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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爱太早(近代现代)——鹿款

时间:2021-10-23 09:39:11  作者:鹿款
  景云臻观察着他,心里渐渐浮起疑惑。
  “你还好吗?”丛暮从讲台上下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景云臻连忙上前扶住他,“为什么出了这么多冷汗?”
  “没事,”丛暮玩笑道,“第一次在这么多期待的目光下画画,还真有点紧张。”
  景云臻能看出来,他虽然身体是紧张的,但确实心情还好,他在教室里给学生们挨个指导,收到了很多天真的崇拜目光,景云臻攥着他微微颤抖的手:“谢谢你,丛暮,你做的很好。”
  中午在福利院食堂吃完饭后他们要赶去下一所福利院,孩子们依依不舍地聚在门口朝他们挥手,那个小男孩攥着他的“阿黄”,突然大声问:“哥哥!你还会再来教我们画画吗?”
  丛暮愣了一下,他一时没有说话,直到身旁的景云臻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心温热有力,仿佛无声地给了他很多力量。
  “会呀!”丛暮笑着喊,“我们下周见!”
 
 
第57章 
  他们在下一个福利院跟黄有亮会和。黄有亮没有孩子,面对着这些从出生起就没怎么见过父母的留守儿童感慨颇多。
  几个人在学校食堂简单的用过午饭,在下午给这所福利院的孩子们上了一节美术课。
  丛暮站在台上的时候能感受到身后无数双充满渴求的目光,而景云臻和黄有亮站在讲台下,也在注视着他。
  “丛暮,”黄有亮低声说,“你可以做到的,抓好你的笔。”
  他的左手并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所幸孩子们没有那么多的要求,可爱的动物简笔画就会让他们乐上好久。
  直到丛暮从讲台上下来的时候,就连年纪最小的孩子也看出了他的不对劲。他脸色发白,额头上渗出了很多冷汗,笑容也很勉强。孩子们争着给这位非常可亲的美术老师让座,拿起自己的课本给他扇扇子。
  丛暮没有说,虽然强行拿起笔给他带来了一些生理不适,但是他心理上是满足的,这种满足像是潮水一样,渐渐丰盈了他干枯的心。
  下午放学前是一节活动课,黄有亮在教室外的椅子上喝茶,丛暮和景云臻带着一群半大的小伙子和小姑娘在操场上打篮球。丛暮高中的时候曾经在校级联赛中跟其他队友拿过全校第一名的好成绩,水平自然不弱。令他惊讶的是景云臻篮球打得也很好,虽然因为孩子们的关系,大家只是在一起玩闹而已,但是可以看出来他动作很专业,弹跳力和速度都很好。
  他也是这时候才又一次意识到,其实就算七年前,他对景云臻的了解也并不多,他所知道的全部都是男人想让他知道的那一部分,关于男人的过去,他的兴趣爱好,成长背景,在年少时发生过什么样的糗事,曾经对什么人心动过,他一无所知。因为景云臻从来没考虑过将他放进自己的未来中,所以这些每一对情侣在交往中都会做的事情就变成了多余。他们的分开,即使没有后来那些龃龉,也是必然的事情。
  “怎么了?”景云臻看见他若有所思地停下了动作,忍不住问,“该不是看我太厉害,所以不敢来抢球了?”他哈哈大笑,“你也不赖,改天找个场地,咱俩一对一较量一下。”
  因为运动出汗,他脱了外套,上身只穿了一件黑色的V领薄衫,袖子挽起来,露出结实有力的双臂。他的脸因为汗湿而在阳光下折射出微光,他的眼睛,鼻梁,眉骨,薄唇,每一寸皮囊都英俊的无可挑剔,丛暮想,人对美好的事物当真是无法抵挡的,无论是当年的他,王一诺,还是现在的郑言,他们都被这副皮囊迷惑,付出了很多很多。
  丛暮笑了笑:“你年纪大了,小心第二天爬不起来床。”
  景云臻十分邪气地挑眉,凑近了他,避开孩子们小声说:“谁爬不起来还不一定呢。”
  打完半场篮球,他们招呼着孩子们排队回到教室。
  篮球从篮板上弹开,丛暮笑着跑到操场边缘去捡球,那是一块还没有完全竣工的地界,地面上石块砖块散落,旁边是一条很窄的水沟。
  意外就是这时候发生的。
  在听到枪响的那一刻丛暮整个大脑完全空白了,一瞬间只有子弹打在他前方半米处发出的射击声,其他的声音像是突然装进了真空。
  他身子全然僵硬了,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秒钟,也许是一分钟,他被人抱在怀里打了个滚,躲在了蓝色的施工隔离栏后面,同时第二声枪响落在了他刚才站立的地方,地上冒出一个小小的弹坑,尘土飞扬。
  “丛暮!丛暮!”男人死死攥着他的肩膀,大声吼道,声音像是绷紧的弦,唯恐下一秒就要断裂,“你怎么样?哪里受伤了?”
  丛暮仿佛被这道声音突然拽入了现实,他眼前男人焦急的脸逐渐清晰,“我没事……”他渐渐清醒过来,哑声道,“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景云臻仿佛骤然失去力气一般跪在地上喘息,半晌没有动作。
  他让丛暮靠在隔离栏后面,自己从隔离栏一侧悄悄移过去,同时用手机拨打电话:“蒋时,怎么回事?!……人抓住了?”那边不知道回了一句什么,他神色有几分愕然,接着低下头捏了捏眉心,低声说:“我知道了,不,我不出面,直接带回市区,找两位我们熟悉的警察,抓到他持枪的证据,再调几个人过来保护。今天的事,”他拿手机的手指都在发抖,紧紧抓着丛暮的手,“你该庆幸人没有出事,不然你们几个……”他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我之后再找你算账!”
  “怎么回事?”丛暮问。
  景云臻呼了一口气,仿佛仍留有余悸:“……是郑言,他跟着我们到这里来,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枪,想要对你……”他用嘴唇轻轻碰了一下丛暮的手背,“抱歉,他换了一辆车,保安处没有发现。”
  丛暮没有出声。
  景云臻控制不住地把他抱在怀里,力道大的让他的肋骨都隐隐发痛。
  天色暗淡下来,远处传来男人们大喊的声音。
  丛暮站了起来,正看见前方的土坡上停着一辆半旧的黑色大众,景云臻的保镖已经捆住了郑言的双手,穿黑色风衣的年轻男人没有叫嚷,只是抿着唇看向丛暮和景云臻的方向,他的神情在看见丛暮的那一刻爆发出了强烈的恨意,他大喊:“丛暮,你永远不会得到他的,他根本不会爱你……”
  下一刻,他看见景云臻紧紧将丛暮揽在怀里,安抚似的用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而他的视线在射向自己的时候却异常冰冷,仿佛淬着剧毒的匕首。
  他突然喉头一动,视线变得非常模糊。
  “把人带走。”景云臻吩咐蒋时。
  这是丛暮此生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子弹,这种死神呼啸而来的感觉说不害怕是假的,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产生过这种震动了。那种震动像是倾泻而来的山洪,在一瞬间冲垮了他内心的某种真空地带。
  平复过后,他突然发现鼻尖有很淡的血腥味道。
  “你受伤了。”丛暮说。
  景云臻裸露在外的手臂和膝盖被大片的划伤,不停往外渗血:“没关系,你有没有哪里受伤?”景云臻不再看郑言一眼,拉着丛暮细细检查一遍,他的手还在抖:“苍天,幸好,幸好你没有出事……”
  丛暮打断他:“你需要包扎,再打一针破伤风,上车,我们去最近的卫生院。”
  他们招呼老师和保安队安置好了教室里的学生,又派人先将黄有亮开车送回城里。
  丛暮一言不发地开车,景云臻捂住渗血的伤口,苦笑道:“你该不会想把我扔到卫生院就一刀两断吧?”
  “什么?”县里的路坎坷不平,车子上下颠簸,丛暮没听清他的声音,重新问道。
  “我说,本来我在你心中就分数很低,又来了这么一出,你不会想跟我一刀两断吧?”
  “我一直想跟你一刀两断,不是没断成吗。”
  “……这件事是因我而起,但是我从没想过他会这么做,我很抱歉……”
  丛暮“啧”了一声,很感兴趣地问:“郑言来了这么一出,你心里没有什么触动吗?”
  “什么?”
  “他为了你肯去杀人,你心里没有什么触动吗?”
  景云臻黑着脸;“我该有什么触动?”
  “被人爱到这种程度,虽然有些恐怖,但是应该会有些自得吧?有一个人愿意为了你违背自己的原则和法律,宁愿背负生命的代价……这是很深很深的爱吧。”
  不等景云臻说话,他又说道;“但是说起来你的男友们对我都不太友好,无论是王一诺还是郑言,我差点在失去一只手之后再丢掉我的小命,景云臻,在你身边危险系数太大了。”
  景云臻深吸一口气:“我发誓这是一次意外,保安队会被严格训练,同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了,我恳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而且……丛暮,他们两个并不是我的男友。”
  “哦,还不是你的男友,就已经肯对无辜的我下死手了,”丛暮似笑非笑,“我是不是该夸你魅力太大?你才是真的狐狸精转世吧?”
  景云臻的魅力丛暮比任何人都清楚,因为他当年没有从那种暧昧和体贴构建的虚假城堡中幸存,这么多年后的今天,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病,他也难保自己不会再次沦陷。
  景云臻紧抿双唇,对丛暮的奚落避而不谈,他目光非常挫败:“左转,”他说,“前面路口右转,直走有一个蓝色的牌子,见到牌子左转就到了。”
  丛暮疑惑景云臻为何对这里如此熟悉,两个人走进卫生院,请值班医生简单包扎伤口,又打了破伤风。那医生年纪五十多岁,戴一副厚镜片,对这两位显然不属于县里的来客非常好奇。丛暮从外间拿了药,听完了医生交代的注意事项,微笑着道了谢,一边走进诊室,一边扶起受伤的男人说:“云臻,我们走吧,药已经拿好了。”
  他们走到门口,医生突然叫了一声:“等等,”他快步走到两人身前,迟疑着望着景云臻问,“你是云臻,景云臻?”
 
 
第58章 
  “我小时候是在麓县长起来的,其实也没有长到很大,十岁的时候就搬走了。”景云臻和丛暮往前走,四周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道路两侧是春天并不茂密的杂草和一些野花,偶尔有相连的店铺仍在营业,劣质招牌因为日复一日的风刮雨淋而颜色暗淡。
  “原来你带我去的‘家乡’也是在骗我。”丛暮说,他语气并不显得愤慨,只是习以为常后的平静。
  “抱歉,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他实在已经道过太多的歉,这其中的真心经过层层稀释,在听者的耳朵里逐渐显得毫无意义。
  我们家的情况你知道一点,我父亲和母亲没有婚姻事实,但是他们感情非常好,所以后来有了我。因为我父亲所从事的……职业,非常危险,所以他们把我放在这里,平时由一位婆婆照看。而我母亲跟我父亲在城里生活,他们不常回来看我,但是每次回来的时候年幼的我都非常开心。”
  景云臻望着远处,仿佛渐渐陷入了某种虚幻的回忆:“我仍记得我父亲会把我顶在肩膀上,在院子里玩耍,母亲会做小动物图案的面点和很香的蛋炒饭,他们对我非常温柔而纵容。”
  “照看我的婆婆性情冷淡,不太同我交流,所以我的童年很无趣,只有父母来的时候才有一些快乐。”
  他轻轻蹙起眉头,目光晦暗不明:“我十岁那年父亲在看守所去世,母亲连夜跑到家里来见我。她当时衣冠不整,满脸都是泪痕,样子非常糟糕。她对我说我没有父亲了,她说是……是丛安新,让我失去了父亲。她两只手钳住我的肩膀,瞪着眼睛盯着我,要我发誓为我父亲报仇。”
  “我那时候还是个孩子,简直要傻在当场,我还没有来得及为父亲悲伤,就要被迫背上复仇的重担。其实我那时还理解不了复仇是什么,但是我母亲嘶吼着让我答应,她不停地流泪,发抖,不停地哀求我……没有一个孩子会拒绝他母亲那样的目光。”
  “我答应了。然后……她在我面前跳了楼。我把婆婆叫醒救人的时候她还没咽气,只是睁着眼睛一直不停地看着我,用气音说‘你答应我了……你答应我了’,我已经完全吓傻了,只能点头,机械地重复她的话。”
  “后来到了医院之后我才知道,我母亲那时候已经有了五个多月的身孕,我本身马上就要有一个小妹妹了。但是,当然,我失去了我的母亲,还有小妹妹。”
  “至于报仇,我后来常常想,她好像用她的死把这个咒语封印在了我的身体里。她不能承受失去丈夫的痛苦,她也不肯自己去复仇,于是选择了死亡,带着她未出生的孩子,而把这个任务强加到了我身上……可是我,我的身上已经有了这个咒语,我又能怎么办呢?”
  “从那以后我离开了这里,跟着我父亲的手下生活,但是这更像是一种寄居,因为他们只是为了帮派间所谓的义气和规矩而不得不这么做,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稀薄的感情。我小时候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家伙,”景云臻苦笑一下,“我的性格古怪,长相也太过锋利,所以你说我有魅力,我是不能相信的。但是但凡有一点,这也是你的功劳,丛暮,你把我变得像一个有感情的人了,我不再是一个通过伪装自己换取人类信任的怪物。”
  丛暮很久没有说话,月亮渐渐升起,郊区的星星非常亮,不像是城市里藏在层层浓雾后模糊的光点,景云臻走在他身边,小心地等待他的反应,就像是祈求最后的判决。
  “你刚认识我的时候……我是说,在酒吧的那个晚上,你是因为我和丛安新的关系才接近我的?”
  “不是,”景云臻说,“我见到你完全是一个意外。那天晚上过后,我有点喜欢你,我觉得你很乖,长得好看,在床上也很对我的胃口,我本来打算等你醒了以后,问你愿不愿意跟我相处一阵子……但是我看到了你的借书证,你的姓很独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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