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溪言笑着看热闹，乳臭未干的小家伙威胁身经百事的萧翊枫，这才叫一物降一物。
“嘘——”
萧翊枫盯着渢渢比手势。
抽抽鼻子，渢渢先静下来瞪着萧翊枫看爹爹想做什么。
“渢渢摔疼了是不是？不哭了啊，今天爹爹陪你玩行不行？”
“行！”渢渢一口答应。
萧翊枫抬头看故溪言，故溪言耸肩表示自己无辜，明明就是他自己太忙把女儿忽略了！早晚见见也没时间玩，有时候渢渢醒得晚早上还见不到，她不想才怪。
叹口气让烛儿帮忙收拾好书桌，萧翊枫抱渢渢同故溪言出门，自己生了个打不得骂不得小祖宗啊！
水灵灵的眼睛骨碌碌乱转，眼睫如清晨挂满露珠的蛛网，萧翊枫看着娃娃这幅样子也懒得给她擦眼泪，难得这么闹腾的小鬼头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
“我们去哪儿转转？”
“夕夕姐姐！找夕夕姐姐！”夕夕总来家里，她只去过鼠门一次，不公平。
“那你环环哥哥呢？”
“他觉觉呢。”环环这两天生了病，总喜欢睡觉。
“趁哥哥睡觉你跑出去玩，真义气。”
“啊？”渢渢听不懂，义气能吃吗？
“夸你呢。”
听萧翊枫忽悠孩子，故溪言只跟着笑，谁能想到一本正经的萧门大公子在女儿跟前也这般油嘴滑舌。
“玩，去玩，嘟嘟~~”
没叫马车，一家三口就随意在街上走。内城虽然不比外城热闹，但是邻里间都比较熟悉，尤其一些长辈，见了渢渢就叫住寒暄一会儿。
“呦，这梨花带雨的，刚刚哭了？”
“摔了一下，非要出来玩。”萧翊枫一脸无奈。
“小孩子嘛，你小时候也喜欢往外跑，跟邻里的孩子一块玩，每每到了吃饭的时候才有人出来把你抱回去。”
故溪言饶有兴趣听，原来这些人都知道萧翊枫小时候的样子啊。
渢渢抱一块邻家奶奶给的苹果啃，啃两口催萧翊枫去找夕夕姐玩，不依就哭。萧翊枫无奈，道个歉抱娃娃继续往外城走。
故溪言哄着把渢渢抱过来，小丫头挺沉的，累到萧翊枫才麻烦。渢渢不乐意，非要抓着萧翊枫一根手指头，以保证他不会丢掉才行。
萧翊枫边走边晃手指头，小家伙闹脾气还真不好哄。苹果也不吃，就在手里攥着。
“苹果还吃吗？”
“不次。”
故溪言接过，瞅见旁边一户人家门口放的泔水桶远远抛进去，然后给渢渢擦擦手。城里的泔水桶每天都有人收，就近把垃圾扔在谁家都可以。
“喔噢~~”渢渢乐了，想抓点东西继续扔。“要！还要！要要要~~”
“要要要，苹果扔了呀，还扔什么？”没办法的时候就问娃娃，她自己的解决办法最合自己心意。
“啊~~”
渢渢攥着爹爹手指四下看，找一圈后目光落在故溪言的发簪上，那是萧翊枫的玉簪，很简单，没有任何雕花，只刻了古文字的“萧”。一挺身子伸手薅过来，渢渢往故溪言手里送：“楞（扔），楞（扔）~~”
头发散开，故溪言背后展开一帘黑色瀑布，梳上去的头发全落下来，故作成熟又被打回少年感。
“啊呀？爹爹？”
渢渢把脸凑到故溪言脸上，咯咯咯笑起来。撒开萧翊枫，渢渢抓着故溪言的头发拿簪子往他头上插。
“哎呦呦，疼！”
故溪言故意哭丧着脸，还好是玉簪，顶端圆润，渢渢这么点娃娃也没太大力气，怎么可能把自己戳疼。
“哎呦，溪言要哭了，怎么办？”萧翊枫幸灾乐祸。
“爹爹？”渢渢求助萧翊枫。
“哄哄他。”萧翊枫给渢渢出主意。“放开溪言头发，把簪子还给他，哄哄，赶紧哄哄，他要哭了我可哄不好。”
揽住故溪言脖子，渢渢拍他的背。“爹爹不哭，不哭哦~噢噢~~”
“我累了，想歇歇。”故溪言噘着嘴故作委屈，趁着渢渢哄得寸进尺。今天肯定不会让渢渢去鼠门，那也不是萧门该随便打扰的地方。
“啊？啊啊~~”渢渢嘟嘴。“歇歇。”就歇歇吧。
“前面是节气楼，进去坐坐？”萧翊枫建议，虽然不常去，但毕竟是自家地盘，孩子闹腾，带过去惹麻烦好说话。
“坐坐~~”渢渢被小两口成功转移注意力。
大堂有人喝茶听曲儿，不温不火，节气楼不缺客人，也不会花枝招展。既然是萧门罩的生意，多多少少都有些萧门的影子。
见萧翊枫领着抱孩子的故溪言进门，店小二赶忙放下手中琐事跑来招呼，虽然萧门弟子常来照顾节气楼，但是萧大公子几年难得来一趟，这才是真正的稀客。
“公子爷大驾光临，蓬荜生辉。”
“带孩子过来玩玩，不上楼了，这两层随便找间宽敞的房间，给渢渢准备点糖水吧，不用太甜，怕她闹肚子。”
“哎，好嘞，您先这边请。”
堂中人好奇瞧两眼，这人是萧翊枫？跟前两年街上见到不太一样啊！神韵还在，只是竟然温和到没了令人退避三舍的冷傲之气，难以置信。目光落到故溪言跟故昀渢身上，这一大一小功不可没。
来到房间，渢渢把玉簪丢一边，在里面好奇地乱逛，跟故溪言刚离开天涯谷一个样。房间里摆了只齐桌高的铜马雕像，故溪言把渢渢抱上去骑着玩。
“马~~”
渢渢坐车见过活的马，但是没在山庄看见过铜马，主要是萧翊枫住的院里这些东西能收都被萧翊林吩咐着收起来了，身为舅舅，生怕磕到小娃娃。
“会骑马啦，渢渢真厉害。”
夸就对了。
掌柜亲自送糖水点心过来，顺便给渢渢带过来拨浪鼓、人偶等一些小玩具，跟萧翊枫随意搭几句话，便识趣离开不多打扰。
一边陪着玩一边喂她吃东西，萧翊枫十分享受这种妙不可言的时光，每个人都是从这样无知的娃娃成长起来的吗？
“娃娃，娃娃，哇~~”
渢渢一手一个人偶演戏玩，玩乐了还举给爹爹看，等爹爹应声低头接着玩，一个人加两个人偶就是一出成年人听不懂的大戏。
玩着玩着渢渢猛然抬头看窗户，接着露出大大的笑脸：“爷爷！”
134、起死回生
“呦呦呦，小渢儿这么大了，还记得爷爷啊，哦呦呦，抱抱。”接住跑来的渢渢，故清风把小家伙搂进怀里，是长大了些，沉了，也高了。
“爹……”这还有个人呢！故溪言觉得自己彻底失宠了。
“爹。”萧翊枫平静叫一声，但眼神出卖了内心的担忧，他可不觉得故清风单纯是来看孙女的，尤其是北方正战急的时候。
“爹爹哭~~歇歇~~爷爷，次~~”渢渢拉爷爷过来坐，大方地把糖水让给他吃，这可是萧翊枫都得不到的待遇，她只会跟爹爹抢着吃。
故溪言气哼哼抱住萧翊枫，小崽崽真是胳膊肘往外拐：“也没见你给我吃过一口糖水，小白眼狼！”
“昂？”渢渢听不懂。
“夸你呢。”萧翊枫拍着故溪言冲女儿笑。
“你们俩就这么哄孩子啊？”故清风拿拨浪鼓跟渢渢玩，这眼睛越长越像萧翊枫，长大了肯定是个小美人。
“爹，救颜夕顾的是……”
“猜到了还问什么。”
自徐来神出鬼没，说完话过来端起渢渢的糖水就喝了两大口，惊的小家伙目瞪口呆，他怎么能抢自己的糖！震惊之后回过神，又看看只剩碗底的糖水，渢渢扔掉拨浪鼓离开故清风钻到萧翊枫怀里告状大哭：“哇啊——糖糖，他抢渢渢，哇——抢渢渢糖、糖糖，哇啊——”
故溪言暗叹口气，渢渢会难受的三大命门：流翠蛇、糖还有萧翊枫。萧翊枫高高在上，不便乱吃的糖全托生在女儿身上了。
故清风无语瞪着师父，他能不能正经点？跟孩子抢什么！
“爷爷饿了，不是故意的，我们再去要一碗更甜的糖水，好不好？噢噢，不哭，不哭了啊，爹爹再给你要一碗。”
萧翊枫抱渢渢站起来，连哄带拍出门去。
故溪言没动，有些警戒地盯着老爹跟师爷，他们俩过来肯定为了枫！
“别这么紧张，一碗糖水而已，你们在我岛上白吃白喝那么久，这点算什么？”自徐来拿起拨浪鼓，小孩子就是好利用。
“只要跟枫没关系……”
“我要他体内的寒冰灵魄。”
“他不能去北方！”故溪言不让步。
“现在没办法拦住火莲灵魄，萧翊枫不去它早晚也能打过来。”事情已经紧急到自徐来懒得跟故溪言说笑。
“你没本事拦干嘛要挑事啊！”
“毕竟火烧不到湘扉岛。”
“你……”
“你见识过九霄境的实力吧？灵魄只要出世，实力必在九霄之外，现在正国还难以完全驾驭火莲灵魄，因此也在压制它的力量，但这种压制越来越松，等火莲灵魄大显身手，我把湘扉岛赌上也无力回天。”
“你们都无法全身而退，枫修为尽散，你要他去？”故溪言如鲠在喉，萧翊枫出事不是要了自己的命吗？！
自徐来沉默，这次他的确无法保证萧翊枫的死活。寒冰灵魄太诡异，他从未听说过灵魄以人体为寄主的事情。
“我不答应。”故溪言不顾大局。
“有他或可一战，否则礼国民不聊生，你忍心看他背负千古骂名？”
“没人知道他身上睡着寒冰灵魄！”故溪言咬牙切齿瞪着自徐来。
“他自己知道。”放下拨浪鼓，自徐来平静看着故溪言，萧翊枫真的会受制于这个傻小子吗？
为了不打扰楼内生意，萧翊枫抱渢渢来后院人少的地方走走。这一天哭了好几次，眼睛都哭小了。
掌柜走过来，带些担忧，守卫已经察觉到有人闯进萧翊枫所在的房间，但是不辨敌友不敢轻举妄动。
“没事，是故先生，添麻烦了。”
“枫少没事就好，孩子这是怎么了？”
“小孩子护食，呵呵，不必在意……”
“爹爹！”渢渢搂住萧翊枫脖子贴到他脸上，小家伙不仅护食，还护爹，谁也不能抢她的爹爹！
“不让说话啊？”
“渢渢说！”渢渢瞪一眼掌柜。
“跟渢渢说啊，好，不理伯伯，只跟渢渢说。”萧翊枫无奈笑着道个歉，抱渢渢先走开。“失陪一步，小家伙今天心情不好。”
“枫少请便。”
过去见萧翊枫听他说的话，都不及今天听得多。掌柜笑着摇摇头，不管是不是养女，观枫少所言所行，故昀渢将来都是不可轻动的主儿。
灵蝶也偷了自己的生灵之气？
拨动琴弦，萧翊枫眼瞅着萧仲怡发呆，自己还是不太相信，蛟龙灵魄也罢，火莲灵魄也好，都跟自己没关系，却都碰上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寒冰琥珀跟灵蝶，若都因为自己生出灵魄简直匪夷所思。
“自徐来没说错，我盯那灵蝶也不对劲。”
“你早就认识他？”
萧仲怡下巴朝天。“看出来了吗？”
萧翊枫一个白眼，自己又不瞎，况且自徐来根本就没掩饰，到鹤梅崖进密室招呼萧仲怡比招呼自己还熟。
“你师父是不是也认识？”就知道萧阳不简单。
“认识。”
“鬼城那次……”
“故先生为了儿子，自徐来为了故先生，总之也为了阻止师父祸乱天下。不过自徐来行事有自己的思虑，他会盯着，但有事要礼国自己解决，赶巧都落你身上了。话说，你身上能藏着灵魄，无人可及啊！”
萧翊枫往窗外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认识自徐来之前自己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虽然知道自徐来对礼国绝对没有恶意，甚至是一直暗中保护，但是他太可怕了，对他的恐惧是对一种无知力量的恐惧。
“灵蝶一时醒不来，岛主要护我有心也无力。”
“故溪言可不许你去，还有渢渢呢……”萧仲怡也不想萧翊枫去，只是自己没有挽留他的借口。
“影师伯要我自己做决定。”大事上，白影不会成为萧翊枫的累赘。“毕竟对手是火莲灵魄。”
“嗯。”萧仲怡漫不经心应一声。
回头来拨动琴弦，果然没有灵力素手挑勾有些疼，练多怕是要起水泡，九凤师父说磨破水泡磨到指肚起茧子就不怕疼了。
看故溪言心不在焉，雪宜净便全心照顾渢渢，北方战急，枫少身无灵力又帮不上忙，为什么要担心他会去啊？
烛儿领下学的依依过来，一面帮小姑娘说话热络场面，一面又帮着端茶送水，忙忙碌碌才行，她停下来会无所适从。
走到半山腰，看杜衫在等，萧翊枫慢慢过去伸手要她扶着，真是来一趟鹤梅崖都难。
“你有心事？”
“啊……”
“溪言要你瞒着我的事？”
“啊？这……公子……”
“放心，我并不知道……”
停步，萧翊枫抬手在自己鼻下一抹，血？杜衫慌忙帮他擦干净，但是在这之前已经有血滴落到衣服上。
“我并不知道你们隐瞒了何事，只是你神情不对，还需磨炼。”
121/128 首页 上一页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下一页 尾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