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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语(玄幻灵异)——临江悬

时间:2021-09-18 08:05:29  作者:临江悬
  地府,闻名六界的穷凶极恶之地,今天却换了一副模样。偌大的地界,四处燃着绿森森的鬼火,照的这地下世界,通天一般的亮堂。忘川河里飘的都是死人骨架做的鬼脸灯,走到哪,都有一群群的鬼众吃酒耍钱,围观的几个恶鬼想要叫好,无奈被割了舌头,只得呜呜咽咽的哀嚎,也不知道是欢喜还是悲哀,总之滑稽得很。
  赵幕遮一路走来,眼花缭乱,时不时还有恶鬼凑上来,对着他嗅来嗅去,然后做出一副浑身舒畅的表情,弄得他心里一阵阵恶心。
  他胡乱的冲四周挥舞着,要赶走他们,突然发现师父不见了。这里到处都是鬼影子,挤得满满登登,他完全失去方向了。
  就在他着急的想要咬破手指,施展定魂术时,一个粉色身影突然站定在他身边,举着糖人一样的东西,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师父?”赵幕遮高兴起来,看到了师父手里的东西,“师父,你去哪了?”
  魄月晃了晃手臂,“我看那边围了一大群鬼,十分好奇,就上前看了看,没想到居然看到一个老妇人在做糖人。”
  “糖人?”赵幕遮没想到这里还有卖糖人的。
  “你还没见过吧,”魄月将手中的糖人递给他,“喏,这个给你,陈皮的。”
  赵幕遮捏住那糖人,刚要张嘴咬,就看到薄薄的一层皮上,映衬得居然是一张人脸!
  “啊!!”
  赵幕遮吓得脸都绿了,赶紧扔在了地上,后怕的剁了好几脚,就听见那人脸还在“哎呦,哎呦”的叫唤。
  “师父!?这,这到底是什么鬼?”
  魄月见他吓成这个样子,竟毫无愧疚之意,大言不惭道,“如你所见,是一张画皮,想来那老妇人生前,应该是个做糖人的正经手艺人,”说着又很赞赏的,望着被扔在地上的那副人脸,“瞧这一手功夫,多精湛啊!”
  “师父!你.......”
  赵幕遮此时已经满脸黑线了,他实在不想再跟师父多说一句话,于是赌气的往前走,刚走没几步,就被魄月抓住了手,“哎,幕遮儿,为师就是料到你没见过这东西,拿来给你看看罢了,可没叫你吃啊。”
  魄月亲昵的拉着徒弟的手,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似的,继续往前走,边走还边说,这地府阴气极重,还是我徒弟的手比较暖和。赵幕遮听了这话,无奈地想,自己磕头认的亲师父,还能怎么办,宠着呗,于是破涕而笑,被他拽着走了。
  二人走到一个房屋似的山洞前,看这里似乎与其他地方不一样,四处挂的都是破旧的红灯笼,还有几只脏兮兮的红绸子铺陈在地上。聚在这里的鬼都是有鼻子有眼,能看清样貌的,一个个穿红戴绿,显得格外喜庆。
  这里,莫不是要办喜事?
  就在这时,赵幕遮身边跑过三四个穿着花衣的鬼童,手里提着红艳的鬼脸灯,嘴里还唱着歌,“忘川水,落鸳鸯,地上无缘阴间偿!鬼新郎,促成双,情深意笃赴黄粱!”
  二人跟着这些鬼童来到山洞口,就见这洞内果真一派新婚的样子。洞中央有两个人影,牵着一根绳子,正对拜着弯下腰。
  赵幕遮眼尖,立刻发现不对劲,“师父,那两个鬼都没有头!”
  魄月连忙止住他,“嘘,别出声!”复又转头,紧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只见那两只无头鬼,因找不到方向,拜也拜的东倒西歪,摇摇晃晃地,竟像是摔跤一般。
  待到他们从地上站起来,摸索着绳子要抱在一起时,周围鬼众突然开始起哄,站在高处往下扔细小石子一样的东西,一个小鬼童蹦跳着捡起一颗,欢喜地说,“阿娘,你看,喜糖!”说着,便将捡到的东西,拿给旁边的女鬼看。女鬼慈祥的将鬼童抱起,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太大声。
  这时,一个洪亮高昂的壮汉声音响起,“阮良吉,阮良生,上天安排你二人同年同月同日生,又下令让你二人同年同月同日死,这便是斩也斩不断的天赐良缘。今日,先有鬼王大赦百鬼,后有众鬼作为见证,你二人喜结连理,从此以后,黄泉路上永相伴,生死恩爱永不移!”
  赵幕遮听到这里瞠目结舌,这两人,竟然是亲生兄弟吗?
  他看魄月弯下腰,从地上捡起那“喜糖”,攥在手里,思索着什么。
  忽又察觉天地一变,自己竟从那鬼界来到了一处刑场!
  不远处的看台上,坐了一众穿官服的人,两个提着弯刀的刽子手,一人压着一个青年,将他们推搡到了刑场中央,朝膝盖踹了一脚,那二人分别应声倒地。
  这二人长相简直一模一样,只是一个清秀,一个硬朗,脸上都挂着视死如归的笑容。
  “阮氏兄弟,罔顾人伦,罪孽深重,现将此二人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刽子手手起刀落,霎时间,鲜血溅起了一尺多高!
  赵幕遮被这惨状吓的不轻,那血好像也溅到了他脸上,他紧紧抓住衣摆,感觉冷汗都要穿透衣服。
  魄月一点点掰开他紧张的发抖的手,攥在手里,“别怕,这都不是真的。”
  然后叹了口气,拉着还在后怕的徒弟往外走了。
  赵幕遮边走边回头,突然发现那两个人又变得整齐了,头也安会原处了,旁边一众鬼皆惊叹不已,大以为奇。那对兄弟见到对方的脸,也都激动不已。又觉得奇怪,复又四下寻找,却没发现什么异常,于是众鬼叹道,果真是情义感动上天,神仙显灵了。
  “师父,是你做的?”
  魄月出乎意料的没有插科打诨,只说了是。
  “可是,那二人是亲兄弟?”
  这也行吗?赵幕遮想起刽子手的寒刀,和那滚烫的鲜血,实在不敢相信。
  魄月被他烦的实在没办法,说出了心里话,“爱就爱了,哪那么多废话,这凡人就喜欢互相审判来,审判去的,殊不知老天爷都管不了这事儿,他们倒先自相残杀起来了。以后你喜欢谁,直接跟师父说,师父给你撑腰,”魄月像是也被那场景刺激到了,“就算你要这天上的星星,我也给你摘去!”
  赵幕遮被他这言论惊到了,脸色突然害羞起来,“真的吗,师父?”
  魄月看他又是一副痴痴傻傻的样子,又补充道,“但前提是你喜欢的人,得心甘情愿,别向那东海三太子什湮似的,强迫女子就是了!”
  “你说什么呢,师父,我不是那样的人!”
  “哦?”,魄月就喜欢看赵幕遮被自己逗得窘迫的样子,“那你是什么人啊?”
  赵幕遮看着师父狡黠的笑容,忽然想起书上写过的,极寒之地有一种雪狐,通体雪白,毛发柔软,耳朵小小的,嘴也不似赤狐一般那么尖,而是微微翘起,看着憨态可掬。可实际上也很聪明,笑起来时,眼睛眯着,看起来又精明极了。
  赵幕遮咽了下口水,“师父,我这有点心,你要吃吗?”
  “你还带了点心?”魄月心想,你还真当是来度假的了。
  “师父不是说过,十分喜欢这点心,想要走哪带到哪吗?所以,徒弟就替您带过来了!”
  魄月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接过点心的时候,还有点愣。
  他看着那颗小小的栗子酥,心里突然涌上一种奇怪的感觉,这让他想起了刑场上那对兄弟,临死前望着对方的眼神,充满爱意和无限眷恋的眼神。
  他又看了看徒弟清澈的眸子,目光柔和,眼睛里此刻只有他一个人的影子。
  魄月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实在想得太多了,徒弟一片孝心,自己也不能随便曲解啊。
  于是他拿起一块点心,对赵幕遮说,“张嘴,”趁着赵幕遮惊讶之际,快速把点心塞到他嘴里,“难为徒弟带了一路,这第一块,师父就先让给你了!”
  说完这话,魄月就忍不住低头笑了,只得赶紧转过身去,朝前走了。
  赵幕遮捕捉到了师父的一丝偷笑,又想到了那雪狐,洁白的,笑起来眯着眼。只是这雪狐摸着柔软,不知道师父是不是也.......
  他还站在原地痴痴地想着,就听见远处一阵不耐烦的声音袭来,“站在那乱想什么呢,还不跟上来!”
  赵幕遮一阵旖旎想法被彻底打乱,只得赶紧跟上去,至少他已经弄清楚了一点,师父内在软不软他暂时不知道,外表可是火辣的很。
  “怎么又站在原地不动了?难道被那点心噎到了?”
  “没有没有,师父,我这就来了!”
 
10、奈河桥头叹奈何
  ◎这小子,把我当什么了?◎
  二人一路朝枉死城走去,喧哗声渐行渐远,前方似是来到了一片幽静之地。
  沿着忘川水一路向西,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白色石桥,颜色扎眼,于这黑暗中格外醒目。更神奇的是,石桥边居然也长了一棵树,纷纷扬扬的白色花瓣,正打着旋,飘然落下。与凡间的花不同的是,这花竟然是向下生长的。
  再走近一看,这哪是什么花,分明就是倒吊着的白色骷髅头!
  魄月对这地狱盛景已经见怪不怪了,携着赵幕遮直奔桥头走去。
  一位穿着粗麻布衣的年轻女子,拿着白瓷碗,自忘川河中舀起一碗水,又从骷髅上搓了些粉,撒入碗中。
  “师父,她这是在干什么?”
  女子头也没抬地继续做手里的事,过了好一会,扫了一眼师徒二人,傲慢地道,“满饮玉兰酒,做鬼也风流。”
  “玉兰?”
  赵幕遮看那倒吊着的骷髅头,空洞的眼睛,空洞的嘴,暗自叹道,这地狱之人也太会自娱自乐了。
  魄月莞尔一笑,“只听说,奈何桥头有孟婆,孟婆手持忘尘汤。没想到,如今这奈河桥头也做起了酒肆生意。”
  女子神情专注地搅拌着碗里的酒,目不斜视地道,“世人无不贪生怕死,就算到了这儿,仍然念着在世时的那些凡尘琐事,不肯忘却。所以我便用鬼玉兰酿酒,让他们壮壮胆子,也好早日解脱,不再受身前事扰。”
  魄月看着一碗碗泛着莹莹白光的酒,不禁感慨,地府何时成了这等风流之地,有花有酒的,真是今时不同往日。
  他正想要同徒弟夸夸这地府风光,就见徒弟不知何时已经站到桥上去了。
  魄月气急败坏的喊道,“赵幕遮,快给我下来!奈何桥也是能随便上去的?”
  赵幕遮听了这话,飞快的跑下来,“师父,你看这个!”他手里举着一枚铜锁,“就挂在那桥柱上,上面还刻着名字呢!”
  魄月看那锁头上确有人名,里面似乎封印着东西。
  “这是.......?”
  孟婆看赵幕遮擅自拿了那锁,也没阻止,淡淡解释道,“那是魂锁,这次鬼节的新项目。若有鬼魂死时年纪太小,或生前执念太深,实在不愿意转世,便可将魂魄锁在上面,直到他想见的人来了,在一起转世投胎去。”
  魄月来地府见了这么多稀奇物,只对这东西不屑一顾,“死都死了,还执着个什么劲儿,若真有这么在乎,为何生前不知道珍惜?”
  赵幕遮没注意到师父说的这些刻薄话,只是紧盯着那锁上的名字,似乎是个女子。
  凡间的人都如此痴情吗?
  他刚目睹了两个鬼新郎的血色婚礼,鲜血的余温似乎还停留在脸上。现在又看到这么多魂锁,微微闪烁着白光,就是这些东西,把奈何桥装饰的如梦如幻,如同天上银河之中架起的鹊桥。
  他心里突然涌上了一种莫名情感,摧枯拉朽。千百年间,枉死城的那些鬼,嘴里天天念叨的爱与恨,在他脑海里渐渐汇成了具象的实体。原来,他早已经不只是一棵树了,他心里有了纷繁的情绪,也有了一个,朝思暮想的人。
  “幕遮,你看,鬼界这么生趣盎然,有花有酒,为师都想留下小住了!反观咱们天界,整天除了宴会还是宴会,实在无趣得很。”
  魄月一直研究那玉兰酒,见赵幕遮没有答话,又继续道,“我看呀,以后你也别在天界呆着了,天界的人和物,无出其右都很无聊,不利于你身心成长,不如就去凡间好了,还能长长见识。”
  “师父去哪,我就去哪!”
  魄月终于把眼睛从玉兰酒上挪开,“你说什么?”
  “你去哪里,我就跟你去哪里!”赵幕遮又重复了一遍,话语间仿佛有着不可撼动的魔力。
  “你又......”魄月想问他,又发哪门子疯,可当他看见徒弟那炽热的目光,不知怎的又问不出口了。
  魄月轻轻捏住徒弟的脸,无可奈何的道,“越发娇纵黏人了!”
  赵幕遮看师父又敷衍他,急的嗓子眼都开始冒火星,“师父,我是认真的!你相信我!”
  “好啦,师父相信你,快些赶路吧!”
  魄月内心自豪,徒弟这样离不开他,是不是证明,自己这个师父当的很称职?
  赵幕遮想的却是,师父这次没有躲开我的视线,是不是就代表他已经知晓了自己的心意?
  就这样,二人各怀心思,一直走到枉死城。
  进去前,魄月交个赵幕遮一串佛珠,“此地诡异异常,诸事小心。若遇鬼魅惑心,可对着佛珠,默念静心咒。”
  赵幕遮点头,同魄月一起推开了城门。
  这枉死城和上次一样,还是黑乎乎的,好似将整个夜空搬了过来。上次魄月一个人来这儿,这片漫无边际的黑暗,让他一直惴惴不安,这次带着徒弟,方才心安了许多。
  魄月掐诀点着了一丛火把,火光闪闪烁烁,他就着亮光去找赵幕遮,却发现赵幕遮居然不在身边?
  才刚进来,这小子就不见了?魄月有些慌了神,火光照射的范围很小,他根本看不太远,心里又急又气,大声喊他的名字,“赵幕遮!赵幕遮!”
  叫了半天,也没人答话,魄月没有办法,只得施法在这鬼蜮上空升起了一颗夜明珠。夜明珠发出的光芒,将这地界瞬间照的如同白昼。
  魄月看到眼前的景象,倒吸一口冷气,这枉死城居然真的是一座城池!街道,茶楼,饭馆,应有尽有,与人间之景别无二致。
  只是这座空城在夜明珠惨白光芒照射下,显得尤为破败,荒凉。空无一人的街道中央,阴风呼啸而过,茶楼外面的横幅,随风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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