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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果(近代现代)——花卷

时间:2021-10-28 10:16:36  作者:花卷
  突然,文钦翻了个身,一只手搭在文亭身上,声音含糊又带了几分睡意,说:“亭亭,怎么还不睡?”
  文亭吓了一跳,浑身都绷紧了,直直地盯着文钦的面容,他哥没睁眼,轻轻地拍着他,哄小孩儿似的。那只手像拍他心里,一起一落,整颗心都晃来晃去的,吊着。文亭整个人都慢慢往文钦怀里挤,将自己嵌进他的胸膛里,如同一只奶呼呼的小动物。
  文钦若有若无地笑了声,将下巴抵在文亭额头,说:“睡不着啊?”
  文亭屏住呼吸,轻轻嗯了声,“哥。”
  文钦:“嗯?”
  文亭小心地咽了咽,声音低,安静的初夏夜里仿佛一场朦胧的梦,他说:“哥,你亲过女孩儿吗?”
 
 
第13章 
  文亭这么一问,文钦思绪迟缓了几秒,旋即一个激灵猛地清醒过来,“亭亭,你说什么?”
  文亭一动也不敢动,含糊道:“就是,就是亲女孩儿……”
  文钦一时间不知怎么说,还有点儿尴尬。在他眼里文亭还是个小孩儿,这么个小孩儿直白地问他,亲没亲过女孩儿,还带了几分好奇的探索意味,反倒让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文亭已经十八了。
  他清咳了一声,放开搭在文亭背上的手,说:“这要怎么说?”
  文亭倏然睁开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文钦,说:“那就是亲过了?”
  文亭一双眼睛极漂亮,眼尾上挑,瞳仁浅淡,他性子温软平顺,小鹿也似的,声音也轻轻软软的。只那一句,在黑暗中却显得分外清晰阴冷,仿佛黑夜中一把薄薄的刃,亮了锋芒。
  文钦敏锐地察觉出文亭那句话的语气有些不对,怔了下,就听文亭拖着嗓子叫他,“哥。”
  同往常一般无二。
  温凉的手指摸上了他的嘴唇,文钦当即回过神,抛开那一闪而过的疑惑,握住文亭的手腕,他抬手一巴掌拍在文亭屁股上,说:“瞎摸什么?”
  他说:“好好的,怎么突然问这个?”
  文亭沉默片刻,将额头撞了下文钦胸膛,说:“就问问。”
  文钦笑起来,坚实的胸膛微微震颤,他胡乱摸了摸文亭的脑袋,说:“我们亭亭长大了,想姑娘了?”
  文亭咕哝道:“我不是小孩儿了,向宁他爹在我这么大都成亲了。”
  文钦听见那两个字眼,啧了声,说:“哥同你讲过了,不要总和那小子玩儿。”
  “突然问这个,”文钦想起什么,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文亭,道:“是不是那小子和你说什么了,还是他给你看了什么东西?”
  文钦干的不是好营生,风月场所也好,大烟馆,赌坊也罢,这些脏地方他从来不让文亭踏进一步。
  在他看来,他弟弟干干净净的,年纪又小,白纸似的,不该沾上一星半点的污点。
  文钦只消一想不知道什么时候,白纸或许被画上了一两笔就无法忍受,文钦蹭地坐直了,说:“那小子带你去了哪儿?”
  “我就说那天那小子鬼鬼祟祟的要带你去玩儿,哪里会是就去布庄?”
  文亭看着文钦恼怒的样子,慢吞吞地眨了眨眼睛,他不说话,文钦眉毛皱得更紧,“亭亭?”
  文亭躺在枕头上,看着他哥哥的身影,轻声说:“我们没有去哪里呀。”
  文钦道:“亭亭,不可以瞒哥哥。”
  文亭:“没有瞒哥哥。”
  文钦低头看着文亭,二人目光对上,文亭不闪不避的,过了一会儿他才躺了下去,道:“以后他要约你出去玩,先同哥说。”
  文亭挨着他的手臂,说:“哥怕他带我去哪里,又同我说什么,看什么?”
  文钦皱着眉毛,道:“就是不好的东西。”
  文亭疑惑道:“什么不好的?是男人和女人亲嘴儿么,”他语气天真,透着少年人的懵懂和纯稚。突然,他压低声音,贴文钦耳边说,“哥,其实我见过的。”
  少年呼吸温热,拂在耳朵里,分外撩人心痒。
  文钦僵了僵,“嗯?”
  文亭小声地说:“有一回我看见赵二叔去找刘姨,门都没进,就撞在门上咬她嘴巴。”
  “他咬得好凶,还伸手摸她……”
  话还未说完,文钦伸手堵住了文亭的嘴唇,四目相对,文亭眼睫毛颤了颤,含糊不清地问他,“哥,都咬嘴巴了她为什么不叫,还伸舌头?”
 
 
第14章 
  文钦记忆里,文亭一直还是个孩子,是他小时候抱在怀里,后来牵着手踉踉跄跄长大的弟弟,文亭这么一问,反倒让他惊觉文亭当真长大了。
  文亭正当年少,对那档子事儿懵懂又好奇,是正常的,文钦努力让自己平静地去看待,甚至有条不紊地同文亭解释。可他捂着文亭的嘴,夜色迷蒙,湿润的呼吸一起一伏打在掌心里,仿佛一切都变得禁忌,变得不可言说。
  文钦猛地收回手,不自在地啧了声,屈指蹭了蹭鼻尖,含糊道:“男人和女人嘛,等你再大一些,就明白了。”
  文亭眼神似懂非懂,过了一会儿,又道:“那男人和女人可以亲嘴,男人和男人可以吗?”
  文钦一怔,眉毛拧了起来,下意识道:“那怎么成,自古乾坤阴阳,男人和女人才是正道,男人和男人……男人和男人成和体统!”
  文亭望着文钦,一声不吭,文钦脑子里猛地闪过一个念头,心头大惊,他盯着文亭,心里犹豫起来。
  他是下九流泥潭里打滚的人,出入风月场所,自然听说过男人和男人那档子事。帮派里不乏有人包养戏子小唱,就连赵成玉都和一个戏子纠缠不清。文钦以往只是听过就罢,从来没有细想过。如今听文亭这么一问,他不由地想,莫不是文亭喜欢……喜欢男人?
  文钦说不清心里什么念头,乱得很,却又怕弟弟当真是喜欢男人,自己那话说得重了,含糊道:“不过……啧,”他绞尽脑汁,“也不是说男人就只能和女人一起,要真是喜欢,管他什么男人女人……”
  好嘛,话越说越不知道怎么说,文钦担心文亭走上歧途,又怕他难过。
  文亭抬手擦了擦已经的嘴巴,文钦捂着他的脸颊,他哥哥手指粗糙,骨节有力,不过那么一触碰,捂着都让文亭心颤。文亭擦得用力,好像要深深地留住那点温度,却揉得嘴巴红了,白生生的脸颊也留了红印子。他这话问得大胆又冒险,文钦的回答在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
  在他哥心里,什么天理伦常,他才是最要紧的。
  文亭知道文钦心里着急又忐忑,疑他是断袖,又担心他前路坎坷,文亭偏什么都不说,只噢了声,垂着眼睛。
  过了一会儿,文钦果真憋不住,试探性地问他,“亭亭,你怎么突然问起男人……男人和男人?”
  文亭不说话。
  文钦皱起眉头,“亭亭?”
  文亭小声地说:“哥,你瞧不上男人和男人好么?”
  文钦听见那个好字,眉心抽了抽,道:“哥不是瞧不上,”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踌躇道,“哥只是在外头见过,男人和男人大都落不得好,过不了日子。”
  文亭理所当然地说:“我们不就过着好日子?”
  文钦哭笑不得,“我们是兄弟,这哪儿能一样?”
  文亭道:“哪儿不一样?哥,你是男人,我也是,咱们过一辈子,不就是好好过日子?”
  文钦看着文亭,心头慢慢泛上古怪,却听文亭说,“哥说乾坤阴阳——”文亭顿了顿,突然抓住文钦的手往自己腿间一碰,他直勾勾地盯着文钦,问,“那我这是乾,还是坤?”
  “是阴还是阳?”
 
 
第15章 
  文亭动作太突然,文钦呼吸一滞,猛地抽回手,整个人也腾地坐了起来。
  夏日里裤子布料薄,文亭压得用力,他实实在在地碰着了自己弟弟的性器,可又不一样,雾里探花一般,他不可控地想起文亭底下还生了女人的穴儿。
  少时父母尚在,文钦才发现他弟弟的不同时,好奇又惊异,还扒开文亭的腿瞧,后来被他母亲屈指弹了脑袋,受了好一通教育。
  再后来文亭年纪大了,一切都能自理,这么多年过去,他心里纵然知道文亭和一般男孩儿不一样,却也没有细想。
  如今这么一碰,反倒直白又露骨地提醒他,文亭是不一样的。过了这么多年,他已经不记得文亭那儿长得什么样,可越是记不清,便越是绮丽不可琢磨。
  文钦焦躁地按了按自己的眉心,说:“什么乾坤阴阳,”他有些不高兴,被文亭这软刀子一般的步步紧逼,又有几分不可言说的烦躁,沉沉地盯着文亭,道:“亭亭,你就是你。”
  文亭一怔,愣愣地看着文钦,轻声叫了句,“哥……”
  文钦眉毛紧皱,说:“你就是你,管他什么乾坤阴阳,亭亭,只要你高兴。”
  文亭一时间讷讷无言,那点子咄咄逼人的锋芒都褪得一干二净。
  文钦看着垂着眼睛的文亭,只当文亭喜欢男人,偏又自苦于异常的身体,心头一软,他叹了声,说:“你就算真喜欢男人……真喜欢男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安慰文亭,手指仿佛还残留着那乍然一碰的触感,文钦顿了顿,情不自禁地搓了搓指头,旋即又反应过来,懊恼地皱了下眉毛,直接翻身下了床,道:“这事儿咱们回头再说,你先好好睡觉——”
  文亭猛地抬起脸,抓住文钦的手,说,“哥,你要去哪儿?”
  仿佛生怕文钦丢下他似的。
  文钦捏了捏他的掌心,说,“哥睡不着,出去待会儿。”
  文亭看着文钦,慢慢松开了手,文钦揉了揉他的脑袋,才抬腿走了出去。
  屋子小,文亭当即赤着脚爬下了床,他趴在窗边,果然看见文钦坐在底下的院子里。他指尖夹了根烟,烟头一点红,在黑夜里越发醒目。
  文亭是知道文钦的,文钦会抽烟。
  兄弟二人刚来上海那两年,文钦拿命在拼才在上海站稳脚跟。他那时跟着帮派里的人染了烟瘾,心事重,夜里睡不着,又不想扰了文亭就一人蹲院子里抽烟。
  后来日子渐渐好起来,有一回不知道文钦听弄堂里哪个女人教训丈夫说抽烟影响孩子,他听了几句,后来就鲜少在他面前抽烟。
  文亭看着文钦的背影,想,他把他哥哥吓着了,可要是文钦知道,他是喜欢男人,喜欢的还是他,不知道要怎么对他——总不会不要他。
  文亭心里冷静又笃定,忍不住贪婪地拿目光描摹文钦宽阔的后背,笔挺的脊梁,还有夹着烟的手指,兴许文钦是在发愣,烟燎着指头才反应过来,马上丢了烟头。
  文亭安静地看着,看着那点烟头一点一点暗了,他想,其实他根本不在乎什么伦理纲常,乾坤阴阳,什么男人女人,他就要他哥。
  文亭要的,只有文钦。
 
 
第16章 
  舞厅里热闹,不是百乐门那样的大舞厅,人却也不少,霓虹灯闪烁,映照出一张张纸醉金迷的面容。
  文钦靠着栏杆,心不在焉地看着底下跳舞的男男女女,有一下没一下地抽着烟。
  “四哥,一个人在这发什么呆,”一个青年凑近了,笑嘻嘻地拍了拍文钦的肩膀。
  文钦瞥了他一眼,皱着眉深深地抽了口烟,随手将烟摁灭了,说:“没什么。”
  青年一只手搭在栏杆上,说:“唬谁呢,你上一回这表情还是给你弟找老师,”他咧嘴乐了,道,“难道是亭亭有事儿?”
  文钦道:“胡说八道什么,亭亭能有什么事。”
  赵成玉奇道:“不是因为亭亭,还有谁能让你露出这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文钦不耐烦道:“你闲的么——”
  赵成玉忙道:“不闲,不闲,”他挨得近,脸上露出几分为难,吞吞吐吐道,“四哥,我吧……最近手头有点,有点紧。”
  文钦眉毛一拧,道:“又去捧戏子了?”
  赵成玉抓了抓头发,小声道:“不是捧戏子,小纭要置办行头,我总不能让他不体面的上台……”
  “办行头?”文钦嗤笑道,“你是他的谁啊,连行头都要给人包了。”
  赵成玉是当年和文钦一道跑码头的,后来几人混出了名声,又入了帮派,一起发迹小有所成,可谓知根知底,交情匪浅。赵成玉有个相好,在戏班子里学戏。他们都知道,那个所谓的相好不过是吊着赵成玉,偏偏赵成玉像个傻子,整个身家都差不多搭了进去。
  赵成玉低着头,求饶似的叫了声,“四哥——”
  文钦瞪了他一眼,说:“自己去账上支。”
  “哎!”赵成玉当即露出笑,“四哥放心,我晓得分寸的。”
  文钦骂道:“你晓得个屁。”
  他顿了顿,盯着赵成玉,上下打量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你们睡过了?”
  赵成玉一愣,脸色倏然红了,“四,四哥,你问这个干什么?”
  文钦说:“睡没睡?”
  赵成玉眼神游移,那模样,看得文钦心里不自在,眉毛皱得更紧,说,“男人有什么好抱的?”
  赵成玉咕哝道:“男人有男人的好,”他看着文钦,眼里露出几分促狭,挨着文钦,说,“四哥,怎么突然对男人感兴趣了,你不是喜欢女人么,要不我给你找一个?”
  文钦推开他,忍不住又摸了根烟,冷笑道:“有什么好?”
  赵成玉嘿然道:“四哥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他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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