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视下去,春城变成了山下一幅小小的地图,华灯初上,将楼宇道路的轮廓点亮,像是夕阳温柔地倾泻在了城市里,更远处,绛蓝色的天空逐渐晕染过来。
城市里难见到这样的景色,课本里再多的描绘远不及亲眼所见,小朋友们发出惊叹和欢呼。
景区专业的导游把行程安排的有趣且轻松,两天一晃而过。晚上跟导游核对好明天一早回城的车辆后,我回到房间,发现班级群里已经被这几天游玩的照片刷屏了。
99+的未读消息,其中有几条艾特我的提示,往上一翻,看到一位学生家长在群里发了几张在观景台上抓拍到我的照片。
都是倚着栏杆望向山下的侧身像,这位家长或许是学过摄影,一连几张照片的构图都饱满干净,远中近景齐全,唯独身为模特的我没什么表情。
我随意翻着,再往后就是小朋友们做游戏的照片和一些风景照。
正准备退出时,手指一滑,新消息映入眼帘。
是一张虚焦且曝光过度的夕阳照,但我的视线一下被照片右下角米粒大小的两条黑影抓住。
用手指放大照片观摩,尽管模糊不清,仍能看出我和江沨并肩站在观景台上的背影。
这是我们的第二张合照,我长按屏幕,还没来得及点击保存,屏幕上却跳出消息已被撤回的提示,随即那位家长又发出一张高清的夕阳图,只不过右下角却干干净净。
手指悬在空中顿了顿,我发了个大拇指的图标,熄灭屏幕把手机扔回床上。
房间里贴了禁烟标识,我从背包里掏出一盒烟塞进口袋里,出门往天台走去。
通往天台的铁门半掩着,楼道里有极淡的烟味,可能刚刚有人来过。
楼道昏暗,推开门时甚至被月光晃了一下,眯起眼睛,可围栏边的侧影又让我陡然睁大了眼,那是江沨。
他一只胳膊搭在栏杆上,指尖一点橙色的光忽明忽暗,我后知后觉到恐怕楼道里的烟味也来自他。
江沨听到铁门打开的声音,扭头看过来,看到我时动作一滞。
“哥,你怎么在这儿?”
他晃晃手里的半根烟,“房间里不能抽。”
我点点头,双手捏了捏口袋里的烟盒没有拿出来。酒店只有两层楼高并且坐落在山脚下,哪怕在天台上眼前也只有望不到边的山和树。抬头看天,星空闪耀,丝毫没有被明亮的月亮掩盖住半分光芒。
“哥,”我抬手指着远处一朵缓慢飘来的云,问他:“你猜那朵云能遮住月亮吗?”
他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能。”
“我觉得不能,今晚的月亮这么大。”
“那等它飘过来看看。”江沨说,语气里带了一点漫不经心。
不知道为什么,我直觉他是有心事,等最后一口烟抽完,他把烟头投进台子上的一只易拉罐里,然后目视前方黑黢黢的山林,声音喑哑:“我还不知道你在国外上的学。”
我一愣,反应过来出发那天在车上和郑尧说话时,江沨已经醒了。
他此刻的语气不是质问,更像一句无可奈何的叹息,我为此心脏紧紧地缩了一下,沉默良久。
“那一年……就是我高考结束那一年,刚出考场接到外婆的电话让我回家一趟,外婆说外公想我了,可是我回去之后外公却不在了。”我抓在栏杆上的手指收紧,“他去世了。”
“我知道。”
“你知道?”
“嗯。”江沨应了一声,停顿了一会儿才缓缓道:,“那天你打过电话,我以为你还在外婆家,就回去了一趟。”
他说的是我躲在江怀生家院子里偷偷看着他,打最后一个电话的那天。
“不过院子是空的,隔壁邻居说外公去世了。我在那儿等了一个多月吧。”他说完短暂地笑了一下,似是自嘲:“除了那儿,我不知道你还能去哪里。”
“哥……”我怔在原地,原来当时编造的谎话他通通没有相信,“我和外婆一起回她南方的老家生活,因为没有报志愿,但外婆又一直催我上学,夏炎是我姨外婆的孙子,他正好要出国留学,我就一起跟去了。”
隐去江沨妈妈找我的那一段,剩下的事我和盘托出。
“在芬兰的时候,听当地人说看到极光会有好运,可是我去追了好多次,一次都没有看见过,最后一次一个人在山顶等,差点儿冻僵了,夏炎突然打电话说他在春城看见你了。”我搓了搓手,好像那天的寒气还滞留在指尖,“我觉得那个电话就是极光带给我的好运气,所以我想无论如何也要再见你一面……后面的你都知道了。”
有时我不禁会想,如果那天不是夏炎偶然碰见了江沨,又偶然告诉了我,那我会不会就冻僵在雪地里,被雪埋起来。
“好幸运,真的遇到你了。”我说。
我是如何被江沨抱在怀里,又是谁先忍不住接吻的已经记不清了。
夜晚允许一切静谧的狂欢。
风从远方汇入山谷、幼蝉蛰伏地下十七年刚刚用前足破开最后一层土壤、星星的光从上亿年外风尘仆仆赶来、地壳缓慢而庄重地运动着、舞台中央,两个人正在相爱。
谁也无暇顾及月亮是否被云遮了起来。
## 57
九月底的空气已经开始凉了,尤其是入夜以后,风把体温吹尽,热水浇下来的时候我猛地一哆嗦。
方才,天台上那场狂欢终止于我一个不解风情的喷嚏。我双手紧紧环着江沨的腰,意犹未尽地想继续亲他,却被他二话不说拉回酒店里洗热水澡。
直到浑身被热水浇透,四肢才逐渐恢复知觉,由内而外的软了下来。水流很大,冲的睁不开眼,我想稍微活动一下四肢,刚一动,随即发现左边的小腿已经麻了,身体失衡差点倒下的瞬间,腰被一只胳膊紧紧锁住。
“怎么了?”江沨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被水浸的湿湿的。
“腿麻了,哥。”我说着,两条胳膊摸索着勾住他的脖子,把左腿悬空,另一只腿受力站直身体,“我缓缓。”
头顶的水流小了点,睁开眼睛看到江沨正在调试花洒。酒店的浴室又小又矮,他几乎和花洒一样高了。
调好以后他两只手扣在腰侧,把我整个人往上提了提,手心比热水温度更高,“好点儿了吗?”
“我试试……”左腿刚挨着地面,酥麻的感觉从脚心一路上窜,“还是不行。”
话音刚落,扶在腰侧的两只手突然发力,江沨竟然直接把我抱了起来,双腿悬空放在他的胳膊上。像是抱小孩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我们两个都浑身赤裸。
“哥……”我甚至觉得除了小腿,浑身都开始酥麻了,心脏怦怦直跳。
江沨另一只空着的手从我的后颈一路滑下来,捏了捏不断颤抖的肩胛骨,又顺着脊骨来回抚摸,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动物,“坐稳了。”
他动作越是轻柔我越是瘫软,腰撑不住地向后弓起,滚烫的脸埋进他的颈窝,怕掉下去,胳膊紧紧圈在他的脖子上,仍有知觉的右腿勾住他的腰,脚趾都蜷缩起来了。
后背上的手挪到腰窝,猛地一摁。
“嗯……哥!”我被迫直腰,胸膛挺起向前,早就勃起的下体终于藏无可藏,紧紧贴在他身上。
羞耻感铺天盖地,我战栗着,感受到血液在身体中加速流淌,恍惚间听到江沨不甚清晰的轻笑。我脸更热了,晃着腰想下来,可是他用了十足的力气,牢牢把我按住,摩擦之间,夹在我们身体中间的下体膨胀到了极致,再也经不起任何刺激,仅存的一点理智完全控制不住溢出口的求饶。
“哥,我好难受……放我下来吧,求你。”
“哪里难受?”他总算放开了我的腰,一手抓住刚才发麻的小腿肚,轻轻揉捏:“这里吗?”
没等我回答,手就顺着小腿向上游移,江沨的眼神也自下而上地看过来,黑沉沉的,让人移不开眼。因此我忽视了他手上的动作,错过了最后一个躲避的机会。
“还是……”指尖悄无声息地按在我挺立的顶端,“这里?”
“嗯……”我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吟,浑身的感官仿佛都集中在了那一处,感受着他指腹绕着顶端缓缓打转,时重时轻。
“是这里难受吗?”见我不说话,江沨又问了一遍。
我已经完全不能思考,只能凭借本能气息短促的叫他:“哥……”
明明是想躲避的,可身体却难以自抑地向他靠近,皮肤湿湿滑滑地贴在一起。久违的肌肤相亲让我仿佛身处无数个梦与梦之间,那么不真实。
“哭什么?”他整个手掌包裹住我硬胀的性器,拇指重重碾过顶端的小孔,引起我浑身一阵痉挛,嘴唇贴上我的胸口吮吻了一下,低声哄道:“不哭了,让你舒服好不好?”
水流声已经遮不住我断断续续的哼声,脖颈高高仰起,双脚挂在他背后上下摩擦,想要分散一些如同浪潮一般越来越高涨的快感,却是徒劳。
江沨一改他先前的温柔,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黏腻的水声从我们中间溜出来,听得人面红耳赤。
在他又一次去咬我胸口的时候,我浑身一紧,哆嗦着倒进他的颈窝里喘息,下体一跳一跳地向外喷涌。
太久没做,快感来的又急又长,任凭我断断续续地求饶,江沨的手却始终没有拿开,而是恰到好处地继续揉搓着。
我感觉到他也浑身紧绷,紧贴着的小腹硬邦邦的,一只手想要探下去的时候,被嘶哑的低音阻止:“别乱动。”
等我终于平息下来,他抱着我往前走了一步,背靠着墙,把我缓缓放到地上,关上水龙头,问:“能站稳吗?”
“能,”我伸手环住他的腰,仰起头问:“哥,我也让你舒服好不好?”
江沨听了我的话笑了笑,没有说好或不好,而是一手拨开我额前的湿发在额头上亲了一下:“没热水了,先擦干。”
我点头,头发全蹭在他掌心里。
他拿来大浴巾披在我肩上,又用毛巾细致地擦去我小腹上没被冲走的精液。
我垂眸看向他的小腹,纹理清晰的腹肌上挂着更多,脸又热了起来,我连忙用伸手去抹,指腹刚一碰上,他偾张的性器猛地一跳,撞在手腕上,整条胳膊都火辣辣的烧了起来。
但是江沨仿佛不受影响似的,仍然面色平静的给我擦身体。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我用指尖在他腹肌间轻轻流连,感受着随着我的动作越来越紧绷的肌肉组织。
终于,他整顿好我,双手扯住浴巾打了个结,然后草草擦拭自己身上的。
一整晚我都没来得及仔细看他,江沨比以前好像又长高了,更结实了,不过他以前也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把我抱起来挂在身上。
我的视线随着他擦拭的动作移动着,描摹过每一块肌肉,每一根线条,不知怎么就联想到了曾经看过的古希腊雕塑展,那些象征着力量与精神的美被推崇千年,受人敬仰。
看着江沨毫不逊色给那些雕塑的身体,我深感人类自古至今都会被美给迷惑和征服,幸好,只有我一个人能占有他。看着看着,又浑身燥热起来,刚刚发泄过的疲软的下体重新苏醒,好在有浴巾遮盖。
江沨把我抱上床,单人床狭窄到两个人不能并排躺,他解开我的浴巾,然后压上来。
“哥。”我抬手圈住他的脖子,双腿下意识地抬起来挂在他的腰上,仰着脖子索吻。
江沨只是含住我的下嘴唇,用牙尖咬住一小块肉吸了吸就放开了,“很久没弄了吗?”
下身一痛,我才反应过来他的一条腿卡在我腿间,膝盖向上重重一顶。我没忍住闷哼一声,脑袋砸回枕头上,脸一定热的发红了,我转过头试图把脸藏起来,小声应他:“嗯。”
“心跳的好快,”他钳制住我的下巴把脸转过来,眼神侵略性十足地俯视着,“在想什么?”
“想你。”我脱口而出,意乱情迷地把手伸下去握住他同样挺立的性器,“我们做吧,哥哥。”
江沨的膝盖没有拿开,不断向上顶着根部,手掌握住我们两个的顶端揉捏,少了浴室里水流声的遮掩,滑腻的声音越来越明显,刚刚弄过一次,身体的感官已经完全被打开了,我张开腿急促地喘着:“哥……我好了……”
“乖一点,”他俯下身,膝盖改为重重的碾磨,几乎是用气音说:“没有提前准备,今天先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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