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1

穿成邪神之后(近代现代)——一口果

时间:2021-10-26 13:39:42  作者:一口果
  “你们敢在这里炼血食,我就杀了你们。”段夏云冷声道。
  “段夏云!”那人在神识中咬牙切齿道,“你都已经破誓了,还坚持些什么?!”
  但段夏云不肯同意,他们这些梁国的通缉犯不敢冒头,又各个带伤,只能退让道:“我们希望尽快离开。”
  冬天的夜降临得格外早,等到月上中天之时,段夏云身边的其他修士们已经不见了,那几个罗教的漏网之鱼已经离开梁国边境了,离开前如约给了她东西,还有一句冷嘲:“你的戒已经破了,你骨头硬,我倒想看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
  段夏云在月色下独自赶往梁都,她的神情仍然是冰冷而刚硬的,却暗含着一种隐秘的疲倦。
  ……
  曲丘城,梁王宫中。
  炉火旺旺地烧着,窗外大雪纷飞。
  案几上堆满了册子,狼毫笔蘸着墨自己在册子上书写,李泉倒闲闲垂着头,修长地手指一下一下挠着膝上松鼠的后颈。
  小松鼠一身橙色皮毛,为了越冬生得丰厚柔软,趴在李泉膝上幸福地眯着眼。这小家伙不是精怪,连灵智也未开。前几日忽降大雪,它冻僵在外面,被李泉顺手捡了回来。等缓过来后,它就记住了这地方,隔三差五地呼朋唤友来屋子里蹭吃蹭喝蹭烤火——那火炉就是给它们点的。
  宫室的大门忽然被推开,风雪声骤然变大。胥桓走进来,反手合上门,将满天飞雪挡在门外。
  一群小松鼠警觉地抬起头,从火炉边几个蹦跳就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李泉膝上的那只,一边想要跟同族离开,另一边又不舍李泉。李泉推了推它,它于是也蹦跳着跑走了。桌案上的笔仍在勤勤恳恳地书写着,分心二用对于修士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怎么了?”李泉问道。
  梁都中的因果混乱模糊,因为浑沌之故,梁都中的因果很难看得透彻,胥桓身上的因果更是仿佛没入了一片黑洞,他占着玄清教主的名,浑沌怎么可能对他放任不管呢?凡人或见没有掌握实质力量的名头只是一个虚物,但于修士所见,所谓的运势、因果、命理,都关乎于名。浑沌很清楚,对于执掌因果的长阳来说,只需要一个名,就足以做到很多事情。
  胥桓正走在自己的道路上,这条道与浑沌背道而驰。掌控一个人对浑沌来说并不难,但他既想要维持住火焰的光亮,又想要控制火焰的燃烧,怎么能确定这火苗不会突然高起,烧了他的手呢?
  李泉看到胥桓手上握着的卷宗,他结着眉把卷宗放到桌上:“有一个案子……”
  案几上的笔停了下来,搁进笔架上,一本本书册挪开。胥桓看着这些书册,有片刻地出神。它们都是律法草稿,他请李泉来帮自己参照。他要订的不只是梁国的律法,还是他的根基,他想要尽力订下一个完善公允的律法,但那是无法实施的——至少现在还无法。
  哪怕是因果,有时要结出一个果,都需要相隔来世,小小一个梁国,又怎么能做得到呢?一个凡人国度只能在其子民生前审判,此外,若有修为高深的人在梁作恶,梁国真的能够不计代价的追索吗?
  但胥桓还是最先定下了这样一个也许会封存千年万载的册子。
  因为现实需要妥协,但妥协最易消磨人的心性。他要记得自己真正的目的,记得自己开始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而他已经开始妥协了。梁地需要一个可以实施、最有效率的律法,如果新的律法触碰太多人的利益,激起他们的剧烈反抗,不能运行的律法只是一纸空文。这不是某个人可以一力推行的事,它需要梁国百姓的承认,需要人们的自发。所以他只能先行妥协,以梁国中最有权势的这一批人可以接受的程度为准。
  他已经妥协甚多,新律法看似公正的外皮之下,却给拥有权势财富的一方留下了太多余地,但对于那些早已习惯了优渥的群体来说,新的律法同样已经是他们极度退让之下的底线,若非早已见识到新梁王的狠辣,他们也不会忍耐到这个地步。
  而为了能够换取到这一步,新律法的实施不纠往事。也就是说,无论过去犯下什么罪行,哪怕现在被查了出来,但只要它是在新律法实施之前犯下的,便不会被清算。新律并不那么公正,但它是个开始。
  胥桓半垂着眼睛,摩挲着冰冷的手指,说道:“我一直想收回戒律司的权力,正好有人递给我一个切入口。”
  戒律司有不理王令的权力,又与梁国国运绑在一起。胥桓早就想处理他们,但一直没有足够的因由,只能打压却不能彻底撤掉他们。但现在因由来了……
  李泉慢慢翻看桌上的卷宗,目中因果隐现。与胥桓相连的因果皆不可见,但与他无关的部分仍然如书卷铺展在他面前。
  书卷的最前页自大劫还未到来时开始……
  涉州城此时还是罗教的地盘,这件事虽然让戒律司恶心,但他们也没什么办法。谁叫他们当年疏忽了呢?想让罗教把已经入口的肥肉再吐出来可不容易。不过二者已经打了很久地交道,互相之间知道底线,戒律司也只好忍着恶心与罗教周旋。
  段夏云会出现在涉州城,却不是为了戒律司中的任务。她很少会离开梁都,但不是绝不会离开,有必要的时候,她会将小苗托付给朋友照看几日。现在就是有必要的时候——罗教中有能治愈小苗的办法。
  “你们要什么?”段夏云问道。
  “他要入我门中。”罗教修士道。
  “这不可能,”段夏云断然回绝道,“换一个条件。”
  “我认为这个要求很合理。罗生老祖给他第二次生命,他拜罗生老祖为父母,这不是很合理吗?”麻衣修士道。
  “小苗只是个普通人,你们没必要要他,我能做到的事情远比他有价值得多,换个我来做的条件,只要我能做到。”段夏云道。
  段夏云无法接受他们的要求。罗教信奉无生父母,认为天下所有人皆为罗生老祖的孩子,皆该拜罗生老祖为自己的父母,至于他们亲生父母,只是此身借以来到世上的工具而已。段夏云很清楚罗教本质上是个什么东西,小苗如果落到他们手上,只会成为他们的工具,他的结果未必会比现在要好。
  除了这个条件,段夏云能够接受的退让很多。她可以拿出价值远超于此的东西,可以接受不平等的交易。任何她所有的功法、法宝、珍奇……她修行至此的全部身家。
  但麻衣修士不为所动,他摊了摊手:“那就请另寻高明吧。祝愿你的儿子能早日摆脱痛苦。”
  这一次的商谈最终还是未能达成。此时如日中天的罗教并不缺一个六纹领的家底,他们看中的是戒律司中六纹领的身份。
  因为戒律司独特的修持法的缘故,无论是想在戒律司中埋下钉子还是想要策反他们,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只要掌控了段小苗,差不多也就等同于掌控了段夏云。罗教暂时还不需要段夏云做出违背戒律的事情,只要她做些擦边的暗示就可以了。而等到习惯如此后,以后再打破更严重的规矩也就更容易接受了。等到罗教真正需要用到她的时候,他们当然也不会留情。就算段夏云忍痛放弃这个儿子,罗教的损失也不大。
  但段夏云同样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是绝不肯答应罗教条件的。
  “我去查了她。”胥桓说道。
  在接到递给他的这个案子后,他就亲自去查了一下。撤除戒律司不是小事,现在反抗不激烈,是因为其他人只以为他是因为看不顺眼戒律司而打压它,并没有人想到他是想干脆撤掉它。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是与梁国共生了七百年的戒律司,如果没能一击必中,之后再想处理就更麻烦了。
  这个能够撤掉戒律司的切入口,必须直击核心。什么是戒律司的核心?以其戒律,固其忠诚,护持梁国。
  被递给胥桓的这个切入口一切都恰到好处,唯一的问题在此事之外。
  “段夏云……她此前从未犯过错。”
  胥桓知道梁国的这些官员都是个什么样。胥氏疲弱,名义上为梁国之主,实际上却是与诸方势力共分梁国。君主软弱,臣子便会欺之,收受贿赂的、勾连邪教的、窃民为奴的……这在梁国中已经成为了一种常态,没有几个官员是干净的,干净的官员甚至无法融入这个体系中,必然会被排挤。
  至于戒律司,在胥桓看来与他们也没什么两样,大臣们窃国,戒律司窃运,只不过戒律司有誓言限制,做得更曲折一些,真要严查的话,也没几个干净。但段夏云是真的从没做过这些事,所有人都知道她性情刚正,只会依律行事,这个不知变通的性子开始时也让她吃了不少苦头,但她从未改过。
  就是这样一个六纹领,把罗教的余孽送出了边境。在新律中,这算作叛国,是夷族之罪。
  胥桓没办法不感到为难了。如果依照罪责来判,她比梁国内九成以上的官员都要清白,可新律能够执行的前提,就是不纠旧事。而新律现在刚刚开始执行,所有人都在观望,如果第一个案子就轻轻放过,那么好不容易定下的新律,只会被人们轻视,他们会觉得像以前一样——哦,新律定下了又如何呢?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逃脱罪责的。
  再想要立下新律的威严,只会非常艰难。
  ……
  段夏云并不知晓她的所为已经被发现,她才刚刚赶回到梁都,准备好救治小苗需要用到的东西。凡人的寿命本来就是有限的,小苗魂魄不全,无法修行,她不能再等下去了。
  一个多月前,罗教欲血祭涉州城,却被玄清教以迅雷之速拔除。段夏云在得到这个消息后,立刻请假前往涉州城。罗教遭难,这是她得到治愈小苗方法的最好机会,但她心中的隐忧更重——她得到消息时已经太晚了。这些年来她一直在与罗教打交道,从没放弃过希望,可谁能想到鼎盛的罗教竟然会在一日之间就崩塌了呢?万一那方法失散在了动荡中,她再想找到则无异于大海捞针。
  段夏云匆匆赶到涉州城,她的预感应验了,涉州城已经被玄清教把控,罗教在彻底输掉之前,毁掉了自己的据地,将其中隐藏的秘密、罪恶与传承一同销毁。
  小苗的希望没有了。
  她想起小苗的脸,无法不生出愧疚。她给不了他一个健康的身体,也给不了他一个完整的魂魄,也许她当时应该答应罗教的要求,那样至少他来世不必再受这样的磨难……
  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
  李泉已经翻完了卷宗。
  段夏云在离开涉州城时,遇到了几个罗教中的漏网之鱼。他们以救治方法为交换,要段夏云助他们逃出梁国。
  这在新律中是叛国的重罪,段夏云在戒律司中的六道戒律必然已经被破。在事成之前,她不能把小苗带离梁都,那很容易暴露。因此她在把罗教之人送走之后,还需要回到梁都中。为了不被发现,她必须要遮掩自己破戒的情况。
  戒律司能够在梁国中拥有这样的权力,正是因为他们受戒律所限,一旦破戒很难遮掩。故而,当戒律司中出现了一个破戒叛国的修士,又成功遮掩了破戒的情况,那么戒律司也就没有了存在的理由。
  这是胥桓的一个绝好的机会,他几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段夏云的命运就在他一念之间,只要处置了她,新律的执行就不必受到没必要的阻碍,戒律司也可以合理地被撤除,而这的确是段夏云自己犯下的罪责。
  胥桓垂着眼,冰凉的手指在桌面上摩挲。
  “你来找我帮你做决定?”李泉放下手中的卷宗。
  胥桓的目光随之看到桌案上,他看到了桌案上的那些册子,那是他和李泉一起定下的律条。
  “你既然已经决定来找我,难道需要我来帮你做决定吗?”李泉翘起了嘴角,手掌一拂,书案上的册子又回归原位,笔架上的狼毫笔自己给自己沾满了墨,浮到纸面上书写了起来。
  胥桓怔了怔,他来寻找李泉,不正是希望得到他的建议吗?可他目光看到那些书册,忽然就想明白了。他早知道李泉所求的是什么,早知道李泉会做什么样的选择。放走几个罗教余孽是罪责,但不至于此——若用她来废掉戒律司,她活不了。
  “是啊,”他低低地笑了一声,“我既然已经想要来找你,又何必再来问你?”他若是想要用段夏云的命来给梁铺路,就不会来找李泉了。
  拥有同道者是一件奢侈的事,他这一生中所能信的人不多。他娘已经不在了;阿慈与他成为了敌人;窕姨与他相聚短暂,也从不谈论修行之道。李泉……他们相识未久,但却走在相似的道上。第一次见面时,李泉看出他心中郁结,以琴音破解,后来再相见,他已有了未来之道的雏形,而后他发现,他所选的前路与李泉竟是如此的相近。
  道是没有办法骗人的,若非真的已经在此路上走出了极远的距离,谈吐与行迹之间必然会露出痕迹。他已经与李泉见过许多面、谈过许多东西。他想他没有认错人,这是一个可以与他同行同道的人。他可以请李泉来帮助他完善根基,也可以与李泉分享梁国的德业。
  “慢一点就慢一点吧。”胥桓吐气道。这本来就不是一个能快起来的事。
  或许作为梁王,他该不吝于牺牲某个别人,以利大事。可如果见前方路有荆棘,便一味选择好走的小路,不知不觉越走越偏,最后还能回到正途上吗?
  李泉笑看了他一眼,胥桓身上仍然笼罩着浑沌的力量,但在那几如被吞没入的黑洞中,已悄然延伸出一根坚韧的因果,呈柔和的青白之色,像从泥沼之下,艰难伸出的一点芽叶。
 
 
第127章 
  “我给了你们如此多的时间。”幽邃的声音在黑石建成的大殿里回荡。
  一个身披黑袍的身影站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央,袍外露出来的头颅和手掌像风干多年的尸体。他跪伏下去,为这声音而颤抖着:“吾主……”
  他是幽冥黄泉摆渡者的头领,浑沌要在幽冥中寻找另外半座地府,但他无法亲自去寻,长阳不知在幽冥中做了什么布置,使他每次欲入幽冥时都会感觉到大恐怖,于是他只能另外派人去幽冥中寻找。黄泉摆渡者就是他为此而建立的。
  但过去了十二万年,他们还没能找到另外半座地府的存在,而且连究竟是什么令浑沌感受到心悸都没有找出来。
  之前浑沌或许还有耐心等待,长阳濒死前的布置要是凭这些人就能轻易解决,那他也不是长阳了。但长阳既然未死,另外半座地府随时都有可能落回他手中,到时候浑沌就更难得到了。此外,黄泉摆渡者最近不但在幽冥中没有任何进展,而且反被一个才诞生没多久的鬼王给拖住了。浑沌不是一个宽和的主君,如果不能达到他的要求,他不在乎再换一个手下。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