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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中禽(古代架空)——一枝安

时间:2021-10-13 15:27:22  作者:一枝安
  “不……”
  郁菀无视他惊恐的面色,拖着长长的裙摆,缓步上前:“如果不是你,凤十一怎会丧命?余清粥怎会枉死?写意,那个一心向着你的小姑娘,你知道她现在是什么生不如死的境况吗?”
  “——阿白,你知道因为你的自私和任性,害了多少人吗?”
  郁菀温柔秀丽的面孔陡然狰狞起来,修剪圆润的指甲骤然暴长,弯曲成尖锐的弧度,朝着郁白刺来。
  郁白站在原地一动未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他想,如果自己的死能补偿这一切,也算死得其所了。
  ……
  报时的暮鼓声传来。浑厚而沉缓的音调声声入耳,唤醒了身处迷茫和混沌中的人。
  郁白猛然睁开眼睛,先看到了雪白的幔帐。
  ……凤十一。余清粥。写意。姐姐。
  意识渐渐回笼之际,他终于意识到了这是一场噩梦。
  手脚早已麻木的没有知觉,极寒的冬季,他竟生生出了一身汗,将枕巾和寝衣都浸透了。
  暮鼓犹未停歇,已经酉时了。他竟是从昨夜一直睡到次日的现在。郁白微微平复心情,披衣下床。
  他这一天都在昏昏睡着,桌上却还摆着饭菜,碗筷俱全,掀开盖子还是温热的。
  写意呢?郁白皱皱眉,写意素日与他一同用膳,哪怕他不吃也会守在桌前,这会儿早已到了饭点,写意却不见人影。
  他出门张望片刻,在蔷薇花架底下精准地揪出了人:“写意?在这儿做什么?”
  写意猛地抬起头来,一张小脸煞白:“公子……”
  郁白脑中嗡的一声:“你说什么?”
  噩梦中场景历历在目,血泪有如落在眼前。
  郁白昏睡了一天,写意也整整惊惧交加了一天,如今郁白好端端站在他面前,虽然面色苍白依旧,但在小姑娘心里也是顶梁柱、救命稻草一样的存在。
  “今天我偷偷跑到乾安殿听李公公他们讲话,他们说,说陛下把十一大哥关进大牢里了……我爹当时也是被关进牢里,后来就被砍头了,十一大哥是不是也会这样?”写意抽抽搭搭哭着,“公子,你喝药了没,空腹不能喝药……”
  ——噩梦砸中现实。
  郁白仓促地叮嘱:“你跟我过去……不行,外面太冷了,你还是好好待在这里,别乱跑,我一会儿就回来。”
  其实只是短短一瞬,郁白心中已经掠过了无数可怖猜疑,而这些猜疑最终都指向了那个最可怖的结局。
  。
  日暮天寒。郁白许久不出燕南阁大门,日子过得浑浑噩噩,看见来来往往忙碌的宫人,方才恍然意识到已是除夕之日。他脚步匆匆又满怀心事,一时不察,差点同人撞个满怀。
  那人显然识得他,忙敛了怀中的东西请安:“哎呦,是郁公子呀,奴才小弘子,给公子请安。”
  郁白游魂似的点点头,正欲离开,视线却瞥到那镌刻着“奉天承运”的飞龙木盒上。小弘子嘴皮子利落,眼神也灵便,都不用郁白开口询问,便主动解释道:“这个呀,是传给国公府的圣旨,陛下刚拟好的旨意,让奴才抓紧送到国公府的。”
  郁白脑子里轰的一声:“国公府?是什么旨意?”
  小弘子哎呦了一声,连连摆手:“公子可别难为奴才,这陛下的旨意奴才岂敢提前偷看,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暮鼓响遍,夜色将至,那道去往国公府的圣旨渐渐消失了踪影。
  国公府,国公府,姐姐,贤妃……梦境仿佛是现实的预兆,轻易骇住了郁白这只惊弓之鸟。
  作者有话说:
  最近有点忙,这次更新晚了点,大家见谅~
 
 
第59章 “阿白,求人呢,要有求人的态度。”
  大雪搓绵扯絮,端的是瑞雪兆丰年,也是严寒刺人骨。
  乾安殿里里外外皆知郁白是陛下的心头肉,莫说拦着不让进,便是说话声重了几分都不敢——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赵钧仍然将郁白当做心头肉的基础上,此时此刻,殿外这位郁公子并不比旁人尊贵多少。
  殿前守门的太监虚虚拦着他:“郁公子,陛下这会儿正更衣,紧着去除夕夜宴,怕是没时间见您,您看……”
  郁白无动于衷地点点头:“麻烦让一让。”
  那太监一愣,郁白已经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待他已经走过三两步,老太监的声音才陡然尖锐起来,抓着他的手臂也加重了力气:“郁公子,陛下这会儿不见人!”
  回应他的是门帘掀开的声音。李德海扼住那人手臂,斥道:“放肆!”
  赵钧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李德海以“在陛下面前不敬”为由将那个太监打发去了掖庭,自始至终未出一言。待到一切平静下来,他终于将目光移向了站在不远处的郁白。
  他的心陡然狠狠跳了一下。
  这是时隔数月,郁白第一次主动来寻他,在这样挚爱之人获得团圆的除夕之夜。然而他也清楚,郁白在此时此刻来找他,绝不是为了所谓的团圆。
  在他长久而沉默的注视下,郁白朝他走来。
  他问:“你为谁而来?”
  郁白顿了顿:“所有人。”
  果然如此。最后一丝希冀也破灭了,赵钧冷冷笑了一声:“可惜你没这个资格。”
  “我有。”郁白抬头望着他,“赵钧,你放过他们,我留下来。”
  赵钧久久注视着他,最终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即使朕不放过他们,你也走不了。”
  “阿白,你搞清楚,你是在求我。而这求人呢,要有求人的态度。”他玩味的目光上下扫过郁白,意有所指,“比方说,你就这样理直气壮地站着,同朕讲话?”
  郁白静了静。
  成元三年的夏天,有人曾在蔷薇花影下握住他的手,平淡而郑重地承诺“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不用求我”。
  “今夜除夕,臣子亲眷们都在,朕可实在分不出时间来陪你折腾。”赵钧慢条斯理地捋着袖口镶嵌的纯黑狐毛,“阿白,回去吧,还是说你也想去除夕夜宴?”
  他转身之际,郁白的声音骤然响起,急促而尖锐:“陛下!”
  赵钧漫不经心地回首。
  ——郁白屈膝,跪在了他面前。
  世上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猛兽玩笑一样施加的压力,对蝼蚁来说已经是灭顶之灾。
  “你……”赵钧气极反笑,搜肠刮肚半天竟也没找到合适的词句。
  ——你那一身骨气呢?你那不求人的气概呢?你那宁死不低头的魄力呢?
  ——现在,你就为了这样一些人,为了一些虚虚实实的传言和猜测,就肯敲碎骨头、低下头颅、弯下膝盖,跪在雪地里求我?
  “……赵钧。”郁白抬起头,神情涩然,“你说过,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让我求你。我只求你这一次,没有以后。”
  “不错,我是说过。”赵钧后槽牙咬的紧紧的,“那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要同我白头偕老,恩爱天长?怎么,你做到了吗,阿白?”
  他步步紧逼,似问郁白,也似乎在拷问自己:“阿白,你做到了吗?”
  “你怨我,我知道。可是你为什么不肯重新看看我?在你心里我,是不是永远都是一个恶贯满盈、无情无义的昏君,连一个没名没姓的小宫女都比我珍贵?郁白,你可知道,你可知道……”
  你可知道不日前若水城大乱,我费了多少心思安置郁菀?你可知道我喝下你亲手倒的毒酒时,心中是何等苍凉?你可知道我看着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为别人求情、甚至不惜伤害自己伤害我的时候,恨不得……恨不得……
  赵钧没有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
  从多年前开始筹谋这个皇位起,他便再没有这样失态过了。
  转过身去的瞬间,他迅速地、不动声色地抬袖抹了一下眼睛。所幸他走在众人的最前面,风雪甚大,不出一会儿便已经将眸中的微红吹去了。
  天幕沉沉。郁白默然跪着,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身影,忽然便觉得,好冷啊。
  。
  走出几丈远,确认郁白丁点儿也听不见自己的声音,赵钧言简意赅的吩咐李德海:“找个人,把他送回去。”
  李德海满头问号,迟疑道:“公子脾性执拗,不得到结果怕是不肯。”
  赵钧在郁白那儿憋闷了半晌,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发火,立刻就把架子端上了天:“他不肯就由着他?你们这群人长手长脚是摆着好看的吗?就他那身子骨,别说跪一晚上,跪上一炷香都得晕过去,告诉他们,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大不了揍晕了扛回去!”
  李德海:“……”你倒是真敢说。就怕到时候真把这小祖宗弄出个三长两短,你还得迁怒无辜群众。
  见李德海不动,赵钧愈发来气:“还不去叫人,愣着做什么?难不成还要朕教你?”
  李德海:“……”
  作者有话说:
  今天郁白求赵钧放人,明天赵钧就会求着郁白复合⊙︿⊙
 
 
第60章 长夜不明
  除夕之夜,万家灯火。李德海的徒弟小弘子——弘安立在廊下,居高临下地望向雪中跪着的身影。
  “陛下口谕,公子心性执拗、锋芒过盛,便在这雪中跪着静静心也好。待到除夕夜宴结束,若公子还是执意如此,陛下或许可以考虑见公子一面。”
  旨意宣罢,弘安见那人犹在沉默,无一丝一毫叩首接旨之意,不由得加重了语气:“郁公子,请接旨吧。”
  待到除夕夜宴结束再行考虑……赵钧的口吻何时这般冷硬了?郁白在入骨寒冷中昏了头,失了神,几乎冲口而出:“赵钧是这么说的?”
  弘安暗自哂笑,没料到这以孤僻著称的郁公子也有糊涂心软的时候,竟然问的出这般愚蠢的问题。
  关于这道口谕,赵钧吩咐的是“带郁白回去”,弘安却有胆子将它扭曲成“跪到除夕夜宴结束”,原因很简单。
  弘安是李德海的徒弟不假,然而他少时曾受穆王恩惠,乃是救命的恩典。他将此事瞒的极好,骗过了耳聪目明的李德海,也骗过了从不屑将目光投向卑贱奴才的赵钧。
  如今穆王被押南宫生死未卜,弘安怨怼之心甚重,报答穆王之心更甚,只是一直苦于身份卑微,无能为力。恰逢如今有机会在众人匆忙备宴的时刻向郁白宣一道口谕,终于捉到一个报复赵钧及其亲信的机会,岂会轻易揭过?
  他赌的就是郁白傲气铮铮,一旦失望透顶便绝不会去向赵钧核实这道口谕的真实内容,而赵钧怒火中烧,更不会主动询问郁白,这两人只会愈发怨怼、失望、转身离去,“假传圣旨”这一罪名绝不会扣在他头上。
  事实也的确如此。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弘安比这两人都要了解彼此。加重他们嫌隙的不仅仅是一道虚假的旨意,而是他们心底里崩裂的信任和依赖。
  弘安笑了一笑,往日忠厚顺从的形容竟蓦然显出几分刻薄尖利起来:“郁公子是怀疑奴才假传圣旨?”
  郁白静默片刻,道:“不敢。”
  急促的心跳缓缓慢下来。他陡然意识到,赵钧本就是这样的人。阴晴不定、生杀予夺、身居至尊之位、掌握天下大权。在他们已经图穷匕见、一切挑明的今天,赵钧颁这样一道旨意,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郁白平静叩首,声音掺杂在呼号的风雪中:“谢陛下。”
  。
  与此同时,太和殿内正是一片歌舞升平、盛世繁华之景。金杯银盏盛着美酒佳肴,舞姬歌女一颦一笑皆翩然生姿,朝堂重臣、天潢贵胄聚于一堂言笑晏晏,往日暗流汹涌都被以除夕之名压下,装也装出来一片盛世安康。
  赵钧端坐上首,把玩着琉璃玉杯,望着歌舞的神情有些许游离,显然是在不动声色地走神。
  郁白……这时候大概已经回去了吧,该传个太医给他好好瞧瞧。他那副身子骨,早些年上战场打架的时候倒是强健,最近年岁长了身子却弱了,都快把自己折腾成纸片人了。这般想着,他顺手招来李德海,低声吩咐过去,又继续看那百无聊赖的歌舞。
  又有人上来献舞,只是舞姬围绕在中心的却是个少年,远远地只瞧见一个纤秀的轮廓。
  年年都是这东西,看都看腻了。此时赵钧更想回燕南阁去看看郁白的状况,然而又有口恶气憋在心里教他进退两难,一时忧心郁白身体,一时又想好好给那小崽子个教训,不回去也罢了。
  一舞毕,那少年拢袖起身,朝赵钧缓缓一拜:“草民贺念白,叩见陛下,恭祝陛下千秋万代,大梁国泰民安。”
  赵钧蓦然一顿:“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看着有些胆怯,碍于皇帝权威,不得不叩首道:“草民……贺念白,想念的念,白雪的白。”
  言毕,那少年缓缓抬起头来。
  ——赵钧一时失神。
  太像了,太像了……
  雕花银杯猝然滚落在地,落到柔软的波丝绒地毯上时,甚至连一丝声响也未发出。那少年微微俯身,掌心捧起银杯,双手奉还到赵钧手中:“陛下。”
  在他做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赵钧一直死死盯着他。如果不是来前刚见过那人,如果不是明知那人断断不可能做出这般柔顺行径,他简直就要以为这就是郁白。
  乖顺的、康健的、温润清朗的郁白。
  柳城大漠中的郁白,十七岁的尚未经历痛苦和悲哀的郁白。
  他记忆中最初的郁白,他不止一次地想念过、渴望过的郁白。
  ——他叫,贺念白。
  赵钧迟迟未从他手中接过酒杯,贺念白进退两难时,忽听那皇帝道:“这名字是谁给你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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