说,实相地闭了嘴,改换下一个话题。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们老陈家母子关系和婆媳关系紧张,余珧家里未必没有。敢放任未成年的儿子在外独自生活,敢放心他去酒吧工作,敢当着陌生人的面给儿子冷脸,这位母亲未必不如曹雪梅。
好在余珧有个小叔叔,余雁鸿看着不靠谱,实则既给住又给钱的,已经尽可能的提供了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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