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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等你回来再说。”
穆珂拉着他的手点头，“要冰淇淋……”
在街边的便利店，买了冰淇淋，沈越想送他上楼，穆珂摇了摇头，“不用了，一会儿齐思可能会过来送东西。”
“那你收拾好东西就早点儿睡。”
穆珂看着他上车，跟他挥了挥手，“再见。”
一路上沈越都在想他那个“再见”和表情，越想越觉得奇怪，穆珂像是在跟他告别又像是……
是什么呢？
第八十八章 骗你的
沈越到了家给穆珂打了个电话想跟他说几句话，但是小白兔没有接他的电话，沈越想他不是在收拾东西就是齐思到他那儿去了，便把手机收起来，开电脑去收今天拍的图。
摄影助理先挑了几张比较满意的给他看样子，沈越心情好，自然觉得拍得也还可以，便让助理上传云盘。
他拿过手机想看看穆珂有什么消息，琪琪连发了数十条微信，叮叮当当响成一片，点开微信，不止琪琪，还有谢文轩和很多其他的人。
沈越皱着眉点开了琪琪的微信，先看到的就是一张高清照，那是晚上他跟穆珂在街边他接吻的照片往上翻过去，从他们两个下车到接吻，直到买了冰淇淋穆珂跟他说再见都拍得清清楚楚。
琪琪是来跟他确认照片里的人是不是他和穆珂，需不需要公关团队出面。
以往有关沈越的消息，会有人过问可不可以发，多数会扣在公关手里，但是这次竟然没有一个知情的人打招呼，直接发了出来，这件事恐怕还要盛世同文的公关团队出面才行。
沈越打了个电话，不用他说，自家的团队已经在运作了。他的要求也很简单，最低限度降低这件事对穆珂的影响，据说前几天试镜的导演对他的印象很不错，沈越不想他刚要走出一步就毁在这几张照片上。
还有这几张照片一出来，恐怕他和穆珂的事情也瞒不住了，经纪人肯定要骂他。加上顾可颐对沈家就是充满敌意，说不定要怎么修理他。
沈越抽空发了一条消息给他，让他不要着急。
穆珂的手机就放在手边，他平静地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听着手机一遍又一遍地响。
按照约定，这个时间，八卦记者已经把拍好的照片放出来了，事先打点好的营销号这个时候也应该开始大面积转发了。
这个时候打来的电话，不是问他情况的，就是来骂他的。他早就料到了，他想知道的只是沈越会怎么想，怎么做。
沈越只给了他一句话——
宝贝，别担心，我能处理。
沈越还愿意这样跟他说话，那只能说明，他还不知道真相。
他一直没接电话，半个小时之后顾可颐就上门了。
“你他妈倒是冷静！”
顾可颐都要睡觉了，被谢文轩这个傻逼吵起来，点开他发来的链接整个人都气到清醒了。
紧接着公司的电话就打进来，跟他商量下面的应对。应对？还应对个屁！自己的模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跟人搞对象，他一点儿都没有察觉，他这个金牌经纪人可以去吃屎了！
顾可颐想了一百种把穆珂凌虐致死的方法，想着他一开门准能看见穆珂哭唧唧地跟他说对不起的样子，万万没想到的是，穆珂很冷静地坐在沙发上，平静地看着突然闯进来的他。
“我知道错了，我会改的，分手是早晚的事。”
他也不爱我。
怒气冲冲的顾可颐听完他平静的两句话，忽然愣住了，迟疑地问他，“你，你是穆珂？”
“当然是我，”穆珂站起来，“给您倒杯水吧，相信我，明天一切都会结束的。”
顾可颐蒙了，他手里的手机又响起来，“你小子最好别给我耍什么花样，你明天一早的飞机还有工作，齐思会来接你，你……”
“那我先去休息了。”
穆珂进了卧室，没换衣服，没洗澡，倒头睡在床上。无数人在为几张照片忙碌的时候，他安然睡着了。
天刚亮起来的时候，穆珂醒了。顾可颐一夜没睡，一直不停地在打电话，收文件，审核公关稿。这次还算好解决，因为盛世同文那个执行力业界最强的神秘公关团队主动联系了他。
一夜之间，疯传的几张照片已经从各大营销号和娱乐账号的微博上消失，两方团队也出了声明，沈越和穆珂私下聚餐，穆珂喝多了当街发酒疯。
很快又有其他无伤大雅的新闻出来，掩盖了一个小模特跟盛世同文二少的一点儿花边。
但是顾可颐总觉得这事儿没完。
沈越也是这么觉得，穆珂从出道，小风波不断，从那个引他入局的毒趴到他莫名其妙过敏，好像一直有人在针对他。
他跟穆珂在一起差不多一年了，每次接送都在同一条街口，怎么就被拍了，怎么就一声招呼不打直接发出来了？
沈越现在跟顾可颐一个想法，必须把后背指使的那个人找出来。
穆珂一早出发去了机场，一路上都在发呆，齐思不停地在接电话。
电话平静了一会儿，齐思问道，“你跟二少……什么时候的事儿？”
“很久了……”穆珂想了一会儿，忽然笑了，“顾老师只顾着骂我了，只有你来问我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之前，他很照顾你，那个毒趴事件他还帮了你，当时以为是他在看在安总的面子上才帮你，谁都没想到你们会有这样的关系……”
穆珂笑了笑，“是因为安总还是因为别的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都不是因为我。”
飞机起飞前，穆珂拿出手机给沈越发了事情发生后的第一条消息。
沈越忙了一晚，天亮的时候才睡了一会儿，凌晨的时候约了谢文轩今天碰面，研究怎么找出来那个背后指使的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外面艳阳高照，是个大晴天。看了看时间，穆珂应该已经在飞机上了，听他说这次要去海边，昨天忘了嘱咐他带上防晒霜，也不知道傻小子有没有准备。
穆珂发来的消息掺杂在一堆熟人问候的中，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我爱你。
沈越笑起来，像个春心荡漾的少年，把手机放在心口抱了一会儿，才起来洗澡换衣服准备赴约。
谢文轩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他正在擦头发。
“老谢，怎么了，不是约了1点见吗？”
那边谢文轩有些迟疑地问道，“你跟穆珂在一起吗？”
“没有，他一早的飞机去外地了，出什么事儿了？”
沈越听着谢文轩慢慢地把事情说完，拧着眉反问，“你说谁？穆珂？”
“对……穆珂……”
谢文轩也很震惊，他以为想找幕后黑手会很难，托了一个熟人搭上了发布消息的八卦记者，结果还有开始虚与委蛇，对方直接就爆料了。
买通八卦记者爆料，又安排营销号炒作的人，就是穆珂。
“我不信……”沈越说道，“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谢文轩叹了口气，“这你要问他了。”
沈越挂了电话，闭着眼睛坐在沙发上。仔细回想昨天的事情，吃饭是穆珂约的，说是出门之前要见他，吃饭的地点是沈越自己选的，停车的位置是老位置，但是穆珂忽然说要吃冰淇淋，下了车又吻了他。
就算一切都这么巧合，但是穆珂又为什么这么做呢？
沈越不相信，一个对着他都不敢生气的穆珂，怎么敢做出这种事？
他一遍又一遍看着穆珂最后发给他的三个字，他不相信，真的不相信。
穆珂下了飞机，海滨城市的阳光很耀眼，一直到了酒店，放了行李准备拍摄，他的手机里一直没有沈越的消息。
这么无动于衷，不是不想回应，就是应该已经知道了真相。
傍晚的时候工作结束，穆珂拒绝了晚餐的邀请，一个人回了酒店的房间，他靠着玻璃窗坐着，能看到酒店楼下的游泳池。
他想起来那天，他跟沈越在游泳池边吃了一个半生不熟的地瓜。
电话响了，是时候让所有一切结束了。
“喂……”
“你让八卦记者拍了我们的照片放出来的，是吗？”
沈越亲自去见了拍照片的人，又听他亲口说了一遍，穆珂是如何找上他，如何答应他会给他一笔钱帮他制造出一个前所未有的新闻。
但是沈越还是不相信，他只想听穆珂亲口说。
穆珂想，沈越现在的心情大概跟那天门外的自己差不多，明明已经猜到了真相，却还是让听他说一句谎话来骗一骗自己。
“是我，我告诉了他时间，地点，给了他最好的角度拍摄，沈老师觉得我的街拍怎么样？”
他的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空旷又不真实，沈越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还是觉得不可能，“你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穆珂那手指戳着玻璃窗，“因为我想红啊，这一波照片传出去……”
“就为了想红？”沈越揉着脑门，“红的办法那么多，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你为什么要这种方式？！”
穆珂呆呆地看着楼下的游泳池，轻声说，“我跟你在一起，就是为了要红啊，你不给我名利，我总要自己争取对不对？”
“你说什么？”沈越有点儿不敢相信这会是穆珂说出来的话，“你疯了吗？”
楼下的景致模糊起来，穆珂的喉结滚动了两下，平静地说，“我疯了，我想问你，你难过吗？我不是你想的那个听话乖巧的小星星，我是个骗子，演技出色的骗子，你还看不出来吗？你看错了人是不是很伤心？”
伤心吗？沈越问自己，他一层一层找关系，托人去询问究竟是谁是幕后黑手，结果一层一层反馈回来，所有人都在看他的笑话，他还是不愿意相信穆珂会做这样的事。
现在他最想保护的那个小白兔竟然告诉他，他就是一个骗子。
沈越深吸了一口气，尽力冷静地问他，“那句‘我爱你’呢？”
穆珂张了张嘴，轻声说，“骗你的。”
他那么疼着宠着的宝贝，根本不是他想的样子，他所有的可怜、怯弱、和小心翼翼，包括他看着他的爱慕，都只是演技而已……
沈越笑了，“我伤心？我为什么要伤心，为了你这个疯子吗？”
“你要记住我……”穆珂轻声说，“记住我是个骗子，我骗了你，想要靠着你红起来，你要记住我……”
沈越狠狠地把手机砸向对面的玻璃窗，玻璃碎裂的声音，引来工作室里的其他人。
夜晚来了，从远处的海面一点点蔓延过来，将所有的光明一点点吞没。穆珂坐在最后的一点儿光亮里，等着黑夜，等待沉沦。
第八十九章 耳光
圈子是个不大的圈子，熟人绕来绕去的都是熟人，谁买了穆珂和沈越的绯闻八卦记者一开始就没有想瞒着，沈越知道了之后小半天，整个圈子都知道了。
顾可颐头疼，但是安若然比他还头疼。
“我手底下怎么就没有一个省心的人呢？我造了什么孽啊？”安若然揉着额头，“现在有什么情况？”
“还看不出来什么，但是你也知道二少的脾气，穆珂这么做，他肯定是不高兴的，难免他会做点儿什么出出气。”顾可颐坐在他对面揉脑门，揉了一手的粉底液。
“嗯……他跟品牌方的关系很熟，但是，大佬们也不会因为他一句话就不用穆珂，”安若然睁开眼睛看了看他，“他对人没有认真的时候，该不会真的动怒吧。新闻最开始出来的时候不是他找的盛世同文的团队跟你一起商量的吗？不会这么快一脚把穆珂踩下去吧？”
顾可颐掏出手机，点开了一个文档给他看，“这是我让人总结的，事情发生之后的舆论走向。开始是多种声音并存，有觉得炒作的，有哇靠震惊派的，有看热闹祝福的，团队运作之后就变成了嘲讽狗仔，这件事情压下去了之后，本来应该风平浪静了，但是现在却有一小波人在刷穆珂所谓的黑历史……”
安若然随便翻了几页，他在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水军的手段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说道，“看来又有人耐不住寂寞了……”
穆珂一个出道一年多的新人，除了走秀就是拍平面，不出席综艺也不参加人多的活动，这些人翻来覆去地扒来扒去，连捏造的依据都找不到，想编爆料途径都没有。
还是拿他出道的综艺，反反复复看图说话，企图给他贴上一个盛世白莲的标签。
“看来当初没让他上太多节目是对的，”安若然把手机还给顾可颐，“有些事儿，你不用瞒着我了，有几个品牌和杂志要求换人了是不是？”
顾可颐原本是不想让他知道的，这个时候也只能够承认了，“这些算是小事，我让齐思安排了见一见对方，看看是不是二少那边的意思，你就别操心了。”
安若然仰头长舒了一口气，“当然交给你了，难不成这点儿小事也要我来做吗？”
他闭着眼睛揉额头，始终想不通穆珂跟沈越好好的地下情，看沈越积极帮他解决问题的样子，应该是对他还算不错，怎么突然搞了一出大的？
“你别愁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我看你最近也没有好好吃饭。”
“行，你定就行了。”
顾可颐看了他一会儿，微微叹了口气，起身出门了。他透过熟人去打听了沈越最近的行踪，听说闭门谢客，工作室也不去，工作都停了，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儿。其实要想知道沈越有没有说什么，最方便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去找谢文轩。
可是要用他的关键时刻，谢文轩这个傻逼竟然去了外地参加什么开机仪式，连个毛都摸不到，害得他还要跟品牌方喝酒聊天去套话。
顾可颐从办公室出来，刚好看到齐思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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