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舒垂下上眼皮,遮掩半个眸子,“他跟母亲的死有没有关系?”
君峈直白道:“有间接关系。”
“小时候他还陪我玩游戏,后面五六岁,一天到晚很少能见到面,许很多时候都是听下人说,他在坏女人那里,什么时候夸了江尚明,江尚明又完成了功课,背了哪些书。”
“我有次落了水发烧,他也没来看我,母亲一晚上没合眼都在照顾我……因为小,还为此哭过,但是后面,慢慢明白了哭泣没有用。”
说这些,江晏舒都没什么感觉了,语气平淡的仿佛在讲故事。
君峈能想象到江晏舒小小的一团,软糯香甜,站在原地眼泪珠子不值钱的掉,“为什么会落水?是不是不听话去下水了?”
“没有,”江晏舒委屈的瘪嘴,“我身体弱,母亲从来不让我做这些,下人都说那时候江尚明也在荷花池,把我推下去的,但我没有印象,就算是真的,告状也没用。”
“本王知道了。”君峈摸摸他脑袋,安抚性的动作就像哄小孩一样。
既然这样,那就慢慢玩死老匹夫。
江晏舒忍不住又打了哈欠,天气越来越热,稍微做点事就热的不行,同时发作的还有瞌睡。
君峈将人打包带走,路上的下人有眼力见的静静站在旁边,轻的都不敢发出呼吸。
这步子一走一动,颠的江晏舒情不自禁的立马打瞌睡,身体很诚实的,隔着衣料又蹭了一下男人的胸膛。
到了院子,要把人放在床榻时,君峈才发现圈在脖子上的双手用了力,如果他强行把手松开,江晏舒绝对会被吵醒。
君峈无奈的单臂抱住哥儿,另一只手把身上的外衣脱掉,一起躺在床上。
即便躺在床上了,江晏舒照样不撒手,轻轻低吟一声,身体更加的放松。
君峈捏了捏某人的鼻子,导致后者不舒服的哼唧唧。
之前都没发现,小东西这么会撒娇。
破天荒的,摄政王整个下午什么都没干,就陪怀里的小王妃睡了一下午。
原本定时来向摄政王取奏折的宫内太监,头一回两手空空的回去,没办法,摄政王就批注了几本,即便取回去,能看什么。
此事传播的很快,各个大臣都耳闻了消息,一时间啧啧称奇,正好江丞相又在太子府,侍从得到了消息,向太子禀告。
太子笑意不达眼底,“没想到皇叔如此宠爱江晏舒,江丞相真有福气,得了一个位高权重的儿婿。”
江丞相扯着嘴角,脸色并不好看,“太子说笑了,江晏舒这孩子,可不会听我的话,至于宠幸,也许吧,谁不知道摄政王有病。”
私下里对江晏舒如何,除了当事人谁清楚?
太子对此半信半疑,若不是江丞相一直站在他的阵脚上……
“上次你不是把药给了江晏舒,可有消息?”
“别提了,”江丞相重重的甩了甩袖子,吹胡子瞪眼,“暗探回消息说一切如常,君峈没有任何异常,每日都很清醒。”
“不用想,都知道江晏舒没把药用在君峈身上,吃里扒外的东西。”
“看来令子不太听丞相的话,”太子沉思,想到某个重要的点,“他会不会把此事告诉君峈?”
“不会,他胆子小,”江丞相自以为很了解江晏舒,打小就生性怯弱,直接告诉君峈,也要对方相信才行。
太子不可置否,姑且相信了江丞相所言,至于君峈宠幸江晏舒,应该是君峈打的幌子。
“二皇子不日归京,丞相认为该如何?”
江丞相阴恻恻的笑了,“先让他回来吧,至于虎符,人都在帝都了,还怕留不住?”
太子沉吟不语,觉得不失道理。
江晏舒这一觉睡的可舒服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第一眼就是衣袍凌乱,露出大片胸膛的君峈。
眼睛慢慢瞪大,怎么活阎王也在午睡啊。
不相信的瞅了瞅,瞅了不下三次,君峈依旧没有醒来的意思。
他怎么感觉君峈在假睡?
不过……活阎王的长相是真的好看。
就在江晏舒出神的想其他的时候,君峈突然睁开眼睛,“在看什么?”
偷看被抓包,江晏舒吓的结巴起来,摇头摇的厉害,“没、没有。”
第23章 五味成杂
君峈嗤笑,捏捏某人的腰,“你可知道你睡熟了,得有多难伺候?”
“啊?”江晏舒怂怂的盯着君峈,他哪里难伺候了?
明明是你被我伺候的最多吧。
“睡着了缠着本王死活不放手,帮你换衣服也是哼哼唧唧不愿意。”
君峈视线斜视某人,目光很是笃定。
“是、是吗?”对于君峈的描述,江晏舒一点也不相信这是自己,但……
然而君峈一直盯着自己,深邃的眼眸仿佛要把自己吸进去。
江晏舒有点犹豫了,眉毛微微一皱,难道他睡熟了真的不老实?
君峈抬起哥儿的下巴颏儿,“你以为本王会有闲心陪你睡午觉?”
江晏舒怂兮兮的往后蹭被子,果断的老老实实道歉,“我不应该让王爷陪我的。”
君峈怎么会没看见江晏舒的小动作,眸子里透露着小心翼翼,以及一丝怯怕。
一时间,君峈的心情五味成杂。
江晏舒试探喊道:“王爷?”
对上小哥儿清澈无比的大眼睛,君峈有点泄气,“算了。”
小东西太小了,要想让他开窍,不知要等何年何月。
没关系,嫁给了本王,永远只能属于本王。
“起来用膳。”
“哦。”
不过江晏舒掀开被子,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一件内里,“王爷给我换的衣服吗?”
“不然你以为是谁,”君峈没什么表情的指使江晏舒,“为本王更衣。”
江晏舒讪讪一笑,他好像问了个愚蠢的问题,手脚麻利的给君峈穿戴。
然后再穿自己的,君峈就站着旁边凝视手指翩飞的哥儿,除了会撒娇粘人,勉勉强强能吃苦。
江晏舒一穿好衣物,就被君峈牵住手去饭厅。
大手随便一拉,轻而易举把江晏舒的小手完全包裹。
江晏舒不由得噘嘴,跟摄政王走在一起,显的他一点都不高。
君峈都坐好了,而江晏舒还在发呆,不悦的轻拍哥儿肉多的地方,“小东西在想什么?”
江晏舒明白的一屁股坐上去,想了想,纠结的问君峈。
“王爷为什么总喊我小东西,我明明都十六了。”
他忿忿的想,十六根本不小,母亲说过只要成了亲,就是大人了。
“十六……还是太小了。”君峈不咸不淡望着他,“你可知本王的年岁?”
闻言,江晏舒歪着头打量君峈,身形高大却面容青俊,“二十?”
君峈没说话,就连瞳孔都没有波澜。
“二十一?”
君峈动手吃菜了。
江晏舒吞咽了下口水,他也想吃饭了,沮丧道:“我猜不到。”
君峈喂他一口小白菜,“本王已二十五。”
嚼了一半的江晏舒愣住了,嘴巴停止咀嚼,眸子情不自禁的睁大,很不相信君峈所说的二十五。
“什么眼神,这是在嫌弃本王老?”君峈的两指掐住江晏舒脸颊,眼睛危险的眯着。
江晏舒急忙的摇头否认,被掐嘟起的嘴巴一张一合:“我只是没想到王爷比我想象中还大几岁。”
“你的意思就是嫌弃本王。”
江晏舒欲哭无泪,他怎么有胆子嫌弃摄政王,“没、没有。”
“呵。”见江晏舒确实难受的憋红了脸,君峈才大发慈悲的松开。
江晏舒苦哈哈的揉捏脸颊,不用看都知道红红的。
“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解释清楚方才的表情。”一会儿的功夫,小东西的胆子又大了起来,真是宠不得,立马蹬鼻子上脸了。
因为一个表情被误会成这样,江晏舒很是委屈巴巴,“我只是觉得王爷长的很年轻,不像二十五岁的人。”
“意思是本王的错,误会你了?”君峈抬起眼皮,淡淡看他。
明明就是这样……
想归想,江晏舒屈服于活阎王的氵?威,识时务的主动认错,“没有,是我错了。”
“本王大你九岁,所以说你很小。”
江晏舒不敢直接说话了,但眼神明显能看见不服二字。
君峈凑近咬耳朵,似笑非笑:“难道不小吗?也就跟本王的三根指头一样。”
半响,明白什么意思的江晏舒满脸爆红,羞耻的不敢看人。
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些……
一顿晚膳,江晏舒脸红脖子红的吃完,除了那句话,还有某个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硌着慌。
下了桌,江晏舒怕吃多了不消化,回院子的路走的非常慢。
要不是知道江晏舒心大,君峈可能会认为对方是故意的。
回房关门,君峈面无表情的告诫江晏舒,“白日睡了一下午,晚上的时间就不能再虚度了。”
江晏舒:“?”
之后他深刻的明白了什么叫做不能虚度,再然后……自己虚的不能再虚了。
……
药泥做好的当日,消失了两天的白狐回来了。
迫不及待的陆续掏出许多东西放在桌上。
“晏晏,你看看这些能不能制成药泥。”
面前一排排五颜六色的药草果子,不仅如此,还有个别长相奇特的虫子。
江晏舒又是看又是闻,都是没见过的稀奇物矢,但味道上都带着香气。
他问白狐:“泡水碾碎会不会降低灵气?如果不影响就可以制药泥了。”
“可以,”白狐来回踏着步子。
本来还担心灵物的减少,没想到到了后给了它一个大惊喜,郁郁葱葱的长势喜人。
太让狐狸感动了。
黄莺插嘴道:“晏晏放心大胆的去做吧,我的毛就靠晏晏了。”
不用碰水就能养毛,简直是鸟生最快乐的日子。
“那好吧。”江晏舒面不改色的把奇奇怪怪的虫子一起放好,不过没有立马开始,像这种他必须好好思考一番怎么做。
带上配好的药泥,江晏舒跟子期再次出府。
但他看见府门打眼的马车,非常不自然的问下人,“能不能换一个低调的马车?”
下人为难的看着江晏舒,“王妃,这是王爷的吩咐,恕小的不能从命。”
江晏舒:“……”
活阎王的威严真是时时刻刻都在。
隔了十天江晏舒再次来到小医馆,李老头欲眼望穿,天天盼着江晏舒。
人一来,第一句话问的就是配药配的怎么样?
子期麻溜的把三个药罐摆出来,江晏舒挨个贴了小纸条。
“府上的侍女都用过,她们都说效果很好,三罐分三种情况,李爷爷的病人非常严重吗?”
李老头分别闻了药泥,指着帘子遮住的房间,“她人就在里面,我带你去看看。”
房间里只有一名粉色衣着的女子和随身侍女,女子以为进来的只有李老头,谁知道后面还有其他人,慌里慌张的去找面纱遮脸。
“诶诶诶,”李老头挥手拦住女子,“不用,这是要给你看病的大夫。”
女子皱眉,一眼就看出江晏舒是个哥儿,“他?”
“别小瞧我大孙子,他的医术比起我来有过之无不及。”李老头怎么会看不出女子的质疑,非常肯定的打包票。
被夸的不好意思的江晏舒,脸颊浮上一点绯红,“姑娘不用担心,让我看一看。”
许是江晏舒的目光诚挚,女子犹豫再三,才慢慢把面纱移开。
边上的子期发出一声抽气,就连江晏舒都没想到会是这般严重。
女子唇色苍白,难以启齿的低下头。
江晏舒走上前,凝重的双手捧起她的脸。
不大不小的痘痘布满了全脸,肉眼可见的红肿,坑坑洼洼,几乎没有一片完好的皮肤,看着确实恐怖。
“痛不痛?”
女子愣了一下,半天才道:“个别痛痒,有的已经麻木了,去挤都没什么感觉。”
“你不能挤,即便又痛又痒。”江晏舒让子期药泥全拿进来,“身体的其他地方有没有长痘痘?”
“身体上确实没有,”而且非常光滑,这也是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那就对了,你身体有毒素,毒素的影响就是转移到脸上,无法排解,自然容易毁容。”
女子吃惊的捂住嘴,看了许多大夫,还是第一个说她身体有毒的。
李老头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就说怎么一直好不了,感情从一开始方向都错了。
“那我这脸可还有救?!”她急切的握住江晏舒,双眼要哭不哭。
江晏舒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问:“这样的情况什么时候开始的?”
“几年前吧,就莫名其妙的长起来,慢慢的不受控制的繁衍,不管用什么法子都消除不了。”
“先涂这两个试试,把你感受的情况一字不落的说出来。”
女子莫名的相信江晏舒,就像溺水之人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江晏舒不敢一来就上黑色药泥,一半白色一半绿色,再三强调:“就这样半个时辰,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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