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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爱太早(近代现代)——鹿款

时间:2021-10-23 09:39:11  作者:鹿款
  景云臻今天穿了一件淡灰色的长款风衣外套,里面是浅蓝色的衬衫,整个人非常英俊干净。
  他的眼睛很亮,目光中那种没来得及收回的情意顿时让丛暮心口一震,好像他一直以这种目光默默注视着他,无论他走到哪里,无论到什么时候。
  “怎么了?你想说什么?”景云臻愣了一下,接着微笑着问。
  “没有,”丛暮冷着脸转过去继续向上走,“我忘了。”
  黄有亮给他俩开门,他好像特意收拾了家里,但是永远不要高估一个老男人对“干净”的定义,黄有亮所谓的“收拾”就是把原本散落在各处的杂物堆到了一起。
  黄有亮见着他俩挺高兴,指挥景云臻摆好了餐桌,招呼人坐下来大快朵颐。
  七年前黄有亮跟丛暮就有很多话题,七年后也是一样,他们聊新兴的艺术派别,大洋彼岸的年轻艺术家,以及那些熟悉却陌生的手法和技巧。景云臻大概从没有在饭桌上被人无视得这样彻底过,但他一直表现得非常耐心。期间黄有亮喝得有点多了,他与丛暮碰杯,问起他是否重新开始学画。
  景云臻看见丛暮苦笑了一下,他自顾自饮尽了一杯酒,说是的,但是我大概无法再向前走一步了。他用那种非常低沉而哀伤的语气说:“原来画画是让我感到最快乐的事情,但是现在……现在我一拿起笔,就觉得很疼。”
  景云臻握着水杯的手一抖。
  “为什么疼?”黄有亮紧张地问,“咱去医院看看。”
  丛暮自己一个人喝了多半斤,眼神都有点迷离,他指着自己的心口:“心疼,心里疼。”
  在这一刻,景云臻心里涌起巨大的悲凉,他终于相信世间所有因果报应都是真的。
  饭后景云臻收拾餐桌,黄有亮凑在丛暮跟前咬耳朵:“小景天天为你鞍前马后,丛小暮你到底是咋想的?”
  丛暮刚想说话,黄有亮一抬手:“他简单给我说了说你俩的事儿。说你俩开始的不光彩,他是有目的的接近你的,然后他干了很多混账事,伤害了你的感情,甚至间接性的成为你失去亲人的刽子手,而且还弄坏了你的手。”
  “我问他,丛暮这么爱你,他愿意牺牲自己的前程去爱你,你怎么能下得去手?”黄有亮叹息一声,“他很长时间没说话,最后告诉我说,在那之前,他本来已经决定放弃复仇了。”
  “他说他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他做不到让你受那种苦。”
  丛暮抿唇,攥着右手默不作声。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丛暮,关于我和我太太的事。”黄有亮清了清嗓子,他脸上已经有了褐色的老年斑,后背也渐渐弯塌下去,他不年轻了,那些回忆好像上辈子的事,“我俩结婚的时候才二十出头,经人介绍认识的,那时候,好像也感觉不到爱不爱呀这些,只是两个人还算合适,结婚以后处久了,虽然也有磕绊,但总也算合心。后来没多久我太太怀孕,临产的时候是个冬天,那时候家家户户条件都不好,不要说小汽车了,就是自行车也没有几家能负担得起。我太太早产了两周,大半夜的羊水就破了,我把她用被子裹紧了抱着往医院跑,那是个大雪天,地上的积雪到我膝盖那么厚,我借不到推车,急急慌慌地跑了二里路,突然脚底下踩了块砖头,一下子绊倒了。”
  “我把我太太扶起来,她哭声都很微弱了,我一边哭一边沿街叫救命,就那样跑了不知道多久,终于借到一个小推车,这么一路推到医院去,大人小孩都已经不行了。因为又冷时间又长,还摔了一跤。”
  “我太太没了以后,我每一天都在悔恨中度过,我想,要是我事先找好车,放在家里,是不是人就安安全全的回来了?要是我不摔那一跤,是不是还能坚持到赶去医院?”黄有亮低下头去,“其实说起来,那都是四十多年前的事儿了,那时候都不兴照相,我们俩连合照都没有一张,我连她的样貌都有些模糊了,但是我愧对她,就一辈子都忘不了她。”
  黄有亮擦了擦眼睛,一眨不眨地直视着他的爱徒:“丛暮啊,有时候,悔恨比爱更长久。”
 
 
第54章 
  跟黄有亮告别的时候丛暮已经有点不清醒了,窗外开始下雨,景云臻晚上没喝酒,开车送他回了家。
  丛暮靠在门框上,揉着额头看景云臻开门。他醉的晕晕乎乎的,脸有点发红,亚麻色的头发垂下来盖住了他低垂的眼睛。
  景云臻开了门,把他抱起来大步迈进去,用脚轻轻踢了踢扑上来抓住他裤腿的两只猫,把丛暮放在了沙发上:“难受吗?我去煮点醒酒汤,喝过之后你先去洗澡。”
  他煮了汤,看丛暮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下去。刚才下车的时候景云臻极力为他挡着雨,但他身上仍然不可避免的被淋湿了一小块。
  丛暮站起来往浴室走去,景云臻看他走的十分勉强,连忙跟上:“我帮你洗好不好?”
  丛暮突然转过身来看着他,浴室的灯光低沉而暧昧,丛暮的瞳孔是非常浅的棕色,在灯光的映射下像是莹莹发光的宝石,他比景云臻略微矮一点,视线正冲着景云臻的下颚,他略微仰着头,面无表情的说:“你是不是想上我?”
  景云臻呼吸一窒。
  “我只是看你淋湿了……”
  丛暮点点头,自顾自脱去毛衣和牛仔裤,余光看见景云臻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不解的歪了歪头,开口小声地问道:“你怎么还不来?你不想给我洗澡了吗?”
  语气还有点委屈。
  景云臻咽了一口唾沫。
  丛暮很瘦,腹部能摸到肋骨的形状,他缩在水里昏昏欲睡,像缩在温暖母体里的胚胎。
  “小暮,宝贝儿……”景云臻用手将沐浴露揉出泡沫,小心翼翼地从肩膀开始往下抹,“先不要睡,一会儿我们擦干净头发再睡,好吗?”
  丛暮皱眉,突然伸手拍了一下水面,水花被激起,猛地扑了景云臻一声。
  捣乱的小孩子咯咯笑起来。
  景云臻无奈地捏捏他的鼻头:“你呀。”
  他迅速用沐浴露揉捏过丛暮的全身,当手伸到他前端的性器时丛暮突然小声嘤咛了一下。
  景云臻头皮发麻,胯下硬的要爆炸。
  丛暮伸手抱着他的胳膊,无声的靠过来,眯着眼睛摆了摆腰。
  景云臻把他从浴缸里抱出来,咬牙替他打出来一次。丛暮舒服了,嘴角还有很浅的笑。
  “真是个祖宗。”景云臻嘀咕着把人擦干了往床上一放,拿被子裹住了,刚准备擦擦汗,被裹住的小鸡蛋卷饼蹬蹬腿,不满意地撅起嘴。
  “又怎么了小祖宗?”景云臻拨弄他小耳垂。
  丛暮噘着嘴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抓着景云臻的大掌往下摸,景云臻一伸手,好家伙,小东西还挺精神:“你是多久没发泄了。”
  等到他终于把丛暮又亲又舔的伺候好,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景云臻在开车回家和睡在丛暮身边之间犹豫了一秒钟,接着回到浴室将自己的湿衣服换下来,冲了个澡,释放了一下自己无处发泄的精力,然后抱着丛暮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起来时丛暮还缩在景云臻怀里,他脑袋昏昏沉沉的疼,恍惚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宝贝儿,早上好。”景云臻在半梦半醒间露出一个笑,下意识地用揽着他的手揉了揉他的肩膀。
  丛暮全身一僵,忍耐着问:“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景云臻突然就惊醒了,语无伦次解释:“当然,我知道……我知道是你。”
  丛暮忍着头痛爬起来到浴室洗漱,“啪”一下把门关上了。
  景云臻“……”
  他捏着眉头一转身,正看见卧室的桌上摆着丛暮的硬皮本,前几页是用炭笔进行的基础训练,后来渐渐有简单的物体图案,但是构图非常粗糙,甚至能看到画图的人在极度不耐烦的情况下将炭笔折断后留在白纸上的痕迹。
  景云臻曾经无数次见过丛暮的画,在学校公寓的书房里,很多个清晨床头柜上的画本里,甚至吃饭时桌上放的一张餐巾纸上,所以他知道,丛暮曾经能画出多么美好的图案。
  但是他现在已经不能了。
  景云臻觉得头痛,心中无力感像是潮水一样接连不断地涌上来。
  这天中午两人到附近的商场吃午饭——家里已经没有新鲜蔬菜了。这是一家新开的粤菜馆,招牌是丝袜奶茶,金汤龙利鱼片和水晶虾饺。他们点了一桌菜,景云臻将金黄色鲜香酸辣的鱼汤盛在碗里递给丛暮。
  丛暮饿坏了,刚拿起勺子,却听见不远处一道惊喜的清朗声音:“景先生?”
  他抬头看去,年轻男人长了一张标致的脸,肤色白皙,笑起来唇角有个小小的酒窝,从丛暮的角度看去,侧脸似乎有些熟悉。
  男人快步走到桌边上,惊喜又害羞地问:“景先生,真的是您!您还记得我吗?”他眼里的光在景云臻冷酷的目光里暗淡下去,但仍然努力说,“去年三月,我们在ash见到的,然后……”
  “抱歉,”景云臻目光冻得让人发抖,“我不记得了。”
  年轻男人愣了一下:“啊,没关系,虽然我们那时候……”
  景云臻脑袋都要炸了,苍天,他真没想到随便选一家店都能见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危险分子。他悄悄看了一眼丛暮,正看见丛暮放下勺子,抱着手倚在椅背上,讥诮地笑了一下,视线从年轻男人身上收回来,冰冷地扫了景云臻一眼。
  “咳,”景云臻说,“请回吧,我们打算吃饭了。”
  年轻男人仿佛这才发觉景云臻和亚麻色头发的男人之间暗流涌动的气场。
  他顿了半晌,还是说:“那景先生能不能留个电话呢?我该怎么找到您呢?”
  丛暮伸手,向不远处的适应生示意:“你好,麻烦打包。”
  片刻后,景云臻追着丛暮走出餐厅大门:“丛暮,你等等我……”
  丛暮闷不吭声地往前走,实在被叨叨地烦了,冷笑一声:“怪不得早上起来那一套玩得那么熟练,习惯了是吧?”
  两人一直争执到车里,丛暮饭没吃着,倒是吃了一肚子气,懒得看景云臻一眼,“啪”一声关上了车门。
  景云臻坐进车里,揉了一把脸,突然问:“丛暮,你到底在气什么呢?你要是心里没我,我过去跟谁上床,跟谁谈感情,都跟你没关系。”
  丛暮嗤笑一声:“是没关系啊,我就是觉得你一点都没变,哄骗人的话张嘴就来,我佩服你,行不行?”
  “我们非得这么说话吗?”景云臻说,“我知道过去是我对不起你,但是那些事已经发生了,我做什么能够弥补你?只要你说出口,刀山火海我都去,这不是哄骗你。我确实在努力了,可是丛暮,你为什么不能承认你心里还对我有感情呢?”
  丛暮嗤笑:“你他妈白日做梦吧?”
  景云臻长吸一口气:“你敢说你不在乎我?看见我跟别人扯上关系心里不嫉妒?如果我从你跟前滚蛋你会真的开心?”
  丛暮哼笑:“我会开心到在大街上撒钱。”
  景云臻简直要让他气死了:“你这个嘴硬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改不了,你不喜欢就滚蛋,大把的男人等着亲我的硬嘴。”
  景云臻胸腔剧烈起伏半晌,“轰”的一声踩下油门,轿车轰然而去。
 
 
第55章 
  两人冷战多日,说是冷战,其实只有丛暮自己回到原先默不作声的状态,景云臻的电话短信一个没少,每天中午的外卖也按时送到。
  过了两天宋麟请丛暮去ash喝酒,丛暮本来不想去,无奈宋麟坚持,说有人托他介绍,想请丛暮帮忙策展。
  他到的时候场子已经热了,宋麟没要包间,坐在一楼楼梯口后面,位置有点隐蔽。
  他旁边还坐着一位男士,穿黑衬衣牛仔裤,面容清隽,拿酒杯的手指非常好看。
  宋麟站起身来介绍道:“这位是周域,我姐的男朋友。”
  周域是香港人,本埠很有名气的油画人物画家,他现在在内地长住,于是计划先办个人巡回画展打响名气。
  “你好,周先生。”丛暮与他握手。
  “不必这么客气,叫我名字就可以,”周域笑道,他的国语不算好,但是配上沙哑的嗓音竟然显得有些异样的性感,“我总是听我的朋友们说到你,上次郑言的展我也有去看,只不过没机会见到你。这次临时拜托宋麟将你请出来,希望你不要觉得我冒昧。”
  “你才是太客气了,”丛暮笑道,“宋麟要是一早告诉我是同你喝酒,那我一定不会推脱。”
  宋麟在一边气得哇哇大叫。
  周域显然很中意把策展的事交给丛暮来做,三个人喝了几杯酒,趁着周域去外面接电话,宋麟道:“你看,周家不差钱,周域本人也有一定知名度,他还要办全国展,怎么样,是不是好生意?”
  丛暮给他倒酒:“改天单独请你喝酒。”
  宋麟得意洋洋,丛暮问他:“谈生意哪儿都能去,你带你姐夫来gay吧?”
  宋麟不甚在意:“周域是双性恋啊,我姐也是,他俩在一起与其说正经谈恋爱,不如说是堵家里人的嘴罢了。而且周域也算是ash的常客了,因为上一辈的关系,跟严平他们都熟,对了,他也认识臻哥。”
  丛暮不置可否,倚在沙发背上慢慢饮酒,那么一抬头,正好看见二楼钢木的旋转楼梯上下来五六个男人。楼梯旁边的墙壁上镶嵌了日食形状的壁灯,照出来的灯光是耀眼的金箔色。跟在最后的一个年轻男人个高消瘦,一闪而过的侧面在闪耀的光晕下显眼得有些面熟。
  丛暮略微皱了下眉。
  宋麟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伸着脖子左瞧右瞧,刚想问他看什么呢,突然听见周域的港普远远地道:“……对,宋麟在这,还有一位新朋友……”
  说话间三个人已经来到了跟前,周域给丛暮做介绍,这两位都是他们一个圈子里的朋友,刚才正好在前面碰见,于是一起过来喝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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