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江晏舒撇开脸,王爷爱给他下套,他才没那么傻。
君峈挼挼江晏舒的脑袋,“最迟后日,本王便要带兵出征,你真确定不撒娇挽留本王。”
“都说了不。”江晏舒没好气道,这一来一回,本来还挺忧伤的心情,硬生生搞没了。
“本王知道小东西最懂事,可有些时候,会哭的孩子才会有糖吃。”
君峈的鼻尖全是来自哥儿的体香,淡雅的,还有一丝丝腻人的香甜。
他很喜欢这个味。
江晏舒垂着眼,手指攥的带了力气,但始终没去掐君峈的皮肤,闷闷道:“我知道。”
小时候每次被江尚明欺负嘲讽后,他只会想着在江丞相面前装坚强,反而江尚明又吵又闹,得到江丞相的欢心。
即便如此,江晏舒也不想当个只会哭闹的小孩。
“我不想变成那样,母亲说了要懂事,长大了只能靠自己。”
君峈弯唇,脑海闪过慈眉善目的夫人来,“本王很喜欢这样的晏晏。”
江晏舒红着脸道:“我也喜欢王爷。”
君峈目光灼灼:“小东西再说一遍。”
“喜欢王爷,”江晏舒鼓起勇气***上男人。
“啪嗒”一声。
江晏舒可能也没想到声音这么大,有些傻眼。
君峈可不会让他躲开,放在下巴的手稍微用了点力,对上小哥儿闪躲的视线,“这好像是小东西第一次对本王表明心迹。”
“昂……”江晏舒心虚,心里默默盘算,难道真的是第一次?
为什么自己觉得好像……表达过呢?
“别躲,多说几遍,让本王听听,以后本王在边关,你又不在,本王只能反复回忆想念。”
许是男人声音过于温柔,江晏舒听的差点落泪,生怕自己一个不理智,
“我喜欢王爷,非常喜欢……”
君峈很久没说话,他能瞧出江晏舒眼中的真情实感。
男人威胁道:“你最好记住了。”
君峈人还没走,江晏舒的心里已经舍不得了。
前往边关路途遥远,这一去,也许三五月,也许长达一年,往坏处想,可能要几年。
江晏舒嘴上不说,可当晚就陷入梦魇。
大军归来,可君峈是被人抬着回来,而且还躺在棺材里,在梦里江晏舒江晏舒哭成个泪人。
“醒醒?小东西……”君峈胸口上一大滩泪水,轻手的把人拍醒。
江晏舒似乎还在梦中,双眼朦朦胧胧,鼻子抽气,还打起哭嗝。
君峈轻叹,用指腹一点一点的擦干哥儿的双眼,“这么娇气,离了本王可怎么办?”
每次君峈说自己娇气,江晏舒从不承认,可这次他完全没有反驳的心思。
“娇气就娇气吧,我也没打算离开王爷。”江晏舒才做完噩梦,还处于心悸之中。
乖顺的不得了。
“始终都是梦,本王好好着。”君峈不用问都知道江晏舒的梦境,无非就是他身死。
不然也不会把哥儿吓成这般。
“嗯。”江晏舒紧紧抱住男人,声音沉闷。
平日二人天天腻在一起,对时间没什么概念,眼看就要分别,仅剩的一日过的非常快。
战场上刀剑无眼,要想平安归来,前提是伤势治好,这个时候江晏舒特别后悔平日不多制作灵药,现在怎么装怎么不够。
旁边的君峈一罐又一罐的药丸,默默道:“本王觉得够了……”
“不够,要是伤势止不住,很容易血崩,什么都晚了。”江晏舒难得强势。
君峈挑眉,眼底笑意更盛。
“不行,我又不在身边,万一蛮夷搞什么蛊虫,那岂不是什么都完了。”江晏舒越想越可怕,毕竟蛮夷可不白叫的。
于是君峈目睹哥儿匆匆跑出去,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只胖狐狸。
下一刻,手中塞进白狐。
一人一狐齐齐看他。
“白狐跟着王爷我就放心了。”
君峈:“?”
白狐:“!”
白狐挣扎的要逃离,却对上江晏舒祈求的目光,顿时不动弹。
人狐间的互动,君峈觉得奇怪,“小东西瞒了本王什么事?”
“以后告诉王爷,总之王爷走哪都要带上白狐,”江晏舒眼神闪躲,再三强调:“白狐非常有用,王爷一定要相信它。”
“好。”看样子小东西瞒的事情还不小。
江晏舒把灵药全塞给君峈,好在段庄也要跟去,他才安心。
战事瞬时万变,拖延一日也不知战场会是什么变化,很快就是点兵这日。
江晏舒早早的起来,给君峈做早膳,端进屋了,君峈则懒洋洋的斜躺在床上。
惬意的望着江晏舒,道:“王妃真是贤妻良母。”
江晏舒瞪他一眼,“王爷该起来了。”
君峈当然听从,没几下就吃完哥儿做的早膳,站起身后,小哥儿围在身边为他穿盔甲。
盔甲沉重,江晏舒要使出九成力气。
一低头,君峈就能看见哥儿弯翘的长睫毛。
第56章 离别
他伸手,碰了碰那睫毛。
江晏舒抬头,满眼写着干什么呀?
“你继续,不用管本王。”君峈眼神温柔,哪里还有残暴王爷的凶狠。
江晏舒低低“哦”了一声,眼角湿漉漉的,泪水差点喷涌而出,好不容易才把泪水收回去。
把男人收拾妥帖,江晏舒又去抬剑,笨重的让江晏舒小臂发酸。
君峈轻而易举的挂在腰上,把哥儿揉进怀里面,想到盔甲冰冷,没多久便放开软绵绵的王妃。
“记住,在京城,能相信的只有二皇子。”
江晏舒知道君峈在担心什么,无非是自己的安危,点头称是。
“王爷,我送你到城门好吗?”
“可以。”
到了城门,江晏舒还是舍不得,坐在马车里,跟在队伍的最后面,掀开帘子,目光一直落在马匹上高大的背影。
男人似有所感,回头便对上哥儿难舍的神情,圆润的眼睛聚集着水雾。
瞧见君峈看过来,江晏舒连忙放下帘子,双手忙不矢抹掉泪珠,重新扬起笑容,然后重新掀开帘子。
结果对上凑近的君峈。
江晏舒吓的一激灵。
“王、爷,”他结巴的喊着男人。
君峈拧着眉,“又偷偷在哭?”
江晏舒才不会承认,只是笑道:“王爷你看错了。”
可君峈怎么看也怎么觉得哥儿在强颜欢笑。
君峈心底轻轻一叹,俯身咬住哥儿的耳朵,“本王不会太晚回来,若战事真要长达几年,必定会将你带过来。”
“只要到时候别闹着要回京城。”
“当然不会,王爷在哪我就在哪。”江晏舒一听,顿时喜笑颜开,即便不是真的,但君峈能这般承诺,他也很高兴。
城外十里,大军整装待发,太子皇子皆在送行,江晏舒下了马车,眼中的不舍越发浓烈,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希望不是君峈前往。
要是别人该多好……江晏舒甩掉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鼻尖和眼角微红,把脸颊显得更加瓷白。
君峈调转马头,下马走向哥儿。
严肃的表情缓和下来,拥住江晏舒,低声道:“乖乖的,等本王回来。”
江晏舒使劲掐着手心,不让自己掉泪,胡乱点着头答应。
他害怕自己一开口就哭出声,而且这么多人,那得多丢脸。
眼看就要离别,江晏舒也不管了,声音带着哭腔道:“王爷一路小心。”
“好,”没有茧子的掌心轻轻蹭了蹭江晏舒娇软的脸颊,“本王走了。”
说罢,蹬上马匹,终究扬鞭而去。
江晏舒不受控制的往前追上两步,眼睁睁的看着君峈远去。
二皇子上前劝慰着:“婶婶不必担忧,皇叔一定平安归来。”
江晏舒点点头,直到军队成一个黑点,他才上马车。
一坐下,脸颊一片水光。
他突然回想起刚嫁入王府的时候,因为恐惧活阎王的名头,他根本不敢接触君峈,若不是千足虫。
他也不相信自己有那么大的胆子敢主动接近君峈,尽管前期君峈各种误会,甚至还恐吓自己。
江晏舒想着想着就笑了,他好感谢当初的自己坚持下来。
忽然之间,江晏舒很想君峈,想念他的气息,想念他的身体,想念他的关心。
明明只是从夏天到秋天,他似乎离不开君峈了。
君峈离京不久,江丞相就得到消息,“军营已空,京城只剩下禁卫军以及羽林军。”
“那就好办了,”江丞相抚摸椅子上的圆珠,双眼微眯,“盯紧江晏舒,接下来只需要把摄政王府的兵力引开就行。”
背后的波涛汹涌,江晏舒毫不知情,君峈走后,他成天待在府上,很少出趟门,要么去铺子转转,要么去给医馆送药。
太子好不容易等到君峈离京,急切的很想动用羽林军,江丞相及时的拦住他。
“不可轻举妄动,太子别忘记二皇子还在京城,何况摄政王府的兵力,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突破。”
太子耐着性子问他,“那江丞相觉得什么时候最好?”
“太子莫急,只要在君峈回京之前动手,何愁江晏舒不死?”
太子笑了:“丞相,你确定你不会犹豫?”
“江晏舒嫁给君峈的那一刻,已经是颗废棋了。”江丞相不以为然的冷哼。
相府大规模动用资金,很快让二皇子发觉,他亲自上府告诫江晏舒,近日不要出府。
君峈的手指摩挲鲜艳的花瓣,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我不可能一直躲着,而且太子也不会让我躲在王府。”
君莫宇沉吟,提议道:“婶婶说的是,要不然去我府上?”
左右待在王府当活靶子,还不如趁此机会去其他地方。
“好。”江晏舒没有多加犹豫,现在的情况也不容许他任性。
“不过皇叔留下的人需要暗地里转移到我府上。”
江晏舒没有异议,“就明晚吧。”
君莫宇走后,江晏舒数着天数,王爷已经离开九日,快马加鞭的话应该也到了。
江晏舒全身心的陷入被褥之间,鼻尖深深的嗅了嗅,似乎还残留男人的冷厉的气味。
不知道王爷在边关,有没有吃饱,会不会冷着。
他没什么收拾的,唯一需要收拾的只是三只小猫,养了三个月,终于口齿伶俐了。
出府的时候江晏舒换成侍从的衣物,他伸出手转个圈。
“子期,你觉得可以吗?”
“非常朴素,混在人群完全没问题。”
子期嘿笑,露出全身上下仅有的白色牙齿。
被迫在军营待过一个月的子期,不再像之前那么瘦弱,块头大了许多,皮肤更是黑了一度。
“二皇子多久能到?”
“不知道,已经到约定的时辰了。”子期皱眉。
“王妃王妃,”侍女匆匆跑进院子,“二皇子在来的路上被江丞相缠住,太子带着羽林军也朝王府而来,线人来报让您先逃出京城。”
江晏舒根本来不及思考,就被反应过来子期推搡进室内。
子期打开床底的暗道,“王爷说的果然没错,太子会等不及……王妃,我们先走。”
第57章 三皇子
江晏舒紧张的跟在子期身后,“我们走了王府怎么办?”
“在此前下人都陆续离府,除了管家,只有方才的侍女,之后会乔装成百姓出府。”
“王爷说了,若太子真动手,一定不能硬碰硬,光靠二皇子和那些暗卫是护不住王府的。”
江晏舒听着听着,一丝奇怪的念头浮上心头,“难道太子想弑君?”
“不止,”子期摇头,“太子想抓住王妃,最好是让王爷失控疯魔。”
“太子想毁了王爷。”
意识到这一点,江晏舒面色发白。
君峈如今不在京城,若是在,可一人抵千军,太子想要坐上龙椅,君峈是最大的威胁,即便他有疯症。
可君峈不在,那么太子只会加快速度,以绝后患坐上龙椅,毕竟君峈身在边关。
而自己,就是活靶子,能控制君峈的唯一弱点。
江晏舒越想越心惊,地道空气稀薄,不知道是不是胡思乱想,他甚至呼吸困难,他很怕因为自己毁了君峈,恨不得立马跑出地道。
从王府到城外,地道的长度可想而知,江晏舒平日懒懒的没运动,这个时候纯粹靠着思念君峈,才坚持下去。
“王妃,我先出去,若是没有我的声音,一定不要出来。”
子期轻轻掀开头顶的木板,四周静悄悄的,他戒备的看向周围,轻声道:“王妃,可以了。”
江晏舒松了口气,双手刚好放在木盖下,正要掀开。
外面突然响起一声闷哼,江晏舒的心瞬间提起来,他觉得不妙,立马收回手。
终究还是晚了。
枯草掩盖的木头盖子被人掀开,江晏舒的双手被一股吸力拉扯出去。
那力气不小,他瞬间晕眩不已,紧接着,腰间圈上一只手臂。
“婶婶。”
君雨泽嘴角含笑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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