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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餐厅，厉飞雪看到去了卫生间的汤琪，她懂了，叶安安是想和她单独聊，她应该都知道了吧。飞雪苦笑，也是，她很聪明，总会看出来的。
“我以为你没看出来。”
叶安安咽下小块牛排肉，喝了口柠檬水，笑道，“我确实没看出来，是小琪告诉我的。”
“我让你很苦恼，是吗？所以才答应跟晏云交往吗？”
“我没想到，我一直当姐姐看待的，会想和我发展那种关系。”叶安安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们因一些缘故住在一块儿，朝夕相处，我对她不是完全没有感觉。”
“有感觉不代表……”
“我对她的感觉是喜欢！”叶安安打断厉飞雪的话，很认真地说，她第一次承认心动，其实除此之外，她没说自己是因为晏云身上和莫子寒相似的熟悉感，她想弥补那个遗憾。
厉飞雪忆起在九重天上时，小凤凰找到自己开心地分享萌动的春心：
——飞雪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有喜欢的人了，是玄麟。但我不敢跟她说……
“你不是不喜欢女人吗？是因为那个人是晏云，你才……”厉飞雪强忍心中酸楚，问出口。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叶安安突然想起初遇时，晏云反问她的话。
“如果我先说出口，会是我吗？”飞雪期待地看着叶安安。
“不会，这些年，我只把你当姐姐。”
——
飞雪离开了餐厅，从看到晏云的那一刻，她就大概知道，司命瞒的事情了，即使不去查，她也能肯定，晏云就是玄麟的转世，可她不甘心，为何紫瑶下凡历劫，身边还有那个无情人的身影。
一气之下，她回到玉昆山上，搅动的温泉惊动了司命。
“飞雪殿下，您这般大动会把北海君引来的，到时，您私自下凡的事，小仙可瞒不住了。”
“她堂堂六界司法神都能私下凡间谈情说爱，为何我一个逍遥散仙就不可！”飞雪冷笑。
“殿下！这话万万不可乱说的！”司命慌忙摇手。
“司命！你以为瞒得了我吗？一个莫子寒，可以说是偶然。那晏云呢？就算不查，我也能确认，她是玄麟！是也不是！”
司命知是瞒不过，只得俯首说道，“殿下！上次您擅自动用法术救人，已经乱了紫瑶公主的历劫。这是她的心愿，若您还疼她，就成全小殿下吧！”
“……”飞雪收手从温泉上飞下来，沉默地盯着司命。
……
生日的那天，晏云给叶安安又放了一天的假，但因为飞雪姐那天的不告而别，叶安安这几天都兴致不高。
晏云最近很忙，但安安都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就像今天，她的生日，大清早，晏云就出门了。原本约好和汤琪、飞雪姐一起过的，却最后只剩她一个人窝在沙发看电视。
门铃在这时响了，叶安安不记得自己买过什么东西。
当看到礼物盒上贴的字条，叶安安笑了。
——二十三岁生日快乐！
——厉飞雪。
这是她今天收到的第一个生日礼物，但也是飞雪姐在告诉她，她没生气。可能飞雪姐还需要点时间吧。
里面装的是一个手表，表带上刻着一个字“安”，她记得，这是飞雪姐的字体。
叶安安将手表收起来，放回自己的房间，给飞雪姐发了条华信——谢谢。手表我很喜欢。
不一会儿，汤琪打来电话。
“安安，你快出来，我在你门口！”
——
“你带我去哪啊？”
“今天，栗山影视城首日对外开放，还在试运营，我可是好不容易从慕枝姐那弄来两张票。”汤琪开着车滔滔不绝着。
“栗山影视城建设的时候，我就在。你怕是忘了吧！”叶安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那不一样！今天《大浦末年》剧组也在，说是要补拍点宣传照和后期制作。我不熟参观路线，你那么熟悉，带我游览多好！”
叶安安说不过汤琪，反正今天放了一天假，她也好久没进去过了。
——
进了栗山影视城的检票处后，汤琪就在手机上扣扣点点，叶安安也没在意，但她看停车场没几辆车，觉得怪怪的，按道理栗山影视城试运营怎么说也是爆炸消息，怎么游客稀少。
“安安！快过来，慕枝姐说她们那边快开拍了，派人来接我们去看！”汤琪站在一个旅游光车旁朝四处打量的叶安安招手。
坐在车上，驶过皇城道上，恍惚间，叶安安以为自己置身于繁华的大浦古都。
到了大殿前的拍摄地，来接她的是还算熟悉的慕枝。
闻导很热络地跑来叙话，“叶小姐，您是做研究的，对史实熟，您来看看我们布的景还有什么可以改进的！”
叶安安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被闻导带到刚置好的景里，站在红毯上，叶安安不知所措。
一阵风吹过，漫天飘下粉红的花瓣，叶安安有些迷茫，求助地看向汤琪，而剧组那边的人都在笑。
“你们看！那边有个骑马的！”不知谁突然喊了一声。
叶安安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去。
红毯尽头，一个黑色人影骑着高头大马，从缓缓开启的宫门飞奔而来。
——十年，飞沙塞大捷，云于叁月叁入都门，着玄甲，御黑马，俏颜英姿，过西市，百姓夹道而迎，时有青年掷扇，扔帕者众多，数日欢腾，茶饭闲话三句不离云。
黑衣玄甲，骑马而来，叶安安此刻脑海中浮现的便是《大浦书》中这一段话。
慢慢的，那人到了近处，叶安安看清那人是谁——是晏云，她才答应交往的那个晏云。
叶安安痴痴地盯着她看，看着她熟练地翻身下马，看着她举着不知道从哪变出的一束花走过来……不知道是风太大迷了眼，还是漫天花瓣太过浓香，引的叶安安眼眶微红，鼻子有些发酸。
“安安！生日快乐！未来，你每一个生日，我都会参与。”
“我知道你很崇敬书中的晏将军，所以……我穿回了盔甲。”晏云将花递过去，冲叶安安笑道，“喜欢吗？”
晏云期冀地望着，她很紧张，第一次送礼物，她不知道安安会不会喜欢，心砰砰直跳，十分忐忑。
“史书没有骗我，昔日少年将确实英姿飒爽。”叶安安极力忍住快要冲出眼眶的激动眼泪，好半晌才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话。
晏云愣了几秒，过后才咧开嘴笑了起来。
——
33、三十三
坐在大殿外的石栏上，夏天的风有些闷热，叶安安从未想过自己二十三岁的生日会这样度过。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身后传来温柔的女声，叶安安转身看到已经换下戎甲的晏云，“我在想，我没跟你提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汤大小姐告诉我的，我可也没想到你会崇拜我！”晏云俯身看着叶安安，双臂将人框在自己怀里。
“我崇拜的是保家卫国的大将军，又不是你这个没脸没皮的！”叶安安撇过脸去。
晏云起身靠在一旁，莞尔一笑。
盯着晏云精致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叶安安开口问道：
“前尘往事你到底记得多少？刚刚看你骑马不像第一次。”
“我们走吧，去其他地方逛逛，别妨碍他们拍摄。”晏云说着就拉着叶安安走。
“你是不是记得不少！”
走在皇宫的花园小道上，叶安安锲而不舍地追问。
“安安！我知道，你一直觉得愧疚，觉得我说的爱你是因为过去的陈年旧事。”晏云停在荷花池尽头，神情认真地正视叶安安，“但是 ，我眼里，你是叶安安，现在这个时代的叶安安，我也是现在这个时候的晏云。我不断努力要的，是未来。”
“……”叶安安愣愣地看着晏云，或许上天让她经历了那么多悲欢，为的是和这个跟她要未来的女人相遇吧。
良久，叶安安才开口，“你要的未来是什么？”
“一生一世一双人。”
晏云颤抖着声音低喃道，这是当年公主写给那个男人的承诺，也是她记到如今的奢望。
“你来的晚了，没看到重头戏！”慕枝看着刚到的晏槿辰笑道。
正在化妆的女人扭头笑了笑没反驳。
“不过，我觉得你姐扮的将军比你更胜一筹！多了些血性。”
“……”晏槿辰哼了一声，没理她，晏云为了追人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
倒车镜里一辆宝马跟了她们一路，晏云皱眉不快，莫家的几个老狐狸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吗？
但这里是车流量最大的高架，晏云也不担心那些人会怎样。
“今天我很开心，谢谢你！”
叶安安靠在车窗边，车后的事情并未察觉，看着远处夕阳金晖，回味晏云为自己过的生日，她想，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
晏云拿着花走到自己面前时，叶安安就知道自己心动了，那是喜欢，不同于和郑卓然的青涩，不同于对莫子寒的愧疚，那种感觉很平淡，就像缓缓流淌过的小溪不被人发觉，但令人迷恋不舍。
“那叶大小姐可有奖励赏给小人？”晏云收回目光侧目看着叶安安轻笑，她深知叶安安薄脸皮，也只是想逗逗女孩儿。
“……”
叶安安转过头看着开车的人，没说话，晏云的侧颜很美，冷冽的眉眼间带着惬意的笑，眼前浮现出晏云着古装的样子……玄甲黑马，俏颜英姿……
没有听到叶安安的声音，晏云刚准备瞥眼看一下，脸颊上突然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蜻蜓点水般，好半天，晏云都没回过神，再偏头看去时，女孩儿已经靠在车门边看夕阳。
“你……”第一次得到叶安安的回应，晏云内心十分激动。
“你不是要奖励吗？同你交往，我是认真的。”
“你这跟蚊子叮似的，没感觉。”
“……”叶安安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不要得寸进尺！”
晏云看了眼后视镜，快要下高架了，那辆车还跟着，前面是十字路口，她故意放慢了速度，在绿灯闪烁的最后一下，一脚踩下油门左转。
被晏云突然的飙车惊吓到，叶安安伸手紧紧抓着握把，“啊！”
宝马被红灯拦下，晏云勾唇，开着迈巴赫一路左拐右拐，去了私宅附近的商业街。
直到在商业街的地下停车场，车速慢下来，叶安安才嘟囔着，“你干什么？刚刚都超速了！”
晏云把车停下后，迅速拔了车钥匙，灯光熄灭，周围骤然坠入黑暗。叶安安有些不适应突然的昏暗，不解地转头看向驾驶座，却措不及防被人向前拉去。
清新的火热气息突然从微张的唇间传来，触电般的感觉传入叶安安差点死机的大脑，有人在吻她，叶安安收到这个讯息，很快开始急切地反抗，她想挣脱。
晏云禁锢着叶安安的动作，极尽温柔地从亲吻中讨好和引导女人……狭小空间里的温度不断爬升，叶安安内心的抗拒渐渐被蔓延的□□蚕食，她似乎听到彼此剧烈跳动的心跳，沉醉在晏云带着掠夺意味的吻中。
黑暗一开始或许会放大人内心的恐惧，但同时，它也会加剧人的感官知觉，彼此的欲望也会无限放大。
呼吸交缠，叶安安感觉自己快要窒息，晏云这才松开她，略微调整自己的情绪，压抑着心底涌上的火，低声地笑道：
“安安！这才是吻。”
叶安安急切地吸取空气，目光迷离地望着晏云眼底点点光亮，呼吸平稳后，才发觉两人之间太过暧昧，她挣脱开晏云的手，坐回原处，两边脸颊火辣辣的烧着，和那晚醉酒相似的异样感觉。
就在叶安安平复心情的时候，晏云又俯身靠近，伸手要抓她。
“你干什么？这在车上，不要动手动脚的！”叶安安下意识攥紧衣领，护住胸口，躲开晏云的手。
晏云笑出声，很镇定地打开副驾驶前的储物盒，伸手翻出一把伞。
“想什么呢？陪你逛街，外面还有太阳，不怕晒黑吗？”
——
叶安安现在很想找个地缝钻了，人家都没那个想法，自己倒先胡思乱想……
查觉女孩儿的异样，晏云放慢脚步，拉过叶安安的手。
她不需要知道那些事……
“还在想停车场的事吗？”晏云看叶安安尴尬地不说话，她继续说道，“情侣之间相互亲吻是表达喜爱的方式，如果你现在还接受不了，我可以……”
“不是的，这样挺好……”
晏云举着伞，眼前抬头对她笑的女孩儿，纯真无邪，带着期冀，在夕阳余晖下，她想起那天公主大婚，盖下红盖头时，公主朝她掷来的笑，她如今才懂，那是无奈以及压抑的某种期待。
“安安！我打听了，这边的美食街很受欢迎，你看看想吃什么？”
晏云轻笑，揽过叶安安的肩膀，朝着商业街中心走去。
……
深夜，晏云从梦中惊醒，许久不曾拜访的记忆——
躺在床上平缓着隐隐作痛的心，一身冷汗令她很不舒服，晏云翻身去洗了个澡。湿漉漉的头发在空调下显得格外冰凉，宕机的大脑清醒不少。
去到叶安安的房间，看了看熟睡的人，晏云舒心一笑，关好门，这才进了那个古朴的房间。
从桌上的铁盒里掏出一颗糖，塞进嘴里，晏云这才觉得心里舒服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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