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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那你们这还是在谈爱嘛！”老板一摆手，大咧咧笑说，“没那本红本就不是夫妻，还要举办一个结婚仪式啊。年轻姑娘们不都喜欢那多少克多少克的大钻戒，连男的都兴讲究，要弄个铁环圈手指上呢！”
“哦，是这样吗？”程羽想了想，满不在乎地说，“可我们已经做了所有夫妻才能做的事情。”
要说这男人间常会聊荤段子，但在眼下这种场合，这位俊俏的年轻人直不楞地就说出一句充满荤味的话，那还不是让七十年生人的老板来了兴致，“哟，年轻人你一说这话，我就……”
“老板，好了没。”高意拢紧把脖子遮得严严实实的高领，忍耐许久再也忍不了了。“啪”地一声，他握紧拳头，把玻璃台面捶得闷响，语气极不耐烦，“麻烦快点。”
“噢……”老板忙反应过来，没去和程羽聊天，在电脑上三下两下操作完就把手机递还给高意。
“多少钱？”
老板说了个数字，高意从兜里摸出几张钞票拍在桌上，掉头就走。
“诶，你朋友好像心情不太好？”老板觉得剩下的这个年轻人比另一位好说话多了，便趁着程羽还没走出去的时候多说了几句，“他是不是惹上了什么人啊？来我这弄手机监控的可都是些凶神恶煞不好惹的人啊。”
“是啊。”程羽推开店门，朝着高意上了的士的背影莞尔一笑，“是这辈子都摆脱不了的人。”
【作者有话说】：
我咋觉得后面的有点搞笑捏
第37章
一大早的，医院人不多，高意到护士站向打着哈欠的小护士询问宋辞安在哪个病房，在得到答复后便径直过去。
还没看到宋亦辞姐弟，先看到病房外走廊的长凳上坐着的洛山和齐涧。
他们俩懒洋洋地往后靠着坐，两双长腿无处安放，配合在口袋里的手，和医院氛围显得格格不入。
高意没想和他们打招呼，当没看见。不过洛山毕竟不是瞎子，问候声马上就过来了。
“高意哥，他们还没醒，你和我们一块在这里坐坐呗。”洛山的话阻止了将要旋转下病房门把手的高意。
高意放下手，偏过头看他们，这听着像是陪了通宵的人才说得出来的话。
洛山打了个大哈欠，擦掉眼角分泌出的眼泪，指完身旁的齐涧，又指了指自己，“高意哥，我们没你想象的那么坏，良心还是有那么一点的。”
高意不想发表评价，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洛山觉得高意的样子很奇怪，和前几次接触过的完全不同了。洛山心里清楚高意这是知道宋凌安的腿伤和他们脱不了干系，便没问什么，毫不介意地把目光瞥到别处，又笑了笑，“是吧，程羽？”
程羽的速度虽然比高意预想的快，但本就是预料之中，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程羽没回答洛山没头没脑的问题，才走到高意身后，高意如临大敌似的，忙不地就往前跨了几步。
洛山目睹完这一系列行为，看出来了高意这对程羽冷淡的态度里竟然还有莫名的敌意？
明眼人一眼就瞧出这两人相处的氛围和之前天差地别了，洛山识相没发问，倒是齐涧直不楞问：“程羽，你和你哥怎么没一块儿来啊。”
程羽的手顿在半空中，眼神扫向齐涧，沉着脸说：“我们就是一起来的。”
末了，程羽补充说：“不是我哥了。”
一夜没怎么睡，脑子本来就是晕的，看着这出好戏，齐涧和洛山的脑子都不晕了。
齐涧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哦？是吗？”
洛山了然一笑，转头笑嘻嘻地问高意，“高意哥，你很怕冷吗？室内穿这么高的领子，会不会太热啊？”
高意的脸立刻就黑了下去，他实在不想和这些人待在一块儿，索性走到离得更远的地方，眼不见为净。
洛山和齐涧目视着高意缩小的背影，看得出来此人心情极差，还非常抗拒和他们待一起。
“解释解释呗。”洛山翘起二郎腿，用鞋子提了下程羽的膝盖骨，“你连你哥都得罪了，这之后都不用装乖恶心人了吧？”
对于洛山的话，齐涧用嗤笑声给予充分的赞同，“程羽，你他妈是不是干了什么畜生的事？”
程羽略扫视了这俩看好戏的人一眼，淡淡地说：“洛山，和齐涧去买早餐，要鸡汤小馄饨，一碗加辣。”
“……哈？”洛山指着自己，“你在教我做事？”
程羽眼皮都没抬，给发出去微信红包，“快点。”
“你……”洛山蹬地起身，碍于在医院，没高声喧哗，只用很低的音量问程羽，“你不会昨晚真兽性大发了吧？”
程羽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废话真多，还不快去？”
“你性格别这么别扭好不？”洛山按住程羽的肩膀，摇头感叹道，“我这个做兄弟的也是眼瞎，才看出来原来你是个基佬。”
程羽面无表情。
洛山假笑了一下，又很无赖地说：“我和齐涧，你喜欢哪一款？”
齐涧对这话题很感兴趣，也拢边凑过来。
面对两道猎奇的目光，程羽只吐出两个字，“恶心。”
“——切，你以为咱俩稀罕啊。”洛山和齐涧同步翻完白眼，便勾肩搭背着去买早餐了。
高意听不到他们在聊什么，也不想听。穿高领确实有点热，他把窗户打开缝，外面吹来的风能让脑子清醒一点。
不一会儿就安静了，洛山和齐涧不知道干什么出去，长长的走廊上现在只有高意和程羽两个人。
程羽没有走过来，高意只感受着程羽抛过来的视线，就有够怪异。
高意强行压下内心的烦躁，没想到竟然会和程羽发展成这种关系。
高意的手不自觉地抠住铁质的窗框，在他听来，那尖锐的摩擦声都是缓解压力的灵丹妙药。
高意一直站在窗边，眼睛都不眨地盯视着窗缝框出的外景，他在想，想之后应该怎么办，好在他一向有主意贯了，即使身在和程羽单独相处的环境，还是能冷静下来思考。
直到一缕鲜美的味道飘进鼻子里。
程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将窗户关上，把一碗飘着热气的打包盒举到高意面前，轻声说：“阿意，你还没吃早餐，吃一点好不好？”
那语气听着就很像是在哄人。
高意立马拒绝，“我不饿。”
程羽像没听到，依然举着那碗馄饨，“阿意，吃一点吧，是你爱吃的味道。我们坐到那边的椅子上一起吃，好不好？”
高意皱起眉头，“我不吃，你听不懂？”
程羽看着他，露出温和的笑容，“和我一起坐在椅子上吃，或者我把你压在墙上喂你吃，你选一个吧。”
程羽不让洛山和齐涧过来，这两人只能在远一点的位置旁观。
齐涧抱胸，微眯着眼睛，“程羽那恨不得求他哥吃早餐的样子，好像舔狗。”
“你瞎啊。”洛山讪笑，“那是‘求’？，明明是‘逼’！”
齐涧继续看去，只见程羽不知道说了什么，高意一把夺去他手里的打包盒，狼吞虎咽完几口就把盒子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洛山惋惜地说：“啧啧啧，本人伟大的劳动成果就这样被浪费了。”
齐涧告诉他：“没事，你可以从里面捞出来，吃完，有始有终。”
“阿意，你吃太快，嘴唇都红了。”程羽微微勾了下嘴角，直勾勾地盯着高意，“好想亲上去。”
事到如今，高意已经不意外程羽会说出什么话、能做出什么事了，他无视程羽那能吃人的眼神，用手背抹了把嘴唇，掉头往宋凌安的病房里走。
高意准备转下把手，洛山这下倒没有制止，因为门已经从里面开了。
高意暗自舒了一口气，就目前这处境，和宋亦辞一起待着，远比和程羽待一起自在。
才醒来，宋亦辞的眼睛还有些迷糊，她先是看到正门口的高意，后看到了旁边的洛山、齐涧，最后看到走到高意身后的程羽。
宋亦辞瞬间清醒，她把视线落定在正对面的高意身上。
看到宋亦辞的瞬间，高意有点紧张，但宋亦辞不说话，高意只能先开口，“亦辞，你弟弟怎么样了？”
经过昨天看到的情况，宋亦辞清楚，高意和让宋凌安受伤的人不仅认识，交情还不浅，所以当她看到这么几个人一起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她就联想到“家长领着自家孩子登门致歉”的老套场景。
虽然另三个人的表情不太像有诚意的样子，但高意略显紧张的语气让这一存在于脑海中的场景，更加惟妙惟肖。
宋亦辞心情复杂，一时半会不知道答什么，便只“嗯”了一声。她了解高意的为人，也从宋凌安口中套出了大致来龙去脉，联合“好姐姐，问问你的好弟弟胆子有多大吧”那句不像胡说的话，她自然不会把火气发泄到高意的身上。
见宋亦辞没再说什么，高意神情尴尬地笑了笑，“……我能进去看看吗？”
宋亦辞张了张嘴，还没发出“好”的单音节，程羽就扯住高意的衣袖，强硬地说：“我也要进去。”
高意转过头，用不悦的表情告诉程羽‘不可以’。
程羽表情平静，但还拉着高意的衣袖，没有让步的态度。
高意不耐烦地说：“松开。”
程羽真就松开了。
高意转回头，抬脚就要进去。
程羽突然从背后抱住了高意。
程羽将气急败坏的高意按在怀里，看着宋亦辞，说：“阿意，你像以前那样亲我一下，我就不进去了。”
【作者有话说】：
高意：我啥时候亲过你啊请问？
第38章
高意当然不会应合程羽蛮横无比的要求，他重重推开程羽的桎梏，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高意踏进病房，背手就把房门关上，身体力行告诉程羽“不可以”的事实。
宋亦辞神情复杂，没有问什么，不过就算问了，高意也无话可说，只能像现在一样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病房不大，躺在病床上的宋凌安一偏头就看到了，比起昨天痛苦的面目，现在的他看起来睡得很沉静。
在昨晚的情境下，高意根本不可能睡着，现下站进没开窗的室内后，脑袋都有点晕沉沉了。
高意知道自己不必向任何人说声“抱歉”，但看到眼下乌青痕迹明显的宋亦辞，还是将这两个字无处遁形。
宋亦辞摇摇头，看向宋凌安，声音很轻，“关你什么事，又不是你导致的。”
这点高意当然清楚，可内心的情绪依然翻滚得厉害。
宋亦辞在墙角给高意拿来一张椅子，又倒来一杯水，“我弟没事，你别担心，这里我应付得来。”
“没有我可以帮忙的吗？”高意坐了上去，“你昨天守了一夜，今天回去休息吧。本来办完昨天那个项目，今天开始就休年假了，明天我要回老家参加朋友婚礼，今天有时间留在这里顾一天。”
宋亦辞笑了笑，拒绝道：“没关系，等他醒来，我再眯一会儿，不碍事。”
宋亦辞都这么说了，高意也不再坚持，他转过头，盯着宋凌安掩在被子下的腿的位置，半晌才艰难地开口：“亦辞，程羽……就是站在外面的人，为什么会打你弟弟？”
以宋亦辞的急性子根本抑不过昨晚，所以在昨晚晚上医生处理完宋凌安的伤处后，宋亦辞立马就“盘问”过了。
宋亦辞不愿多说什么，只说：“小孩子脾气爆，打打闹闹，下手没轻没重。”
高意朝她看去，不说话的态度表明他不相信这句听起来就很敷衍塞责的解释。
“哈哈，别说这些了，还是跟我说说玲姐那个项目吧……”宋亦辞躲开高意探究的眼神，转移了话题，“昨天谈得挺顺利，我们后面……”
“牛哇。”
半晌，这仨还停在门外，洛山双手合十，用一种很深沉的语气说：“程羽，原来你这么不要脸。”
齐涧默默竖起大拇指，“是啊，原来你不只会演戏，恶心人起来也是一流。”
程羽的额头快抵到门板，整个身体都要贴上去了。
洛山搭上他的肩，“大哥，你是在面壁思过吗……”
程羽倏地回头，脸色很不好看。
洛山吓一跳，不由喊出一大声。
身后有走过巡视病房的医生，正巧经过，“诶，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这么没素质，声音小点，这里是医院。”
“对不起对不起。”洛山赶紧压下音量，朝程羽挤眉弄眼，表达对罪魁划算的不满。
那医生微皱起眉头，再提醒了一次才翻着病历单离开。
等待的时间比想象中长，见程羽依然傻站在原地，洛山和齐涧觉得腿酸，便坐回长椅上。
好在高意终于出来了，打开门的一瞬间，他明显很不爽看到迎面挡住视线的程羽。
宋亦辞把高意送到门外，没再多说什么，不过脸上多了一丝笑意，看起来这件事并没有影响她和高意的关系。
程羽挡在门口，没让道的意思。
高意给宋亦辞示意没事，负手把房门带上。
程羽还是不挪寸步，高意想侧身出去，程羽攥住他的手，就把人朝着外面的方向拉。
高意没反抗，一是这里是医院，他不想吵闹，二是他清楚自己没有反抗程羽的力气，要是闹大，同理第一个原因。
不过一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高意马上就甩开了程羽的手，往前继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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