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却安安静静看着他,面容祥和,仿佛在看着什么圣洁壮丽的事情。
她的身后随后响起脚步声,一个瘦高的男人从拐角处走了出来,同样苍老,同样面容安宁,看着他痛苦地慢慢死去。
这时,郑康良仍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只是在窒息和疼痛中逐渐没了声音,像往深潭中丢入一颗石子那样,无声无波亦无澜。
林覆雪的母亲将头靠在丈夫肩膀上,终于发出了十多年来的第一声叹息。
丈夫安慰地拍着她的后背,她如同卸下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如释重负,泪流满面。
晚安啦
第95章 出轨?
郑康良的死像一粒尘埃落进湖面,无声无息,只在当地晨间新闻时有一则不到25字的报道,很快被其他娱乐新闻盖过去了。
陈岸又养了一个多月的伤。
因为年轻力壮,他的伤口恢复速度其实还不错,甚至可以自如地一边处理工作一边自己换纱布,除了纱布抽离皮肉时龇牙咧嘴的一刹那,他几乎没什么感觉。
但是大部分时候,他不会这么做。
每天晚上睡觉前,他会坐在床头,小心翼翼地脱掉上衣,做出试图去解开纱布的动作。
但是因为“皮肉剥离时的疼痛”,总是会连连惊呼,发出类似咬牙隐忍的声音。
声音不大不小,不至于大得太假,也不至于小得让旁人听不见。
每到这时,坐在右边床头的容斯言就会放下书,轻声问他:“……我帮你?”
陈岸不好做出欣然应允的模样,那样显得太急切了,于是每每推脱二三,等容斯言火气都上来了,才“屈服于”他的武力压制,乖乖伸出胳膊让他帮忙换药。
演技之精湛,细节处理之逼真,奥斯卡小金人在陈总面前都黯然失色。
这么深的心机其实也没别的原因,纯粹就是容斯言的性格太闷葫芦了。
陈岸上次从护士口里偶然得知他竟然夜晚偷偷在隔壁陪床,心中狂喜,去旁敲侧击询问,容斯言却一脸平淡,死活不承认,还嫌他之前在医院住太久耽误自己回国。
陈岸急了,问他:“那你说,我胳膊伤了,你心疼不心疼嘛。”
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在床上,内裤都给人家扒了,身体也沉沉地压上去了,压得容斯言“嗯”的一声,修长的脊背展成一张漂亮的弓,白软的臀部陷进被子里去,全身泛起粉红色,整个人都是即将被占有的状态。
陈岸居然还能做出一副委屈的小媳妇姿态来,一声一声地泣血控诉,一定要他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容斯言无语,微微侧过头,冷声道:“不做就滚下去。”
做是自然要做的。
陈岸只好不情不愿地收了心思,把一腔哀怨都化作侵占的力道,一下一下地冲撞进去,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身下人知道自己的委屈。
有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不说,有什么情绪也不爱表露出来,这就是容斯言。
与郁风晚八分相似,却还有二分区别的容斯言。
陈岸不甘心,总想从他那里得到点明显的关心和在意,于是不得不使出一些不光彩的小计俩来“逼一逼”他。
好像要看到他眼里的焦急和暴躁,才能心满意足。
于是换药时装痛,洗澡时假装撞了玻璃隔墙,喝汤时假装烫了舌头。
夜间过夫妻生活时也要假装压到了手臂,连连呼痛,眼泪汪汪地说自己动一下都疼。然而都箭在弦上了,哪是说停就能停下来的,每每逼得容斯言无可奈何,只能别过脸咬着牙,扶着他的肩膀,自己生涩地抬起腰继续,脸红得几乎能滴下血来。
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时间长了容斯言也开始有些狐疑。
某次换药,陈岸照例情真意切地喊痛,容斯言冷不丁道:“伤口都结痂了,还疼?”
陈岸低头一看,才发现新肉早就长得差不多了,结痂也已经厚厚一层,就算纱布被揭起也很难黏连到皮肉了。
陈岸讪笑:“……条件反射,条件反射。”
帮换纱布服务就此终结。
恰逢公司事务繁忙,陈岸忙碌起来,有时深夜才回家,有时也不回。
不回的时候,他就会在晚上八点左右打一个电话回家,让容斯言早点睡。
他心里其实是希望容斯言能多问两句,比如晚上要不要吃点什么,什么时候能忙完,查案有没有进展等等。
但大部分时候容斯言只有一句闷声的“嗯”,表示自己知道了。
陈岸心下郁卒,只得苦笑一声,最后还是自己主动把情况都交代了,不管容斯言想不想听,他就是想说出来。
他不知道,容斯言的想法其实很简单——纯粹就是不想打扰他处理工作罢了。
容斯言独自在家就会联络葛海澜,因为他现在消息比较灵通,生活也比较闲,偶尔还能帮他跑腿,办一些他没办法办的事情。
因为已经在冯达旦和沈麟面前出现过,郑康良又刚刚死了,他可能会被盯上,因此陈岸是坚决不允许他独自出门的。
这天陈岸说有事不回家,容斯言有些无聊,打电话给葛海澜。
葛海澜那边有些嘈杂,似乎在参加什么活动:“你在家?”
容斯言:“嗯。”
葛海澜吞吞吐吐地问他:“那……你家那口子回家了吗?”
葛海澜鲜少在谈话中主动提及陈岸,因为不太熟,也有些惧怕他。
容斯言警觉起来:“没有,怎么了?”
葛海澜绞尽脑汁斟酌措辞:“我不是说他一定就犯错了啊,我是绝对相信陈总对你的爱的,但是我是觉得吧,有情况还是应该跟你说一声,毕竟你现在出不了门,有的事情可能……”
容斯言淡声道:“说。”
葛海澜捧着手机,小声道:“我今晚和姐姐出来参加一个电影节,发现陈岸居然也在,他没跟你说吗?”
容斯言一愣。
陈岸说的是在公司处理工作,并不是参加电影节。
虽然这不是什么大事,容斯言心里还是膈应了一下。
“因为离得比较远,我们没去和陈岸打招呼,想着等散场了再去聊两句,”葛海澜小心翼翼道,“然后……发现他一直在和同桌的一个男明星热聊,还帮他整理了一下袖口。”
容斯言不怎么关心娱乐圈,也不知道现在娱乐圈有些什么明星,但还是问道:“那男明星叫什么?”
葛海澜:“李星恺。”
果然不认识。
葛海澜解释道:“是最近几年刚火起来的一个男演员,据说家里挺有钱的,一出道就是部部男一号,好多人猜他是哪个豪门的贵公子,来体验生活闯荡娱乐圈的。但是我是觉得他长得挺一般的,细长眼,一脸的假硅胶,戴的表倒确实不便宜……”
因为曾经也做过明星梦,葛海澜对娱乐圈挺熟悉,说起来如数家珍,滔滔不绝。
直到察觉电话对面一直没吭声,才感觉不对,赶紧住了嘴。
“我也不是说陈总一定就出轨了,”葛海澜安慰他道,“也可能他们早就认识,朋友之间帮忙整理一下袖口也,也挺正常的……”
“嗯,知道了。”
容斯言声音听起来很正常,甚至称得上淡漠,然而葛海澜还是一下子听出了那声音和以往不一样的地方。
有点冷。
有点生硬。
好像还有点……隐忍的火气。
想写多一点,但是突然来姨妈了o(╥﹏╥)o
第96章 两个笨蛋
李星恺觉得有些醉了。
眼前是推杯换盏,纸醉金迷,脚下虚浮,身形摇荡。
他今天穿了一身价格七位数的法国奢牌最新季黑色男装,搭配同色系腰带,取甜点时有意抬起细瘦白皙的右手手腕,露出漂亮昂贵的绿水鬼。
镜头扫到他,顿时引起台下粉丝的一阵尖叫。
李星恺熟练地露出无奈羞涩的表情,对镜头笑了一下,台下又是一阵疯狂。
等镜头和工作人员离开了,对面的男人绅士地取走他的酒杯,道:“你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醉了。”
李星恺咬了下右手食指关节,目光迷离地望着他:“……不是你一直在灌我酒吗?”
语气异常清醒,带着三分狡黠,还有七分勾引。
陈岸笑了:“有吗?”
“陈总经常用这么老土的套路和人调情吗,”李星恺目光流转,“现在都21世纪了,这样是泡不到男孩子的哦。”
陈岸耐心道:“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做?”
“陈总这么大的人物,怎么‘做’……还要人教?”
他莞尔一笑,借着放下酒杯,顺势就将左手覆在陈岸手背上,指尖不易察觉地在他指缝间缓缓摩挲,极尽挑逗。
李星恺心跳得有些快,因为陈岸没什么反应,仿佛感觉不到似的,仍旧是悠闲地喝着香槟,与他对视。
可也没有把手抽走。
他有些摸不准他的意思,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还是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就在心脏跳得越来越快,让他几乎有些紧张起来的时候,陈岸忽然一个反手,将他的左手死死压在掌下,十指交叉握紧。
荷尔蒙气息几乎冲破整张桌面,向他侵袭而来。
因为对方身上突然爆发的攻击性,李星恺呼吸停滞了一下,怔怔地望着对面。
下一秒,陈岸将一张纸条塞进他的掌心,仰头喝完酒,离开了桌子。
李星恺定了定神,掩饰着打开纸条,看到一串黑色水笔写就的酒店房间号,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
一个多小时后,电影节接近尾声。
李星恺绕开记者和媒体,偷偷溜了出去,在助理的掩护下到达了纸条上的酒店。
一开始敲了两下门,没有人来开门。
李星恺又加大力气敲了几下,才听到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陈岸穿着浴袍来开门,身上还有升腾的热气,似乎刚刚洗完澡。
他的前胸微微裸露着,露出精壮的小麦色胸肌,身材高大颀长,腿长肩宽,配上一副俊美冷淡的面容,野性蓬勃的气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个绝佳的上床对象。
陈岸倚在门边,漫不经心道:“这么快?”
在那热气和荷尔蒙的侵袭下,李星恺腿有些软:“……电影节结束了,我就来了。”
说完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卑微,哪有这么主动送炮的,一点都不符合“贵公子”“人气流量小生”的身份,于是闭上了嘴,矜持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不愿意表现得太过猴急,太“便宜”。
虽然他真的渴望被他狠狠贯穿。
即便抛去其他所有的一切,他今晚都绝对不亏。
陈岸抱着胳膊上下扫视他几圈,似乎在“验货”,但是目光又太过赤裸裸,仿佛能透过衣服看到他的身体。
李星恺有些恼火,多站在外面一秒就多一分被狗仔拍到的风险。
便有些赌气地道:“没什么事,我就先……唔!”
刚转了个身,陈岸就一把捂住他的嘴,将他狠狠拽了进来。
拎他就像拎一只小鸡仔,几步就将他扔到床上。
大床柔软有弹性,足够让人尽情疯狂和交换体液。
李星恺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心中一阵窃喜。
陈岸压上来的那一刻,他下意识闭上了眼,准备享受那粗暴的侵入和贯穿。
却迟迟没有等到衣服被撕裂的声音。
李星恺睁开眼睛,看到陈岸的脸庞近在咫尺,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李星恺:“……你看什么。”
“看你这张脸。”
入行几年了,李星恺已经习惯了其他人对自己的容貌痴迷的样子。
他以为陈岸是想来点前戏助助兴,便顺着话头道:“我脸上有东西?”
“那倒没有,”陈岸说着,掐了一下他的脸,“应该经常有人夸你漂亮吧。”
掐得有点疼,因为动到他脸上的假体了。
李星恺被他夸奖,心中暗自得意,便没有和他计较:“那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长得有些眼熟,好像很久以前就见过你。”
又是超级老土的找话题方式。
李星恺没忍住笑了:“再这样下去,我要怀疑陈总是个没谈过几次恋爱的纯情处男了。”
陈岸眨了眨眼睛,声音几不可闻:“我是认真的呀……我还上高中的时候,班里有个贫困生,眼睛嘴巴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就是鼻子没你这么挺,脸也没这么小。”
李星恺脸色不易察觉地一僵。
陈岸:“是巧合吧?”
李星恺作出有些恼火的模样:“……你大晚上喊我来,就是因为我长得像你老同学?”
陈岸笑笑,忽然压低身体,在他耳边道:“……等不及了?”
李星恺顺势呻吟几声,再次闭上了眼。
然而他依旧没有等来陈岸的亲吻和抚摸。
陈岸在他耳边,用极小极小的声音道:“我还挺好奇的,你是打算做爱的时候找机会,还是打算享受完性爱,再过河拆桥捅死我?”
李星恺骤然睁大了眼睛。
寒光一闪。
不知什么时候,他内衣里侧的刀片被搜了出来,顷刻间被陈岸折成了两段,扔在地上。
陈岸轻笑一声:“连枕边人都能毫不犹豫地送来……冯总对我,可真是够大方的。”
容斯言躲在漆黑的衣柜里,面无表情,安静地听着房间里的一切。
陈岸洗澡的时候他就藏在这里了,因此听到了全过程。
64/81 首页 上一页 62 63 64 65 66 6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