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孩子似乎有些失望,立刻扭头走了。
容斯言一脸懵逼,不过他也没有工夫多问了,因为李星恺似乎听到这边的动静,往这边望了过来。
他和陈岸连忙转过头,假装若无其事,继续沿着冰柜挑选食物。
过了几分钟,悄悄回头,却发现事情坏了。
李星恺不见了。
连买花都不敢的我们小晚(暴风哭泣)
第100章 容老师牛逼
陈岸立刻调出手机里的追踪程序,发现屏幕上的红点迅速向城西移动了。
也许是察觉到被人跟踪,也许是今日的“释放压力环节”结束了,李星恺决定离开商场。
两人回到车里,以最快的速度跟了上去。
车越开越偏。
起先还在城区里,后来一路往西,路面变得起伏不平,周围的高楼大厦越来越少,山陵越来越多,空气也变得冰凉清爽。
天色也逐渐暗淡下来。
容斯言:“我感觉,不太对劲。”
陈岸打着方向盘道:“释放压力么,出城散个心,也挺正常。”
容斯言拧着眉头:“可是他明天一大早就要拍杂志,这么晚还跑出城,明早赶得及吗?”
陈岸奇道:“你怎么知道他明早要拍杂志?”
容斯言:“我关注了他的粉丝后援会。”
陈岸:“……”
他竖起右手的大拇指:“容老师牛逼。”
他们又跟了一会儿。
就在快要开出城区的时候,李星恺的车子不往西了,而是开始沿着山陵,一圈一圈地打转。
每当看着像要下山了,就掉过头又向山上开去,仿佛不为了去哪里,只是想消耗车油。
陈岸吐槽:“几个钱啊这么造。”
容斯言隐隐不安,他开始觉得这是一场陷阱:“别跟了,今天先回去,我看情况好像不太对劲。”
陈岸:“有我在你怕什么。”
容斯言:“表面上是李星恺在明我们在暗,但是如果他已经发现被跟踪了,而我们对地形不熟悉,那么情况就反过来了,现在我们才是在明的那一个。”
陈岸听出他语气里的严肃,也不插科打诨了,立刻原地掉头,向山下开去。
——晚了。
前后突然亮起两道灯光,一阵巨大的轰鸣声过后,两辆山地越野车前后夹击,把他们堵得严严实实。
他们中计了。
屏幕上代表李星恺的红点也不绕着山打转了,而是从另一条道路迅速下山,沿原路返回槿城。
对方现身了,容斯言反而冷静下来了:“看来李星恺早就发现我们在跟踪,有意把我们引上山。”
这儿的山虽然不高,但是修得挺陡的,道路外侧就是空荡荡的悬崖,悬崖下是绿油油的茶树林。
现在还是夜间,稍不留神就可能侧翻。
一旦摔下去,死是死不了,脑震荡还是轻轻松松的。
越野车里的司机都是身材强壮的男人,但是都蒙着脸。
他们没有作停留,就开始一下一下,猛烈地撞击起陈岸的黑色宾利来。
撞击的力道和方向很明显,就是要把他们撞下山去。
宾利的车头很快被撞得塌陷破裂,车灯跳了两下,彻底熄灭了。
冲撞声和轰鸣声响彻整个山头。
陈岸一拍方向盘,忿然作色:“他妈的把老子的车当夹心饼干?”
五百万的夹心饼干被撞得一颠一颠,每一下都是猛烈的丧钟。
容斯言大脑飞速转动,又开始咬指关节了。
陈岸居然还有闲工夫把他的手拉下来,牢牢握在手心里。
同时倾身过来,责备地弹了一下他的额头:“说过多少次了,不准咬手指。”
容斯言:“……现在是考虑手指的时候吗?!”
陈岸神情认真,用教育唐小笛的口吻道:“好习惯要从生活细节处养成。”
又是一道猛烈的撞击。
陈岸的身体都大幅度晃了一下,要不是有安全带拉着,头差点就撞上车前玻璃了。
车子45度倾斜,离被撞下山只有一步之遥。
容斯言放弃跟他沟通,开始在车厢里寻找枕头气囊一类的东西。
八年来,他学到的最重要的一条人生守则,就是活下去。
活下去,一切就还有希望。
两辆越野车夹击,他们毫无胜算,那么唯一能挽救的方法就是保护好自己的头部,在掉下山后保持清醒,积极自救。
陈岸却忽然拦住他,遮住他的眼睛,道:“闭上眼睛,坐稳了,抓紧安全带。”
容斯言:“……你要干嘛?”
难道是硬碰硬撞上去?
疯了吧。
现在他们的位置岌岌可危,强行撞上去,如果没能逼退对方,那就会产生同等大小的相反作用力,到时候就是直接坠落山崖了。
陈岸勾了下嘴角:“给你补个新年礼物。”
话音未落,只见他迅速打开车窗,从车内抛出一团噼里啪啦连光带电闪的东西,正正巧巧砸在前方越野车的车窗上。
那司机原本鼓足了劲,准备最后一击,被一团看不清的东西扔过来,吃了一吓,手下一滞。
陈岸就看准这个空档,一踩油门,车头破破烂烂的黑色宾利轰鸣而去,直接将越野车撞下了山!
要说五百万的车确实质量不错,被撞成这瘪三德行了车速居然没受影响。
一路火花带闪电地狂飙下山,树都碾死一大片,堪比好莱坞赛车大片。
几分钟后,借着地形优势,陈岸把身后的越野车狠狠甩开了。
顶着满天星光,陈岸开着破破烂烂的宾利带他回槿城,一路收获路人的怪异目光无数。
容斯言张口结舌。
他恢复语言能力后的第一句话是:“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陈岸语气轻松:“啊,你说我扔出去的那个?二踢脚。”
容斯言:“……?”
陈岸解释道:“一种鞭炮,小时候在农村,有的缺德小孩儿会拿来炸粪坑,炸一次挨一次打,每年还是忍不住要炸。”
容斯言神情有些扭曲:“……你说的那个小孩儿,是不是你。”
陈岸羞涩地笑了:“那会儿陪妈妈在乡下养病嘛,有人偷偷往我家门口扔破鞋,说我妈的坏话,我就记下了,每年给他们送点贺礼。”
容斯言的神色缓和了点:“所以,你为什么会在车里放鞭炮。”
陈岸迟疑了下,小声道:“去年过年的时候,想跟你一块儿放来着。”
“但是你那会儿状况不太好,怕吓到你,所以就放车里了,再后来就忘掉了。”
容斯言:“……车里好像不能放易燃易爆的东西吧。”
像打火机、香水酒精、电池这类东西,被阳光直射的话,封闭空间内可能会引起爆炸。
居然放鞭炮……
陈岸微笑道:“嗯。但是我发现,每一件坏事遇见你,好像都变成好事了。”
容斯言脸有点红。
陈岸这家伙也不知怎么搞的,最近说话越来越肉麻,目光也越来越黏糊,每晚睡前还尤其喜欢贴着他的耳朵发*,好几次臊得他脸颊通红,说不出话来,始作俑者却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
容斯言赶紧岔开话题道:“那李星恺……”
“不用急,我让人去山底下捞那司机了,最快明天,就让他交代得一清二楚。”
第二天查清状况,那司机只承认自己半夜上山兜风,拒不承认是有人指使行凶。
陈岸让人把他从里到外仔仔细细扒了干净,发现他是瑞典人,以前是个雇佣兵,后腰有道太阳形状的刺青,和上次在英国抓到的那个白种男人一模一样。
陈岸猜测,他们可能受雇于同一个国外杀手组织,那道刺青就是他们所属组织的图腾。
至于雇佣他的到底是李星恺还是冯达旦,陈岸不太在意。
可能性有两个,李星恺雇佣了杀手,或者李星恺告诉冯达旦,冯达旦雇的杀手。
李星恺竟然对他们用计,这一条就足够让他死了。
他让人去堵过李星恺,然而李星恺似乎知道自己处境危险,很少出门,迫不得已出门也都会带大批保镖,粉丝环绕,难以靠近。
容斯言却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争取李星恺。”
陈岸:“?”
容斯言:“如果李星恺把我们要求合作的事告诉了冯达旦,那确实是没有转机了,说明他一开始就没有对我们的价码动心。但如果他没有说,那意味着他对冯达旦早就心生嫌隙,我认为,我们就还有机会。”
陈岸的脸色不太好:“你不需要这么委屈自己。没有李星恺,我们一样可以查出真相。”
“不是委屈,”容斯言平静道,“我只是认为,每一个人都有他的弱点。”
陈岸的神情仍然不太认同,但是没有再反驳了。
容斯言缓和语气,道:
“我不能放弃这个可能性,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如果,李星恺是案件中最关键的一环呢?”
撞车事件之后,他们就没有再联系到李星恺了。
李星恺似乎是换了手机号,定位不再起作用,拨过去也是空号。
陈岸想打着公司合作的幌子去约李星恺出来,但是担心被冯达旦发觉,还是作罢了。
过了一个星期,事件终于又有了进展。
某个准备入睡的夜晚,陈岸正一边舔着容斯言的耳垂,一边拿掉他手里的手机:“亲爱的,我觉得吧,磨刀不误砍柴工,在宁静美丽的夜晚,我们还是可以适当放松休息……”
容斯言却突然挣扎了一下:“等等。”
陈岸板着脸装凶:“你让一个男人在这种时候等?”
容斯言挣扎着,把手机举到他面前:“我可能找到突破口了。”
陈岸无可奈何,从他身上下来,坐直身体,强打精神看那手机屏幕。
那是某社交平台上的一则帖子,内容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个网友爆料说自己去年去某个寺庙上香,虽然当天寺庙关闭,但是偶遇了流量明星李星恺。
照片里偷拍了李星恺的几张照片,都是背后照和侧面照,要么就是很远的正面照。李星恺没带助理,穿着黑衣黑裤,只有自己一个人。
陈岸:“所以?”
“发帖者说自己是在门外见到李星恺的,猜测他也是来上香,但是寺庙关闭,所以又离开了,”容斯言飞快地翻动那帖子里的图片,指着照片里李星恺的裤脚给他看,“可是你看他裤脚上,分明沾着香灰,说明他并不是没能进去,而是刚刚从里面出来!”
“我刚刚在网上查了,这座寺庙很少对游客开放,却一直香火鼎盛,隔三差五就有明星富豪被拍到前往这座寺庙。可是为什么?怎么会有一座寺庙是只对有钱人开放,却对普通人闭门谢客的啊?”
陈岸张口结舌,后背突然涌起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
第101章 迷雾重重
这座寺庙叫灵龙寺,规模不大,龟缩于槿城西北角一隅,建在山腰上。
原庙据说在上世纪时就破败了,大约二十年前翻修重建,院墙庙宇都很新,地处偏僻,规划局促,很少有人前往。
近几年陆陆续续有明星富豪被拍到前往这座寺庙上香,有粉丝前往跟风打卡,但是屡屡碰壁。
陈岸动用圈内的关系,问了一圈,得到的答案却少得可怜。
原来这寺庙竟是引荐制的,没有熟人介绍,一般人是进不去的。
陈岸这些年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但是向来不信鬼神之说,处得近的朋友也都是唯物主义者,自然和“那个圈子”交集甚少。
他不敢太大张旗鼓地查探,生怕打草惊蛇,只能私底下询问。
容斯言愈发肯定这座庙有问题。
还没等他们查到这座庙的底细,容斯言接到了一通意外来电。
赵丹丹打来的。
容斯言从立藤辞职后,她负责留在学校搜集信息,观察沈麟的行踪。除非有要紧的线索,他们一般不联系。
赵丹丹:“……抱歉,我从立藤辞职了。”
容斯言觉得很突然:“怎么了?”
赵丹丹支支吾吾:“我母亲,她想回乡下去了,可能不太喜欢大城市的生活。”
容斯言察觉到异样,再三询问。
赵丹丹不善撒谎,在连番逼问之下,只得说了实话。
“我母亲有肾脏方面的慢性病,家里存款有限,一直是采取保守治疗。上周我爸突然说订好了医院,让她去做手术。
这趟手术做下来起码大几十万,家里一直入不敷出,哪来的钱?我母亲就怀疑他是不是干了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我爸说是买彩票中的奖,可是也拿不出彩票凭证来。
闹了好几天,我爸只好说了实话……是立藤汇的钱。”
容斯言一怔。
赵丹丹叹气道:“当年的事情之后,我爸妈要求过立藤彻查全校,交出校园内外所有的监控录像,掘地三尺也要把凶手抓到。但是立藤态度很敷衍,一直打太极,说那是警局的责任,他们也是受害者。
当时二伯建议我们拉横幅捧骨灰盒去校门口闹,养到十五岁的活生生的大胖小子没了,立藤又不缺钱,要点封口费不过分吧?
我妈坚决拒绝了,说要讨的不是钱,是公道,拿亲生骨肉的尸首讹钱这种事,丧尽天良的人才干。
别看我妈外表柔柔弱弱的,常年生病,其实骨子里比我爸倔多了,出事之后三令五申,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谁都不准拿立藤一分钱。
结果上周才知道……我爸私下收了立藤八十多万,准备给我妈做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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