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涓这次真的冤枉兀林怒了,兀林怒没有告密,但兀林怒手下的人怕被连累于是将这事告密给扩端了。
“我没有。”兀林怒也咬着牙说。
看到兀林怒这副样子,秦涓倒是隐约有些信了。
“老子先不管这个,你马背上的那东西,你给我,多少钱随便你开。”
秦涓指着兀林怒的马背上的两个大鼓槌。
“你什么意思?你要这个做什么?”兀林怒疑惑的皱眉。
“你别问,直接说多少钱。”秦涓不喜欢说废话。
“不卖!”兀林怒感觉这小子是故意在找他的茬。
“你不卖也得卖,老子看上了!”
“你……”兀林怒也是一个骄傲的人,他受不了秦涓这种语气和态度。
“老子凭什么卖给你,就不卖!”
秦涓见硬的不行,便想是不是自己态度不行,要不来软的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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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那年故人归
“行吧, 这么跟你说,这一对鼓槌是我的一个朋友的,你也不是耍这个的留着没什么用, 卖给我,还能给我留个念想。”秦涓几乎是忍着火气同兀林怒好生说道。
兀林怒没再和他斗嘴,反倒是深看了他一眼。
“你先让开,这个事我们以后再说。”兀林怒作势就要走。
秦涓挡住他:“那你可说话算数。”
“……”兀林怒冷着一张脸, 抖了一下马鞭, 马头一偏,向围场而去。
“打起来了吗?”一声鼓声之后,
秦涓也跟着看向围场。
围场上已有人打起来了,
扩端无疑是想向所有人展示蒙人军队的强大,告诉所有人他手下随便拿出一个人都是重甲骑兵之中的佼佼者。
秦涓也搞不懂让两个全甲兵上去对戳是什么意思, 可能扩端想试试谁能先把对方的甲戳烂吧……
“……”秦涓无语的看了一会儿,大概是围场上的人也觉得没意思, 在围场走了一圈之后都离场了。
之后上场的是两个他认得的将军的对决,重甲相扑。
这个, 打秦涓进骑兵营起就喜欢看, 且重甲相扑在许多将军和副将的眼里,这才是真功夫。
扑与射, 一直是重甲骑兵的主流, 但因为条件参差不齐, 一些营里着重搞骑射和砍杀,一些营里着重搞相扑。
像他知道的宁柏和齐林,就是扑和射兼顾, 双管齐下的,所以宁柏的人当时应该是吉哈布大营的最高水准。
再想想他短暂接触过的纥颜氏骑兵,还有朵颜氏骑兵都是以重扑为主。
重扑本来在军中流行,后来逐渐发展至民间,脱下重甲之后不再以“扑”为主流,形成后来盛行的蒙族摔跤。
这个相当耗费体力,因为甲本身就很重,加上力量对碰,很容易伤亡。
史载的春秋战国时期的“魏武卒”就是最早的以“扑”为训练方式的重甲军队。
若是真正比起来,秦涓知道自己的体重是无法与和这些专门以“扑”作为训练方式的将军抗衡的。
这也是他后来转向骑射与力量砍杀的原因之一。
重甲相扑对体重有着很高的要求,不是像齐林那种熊一般威武的体型,真正要用身体对碰相撞的时候,他就算是内力再好,也会被压倒。
重甲将领的力量与野性让场外的人热情高涨,欢呼声此起彼伏。
等到只必帖木儿上场的时候全场的欢腾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
也是在这个时候秦涓悄悄地离开了。
他又不是傻子,这个时候还站在这里,等下被拎出来和只必帖木儿比试,那不是挨揍的份。
只必帖木儿那身甲都比他身上这身厚个好几倍。
“世子,没有找到人。”
只必帖木儿脸色大变:“去把兀林怒叫来。”
当兀林怒走过来,两人行礼的时候,又是一阵尖叫声。
走远了的秦涓长吁一口气,开始解身上的甲。
扩端那老头就是让他过来感知一下重甲兵的强大的?行吧,他是感受到了可以了吧。
四月穿上这一身还是有些热的,脱掉后晚风一吹又有些冷,秦涓站了一会儿还是套上了编线袍。
他穿衣的时候就察觉到身后站了有人,他一回头,那人愣了一下,对他行了一个礼就走了。
秦涓也是疑惑,等那人走远了才反应过来,应该是个和尚?之所以用应该,是因为那人穿着藏地和尚的礼服,戴着高高弯弯的帽子,而且刚刚和尚在暗处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秦涓没有在意,走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他打算,再过一会儿若是朵奴齐没有来找他的麻烦,他就回去了。
他竟然是等着朵奴齐来找他的麻烦呢……
此处尚且算僻静,有人走过,但没有人过来打扰他,从这里看不到围场,只能听到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再一阵欢呼声之后,秦涓料想只必帖木儿和兀林怒应该是互殴完毕了,至于谁赢了,想必不用说了,兀林怒可不敢赢只必帖木儿,当然他也打不赢只必帖木儿。
没多久围场上又传来马叫声,这次比的应该是砍杀。
真是要命,这都敢拿到这种地方作为“观赏”了?秦涓听到有人在说这个,难免坐不住了,站起来往围场的方向走了几步。
这时,恰好一个人小跑过来,就快要撞到他了。他注意到了一个偏身想要躲开,哪知那人陡然停下没有站稳还是撞到了他身上。
“不好意思,对不起。”那人不知道头是不是有磕到秦涓抱着的重甲上,却仍旧温柔的道歉。
秦涓一听便知他是个不大的少年。
也有可能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没事的。”秦涓扶起他,转身就要走。
不知怎么那小孩站在原地了,就一直看着他。
此时秦涓还没有走远,被小孩这么炙热的目光盯着也不难不回头。
他回头看过去,就看到那一双明亮的眼眸里是惊疑,还有一丝不确定的惶惶。
“有事吗?”秦涓原可以不问的,也许是这双眼眸太过明亮,也许是出于其他原因……
“没……不……”小孩显得有些紧张,而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他也见过美丽的容颜,在家乡日喀则的寺庙里,那个人的出现,让孩提时的他有了对美的认识,也有了对不同种族的美人的浅薄认知。
远山之雅量,近水之悠长。这样的人他遇到过,他也曾以为他再也遇不到了。
而这一刻,他不确定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他一直寻找等待的那个大哥……
他不确定。
“我,我叫恰那多吉,你叫什么名字……”这也许是他来西凉府这么久了,第一次连自己都名字都说不利索,脸也变的红彤彤的。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秦涓俊逸的脸上便露出了笑容。
他没有在第一时间说自己的名字,而是用温柔又赞许的目光审视面前的孩子。
当初才五岁大的孩子,如今已快长成了少年的模样。
一晃,这么多年。
时光真是神奇,魔法似的。
是个俊郎阳光且明媚的好孩子,古铜色的肌肤,一双明亮的如星辰般的眼眸,简直就是点睛之笔。
这样的孩子,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积极向上。
也是在这一场大礼上,恰那多吉与扩端的小女儿订了婚。
秦涓还记得许多年前是有听说过扩端有个女儿出生的消息,看来就是那个小女儿了,现在也应该七八岁了。
孩子都还这么小,扩端已将他们的婚事都安排好了,一是因为藏地归顺,他们迫切的需要一桩“和亲”来延续,扩端没有大女儿,而这个小女儿和恰那多吉年纪差不了太多,也算是恰那多吉看着长大的,料想将来二人关系不会差,关系好自然是更好
二是,这么急的安排订婚,扩端是怕情况有变,还有害怕他提前走了。
扩端此人深谋远虑到多疑,他的青年到中年一直都在西夏故地及乌思藏边境,为了让吐蕃归顺他耗尽了毕生心血。
所以在大礼过后没几天,他因为旧伤复发卧床不起。
也是当扩端卧床病倒的这一刻,秦涓开始重新审视这个男人。
他去了经院,见到了此时已成长为少年的八思巴,恰那多吉的表哥。
松蛮和小曲儿和八思巴两兄弟的关系不错,因为八思巴年长,且一日至少有大半日的时间八思巴都是闭门独处,于是松蛮他们和恰那多吉的关系要更亲密一些。
八思巴对秦涓讲述萨班大师的过往,讲述经院的落成,讲述佛教在塞上江南的再度兴盛。
当然八思巴也会有许多疑惑,而他在不停的学习中去解决这些疑惑,他也对秦涓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与正在寻找的答案。
亘古走来的,那些先行于历史车轮之上的,是那些不停的思考的人,他从不否认天下需要思想。
所以有时候,他看向八思巴的时候,他甚至会有些羡慕。
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能摒弃一切杂念,心中只有与佛的对话。
在这样纷乱的时代,简直就是一种奢望的美好与幸运。
这样的人间需要思考者,也需要决断者与执刀者,这是万物生长的规律──持衡。
因为持衡,所以有了帝王之道,也同时有了圣人的言论。
而他,只是天下棋局里的……
一粒棋子罢了。
少年的八思巴,听到他用如此温柔的口吻、云淡风轻的讲述这一段的时候,慈悲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迷茫与彷徨。
他或许是不懂,又或许是懂了……
正因为秦涓讲述的道理如此的有力,却又让人无力。
所以他在短暂的震惊与迷茫之后,似乎是默认又放弃了秦涓这一段理论。
只是,多年以后,他始终会想起秦涓的话。
想起棋子二字。
那时灯花落尽,月夜薄凉,天地静默。
秦涓从八思巴的房里出来,朵奴齐匆匆走过来,低声对他说:“王爷叫你过去。”
秦涓长眉一挑,什么?扩端那厮卧床不起还想着见他?
第193章 那年故人归
“怎么?他不会是要我过去给他喂药吃吧?”秦涓挑眉,
朵奴齐知道这小子没什么坏心思,这会儿这么说应该也只是犯了孩子脾气,不过他也忍不住揶揄他:“你都十九岁了, 又不是什么小孩子,干嘛总是犯小孩子脾气。”
“谁跟你犯小孩子脾气,老子说话从来就这个态度。”
“……”朵奴齐硬生生被他弄的没话说了。他想,他可以收回那句这小子没什么坏心思的话了, 这小子就是表面坦荡, 内心不知道在怎么算计呢。当然这小子比某些人好的是,就算心里起了算计,
朵奴齐惹不起他,便闭上嘴巴对他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路过只必帖木儿的院子,看到那院子大门紧闭。
看样子只必帖木儿应该不在凉州了, 什么时候出去的,应该也就是昨日晚上。
毕竟昨日清晨他还见到只必帖木儿去扩端那里。
扩端养病的地方在后山一处僻静的林子, 走过去都花了两刻钟。
朵奴齐看着秦涓进院子后,便离开了。
院子里几个郎中和药师在忙碌, 见有人进来也没停下, 这两天过来拜访的人应该不少,对他们来说似乎是司空见惯了。
一个奴才出来在他面前行礼, 领他进去。
秦涓进去后见扩端躺在床上, 紧闭着眼。
秦涓见扩端脸色发青,想到此前的传言说扩端是腰上复发,站都站不起来所以卧床不起。
也确实是被疼痛折磨才有的脸色。
那奴才将凳子放在扩端的床榻边, 秦涓走过去坐下。
这时才看到床上的人动了动,那奴才便将床上的帘幔打开了一点,站到一旁。
“你小子,不派人叫你,你是不会过来的。”扩端的声音有几分低哑。
听了此句,秦涓也没说话。
扩端继续道:“本王也大致晓得你的性子,你不像肚量小的人,那你这几天在做什么?”
秦涓:“在逛经院。”
“什么?”听岔了的扩端连疼痛都忍住了,睁开眼睛。
秦涓一皱眉,他也没有嘴瓢,那便是扩端自己听岔了,他冷着一张脸重复,耳朵已经红透了:“我在经院和八思巴叙旧。”
这下扩端也反应过来是自己听错了。
“八思巴是萨班大师的继承人你和他多交流总是好的。”扩端闭上眼睛说道,“这一点你比只必帖木儿他们都强。”
秦涓不爱听这些,换作是以前早就顶嘴了,今日是看在扩端病了的面子上,阳奉阴违的点头。
“那你恨不恨我?”
扩端不知沉默了多久,沉默到秦涓口渴端起水杯喝茶的时候,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秦涓几乎一口茶水喷出口,捂住嘴,疑惑的看向扩端:“我恨你做什么?”
他只是有时候会很烦扩端,总是强迫他做一些不想做的事
“让你去乌思藏,你不是逃了吗?听说你差点死在路上,我以为你是恨我的。”
“……没有,其实这不算什么,至少吧,你没我想象的那么毒。我这句话只是在说你对我没有做什么歹毒的事,毕竟我也不知道你其他的事,我就不评价了。”
“你……”扩端终于知道什么叫作,不死也要被气死了,他气的差点要坐起来,要是他现在能动,这会儿应该是在找东西抽死这小子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给我赶紧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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