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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邪神之后(近代现代)——一口果

时间:2021-10-26 13:39:42  作者:一口果
  这是执掌变化无常之道的天神,最知晓时机易改的道理。蝶蛊仍在梦境的领域当中徘徊,本体却藏在浑沌的小世界当中。那是浑沌之道的显化。水相必然会抓住这次机会。
  但浑沌之所以现在仍敢放任蝶蛊在梦境当中闯撞,是因为他的小世界自成一道。进入浑沌的小世界,便要依他的道而行,自然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天地之道的缺在浑沌,浑沌之道的缺处在哪里?
  大玄已经落下了他的子。
  胥桓的命已归属于他自己。但想要知道一个人会怎么做,不是只有看尽他的因果与命理才能做到。他的所思所想、心中所求,在大玄的眼中分明如许。他未来的命运,便也成了鲜明的棋路。
  他去行的,仍是大玄想要他去行的事。
  ……
  无数的蝶隐藏在无数个梦境里,扇动着花纹各异的翼,或癫狂、或冷漠、或愤怒……像破碎成无数片不同的魂魄,每一片都相同的癫狂,搅乱起无边的狂涛。
  一个个梦境震动着,或将相互勾连、或将翻乱神识、或将搅动无尽轮回中的前尘旧忆……
  在这些疯狂的蝶进一步狂舞起来之前、在这些梦境真正陷入混乱之前,所有的梦境都悄然一静,像雨停歇前先缓和下来的风,这和缓比狂躁更具有威能,通明虚实变幻的心使得一切狂躁不安的东西都徒劳无功。
  像破碎镜子的无数个裂面,每一个裂面里都在上演着不同的梦境,每一个梦境里都倒映着一只蝶。但梦境只在镜子里上演,而蝴蝶是镜外倒映进去的影。它的狂舞再不能影响镜中的梦境,就像人不能抓住镜中的影子。
  一个个裂面拼合在一起,裂面中不同的蝶便也合并成一个,最终只剩下了唯一的一个。
  蝶蛊破碎癫狂的意志也随之拼合,它在被拼合的过程中,感受到了几乎已经要被它忘却的平静。
  像流淌的风、变化的水,或聚或散,或升到天上,再降到地上,怨恨与痛苦、挣扎与愤懑在变化着,但水一直都是水。
  它感受到了这样的伟力,感受到了这样难得的平静,心中便无法不生出感动。
  哪怕它已经经历过了最恐怖的蛊阵,哪怕它已经习惯了从怨愤中攥取力量,习惯了操控那些被它吞噬的魂灵、忍耐它们对自己的怨愤,哪怕它已经接受了被浸没在苦海里,连自身也成为了痛苦的一部分,但原来它……还是渴望着平静的。
  “是谁?”蝶蛊震颤着问道。
  在问出口的当下,它就感受到了那伟力的彰显,那是变化无常、是虚实之主。它的梦术、它从无数其他蛊那里吞噬而来的梦境神通,都行在对方的道上。
  它所面对的是道本身。
  “……他要我,寻找一个梦境……”蝶蛊开口道。
  ……
  荒野里。
  胥桓坐在一地白灰前。他感到掌中蝶蛊的鳞粉又有了动静。
  它好像已经冷静了下来,凝聚成蝴蝶的模样,翅膀不再是之前那般变幻迷离,反而呈现出无色透明的模样,虽然虚幻,瞧着却清净多了。
  “我们谈谈?”蝴蝶在他掌中扑扇着翅膀,它完全没有觉察之前那场变化,并不知道胥桓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已经见过了主导之前天地惊变的神明。
  胥桓张开手,让这只透明的蝶停在自己面前:“看样子,你已经可以自控了?”他神色淡淡,似是询问,语气却笃定。
  “之前集众生对神庭之怨,负担太重。”蝶蛊解释道。
  胥桓不置可否:“你来找我,有什么计划吗?”
  “那要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蝶蛊道。
  “说说看。”
  “你没有直面过浑沌,不知道那是怎样的存在。与他为敌……”蝶蛊深吸了一口气,“若非我已饱尝苦恨,怨煞蚀心,除此之外再无解脱之道,否则,我绝不敢如此做。”
  “他不是一个修士、不是生灵的意志、不是你我这般思维相类的存在,他是……一个足以支撑起一方小世界运转的道。”
  “与浑沌为敌,不是与一个敌人为敌,而是与一个世界为敌。不是与一个世界的众生为敌、不是与一个世界的死物为敌,而是与一个世界的道为敌,与生死的运转为敌、与有无的存在为敌、与是非的概念为敌……那是无法对抗的存在。”
  胥桓安静地听着,像一座冷白的玉像,没有因蝶蛊的话产生丝毫动摇。
  他此前的确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
  螳因无知而以臂挡车,人若有知,便会后退。
  可这世上仍有两种情况,是哪怕见证了那比浩日与萤火之间更大的差距之时也不肯后退的:过于厚重的情,或过于淡漠的情。
  蝶蛊是前者,它的怨恨没有边际,胥桓是后者,他已经没有在意的东西。
  “但他仍有敌人。”胥桓说道。
  世间众生皆披着一层皮囊,哭和笑都可以演出来,嘴一闭秘密就藏在肚子里,可他们在梦里,却没得遮掩。蝶蛊知道很多隐秘,也知道表演和真实最细微的区别在哪里。
  它从胥桓的目中见证了他的决心,于是继续说了下去。
  浑沌之所以在此方世界中不显伟力,那是因为此方世界之道对他处处压制,他只能借着劫气的运转而行事。
  但纵然受到如此压制,他仍使得执掌此方天地之道的诸天神棘手不已。因为他虽受限制,其本质却是此方世界的劫、是天地之道的缺,是能破灭天地的一道伤,像蚕食叶片的一只虫,生来便克制这棵雄伟的大树。
  “浑沌的世界,就是浑沌的道之显化。这不是可以通过蛮力而使之破灭的。如果想要从外破灭它,那就需要弥补此方天地之缺。”而这不是他们能够做到的事情。
  “我们所能做的,只有从内来破灭它。”
  “我的本体一直在浑沌的小世界中。这是一个生机勃勃的世界。”
  蝶蛊看着胥桓皱起的眉,讽笑了一声:“你不信?”
  这的确听起来是难以置信的。看看浑沌在此方天地的行径,他掀起大劫、玩弄众生,因他而死的不可胜数,众生的哀哭如遮天阴云。他是灾祸、是狂迷、是苦难,他的世界,怎么可能是生机勃勃的呢?
  蝶蛊径自说了下去:“浑沌的世界中有一棵树,那棵树就是世界根基的显化。弱小的生命是树根的肥料,强大的生命在树叶上汲取营养。每一个魂魄都在竞争,每一个魂魄都想要向上爬,爬到树的上方,也做那享受肥料供养的存在。”
  “现在他的道还不够完善,还显露出残忍可怖的一面,可若等到这个世界完善之后,你只能看到万类相竟的昂扬生机,而它残虐的本质皆会被此掩盖。”
  “生命因竞争而蓬勃。”
  “众生会接受这个世界的,这符合他们心中无尽的欲望。”
  “而这些众生,永远无法伤害这个世界。”
  归属于一个世界中的众生永远无法伤害这个世界的道,他们本身就是道的一部分,就像一滴水永远无法伤害海洋。
  他起码得是一团火,才能对海洋造成损伤。
  “所以,”胥桓从沉思中抬眼,霜冷的睫下是一对孤寒的星,“要想让他疼,就得进入他的世界,以他道中的缺陷,像他以此来损害此方天地一样,去损害他的天地。”
  蝶蛊确认道:“是。但我不知道他的缺陷在哪里。”且不说它对道的理解远未达到这样的境界,它是被浑沌炼化出来的蛊王,每一寸都烙印上了浑沌的痕迹,它已深陷在浑沌的道中。活在水中的鱼如何能够点燃火?
  胥桓却笑了。
  这是他在知晓真相后的第一个笑,像在霜雪冷色中落下一抹红艳的血痕。惊心动魄。
  “我知道。”他说。
  ……
  “这个世界的道之缺在浑沌,浑沌之道的缺又在哪里?”
  ……
  那曾化身李泉的神明,不是已经给了他指引吗?
  他好像又被人看了个通透,走上又一个无法逃离的命运。
  但至少这一次,这是他的所求。
  “保守好你我的秘密,宁可看着我去死,也不要暴露我的存在,能做到吗?”胥桓轻声问道。
  “你要做什么?”蝶蛊问道。
  “我要进入他的世界。”胥桓道。他紧紧盯着蝶蛊,它太放松了,轻而易举说出浑沌的隐秘,混乱的神智也恢复得太过轻易。所以他不会对蝶蛊继续说更多。蝶蛊有它的隐秘,可无所谓。
  他们并不互相信任,但他们可以合作。
  蝶蛊沉默了片刻:“只进入是不够的。那个世界还不够完善,浑沌的根本之道显化为那棵树。但底层的养料无法撼动它,你必须爬到足够高的地方。”
  它猜到了胥桓的打算。
  “这具化身会带着我们交谈的记忆一起陨灭。”蝶蛊给出它的承诺,这意味着仍处于浑沌小世界当中的本体将对此一无所知,“我没办法给你帮助。”
  “这样很好。”胥桓说道。
  蝶蛊不会暴露他的存在,而他过去的一切因果命数都已被抹消,无人知晓他的来历,便无人知晓他的目的。浑沌会对他毫无防备。
  至于如何进入浑沌的小世界,这实在再简单不过了。
  胥桓闭上眼睛,再睁开时,那双落在哪里,哪里就仿佛下了一场大雪的清寒眉目,已经沾染上了晦暗的血色。
  怪异。
  两枚柳叶刀悄无声息地夹在胥桓指间,手指一抖,一枚钉死了他面前的蝶,另一枚,刺进了他的心口。
  扑。
  他仰面倒在荒野里,霜冷的发扑在木坛焚尽的白灰里。
  雨已经停了,晴天之下,荒野之中,浩日明明。
  灰烬里燃起了火,将这具已经失去魂魄的躯体焚尽了痕迹。
 
 
第162章 
  大青山脉,李府之中。丁芹坐在神明曾居住的院落廊下。
  院中有池,池中鱼影银烁烁,她曾在这池中打水浇园。
  池旁有树,树叶碧翠宽阔,她曾在这棵树的叶上习字。
  树下有石桌石椅,她曾见神明以悬铃木果逗弄小鼠。
  ……
  丁芹睁着灰色的眼睛,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祈祷。
  她曾在这里,看见浩荡明澈的光,那光曾悲悯慈怜地降临在她身上,在她最疲惫、最艰险、最迷惘的时候,一直照耀着她。
  现在这光熄了。
  她一遍又一遍地祈祷,却再也没有办法让额头上的神印亮起,没有办法感受到那个一直都在的意志。
  院落外落下一个艳红的身影,却停在门外踌躇不前。
  宅灵后李已悄然现身,以询问的目光看向玄鸟。
  他们只瞧见了天地惊变,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玄鸟在太阳星熄的黑暗中冲向天空。现在太阳星重明,玄鸟也回来了。他是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玄鸟紧锁着眉,心乱如麻,他看见了后李的疑问,却没有办法回答。
  太阳星高悬于天顶,他还没有到,太阳星就重新亮起了。再之后……他得到了炎君的召见。
  这是他唯二认识的两位天神之一。
  在大劫兴起的十二万年之前,世诸天神几乎从不与众生产生交集。
  因为没有必要。人看浮游朝生暮死,寿以万载记的龙君看人与朝生暮死的浮游也没有什么区别,而对于亘古恒常存在的天神来说,仍在轮回当中的龙君与人、与浮游,又有什么分别呢?
  唯有修行得窥大道,至少要达到能跨越轮回亦不迷本心的存在,才有资格与天神产生有意义的交集。但那也是没有必要的。道已明明昭示了一切,何须再求于天神呢?
  凡人或许会因为一时兴起戏弄虫蚁,天神却没有这样的恶欲。既然如此,天神与众生,实无产生交集的原因。
  哪怕因果毁断命气生乱,也唯有长阳垂眸于凡尘。
  玄鸟因此而与这位天神相识。
  在他孤零零地站在汤人遗骨中间时,没有去处,亦无归处。世界广袤,无他归乡。
  神明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
  “你要和我走吗?”
  不需要更多的言语,当见到神明的化身之时、当听到神明的声音之时、当被那双眼睛注视之时,他就感受到了。那是直接落到心上的目光、直接在心中响起的声音,剥去语言的外表,以最本质的含义触碰。
  他感受到了温暖的、柔和的光。
  神明无法将他从他的苦痛中解脱,但却使他不会被彻底吞噬。他像站在泥沼中的人,半身被痛苦淹没,半身被光辉笼罩,他浸在那里,仰头望着天上的光,哪怕他已经堕进了泥沼,那光仍然愿意照在他的身上。
  自那之后,玄鸟跟随神明建立了玄清教。为这因果毁断的世间,建立起一个无情但公正的救度。就像他所见的神明一样。
  天神不理世间,长阳插手凡尘,也只是因为他认为凡尘中有差错,需拨乱反正。
  他不会无缘无故地救下一个濒死的生灵,不会为虔诚的祈祷而赐下福祉。
  天神是无情的,因无情而至公。
  天神是慈悲的,因慈悲而指引。
  他亲身与神明共同经历了漫长的时光,因此,当炎君在传召中告知他长阳已成大玄之时,他怎么能信呢?
  但开口的是炎君。
  这是另一位与他相识的天神。在大劫之后引导众生,给予了那时刚刚失去所供奉的神明的玄清教帮助,他就是在那时与炎君有了接触,只是在那样的乱象之中,炎君措手不及,要看顾的又实在太多,一时不察,被早有准备的浑沌夺了玄清教去。
  玄鸟后来被浸在毒潭里消磨魂魄,做了十二万年的木头,借长阳一笔划断因果,才在玄清教的彻底覆灭中浴火重生。
  他还记得那一日,他跃上洒满金色阳光的云层,在新的日出之巅,与分别十二万年的神明重逢。
  长阳指点他……去同炎君一起,为浑沌化身的殷天子布下死局。
  在那段时间里,玄鸟对这位镇守人间十二万载的天神多少还算有些了解。但他从来没有见过炎君这次传召他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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