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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中禽(古代架空)——一枝安

时间:2021-10-13 15:27:22  作者:一枝安
  麻了,真的麻了。他还能说什么?难道他能揪着郁白的领子让他赔自己的药?别到时候药没赔上,自己这条小命先交代了。
  趁着余清粥着急忙慌地找东西给他净手,郁白悄然瞄了一眼收在袖中的青瓷小瓶。小瓶里依然有十颗黑褐色药丸,一颗不少一颗不多,却无人知道就在方才布满灰尘的药柜底下,已经进行了一场彻底的狸猫换太子。
  踏出太医署时,郁白掂了掂青瓷小瓶。一颗醉梦乡换一颗枯肠草,按照毒药有价无市的传统来看,这把实在是赚大了。
  。
  经过今天下午这场事故,余清粥痛定思痛,在炼药配药的繁忙时间里抽出一个时辰对太医署进行了彻底的清扫和整理,尤其着重打扫了药柜下头的灰尘。
  刚把积年的灰尘扫出来半簸箩,他便被一道口谕传去了乾安殿,原因他心知肚明。赵钧素来看郁白看得紧,这也不是头一回了。
  “禀陛下,郁公子今日来了太医署,说是近些日子不得安眠,向微臣讨了一瓶醉梦乡。此物除助人安眠外并无他用,更不会危及身体,陛下放心。”
  赵钧颔首:“还有呢?”
  “郁公子取了醉梦乡便回去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的宝贝疙瘩撞翻了我的药台还毁了我的药,我给你告状你能给我做主吗——余清粥腹诽:“不过公子看见了微臣拿枯肠草配的药丸。郁公子不小心打翻了微臣晾药的台子,洒了些药丸,陛下放心,已经都寻回来了。”
  “枯肠草?”
  余清粥心里一咯噔:“是,微臣这些日子翻了古方,见枯肠草对治疗疫病有奇效,想着未雨绸缪,便配着试试,并非故意违反宫规,陛下恕罪……”
  赵钧打断他,单刀直入:“数量可有变?”
  “啊?”余清粥一愣,忙道,“未曾,已经全都找回来了,微臣保证郁公子未中一丝毒……”
  “拿来看看。”赵钧心中隐隐有些说不明道不明的忧虑,瞥见身前之人一动不动宛如泥塑木雕,不禁皱了皱眉:“怎么了?”
  余清粥恍如大梦初醒,颤巍巍地磕了个头:“禀陛下,有一颗……呃,有一颗药丸掉进了药柜下头,被郁公子寻出来时已经看不出模样了。微臣觉得无用,便将它扔了……”
  。
  乾安殿,盛着大梁江山社稷的书案上,摆上了一颗圆圆扁扁看不出模样的药丸,药丸上头还插了根细细的银针。君臣二人盯着那颗药丸看了许久,最终由余清粥颤颤巍巍地拔出了银针。
  ……银针亮的让人眼花,明晃晃地昭告天下,它是颗没毒的醉梦乡。
  余清粥只觉头顶一道天雷划过,骇的他膝盖一软,几乎要瘫软在地:“这……陛下恕罪!”
  “罢了。”赵钧静静凝视着眼前的药丸,“他若想偷什么东西,自然能瞒得过你。”
  余清粥大着胆子抬起头:“那陛下现在要……”
  赵钧淡淡拂袖:“无需声张,朕亲自过去。”
  作者有话说:
  无奖竞猜:阿白拿毒药做什么?(//?//)
  ———————
  这两周八门考试预习到头秃,实在学不完了?_? ,更新时间不固定,我随缘写大家随缘看,保证万字更新??
 
 
第52章 生辰之夜
  是夜,郁白将那颗混在醉梦乡中的枯肠草单独包好,仔细收进匣子里。对着忽明忽暗的烛火,他再次回忆起了前些日子凤十一传来的消息。
  ——凤十一带来了长姐的消息。他说,自己从赵钧身边的凤一那里听说,郁菀在不日前已经秘密进京,现在正住在宫中的清宁殿。
  这个消息近乎荒唐,却又极其精准地钩住了郁白的心。
  在去太医署玩这一出偷梁换柱之前,他已暗中观望了清宁殿许久。的确如凤十一所言,空闲多年的宫殿忽然有了侍女每日送饭送菜,还有侍卫暗中巡逻,显然是殿内住了人。然而一连数日,却未见有人踏出清宁殿一步,不像是皇帝新纳的嫔妃,更像是……
  赵钧真的会这样做吗?郁白问自己,却没有答案。
  ——他不知道。两年多下来,赵钧在他心中的形象已经愈发模糊。从最初的针锋相对,到后来的暧昧亲昵,再到如今似真如假的承诺,他早已不能预判赵钧的行动。
  因此他借着睡眠困难的借口,光明正大地拿了醉梦乡,又不慎碰倒药台,将瓷瓶中的醉梦乡换了滚到药柜下头的枯肠草。
  如果那人真的是姐姐……仅仅是一想,他手心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他正想开窗冷静一下,一转头发现了凤十一。
  他顿了顿,停住了开窗的手:“你还没睡?”
  万籁寂无声,霜华伴月明。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雪,片片洁白入土,染了一片无暇天地。
  凤十一目光落到他手边那一个青瓷瓶上,低声道:“这是什么?”
  灯火影影绰绰,黑色的影子落在白色的窗纸上,有如墨笔勾勒出的水墨画,挺拔而秀丽。赵钧就那么静静站在枯萎的蔷薇花架下,听着屋内二人的低声对白。
  “阿白,你当真要……”
  “当真。”
  “此事一旦败露……”
  “最差不过一死罢了。他既囚我在此,又多番威胁,我难道还要继续为人鱼肉,任人宰割?”郁白的声音平淡,“凤十一,我不求你相助,但求你装作不知。来日东窗事发,你尽可将责任全数推到我身上。”
  凤十一看着那个青瓷小瓶,心中起起伏伏多次,忽然涌出一股难言的情绪来。
  “在你心里……我是这般贪生怕死之人吗?”
  呼啸的风声也静默下来。
  “我本无意自己身世,公子替我查出那些,我已知足。此行不为身世之谜得解,只为朋友之谊未消。”
  那一日,三尺剑锋落下浅浅伤痕,却未伤他性命分毫。
  ……
  数日前东窗事发,他去见郁白——是感谢他曾经对自己的信任和帮助?还是忏悔自己为虎作伥,对郁白一而再而三地隐瞒?凤十一不知道。
  他走进去,奉上自己的剑。
  意味不言而喻。
  服从赵钧的指令,是他身为一个影卫的天职。辜负郁白的信任,也是必然的结果。正如所有狗血话本子里描述的那样,游走在生死边缘的影卫一旦用心,便再也回不到起点。
  郁白予他信任,他便只能予郁白一把剑。不管这把剑是穿透他的胸膛还是划开他的喉咙,他甘之如饴。
  郁白冷冷道:“你当真以为我下不去手?”
  “我真后悔,当时没有将你一剑穿心。”
  凤十一低了低头:“不是我,也会有别人。
  手中重量一轻,是郁白拿起了剑。随后这把剑指在凤十一咽喉之处。
  再进一毫,剑锋便将刺破皮肉,深入筋脉。郁白冷冷瞥了眼身前的人,手腕一翻,剑光倏然闪过。
  凤十一只觉咽喉一阵刺痛。
  哐啷一声,剑被扔在了地上。郁白扔了剑,冷冷道:“自己找点药擦擦,这两天别在我眼前晃。”
  那是一道极浅的伤口。持剑之人手非常稳,剑尖堪堪划破皮肉,渗出微不可察的血迹,再深一毫便要血流如注。凤十一曾受过百种伤,唯有这一次受伤时心中酸涩难言。
  对以前的他来说,郁白是一个抽象的任务,与他往日执行过的刺杀并无不同。以前他扮演狱卒的角色,而今他要应赵钧的命令,装的开朗大条,一边获取郁白的信任,一边编织郁白的梦境。然而那个被骗的人,执着剑,却只落下这样一道聊胜于无的伤口。
  那柄剑完完全全可以嵌进咽喉,郁白有千百种理由可以杀了自己。他若是郁白,也不会留这样一个为虎作伥的帮凶在身边。
  他低了低头,正准备离开,却被郁白冷冷地喊住了:“等等。”
  一个卷轴扔进了他怀里。只见卷轴上绘了枚金鹏图腾,是他自幼携带的长命锁上的花纹。
  凤十一错愕地看过去,却见郁白没有丝毫解释的意思,兀自别过脸去闭目养神了。
  ……
  雪愈发大起来。赵钧低头,轻轻掸去肩上的落雪,重新望向窗纸里跳跃的灯花。
  凤十一的身世,他是知道的。只不过对他来说,一个影卫的身世并没什么要紧。
  凤十一的身世倒也不算多么扑朔迷离,他是白州楚族的遗孤。
  白州虽在大梁境内,却因地处偏远,治下的官员一度被当地大族拿捏。彼时,白州由楚、密两族分割占据,两族本井水不犯河水,密族同当地官员勾结,于节庆日挑起两族争端。失利的楚族族人被迫背井离乡,却又遇上瘟疫和饥荒,不得不向中原人寻求帮助。
  凤十一便是楚族女子同中原人所生,多年磋磨,楚族只剩下一个凤十一。
  只是天道轮回,这几十年下来,密族亦遭了瘟疫,当地官员因治下不力也早已换了一批。若要寻仇,怕也只能去找白州山林里零乱的坟墓了。
  凤十一揉了下眼睛。其实他对落叶归根、故土难离并无太大执念——一个不知何时生何时死的影卫要什么叶落归根?他自认区区身世扰不了他在刀尖上行走的坚韧内心,但知道真相之后,的确有什么不一样了。
  抛开那点“感动”,他似乎终于理解了郁白,理解了那种被人隐瞒、欺骗的感受,理解了那种。
  郁白久久注视着跳跃的灯花,眼睛被光亮照的有些昏花:“立冬那晚,赵钧会过来。届时我会留住赵钧,还麻烦你趁机去一次清宁殿,探知下其中是否有姐姐的音讯。”
  凤十一低声应了:“公子用这药的时候……千万小心,陛下不是那么轻易能骗过的。”
  “我知道。”说着,郁白便不做声了。
  夜色已深。有一团雪压垮了树枝,扑簌簌砸到地上。有离去的脚步声混杂在雪落的声音里,却因为呼啸的风声而模糊不清起来。
  蔷薇花架下的身影远去了。
  “什么声音?”郁白把窗子掀开一条缝。外面的天地如同一滴浓的化不开的墨,最后一丝惨淡月光也被浓云遮蔽,伸手不见五指。
  冷风从缝隙里灌进来,带来夜雪特有的清新和寒冽。
  凤十一小心地关上窗子:“想来是雪下大了,树枝压断了吧。”
  郁白轻轻地叹了一声:“不知是场多大的雪呢。”
  。
  立冬这日,的确下了场很大的雪。这场雪从早下到晚,直到傍晚时分才堪堪停下。
  写意抬起张脏乎乎的小猫脸,小心地扯了扯郁白的衣服:“公子?”
  这几日,公子似丢了魂儿似的,整日坐在窗边发呆,连前几日布置她写的三字经都没顾得上检查——写意拿自己微薄的算数知识掰了掰手指头,确认是自从三日前凤十一同公子说了一席话后,公子才出现了这种情况的。
  郁白缓了一下,抽过她手下鬼画符般的默写检查起来:“无妨。去替我把地窖里藏着的罗浮春拿来吧。”
  写意立刻高度紧张起来:“十一大人吩咐过,不能让公子喝酒。”
  “你倒听话。”郁白笑笑,“这次不用听他的,我要招待人。”
  招待人?招待谁?这些日子,燕南阁除了他们三人,连只麻雀都不曾停下脚步。写意眨眨眼,眼神瞟到窗外,忽然惊呼道:“烟花!”
  郁白循声看去,正见一朵烟花腾空而起。绚烂到极致的金色聚拢到一点,又柔和地散开,点点碎金映亮了半个天空。
  如日之升,如月之恒。
  最后一朵烟花消亡,散作漫天星辰,陨落夜空。郁白拂去满身花影,于回首之际,看见了赵钧。
  作者有话说:
  赵钧承诺过的烟花,难得这次没有骗人。
 
 
第53章 有朝一日,愿陛下再遇心仪之人,共享万年欢欣
  罗浮春是夏天时便酿好的。郁白斟了一杯,递给赵钧:“谢过陛下的烟花。”
  “朕答应过你的,何须言谢。”赵钧道,“今天是你的生辰……阿白,你还没有改变主意吗?”
  郁白偏了偏头,眉眼神情罕见地温和。他反问道:“我为何要改变主意?”
  青玉酒杯里,酒香氤氲。
  郁白没看赵钧,他低头凝视着杯中酒液,静静道:“赵钧,我很高兴。我终于可以离开了,这是我多年夙愿,我不会因为些许感情而止步不前。”
  尤其,还是这样诞生在骗局里的感情——郁白抿了口酒,看在这场烟花还没食言的份儿上,暂且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如果没有你姐姐……你也不会留下吗?”
  许是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谈话了,郁白难得多了点耐心:“这同姐姐没有关系。我自幼想的是不被拘束、离开家族,现在便是想自由自在、远离宫禁。其实说到底,我没那么喜欢刀枪和沙场,也没这么依恋繁华和富饶。”
  “尤其是经过这两年之后,现在我只想去做些喜欢的事,一个人在世界上走走。我要清醒和自由,所有人,哪怕是姐姐,也不会牵绊住我的脚步。”
  “是吗……”
  你真的不会被人牵绊住脚步吗?你真的能做到毫无留恋地离开吗?你真的……真的冷漠清醒至此吗?
  赵钧低低重复:“我也在内?”
  郁白眼神清明地看着他,笑起来:“你也在内。”
  ——他不知道,正是这一句话,激起了赵钧心中最后一朵癫狂的火焰。
  赵钧沿着他的话继续问下去,近乎偏执地要得出一个答案:“那如果……没有那两年呢?”
  如果没有那两年呢?如果我们一直如初见时那般呢?如果你一直是那个白衣少年郎、我一直是那个岌岌可危的太子,我们之间从未有过嫌隙和争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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