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必帖木儿在的地方,也该是贵由现在在的地方。
这一年春节的时候,军营里的人不会知道这将是他们未来三年内过的最好的一个春节。
漠南漠北,即将面临一场大的浩劫,足有三年之久。
秦涓在此地驻军已经多月了,其实和在凉州时没什么两样,偶尔他会让士兵秘密去凉州弄粮草。
朵奴齐知道这事儿,但他没有告知扩端秦涓驻军在凉州城北八十里的地方,而且已经好几个月了,他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秦涓二十岁生辰的这一日,他没有等到他的那只狐狸,却等到了狐狸的师兄。
看到万溪他是惊讶的,他以为这个人不会再出现了,至少三年五载不会出现,可没想到不到半年这个人再次站在他的面前。
万溪,他怎敢,怎敢。
秦涓坐在营帐里,知道万溪进来了也不理他,他在看书,看的全是汉字书,他是下定决心把汉字学精。
万溪坐在他面前,伸出手去拿秦涓手中的书,秦涓眉头一皱避开了。
他以为这人识趣点会滚蛋的,哪里晓得他竟然恬不知耻的坐在他的面前。
他怎么敢的。
只见万溪从怀里取出什么东西。
秦涓冷哼一声:“收回去,滚。”
万溪却是笑了,风流眉目里满是笑意:“不是银子。”
秦涓深吸一口气:“滚。”
“也不是骗你命的东西。”万溪补充到。
“砰”的一声,秦涓将手中的书搁在桌子上,目光落在万溪的脸上。
没过一会儿,秦涓忽然收回了目光,大概是觉得和这样的人生气一点也不值得。
他重新去拿书本的那一刹那,却也看到了万溪放在他的桌子上的东西。
那是一张纸,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张户籍,上面写满了名字。
他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他熟悉的名字。
直到他如了万溪的愿拿起桌上的纸,将上面的每个字看完。
林风安,林花安,林雪安,林月安,林沉安……
“林沉安一直在找的东西,在我这里。”万溪勾唇一笑,“其实他并不知道你母亲叫什么名字,他也不敢确定你是不是他的亲侄子,却把你当做他的亲侄子在对待。”
秦涓猛的看向他。
万溪只是看着他就明白他想问什么,他想知道户籍为什么在他的手上。
“官府查他,因为林家世代冶铁。我的母亲将这份户籍交给了我,而我则给林沉安伪造了一份假的。”万溪声色浅浅,好似说着无关紧要的事。
秦涓:“你一直知道他的处境,你为什么不帮他,他也是你的舅舅!”
万溪凉薄一笑:“不需要,甚至也没想过认这个舅舅。”
“……”秦涓直接抬起一巴掌扇在他的脑门上,“狗东西,老子代你阿公揍你!”
万溪早知道他会捶他的,本来都做好准备躲开的,却没想到压根就没有避开,万溪这人也是极骄傲的,被扇脑门自然恼羞成怒。
耍起泼来,万溪伸手去掐秦涓,秦涓避开后,又是一巴掌拍过去。
“打狗我最擅长。”秦涓冷哼。
行吧,当初对待泼皮破落户没辙的狼崽现在学乖了,这种人,教训一顿就好了。
“你书都读到牛屁股里面去了!亏你还是士大夫!”秦涓教训这个亲表哥,下手越来越不知道轻重了。
万溪感到疼了,也和他动真格了,没多久,两人直接刀剑相向了。
外面的士兵听到动静后,连忙进来劝架。
若秦涓真要来真的,万溪压根不是对手,可万溪这人不识抬举,硬是要来真的。
秦涓带的兵不是他们罗卜自己养的兵,都是别人的兵划到他名下来的,所以这些士兵压根就不知道他的实力。
看着秦涓避开万溪,还以为他们这个领将连个文官都打不过。
最后,秦涓是忍无可忍,一个皱眉之间直接夺过了万溪手中的刀。
秦涓将夺过来的刀扔在地上,只看了万溪一眼就往外走。
那几个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万大人的刀怎么到秦大人手中去了?
秦涓骑着七哥出营,身后还跟着狐狐。
放哨的哨兵是盯着他出营,好半天才回过神。
一人两马,太威风了。
关键是这个将军还长得那叫一个好看……
总之营里的士兵还挺稀罕跟着他的,毕竟将军长得养眼。甚至,那两匹马儿都养眼
秦涓骑马走过附近的草原的时候,有牧民都会盯着他看好久。
七哥和壶壶狂奔起来的时候简直就像是一副画一样
秦涓觉得骑马的时候,应该是他这段时间最快乐的时候。
今日他的生辰,万溪那个狗贼,是亲手将他的身世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林沉安,真的是他的亲舅舅。
万溪,也真的是他的亲表哥。
他怎么有这么龌龊的表哥!
或许,那一日在送他去和塔塔王谈判的时候,万溪就已然查清楚他的身世了。
不然,也不会有郑生柏,也不会有那么多给他的产业……
“狗贼万溪,马粪万溪,他怎么这么可恶……”他一面骂着他,又一面恨自己心里隐约清楚万溪对他的特别。
在狂奔了几百米后,他突然停下了。
他在原地打转,又往不远处的林子里奔来。
“好家伙,这人什么听力,这都能被他发觉?这他妈两百多米啊!”
“别说了,快撤吧。”
第203章 那年故人归
“可是我们现在只能走这条路去柴达木盆地啊……”
“你还说话, 你还敢说话。快点隐蔽,快点。”
两人灰不溜秋的牵着骡子往树林最里面走去,一路上仍不忘相互埋怨。
“谁叫你对他架箭的, 你不把箭头对着他,他也不会察觉到。”
“我就是……试试嘛。”
“你试试可以,不该露出杀气的,两百米的距离, 弓箭的射程之内, 他若是内力极好的人,自然能感受到。再说了, 你根本杀不了他,露出杀气来干嘛?”
“我一架上箭自然就会有杀气, 这又不能控制……”两人没说几句, 很快被一声马叫声吓得毛发直立,秦涓就出现在他二人面前不远处。
这其中相隔也不过十几棵树。
“我的个奶奶……”
他们往树林密集处跑,企图避开秦涓。
秦涓很快换马, 骑上壶壶,对七哥道:“你上前住缠住他们!”
说完还抽了七哥一鞭子。
七哥一声长嘶后, 抬腿就往林子里跑。
秦涓骑着壶壶绕道去堵那二人。
两人在林子里被七哥狂追着跑了一刻钟, 大喘着粗气的时候正想歇一歇,只见一个骑着白马的少年出现在他们正前方。
“我的个乖乖!……”
“妈的!见鬼了, 跑了半天后面追我们的是谁?”
“我要是知道, 也不会陪你在这里混了……”
过了两刻钟,两人都被秦涓捆了,连带那匹骡子也是
“兄弟, 你行行好,我们真只是要去西边经商的不是什么坏人啊……”
秦涓掏了掏被这两人叫的都快发麻的耳朵,然后转头看向他们:“不是坏人?那你拿箭对着我?”
“谁叫您骑马骑的那么快,我以为是什么猛兽冲过来了本能的架箭的,哪知您只是个骑马路过的……”
秦涓挑眉:“这么说还是我的不是了?”
“不不不,我的错,我的错……”那人继续哀嚎,“您行行好放了我们吧,我上有小下有老……”
“闭嘴!”秦涓都听烦,厉呵一声。两人被他的气势震慑,好久都不敢再说一句。
秦涓带着这两个人和一匹骡子回军营,哨兵远远的就看到了他们。
进营后,有骑兵告诉他说他的副将正在赶来的路上。
副将?
说实话秦涓都将他的副将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信呢?”秦涓问骑兵。
骑兵摇头:“只有口信。”
行啊,阿枣东,现在懒到信都不想写了。
秦涓指着身后的两个人,对那骑兵说道:“把他们两个带下去盘问清楚,我吃了饭过来审。”
那骑兵看向被捆的结结实实的两人说道:“你们跟我过来。”
骑兵带着两人走后,秦涓叫了几个人过来,把那两人骡子上的行囊和货物全部打开。
这一打开吓了一跳。
秦涓不认得这些东西,不代表营里没个认得这些东西的。
“这是朱砂,紫晶,桃花晶,这些都是……值钱的东西。”有见过世面的骑兵对秦涓说道。
秦涓不认得这些东西,但也听过名字,心里疑惑,既然真的是商人那这两个人鬼鬼祟祟干嘛?当真把他当猛兽或者劫匪了?
“大人?您是要缴了他们的货吗?”
秦涓无语,他像是那种滥用私权为自己谋福利的人吗?一个个兴奋个什么劲呢……
“去把万溪找过来。”秦涓盯着木盒里那些石头突然说道。
说到底,他还是觉得他抓的这两个人是有问题的,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骑兵去了又回来了,告知他:“万大人说他不过来,他要您过去伙房吃烤羊。”
“……”秦涓阴沉者脸吩咐,“把这些东西都收拾好带上,去伙房营。”
万溪正在烤羊,额头上都冒着汗,两眼也像是冒着火光一般,整一个热火朝天的气势。
几乎所有的厨子都过来给他打下手了,生怕这个万大人一个不满意就那他们开涮。
“……”秦涓进了伙房,见万溪烤羊这架势,直接无语。
甚至秦涓已经站在这里有一会儿了,也没有一个人看过来
“万老狗。”秦涓喊了一声。
“正忙着呢,吵什么吵。”
“……”没想到老狗竟然应声了,秦涓睁大眼睛的同时更加无话可说了。
“我到伙房对面的营帐里等你。”
伙房里面太热了,秦涓宁可在外面吹西北风。
万溪几人将烤羊端上来,已是半个时辰之后了,秦涓早已饿的不行了。
没等万溪说话,撕掉一只羊腿就开始啃。
万溪正在磨刀,是打算练一练刀工来着,头一转过来就看到自己辛辛苦苦烤出来的羊不完整了……
这对一个崇尚完美的人来说简直就如招雷击……
“狗崽子你他娘的晚吃一会儿会死啊!老子的片皮羊还没片皮!你丫的气死老子了!老子要宰了你!”
说话间万溪举着刀冲过来,直接看啥了周围的人。
不好了!万大人要杀了秦大人!
胆大的骑兵上前去挡在秦涓面前,几个伙夫上前去抱住万溪。
“谁他娘的敢拦老子一并砍了!艹!”
士大夫骂人的样子,今日他们营的人算是见识到了。
秦涓理都不理万溪,反正有人拦着,他吃完一只羊腿,又继续吃第二只羊腿……
看着辛苦烤了一个上午的羊,变成残骸…
“狗崽子!马粪一样的狗崽!老子要杀了你!”万溪咆哮着,伙夫和骑兵们抱着他。
“你们不去拦他,拦老子作甚?你们是不是傻!”万溪被这么多人围着,已没有力气再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秦涓吃完他的烤羊。
反而秦涓到处对人说万溪此人心胸狭隘,喜欢为小事斤斤计较。
秦涓又道:“这就是他们士大夫叫人看不上的原因,小肚鸡肠,一点都不大度,咱们不要学他们。”
“将军说的太对了!”骑兵们高呼。
秦涓满意的点点头,如此才作罢,回营去洗澡睡觉了。
等秦涓走后,几个骑兵围了过来,一人问道:“你们说这咋回事啊,这两个大人怎生能像仇人一样,不是喊打喊杀,就是骂爹骂娘的,这见了面跟仇人似的,一个又干嘛要死皮赖脸的住在这里,一个又为什么不直接发话叫我们赶人呢。”
一人撑着下巴答道:“我这也琢磨不透啊,你说这是随随便便的大人么,咱能直接赶人或者跟着咱将军一致对其,偏生这人也不随便啊,大都来的,谁得罪的起啊。”
“我见他俩这种情况,倒像是我和我家婆娘……我在家里住久了的时候我家婆娘恨不得天天和我吵架,我这打仗几年不回,她见了我还是想和我住在一起,虽然天天骂我,但就是不敢我走……”一个年纪大点的说道。
“娘的,你这么一说有点道理。”一人猛拍一下大腿。“我感觉吧,你们别瞎说,瞎想可以,千万别瞎说,那两个都不是好惹的。”有一个站一旁听了半天的走过来说道,说完便走了。
次日,这群骑兵发现,那两个昨日还喊打喊杀的人,一大早上竟然能相敬如宾……
骑兵们简直不敢相信。
暗自都在琢磨这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甚至还拿秦涓和万溪的关系押起了赌注。
一些人拿此做赌注,一些人也热衷于查清楚这两人的关系。
总之,就是闲的。
“我猜是兄弟。”有人先押他们是兄弟。
有人胆大包天的押他们是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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