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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雀行(古代架空)——觅丫

时间:2021-10-20 10:28:06  作者:觅丫
  项虎冷冷道:“大司马在建康为人所害,末将就是把建康翻个底朝天也要将刺客揪出来,你让开!”
  “你……目无王法!”蒲玄之指着项虎,“我既有陛下的诏令在手,就不信今日治不得你。”蒲玄之一来骠骑将军府就发觉项虎态度嚣张,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更别说蒲阳留在府内的几百亲卫和驻守在城外的千余蒲氏亲兵都听命于项虎。蒲玄之今日做了万全的准备,暗通北军大统领齐岩,已将将军府团团围住,先收拾了府内的亲卫,他才能真正在将军府主事。
  “来人!项虎目无王法,在建康城中大肆搜捕无辜平民,扰乱皇城治安,带回大理寺候审!”蒲玄之将手中的折扇一掷,将军府外便响起一阵阵脚步声。
  项虎当即了然,哈哈一笑道:“原来你今日搬了救兵前来。不过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项虎岂是这些养在建康的孱弱禁军能抓住的?”
  “项将军口气好大啊。”话音刚落,走进一个穿着轻甲的青年,眉眼和齐琛有五六分相似,身材虽不及项虎高大,却透着机警阴骘之气。“项将军此言也太不把禁军和齐某放在眼中了。”此人正是齐琛的长子齐岩,统领禁军中的北军,管辖建康城的防卫。
  “原来是齐大统领。”项虎拱了拱手,“到底是齐家的子弟,连禁军的北军大统领都要跟娘们一样敷粉呢,哈哈哈哈……”此言一出,项虎手下的亲卫也跟着一起嘲笑起来。
  齐岩是因为齐琛和齐贵妃的关系才能掌握北军的军权,平生最忌讳别人讥讽他因为裙带关系上位。本来今日只想打压一下项虎的气焰,不想此人如此猖狂。他变色道:“把项虎给我拿下,蒲氏亲卫凡有抵抗者一并带走!”
  剑拔弩张间,一阵马蹄声自远及近,只见一匹乌青烈马一步跨进将军府,一声嘶鸣停在众人面前。马上之人翻身下马,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大喝一声:“且慢!”
  项虎定睛一看,正是他日夜盼着的少主蒲辰。不一会儿,唐宇和蒲辰的几个亲卫也赶到了,将蒲辰护在中间。项虎百感交集,跪下行礼道:“少主,末将终于盼到您了!”
  蒲辰一看这架势,心中已明白了七八分。项虎忠勇有余而少谋略,他若是来晚一步,今日项虎定是要吃大亏的。蒲辰将项虎扶起,低声道:“以后切不可莽撞,今日之事交给我。”他目光扫过蒲玄之和齐岩,行了一礼,恭敬而不失威严道:“齐大统领,在下御下不周,今日之事万望海涵。”
  齐岩冷笑一声,双手抱于胸前不置可否。蒲玄之却道:“蒲辰,你这话说得也太轻飘飘了。项虎这几日把建康搅得鸡犬不宁,抓了不少无辜百姓,今日又惊扰了禁军,辱骂齐大统领,岂是一句海涵就能揭过去的?”
  “堂叔。”蒲辰换了称呼道,“堂叔既然在将军府主事,那小侄自当认为堂叔一心记挂父亲为谁所害。项虎这几日是有些鲁莽,但父亲被刺震动朝野,他一个亲卫首领尚且如此,堂叔作为父亲的血亲,小侄揣测堂叔希望抓到刺客之心绝不会输于项虎吧。”蒲辰此言说得滴水不漏,若是蒲玄之再抓着项虎之事不放,不免让人觉得他心中对蒲阳之死毫不在乎。蒲玄之的脸色变了又变,蒲辰知道时机已成熟,继续道,“既如此,就请堂叔念在同为蒲氏一族的面子上,放过项虎一次。他从前是我父亲的亲卫,如今就是我的亲卫,自有我来处置。”
  齐岩眼见蒲玄之落于下风,插言道:“项将军扰乱的是建康的治安,齐某忝为北军大统领,天子脚下不容放肆,须得将项将军押回去听凭陛下处置。”
  蒲辰心中思忖,周绍自年初就不再理政,项虎要是被齐岩抓回去就等于落在了楚王手中。他剑眉一竖,寒气逼人:“齐大统领,在下千里迢迢赶来建康,第一个想拜访的就是齐大统领。父亲身为大司马,领着武昌十几万的兵马,竟然悄无声息死在了建康。敢问齐大统领,您的北军掌建康防卫,这么个胆大包天的刺客躲在建康,您竟然一无所知?”
  齐岩冷笑道:“大司马树敌众多,这几年找他寻仇的刺客还少吗?若不是你们蒲氏的亲卫护卫不周,大司马又如何会丧命?”
  项虎闻言刚刚压下去的火又差点烧起来,蒲辰赶紧压住项虎的手肘,项虎待要发作,却觉得压在自己手肘上的力道如铜墙铁壁一般。蒲辰见项虎稍稍冷静下来,踱着步子冷笑:“齐大统领既然问心无愧,又何必急着把项将军抓回去?项将军护主心切,急于找到刺客,这几日是鲁莽了一些,但从未伤人。”蒲辰此刻已走到齐岩身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量道,“齐大统领坚持要把项将军带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齐氏和刺客有牵连,不让人查呢。”
  齐岩微微变色,此言诛心!这次蒲阳身死,齐琛千万嘱咐不可激怒蒲辰,免得引火烧身。他今日本来不过是想帮蒲玄之撑撑腰,好在蒲辰赶到建康前肃清将军府,到时候方便挟制蒲辰。不想蒲辰竟来得这么快,年纪虽轻却思路清晰,丝毫占不到便宜,他握了握拳却是不动声色道:“既然少将军如此说了,齐某念在项将军护主心切,这次暂不追究。望少将军在建康谨言慎行,约束属下,下不为例。”说罢领着北军离府而去。
  齐岩和禁军走后,蒲辰望了望眼前辈分压了自己一头的蒲玄之,心想周氏皇族和齐氏真是想尽一切方法来打压自己。蒲玄之不过出自蒲氏旁支,要不是蒲阳的权势,他如何能在朝堂立足?蒲阳没有亲兄弟,子嗣也只有蒲辰一个,南景建立后便有不少蒲氏的旁支求上门来,希望在南景谋得一官半职。蒲阳思虑再三,想到自己需要常年驻守武昌以防北燕南侵,担心蒲氏在朝廷无人遂提拔了这些人。不想现在蒲阳尸骨未寒这些人已经开始为难自己了。周绍的诏书说得好听,什么蒲辰年少,还未授官封爵,特意让族中长辈协助主持丧仪。蒲辰若是连自己父亲的丧事都做不了主,日后还如何在南景立足?
  蒲辰思罢开口道:“堂叔,之前小侄人不在建康,父亲出了这样的事,陛下体恤蒲氏子嗣单薄,才让堂叔前来相助。如今小侄已在这里,身为人子,当凡事亲力亲为,服衰斩,寄哀思。若由堂叔代办丧仪,外人见我蒲氏以旁支长辈主持丧仪,不免笑我蒲氏无人。”景朝从建朝开始,就极为推崇孝道,参加丧仪的亲属由亲到疏分为五等,蒲辰作为蒲阳嫡子,自是最亲的衰斩一等。而蒲玄之是蒲阳的堂兄弟,按礼法已经是第三等的亲属,蒲辰此言占着理,竟有些逐客的意味。
  蒲玄之面色不豫。虽然接到的诏书是出自陛下,但蒲玄之深知这是齐相的意思。蒲阳一向不赞成陛下废太子立楚王,如今多事之秋,蒲阳暴毙,蒲玄之自然知道自己被安排到这里的用意。但是蒲辰毕竟是蒲阳亲子,以孝道为由主持丧仪他也难以反驳。本以为蒲辰年轻气盛,于庶务一无所知,自己可以轻易在将军府主事,如今看来是低估了他。他板着脸道:“难道你要违逆陛下旨意,赶我出府不成?”
  蒲辰行了一礼:“堂叔见外了。既然是陛下的旨意,堂叔就在小侄这里安心住下,若小侄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望堂叔赐教。”
  蒲玄之思忖唯今之计,只能以长辈的身份在将军府监视蒲辰,给齐相提供他们所需的消息。他见蒲辰有意容他,微微颔首,摆足了长辈的架子才转身回房。
 
5、5.
  蒲玄之走后,蒲辰身边只剩下项虎和蒲阳的亲卫,他们骤失主将,一连几日在人生地不熟的建康惶惶不可终日,刚才又差点被禁军带走,如今蒲辰终于来了,惊惧,悲愤,惶恐一时涌上他们心头。项虎扑通跪下道:“属下护卫家主不周,望少主降罪!”
  “望少主降罪!”其余的亲卫也扑通跪下一片。
  蒲辰知道这些人跟着父亲东征西战半辈子,父亲身死,最自责的就是他们,但,父亲身死,他们护卫不周也是事实。他扫过众人的脸:“父亲被人刺杀,你们确实有罪。若还想留在蒲氏,就助我揪出凶手!”
  “在下义不容辞!”众人吼道。
  蒲辰扶起了项虎,低声道:“先带我去见父亲。”
  项虎赶紧引着蒲辰到了蒲阳的房间。自从蒲阳被刺之日起,这里一直被项虎的手下严密看管,尸身一直没有挪动。只见床榻之上,蒲阳仰面卧着,左胸被利器刺穿,血迹已经发暗。蒲辰见此情景,一路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和悲痛又涌了上来,他跪在蒲阳的床前沉声道:“父亲……。”
  从小到大,父亲在他心中就像是一个无所不能的人。他童年的最初回忆就是父亲冰冷的盔甲散发出的淡淡血腥气,父亲把他高高抱起,望着城墙下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兵士,父亲说:“阿辰,等我老了,这些人,以后都是你的!”
  等父亲老了……蒲辰握紧的双拳恨不得掐出血来,他望着父亲尚在壮年的魁梧身躯此刻已像枯叶一般灰白,他没有等到父亲变老得那一天就要独自承担这一切。
  他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谁干的?”
  项虎道:“这几日抓了好几个可疑的人,审问下来都不是。今夜抓到的那个,周旋了好几日才抓住他,我看十之七八就是他!”
  “哦?他认了吗?”蒲辰的语气中已有一丝杀气。
  “没有,抓回来以后,他一个字也不肯说,末将正要亲自审问。抓到他时他穿着夜行衣,身手极好,又带着佩剑……”
  “带我过去见他!”还没等项虎说完,蒲辰已经一个箭步跨出了房门。一路跟随的唐宇也紧紧跟在后面。
  唐宇知道自家少主的脾气,虽然平时沉默寡言,待下宽和,但对于敌人绝对不会心慈手软,不知道那个倒霉的刺客最后能不能留个全尸。项虎一刻也不敢耽搁,带着蒲辰和唐宇到了后院的刑室,一开门,一个穿着深色夜行衣的少年被绑了四肢,正蜷缩在角落。
  刑室昏暗,只有一束月光从窗口泻进来,正好照在那少年的脸上。饶是蒲辰此刻急火攻心,恨不得当场就杀了那刺客为父报仇,但见到那张脸的那一刻,还是不由愣了一下。唐宇已经半张了嘴道:“好好看啊。”
  月光下的少年肤色莹白,眉目如画,他原先似乎在闭目养神,听到门开的那一瞬双眼有些迷茫地望过来,蒲辰蓦然想起当年曹子建《洛神赋》中的那一句:转眄流精,光润玉颜。蒲辰深吸了一口气,不过神智还是很快回到了正事上,无论这少年长得如何,他目前是最有可能刺杀他父亲的人,而且听项虎说,他身手很好,必须小心提防。
  蒲辰走到少年面前,影子整个罩住了少年,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冷冷问了一句:“你是谁?”
  那少年回望了他一眼,并未回答。
  “你可知道这里是哪里?”蒲辰盯着少年,声音中的寒意已经让唐宇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少年微微点了点头。
  原来也不是完全的油盐不进,蒲辰心道。他语气又冷了几分:“既然知道这是哪里,最好就好好答话,不然小命送在了这里,也绝不会有人来救你。”
  那少年盯着蒲辰,眼中的神色丝毫未变,既没有恨意,也没有恐惧,反而像是一汪清泉,蒲辰只看到了他瞳孔中自己隐忍怒气的脸。
  蒲辰不由地勾得心火起,他虽不是什么沉不住气的人,但父亲新丧,建康的局势又一团乱麻,杀了他容易,但是他更迫切的是想知道背后的黑手究竟是谁。他加大了音量道:“大司马是你杀的?”
  那少年没有挪开目光,这一次却是缓缓摇了摇头。
  蒲辰没耐心再和这少年耗下去,蓦地拔出佩剑,抵在少年颈边,厉声道:“你到底是谁?”
  少年本能地在佩剑抵上来的一刻往旁边偏了偏,但很快意识到这根本就是无用功,如果蒲辰要杀他,他毫无还手之力。与其如此,不如反其道而行之,让蒲辰早点知道自己不会开口,之后要杀要剐也就只能听凭天意了。于是,那少年反而朝着相反的方向靠了靠,这一靠就触到了剑锋,少年雪白的脖颈留下一道血痕。蒲辰心下一骇,疑心这刺客莫不是要自我了断?手上赶紧把剑锋往旁边带了带,那少年的嘴角竟扯了一个微笑。
  蒲辰本来还好,这一下和少年的交锋反倒是自己落了下乘。他从小天资过人,无论骑射还是诗文都悟性极高,五岁时就作过一首拟乐府诗震惊南景文坛。成年后虽不和建康士子交游,但他才名在外,骑射也是一流,心中很不把建康士子放在眼里。这一次对上一个手无寸铁的少年竟然落了下风,蒲辰心中好胜之心骤起,兼有心绪躁乱,便干脆扔了佩剑,直接以手扼住少年的脖颈。
  同样是以命威胁,佩剑锋利冰冷,极易伤人,他一个少年死了不足虑,但背后之人的线索就断了;而以手扼住对方脖颈,力道可以自如控制,就算被扼住的人抱着死志,但是这种呼吸一点一点被攫取的恐惧是一般人难以承受的。蒲辰深知这一点,所以当他扼住少年脖颈的时候犹如猛兽将猎物玩弄于股掌之中,他一边加了力道一边问:“你是谁?”
  那少年脖颈上已被剑锋划破,簌簌地留着几小股血丝,现下又被蒲辰的手掌扼住,本来莹白的面容因为血流不畅涨得通红。蒲辰的手是常年握剑的手,虎口均是老茧,扼在少年颈上,一阵刺痛加上窒息感铺天盖地而来。少年忍不住轻哼了一声。这是少年第一次在蒲辰面前发出声音,那一声轻哼带着气音,从少年的喉咙深处传来。
  蒲辰见少年气息已经不稳,愈发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他做得极小心,既要让少年感到愈来愈重的窒息感,又不能失了分寸真的掐死他。人在以为自己濒死前的一瞬总是格外软弱。蒲辰将自己的整张脸靠向少年,这一次他用只有他和少年才听得到的声量道:“你到底是谁?”
  少年的瞳孔终于有了一丝恐惧的影子,他的喉间似乎发出了声响。蒲辰赶紧松了一点力道,正好够少年出声,但压迫感仍在。蒲辰将耳朵凑到少年嘴边,少年的喉间隐隐约约发出了几个音:“不……不是……我。”
  “妈的!”蒲辰大怒,起身狠狠踢了少年一脚:“不是你却不肯说你是谁,我看你是不愿说出背后之人!”
  少年受了蒲辰一脚,一阵剧痛袭来却愣是没有哼一声。
  蒲辰见状心知这是个不好对付的,默不作声地出了刑室。唐宇和项虎跟上,项虎赶紧问道:“少主,这人该怎么处置?”
  蒲辰用舌尖舔了舔自己的下槽牙,想了想道:“上鞭刑。”
  当夜将军府的管家蔡伯伺候蒲辰洗浴。蔡伯是跟着蒲氏的老人了,最初是夫人姜姬带过来的陪嫁,后来一直守着建康的骠骑将军府做管家。蒲辰脱去中衣的时候才发现手上已经干了的血迹,那是他掐住刺客之前刺客脖子被剑锋划到的伤口流出的血。他把手沉进浴桶之中,血迹在清水中晕开,蒲辰莫名想起月光中少年的脸,那真是一张好看的脸。刑室的方向传来鞭子抽打的声音,他们晋阳蒲氏是靠着军功一点一点爬上权力中心的。军队中,最是要赏罚分明。蒲氏在惩戒这一方面一向以严厉闻名,尤其是蒲氏鞭刑。鞭子是特制的,带着小小的刺勾,每一鞭的力度和角度都是有规定的,即使是军营中常年摔打的兵士,也常常熬不过三十鞭。蒲辰刚才吩咐了给刺客上鞭刑,每晚十鞭,直到他开口为止。蒲辰支着耳朵注意着刑室方向的声音,一般而言,鞭刑下去,鲜有不嚎叫的,即使万般隐忍,也会本能地发出吃痛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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