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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果(近代现代)——花卷

时间:2021-10-28 10:16:36  作者:花卷
  那人大概三十来岁,穿了身旗袍,身材玲珑,头发烫着卷,一双带着笑的含情桃花眼尤为出挑,透着股子成熟女人的风情。
  文亭眨了眨眼睛,说,“她怎么了?”
  向宁脸上露出腼腆又羞涩的笑,在文亭耳边说,“她,我喜,喜欢的姑娘!”
  文亭:“……”
 
 
第9章 
  向宁看着文亭的表情,不满意了,咕哝道:“好兄弟才同你讲的,你这是什么反应?”
  文亭说:“你认识她吗?”
  “认识啊,”向宁理所当然道,“她叫赵苓春,卖伞的,你看,她伞做的可好了。”
  文亭:“……向宁,她说不定已经成家了。”
  向宁道:“是成了,可还没拜堂就死战场上了,她是寡妇。”
  文亭哑然,半晌,他问:“她喜欢你吗?”
  “喜,喜欢吧,”向宁有点儿不好意思,还伸手给文亭看,“那天她还拉我手了,拉手啊,那可是拉手!要不喜欢她拉我手做什么?”
  文亭按了按眉心,说:“你们怎么认识的?”
  向宁说:“她来找我妈做衣裳,我妈不在,我和她说了一会儿话。”
  文亭看着向宁,过了很久,担忧道:“你妈妈当真不会打死你吗?”
  他是知道向宁母亲的泼辣性格,向宁不肯去私塾时,她抄起扫帚追着向宁跑了三条弄堂。若是她知道,向宁喜欢一个寡妇,怕不是要将家里都掀了。
  向宁也有些苦恼,他说:“不管,我就是喜欢她,她没再嫁,我也没有结婚,我喜欢她,她喜欢我,我们要在一起天经地义!”
  兴许是看久了,赵苓春有所察觉,一双眼睛盈盈地望了过来,文亭还没动,向宁已经拉着文亭躲了起来。
  向宁靠着门,嘿然笑道:“她是不是很漂亮?”
  文亭看了眼他抓着自己的手臂,没有挣开,点点头。
  向宁说:“她身上可香了,手也软,就像先生说的那句,手如柔荑——”他语气回味,忍不住捏了捏文亭的手,文亭手指纤细,透着微凉,却像没骨头似的,十分柔软,向宁说,“就和你的手一样,不对啊,文亭,你手指怎么也这么软?”
  文亭浑不在意地说:“天生的。”
  向宁噢了声,禁不住又捏了捏,突然,一只手横伸了过来,将文亭的手扯了回去,向宁抬头一看,就见文钦盯着他的手,顿时哆嗦了一下,将手藏在身后,“四,四哥。”
  文钦说:“动手动脚的干什么?”
  向宁愣了愣,“四哥,我没动手动脚!”
  文钦神色冷峻,一言不发地看着向宁。
  向宁慌得不行,又委屈又冤,“我就是随便摸了一下。”
  文钦皱了皱眉毛,“亭亭是男孩儿,你摸男孩儿的手?”
  向宁:“……不是,四哥我就是,哎,你听我解释!”
  “你解释。”
  向宁张了张嘴,顶着文钦的目光,只觉后背冒冷汗,手都开始疼,他求救似的将目光望向文亭。
  文钦说:“看亭亭干嘛?”
  文亭挠了挠文钦的掌心,“哥,没事,我刚刚和向宁在聊天。”
  文钦说:“聊天动嘴,用得着动手?”
  文亭道:“真没事儿,向宁——”他顿了顿,说,“向宁想问哥,你上回给我买的抹手的药膏哪儿买的,他想给他妈妈买一罐。”
  向宁忙道:“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文钦看了向宁一会儿,淡淡道:“这样的事可以直接问我,朋友之间玩闹自个儿注意分寸。”
  向宁如蒙大赦,忙不迭点头道:“哎,四哥!我记住了!”
 
 
第10章 
  文亭几日都不用去私塾,文钦本想陪他去玩两天,可到底有事要忙,总是早出晚归。
  文钦刚来上海时混迹码头,靠着过硬的拳脚和不要命的狠劲儿打出了名声,后来和别人一道入了帮派。这地方派系众多,帮派也多,争场子,谋营生,寻对了路子钱来得快,也来得多。
  文钦这人聪明,这几年一步一步往上爬,却也在帮派里站稳了脚跟。
  道上的人都知道,文钦没什么别的喜好,只贪财。旁人问他,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对于他们来说,还不如换个一时痛快,要那么多钱作甚?
  文钦不以为意地笑笑,只说,钱嘛,拿着安心。
  文钦心里清楚,他们这一行,朝生暮死谁也说不清楚,可他心里有牵挂。他不怕死,他只怕他死了之后,文亭没人照顾。
  文亭性子温软。早些年文钦回去的时候难免带伤,文亭看见了,眼睛都红了,却从来不说什么。
  有一回文钦被人捅了一刀,血淋淋的被送进了医院。他整夜没回家,文亭就等了一整夜,后来天亮了去码头找文钦。
  辗转过几回,文亭才被人领去了医院。
  他一见床上昏迷不醒的文钦,脸都白了,一声不吭地守在床前,沉默得吓人。
  文钦醒来看见文亭,还以为出现了幻觉,直到文亭叫了他一声哥,他才反应过来,说,你怎么在这儿?
  文亭不说话了。
  文钦转头就劈头盖脸地骂一边守着的小弟,你他妈带我弟来干什么?!
  小弟委屈地说,四哥,你弟自己找你的。
  冷不丁的,文亭说,哥,你别骂他。
  文钦顿了顿,抬头看着文亭,文亭盯着他,说,我不来找你,等着别人送你棺材回家,我再给你送行?
  他声音无波无澜,却透着股子冷意,文钦从来没见过文亭这模样,怔住了,半晌都没说话。
  文亭生气了。
  无论文钦同他说什么,文亭都沉默不言。
  文钦在医院里住了几天,后来有天晚上,不知怎的,他半夜突然醒了。文亭陪床,他正躺在旁边的小床上,蜷缩着身子,睡不安稳的样子。
  然后文钦就见文亭叫了声哥哥,他刚想应,才发现文亭是在说梦话。
  文钦挣扎着下了床,挨得近了,文钦就看见文亭满脸都是眼泪,仿佛做了什么极伤心的梦。
  文钦心里大痛,抬手摸文亭的脸颊,低声说,亭亭,醒醒。
  半晌,文亭睁开眼睛,呆呆地望着文钦。
  文钦柔声说,哥哥在呢,别哭。
  文亭眼泪掉得更凶了,他哽咽道,哥,我们走吧。
  文钦一只手搂着他,轻轻拍文亭的背,嗯?
  文亭说,我们离开这儿,随便做点什么都好,我长大了,能识文断字,哥哥不用养我,我们两个人,可以活下去的。
  文亭呜咽道,哥,我不想哪天真的……真的——
  他说不下去,文钦沉默了片刻,低头亲了亲文亭的额头,艰难道,不会的,亭亭,相信哥哥。
  文亭摇着头,眼眶通红,不要。
  他说,哥,我只有你了。
  文钦说,哥哥也只有你,亭亭,哥哥答应你,以后会更谨慎小心,保护自己,嗯?
  他哄了文亭许久,才让文亭情绪平复下来,昏昏沉沉地睡在他怀里,一只手却还紧紧揪着他的衣裳,好像怕他丢了似的。
  第二天,文亭没有再提晚上的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文钦却潜意识地更惜命了,或有别的事绊着,文钦不能及时回家,却总会遣个人回去同文亭讲一声,以免他担心。
  帮派里的人都笑他,哪里是在家养了个弟弟,养了个媳妇还差不多。
  文钦笑骂一声,滚蛋,什么媳妇,那是我弟,亲弟!
 
 
第11章 
  一入夏,天气就热了起来,狭长的弄堂里都是摇着蒲扇纳凉的人,老的,少的,还有追逐打闹的小孩儿,操着一口上海腔。
  “文亭,你别看书了,”向宁趴在藤椅上,藤椅一摇一晃的,他枕着下巴,百无聊赖地说,“先生都不上课了,那就是放假晓得吧,要休息!”
  文亭头也没抬,说:“哥说,过两个月去参加大学的考试。”
  向宁先是哇了一声,想起什么,又垮了下来,嘟哝道:“那完了,我妈又要在我耳边念叨了,说,你看看人家文亭,哪个先生不夸他,那是有大出息的,你们天天在一起玩,怎么就没一点长进?”
  向宁掐着嗓子学他母亲,拿腔拿调的,将文亭逗笑了,他放下书,说:“你可以同你妈妈讲,你衣服做的好,很有天分的。”
  向宁腾地坐直身,一拍大腿,道:“我也是这么讲的,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指不定我以后我能做大老板呢。”
  文亭微微一笑,道:“向老板,今天怎么有空来这儿?”
  向宁叹了口气,苦恼道:“我要不是说来找你,我妈都不让我出门,我都快二十了!二十——我爸这个年纪都和我妈谈婚论嫁了,还管我像管小孩儿。”
  文亭说:“你那个……”他顿了顿,说,“喜欢的姑娘呢?”
  向宁眼神游移了一瞬,脸颊泛红,咕哝道:“我们,就挺好的啊,挺好的!”
  文亭看着少年一副怀春的模样,到底正当年纪,忍不住轻声问:“挺好……是什么好?”
  “怎么个好?”
  向宁哎了声,难为情,含糊不清地说,“就那么个好呗。”他目光转到文亭身上,突然嘿然一笑,凑文亭身边,撞了撞他,“干嘛呀,突然这么好奇?”
  文亭清咳了一声,捏了捏掌心的书,道:“没什么,就随便问问。”
  向宁盯着文亭,说:“随便问问?亭亭,你可从来不问和你哥没关系的事,”他突然想到什么,搂着文亭的肩膀,说,“你是不是想通了?”
  文亭挣了挣,没来由的有点面热,说,“想通什么?”
  向宁说:“想通别整天围着你哥打转啊,文亭,你是不是瞧上哪个姑娘了!”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哪有人整天和哥哥黏一起的,又道:“我想想啊,咱们弄口卖花的姑娘?我上回见她送了你一枝花……”
  文亭哭笑不得,说:“你别乱讲啊,没有的事。”
  向宁说:“不是她?那就是隔壁巷子里扎两条辫子的那个?”
  文亭道:“不是。”
  向宁:“不是她?别的姑娘你也见不着了啊,天哪,亭亭,你不会和你们先生的女儿暗通款曲了吧……”
  话还没说话,就被文亭捂住了嘴,他说:“不是,向宁,你声音小点儿,传出去坏人姑娘名声。”
  向宁眨了眨眼睛,心有不甘地点点头,文亭才松开了手,警告他,“你不要乱猜。”
  向宁:“噢。”
  过了一会儿,向宁又说:“就是喜欢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报纸上都说,精神自由,恋爱自由,”他压低声音,在文亭耳边说,“亭亭,你试过和喜欢的人牵手吗?”
  文亭手指蜷了蜷,目光落在床脚下放着的鞋子,拖鞋,文钦的,比他的大了好几码,他趿着嗒嗒嗒的,一走快,鞋子都要甩出去了。
  向宁说:“还有亲嘴儿,我同你讲,姑娘的嘴唇又香又软,保准儿你一亲就神魂颠倒了,什么读书都忘了。”
  文亭薄薄的耳朵慢慢地泛着红,他忍不住碰了碰自己的嘴唇,一碰着,就像烫着了,猛地缩了起来。
 
 
第12章 
  “吃饭,”文钦往文亭筷子里夹了块肉片,“咬筷子发什么呆?”
  初夏时分,夕阳笼罩了古旧的弄堂,倦鸟归巢,一片昏黄。
  桌子是深褐色的矮木桌,兄弟二人面对面坐着,长腿拘在桌底下,难免挨碰着。文亭猛地回过神,脚丫子就蹬着了文钦的,他哥抬腿压着,说:“吃饭。”
  文亭噢了声,含着筷子,目光又忍不住文钦身上瞟。文钦怕热,一回来就换上了背心,白背心,洗薄了,松松垮垮的,遮不住一身精壮结实的肌肉,充满年轻男人的野性。
  文钦要是这么在弄堂里走一趟,不知要招多少女人的眼神,缠着,黏着,像风情的钩子。文亭心里好羡慕,他们虽是亲兄弟,可他打小就瘦,白皙纤弱,同他哥哥完全不一样。
  文钦已经长成了一个男人,他还是个少年。
  生了个女人穴的少年。
  文亭往嘴里扒了两口饭,含糊不清地说:“哥,你衣服都是两年前的了。”
  他记得这件背心还是前两年夏天买的。文钦对自己不上心,兄弟俩的衣服都堆在柜子里,文亭的能占一大半。弟弟上学要做新衣裳,换季了弟弟要有新衣裳,在外瞧见洋气摩登的新款式都要给文亭置办上一身。
  有一阵他见外头的年轻学生穿西装好看,特意给文亭买了身白西装,文亭抿着嘴,说他用不上,文钦不管,只夸自家弟弟好看就定了,后来文亭舍不得穿,西装又压在了箱底。
  文钦搁下碗筷,扯了扯背心,浑不在意道:“不要紧,能穿。”
  文亭又噢了声,目光自哥哥的肩颈慢慢滑到嘴唇,嘴唇,亲吻——女人吻起来又香又软的,哥哥吻过女人吗?
  他漫无边际地想,文钦已经二十四了,文亭知道他哥哥在做什么,他们出入百乐门那样的场所,身边男的女的,莺莺燕燕,不乏逢场作戏。
  文钦有时也会宿在外头,文亭想,哥哥抱过女人吗?
  口中的饭菜都没了滋味,文亭看着文钦的嘴唇,文钦像他爹,眉眼俊朗,鼻梁挺,嘴唇也生的好,唇线分明,看着极想让人吻一吻。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不断辗转,直到二人躺在床上,长夜过半,文亭还是没有睡意。
  他睁开眼,文钦已经睡着了,侧卧着,背对着文亭。文亭心口跳了跳,小心地将脸颊凑上去,贴着文钦宽阔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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