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1

亡国后我飞升了(玄幻灵异)——锅里是我的鹰吗

时间:2021-10-26 13:34:37  作者:锅里是我的鹰吗
  神君发话,真人从之。洛清默默离席,特选了明月阁上好的墨宝来,再细心地撤去餐食,将皓白宣纸平铺与桌面。沈既明眼神略有迷离地盯着卷翘起的纸边,心绪翻涌得厉害。
  洛清研了墨,无意问道:“神君当真一字也不识?”
  为人师表,摸清学生原本的基础无可非议,沈既明应道:“也不至于,个别几个字还是会的。”
  一支上佳的铁画银沟被递过来,沈既明并未出手相接,他伸出左手,指尖划过砚台上的墨汁,落在宣纸上的字几乎不成形,很难辨认出究竟写得是什么。而沈既明写得纯熟,显然私下里不知描摹多少回。
  寒彻神君首作一蹴而就,洛清上下打量半天,仍不敢确认写得是什么,只好含糊不清道:“将军……李龙城,兵……戎事……绝佳,勤政爱民,宜承大统?”洛清满腹学识,自然识得出这是什么:“传位诏书?”
  沈既明点头:“嗯。”
  这是他的传位诏书,亦是李龙城的即位诏书。
  这样想来李龙城也蛮可怜的,谁家诏书不是风风光光,至少也要蜀锦为底金丝为线,绣出真卿在世般的笔画,洋洋洒洒数十行功绩,放在正殿牌匾后。沈既明也不是没想过,奈何那时他能力有限,实在做不到。
  他能做到的只有把这个皇位名正言顺地交给李龙城,他对李龙城的治世之道了然于胸,只是再好的皇帝也难逃史官笔下一个乱臣贼子的罪名。
  临死前,他咳得浑身是血,唯怀中那块白绸是干净的,他费力地以唯一仅存的左手取出,塞入李龙城手里。
  他的身体早就一日不如一日,不仅仅是眼睛,连耳朵也近乎听不见,自然不知李龙城搂着他喊了些什么。
  他只记得他极难得地哭了,分明在得知亲族血染城门时他也不曾哭得如此。
  “对不起。”
  他发不出声音,只能无力地想触碰李龙城的脸颊,无声道:“是我对你不起。”
  可我从未……
  从未真心要加害与你亲族……
  这样的话他不敢说出口,不配在李龙城面前说出口。
  那日他气急攻心,对李龙城口出恶言,甚至说了活该你天煞孤星亲族不得善终这样的狠绝话语。那时李龙城登基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沈既明作为名声稀烂的沈家人已是苟活,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语,实乃大不敬之罪。何况当时众臣在场,亲耳听得沈既明出言不逊,他们对李龙城是真心拜服,唯独对他留沈既明的性命不满。李龙城连把沈既明活活掐死的心都有了,大臣们齐刷刷跪了一排,一口一个沈狗不识好歹,求陛下杀之,以绝后患。
  李大将军的太阳穴跳得厉害,一个头有两个大,一方面他憎恶着沈既明,却又永远下不去杀绝的狠心。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只要沈既明活着一天,他的皇位就不会稳。沈家其他人都是些掀不起风浪的窝囊废,他们非死不可的原因是平日作恶太多,他们不死,死在沈氏皇朝的残暴统治的无辜魂灵永远不得安息。而沈既明不是,李龙城必须得承认,他在忌惮。
  除了忌惮,还有……
  在登基以前,沈既明的身份是他极棘手的难题。
  沈既明终究难逃一死,可他又偏偏不想沈既明死。
  “沈宏园一辈子浑噩五度,光是正式给了名分的女人就多得数不清楚,更何况那些承了一夜恩露便再也不得见。被册封的公主们都被送去和了亲,宫里一定还有前朝遗珠。不若对外宣称前十九殿下赐死,再以前朝庶出公主的身份纳入后宫。”
  还不等说后半句,便被沈既明打断了。
  “既如陛下的意留沈既明一条命,又对天下有个交待。”
  臣子只道李龙城顾及当日恩情,却不知这里头包藏的私心。
  而命数难料,谁也不知这场机密的毯话偏偏被沈既明那瞎子听着了,沈既明惊怒交加,破口大骂,终于迈过了那条活下去的线。
  沈既明巴不得李龙城赐他一死,他早早喝了孟婆汤,转世投胎重活一回可比在李龙城脚下活受罪强多了。大臣们对李龙城咄咄逼人,沈既明又是一心求死,眼下的情形竟让他心生畅快,以为终于得已如愿了。
  李龙城道:“你想死。”
  沈既明喘着粗气,一言不发。
  “你休想。”
  “传令!监天寺进言,七日后乃百年难遇良日,朕会在当日登基封后!前朝有皇女温柔恭顺,实在皇后之人选,酌册封为后。来人!把前朝皇女带回他的寝宫里好生安养着,出了差错唯你们是问,别忘了好好教教未来皇后何为规矩!”
  沈既明被五花大绑地架了回去,为了防止这位前朝的温柔皇女再“口吐芬芳”,侍卫们贴心地用布团塞了沈既明满嘴。
  若说先前是软禁,这一回李龙城动了真格。沈既明被紧紧地束缚在床头,一动不得动,养着的狗也没收,只有侍卫每日来给沈既明灌下饭食汤药,其动作显然巴不得将他活活呛死。
  李龙城到底是技高一筹,沈既明这样想着,若换作是他,是怎么也想不到以这样的法子来击溃对手心智的。
  直到登基前良日,吱呀一声,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推开沈既明的殿门。
  “十九点下,我来迟了。”
  “……”
  沈既明口中被撑得酸疼,只以为是来看笑话的下人,不欲理会。
  “十九殿下贵人多忘事,当然不记得臣。只是臣不忘陛下所言,这些日子还没人教过殿下什么是规矩吧?”
 
 
第36章 
  “神君练字练得累了,方才又饮了不少酒,我叫人熬了绿豆水,以凡间的法子熬的,神君试试合不合口味。”
  初学者习字不易太难,洛清先教了几个简单的偏旁部首,让沈既明先自己练着,以他写的为模板临摹就是。他本是贴心,记着天界的酒后劲儿猛,沈既明徒然喝了不少,这会子该不好受。他见沈既明摹的认真,才悄悄离位去吩咐小厨房。
  横竖不过半炷香的功夫,再回来他就发觉沈既明有些不对劲。
  寒彻神君如行尸走肉般重复着临摹的动作,眼瞳里已然无光。洛清端着绿豆水走进一看,沈既明写得竟不是他教的,而是那份极简陋的传位诏书。
  洛清从未见过沈既明这幅模样,开口轻唤:“神君……”
  沈既明把手中的物事向前一推,弯下腰蹲坐在地,双手抱头,形容惨淡痛苦。他呜咽着,似有话想说,可嘴唇颤得厉害,终究只发出犹如野兽的悲嚎。洛清上前一步,开口道:“神君醉了,喝点绿豆水醒醒酒吧。”也不知这话里有哪个字戳中了沈既明,竟将他吓得连连后退,好似洛清手里端着的不是绿豆水,而是害人性命的毒药。
  “别过来!你别过来!”
  “神君,我是洛清。”
  “我叫你别过来!”
  沈既明退无可退,他此时神智全失,只觉得眼前的人影与某段记忆重叠在一起,根本分不清虚幻与现实。洛清不善医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想着先让人把绿豆汤喝了,祛了酒劲或许会好些。而沈既明对这汤表现出非一般地排斥,乃至洛清靠近时,沈既明倏地脱口喊出一个名字。
  “李龙城——!”
  非憎恨,也非诅咒,洛清停下脚步,这一声难道是源自本能的呼救?
  沈既明呼救时为何会喊这个名字?
  沈既明没头没脑喊的一嗓子没招来早已入土为安的李龙城的魂,倒是明月阁外传来一阵非寻常的震动,活像是遇了袭。洛清的仙位实在不低,全天上待他如此不留情面的神仙唯九重天那一位。果然,有小仙娥满面绯红又慌里慌张地前来上禀,说寂夜神君突然来访,言辞间多有不善,像是来找茬的。
  明月阁的仙娥仙官们颇有眼力,察觉出来者不善,便不肯让羲翎进去,只说马上就请真人出来相迎。
  “真人快出去看看吧,我们怕是拦不了多久,再拦着,神君的盘古剑都要出鞘了……”
  话音未落,房门被狠力拉开,羲翎已站在门口,周身散着丝丝冷气,几乎要凝出冰来。
  小仙娥一时不知该欣赏神君的俊脸还是心疼真人的小叶紫檀雕花木门。
  洛清微惊,即刻屈膝作礼,并吩咐眼神乱瞟的仙娥道:“神君不喜焚香,去把香炉里的香掐了。”继与羲翎道:“小仙未遵礼迎接神君,请神君恕罪。”
  羲翎开门见山:“我来找沈……”
  不等他把话说完,他已经找到了要找的人。
  沈既明失神落魄地缩在角落,双臂环膝,唇色苍白,整个人比破损的布娃娃也好不到哪儿去。
  熏香断了,室内的清酒味逐渐蔓延开来,洛清有苦难言,只能道:“寒彻神君他……今日少酌数杯,酒力不胜,这才……”
  羲翎沐万丈曦光而生,除了这回渡劫在沈既明身上跌了跟头,近一万年都活得顺风顺水,没几个不开眼的非要触他的霉头。后来他自愿请命执掌刑狱,见识太多牲口不如的东西,更加没什么足以惹得他动怒。他几乎快忘了怒火中烧的心情。
  如同羲翎一贯的冷淡,沈既明倒是难得地开朗,仁术一早告知过羲翎,寒彻神君心中不如看上去轻松。羲翎一早见过沈既明发作时的模样,自认有所准备。然真正看到他为心魔所疯时,什么冷静自持,什么泰然处之,通通脆如薄纸,不堪一击。
  若有人衣冠整整,言笑晏晏,他人以公子佳人赞之,以君子之道待之。
  若有人眼角含泪,神形迷离,清瘦的身躯裹在与气质不符的冰冷盔甲里,更显憔悴。
  此人又偏偏生得极好。
  心脏深处滋生出密密麻麻的酸胀,又与心疼不尽相同。
  比心疼更深一层的,是欲望。
  是欲望。
  真是可笑。
  这还是寂夜神君开天辟地头一回有了欲望,他说不清楚,究竟是想要保护还是占有,是愈疗还是施虐。
  一念善恶,一念仙魔。
  羲翎见不得沈既明这幅模样,甚至是恐惧。
  恐惧自己的失控,恐惧沈既明的死亡。
  脑海中有声音叫嚣,沈既明露出这样的神情,就像枯萎凋零的花草,就像融逝的冰雪。他一定会死。
  羲翎的声线几乎变了形,他久久才敢踏近一步,哑声道:“沈既明。”
  “是我。”
  ————————————
  “沈既明。”
  “是我。”
  李龙城不知自己是怎样走来沈既明的寝殿的,再熟悉不过的卵石路唯宛若万里长。推门以前,他预想过无数种二人再遇的情形,鼓足勇气踏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他最不想见到的那一种。
  沈既明怔坐在床榻上,身子缩成一团,手腕脚踝处露出紧缚过的红痕。这一回没人再绑他,嘴里也没有塞着布团。可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安静,一动不动,一声不吭,睁着无神的眼,对来者再无任何的反应。
  这样蓬头散发衣冠不整的沈既明,与年少鲜衣怒马的模样想去甚远,李龙城几乎要记不起彼此初遇时是什么样子。
  他曾自欺欺人地以为沈既明这一回一定气愤难忍,保不准又要和他打一架,再不济,寝宫里的锅碗瓢盆也得遭殃,少不得要换套新的。其实换不换也无什么所谓,今晚以后沈既明再不会住在皇子的寝宫里,按惯例,他得搬到后宫椒房才行。
  ……还是不要逼人太甚,椒房就免了罢,沈既明一定更习惯住在这里。执意要他搬不一定又要闹成什么样子。
  “沈既明你……”
  “……”
  依旧毫无反应。
  “你不是恨我吗,我人都来了,你怎么还是这副样子。”
  “……”
  “你……你先起来,你,先吃饭,把药喝……算了,不用了。”
  “……”
  “沈既明。”
  “我已经站在这里了,就在你面前。你有什么恨的怨的,趁现在发泄出来,省得明天册……登基大典上你又闹起来,我……那时我也救……救不了你。”
  愈发没有底气。
  “沈既明!”
  “……”
  “我,我那天气得急了,你自己想想你说的那些话,那是人说的吗?我承认这几日我有意惩治你失言,但我,我,我没有让他们来……你以前那股劲哪去了,你气不过,与我打一场,我不还手,如何?”
  床榻上的人终于有了些许反应,他茫然地抬头,抬起左手缓慢地摸索。
  “你找什么?”
  听得李龙城的声音,沈既明竟拉住他的袖口。
  “你……”
  沈既明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你要说什么?”
  一个要说说不出,一个想听听不懂。
  李龙城沿着床边坐下,扳着沈既明的肩膀道:“你想说什么?”
  “……”
  冷寂的皇十九子寝宫骤然热闹起来,不知何时门口又站了一个。他面有微笑,胸有成竹地走入,看见李龙城也在,假意欠身行礼,明知故问道:“原来李将军也在,既然将军已经来了,我这一趟竟是多余了。”
  此人是监天寺的主簿,无论是沈既明还是李龙城都对此人不陌生。当年李龙城称帝的卦象是他算的,宴上被射伤一只耳朵的也是他,后来代劳李龙城教未来皇后规矩的还是他。
  若说此人不是公报私仇,鬼都不信,可那理由实在冠冕堂皇,教规矩这话更是李龙城自己说的。
  李龙城还没登基,底下的人已经把先斩后奏学了个十成十。
  若不是伺候沈既明的大宫女把头磕破了才见得李龙城一面,李龙城恐怕要等明日入了洞房才知道他的开国皇后已经被灌下毒药一碗,以后再也说不出话了。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