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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阵(GL百合)——高狄

时间:2021-11-05 15:14:16  作者:高狄
  午间阳光正好,四方的小桌摆在石窑洞门口的院子里,李醉端上了最后一盘炒菜,却见桌前三人安安静静,一言不发,只好舍了李郡主的脸面:“瞧瞧,我做的什么菜,没下过厨的人用没见过的菜做出来的无名佳肴,快尝尝,趁热。”
  待她坐下,泽泻忽的站起来,倒头便拜。
  咚,咚,咚……十几个响头,孟回和茯苓却仿若未见,李醉实在看不下去,便要她拉起来:“有话好好说!”
  泽泻却死命的跪在地上,绝不起身,抬头跪坐,额上已经磕烂了,鲜血染红了半边脸庞。
  “从一开始,我就是白祚收养的孤儿。与我一样的几十个小孩子,十岁分配到教宗各个堂口。管教师父说,我们的资质并不优秀,能一用的不过忠心而已,日后每个堂口的副堂主都有一个,我们就是道子的眼睛,耳朵,咬人的狗。”
  孟回忽然敲了敲桌面:“坐下说。”
  茯苓睁大了眼睛,正要争辩,李醉一把塞了块红薯堵住她的嘴。
  泽泻倒也没有推脱,站起来径直坐在椅子上,继续说道:“堂主入主欣晖堂后,我的职责就是每月一报,报告的范围不限于公事私事,凡有所为皆须报告。”
  茯苓终于挣脱了李醉的安抚,一巴掌拍在泽泻的脸上,鲜红的手印,顿时肿胀的半边脸:“你个骗子!你都说了什么!你个混蛋!”
  泽泻一动不动的受着,抹了抹额头滴下来的血迹,如同一个木头一般继续说:“我说过欣晖堂孟回,恪尽职守,心怀仁爱,对下属体贴,恩威并施,对病患仁慈,治病救人,从不耽搁。据实禀报。”
  “后来呢?”孟回终于出声。
  一丝慌乱,二分不安,泽泻的木头脸终于裂开了一道缝:“后来?后来,我背叛了您。”
  “从什么时候开始?”孟回的声音里不辨喜怒。
  “在西南,我回报了您与李郡主情谊颇深。”
  “所以,我被召回,用婚约换病骨?”
  “是。”
  “后来呢?”
  “夜探灵湖,我回报自己身份暴露。”
  “所以,你跑了,金甲卫上门抓我?”
  “是。”
  沉默,一圈圈的散开,包裹了桌上的四个人,沉默下去。
  “泽泻,你原名是什么?”孟回抬头看着她。
  “廿七。”
  “你可知泽泻这味药材的性味功效?”
  “泽泻,利水渗湿,泄热化浊,性寒味……”她猛地抬头看向孟回。
  “味苦。”
  “我从不信白祚,就如同他从不信我一样。能做他的工具人,自然有我的价值和本事。你们一共三十五人,分派在十五个堂口和九位红衣教使身边,我,清清楚楚。所以,你传出的消息,也是我让你传出去的。”孟回言罢,端起酒盏,清啜一口。
  泽泻却红了眼:“原来,这些年我的纠结在您眼里不过是个好笑的小丑。堂主,我想过您会恨我,怨我,罚我,杀我!但唯独没想到,原来,原来,您从没信过我。”多年信仰,一朝触地,不在意比什么都狠。
  看着瞬间精气神尽失的泽泻,茯苓却转过头望向孟回,眼里满是哀求,却又不能说一个字。
  “既然是我故意让你传出去的消息,就不算背主。十年,朝夕相伴,尽忠职守。两次为了救我免于朱麾的刺杀而受伤,一处在右腿,一处在心窝,躺了半年,九死一生。还有第三次,在死崖上劫囚。泽泻,你生来命苦,无可选择,而我对于你,难道就有的选吗?”
  “如今,廿七已经死在了死崖之上,金甲卫的剑下。今天坐在这里的,是与我同生共死十年的泽泻,现在,我才是有的选了,你呢?”孟回的声音轻微颤抖。
  泽泻缓缓抬起头,本来已经归于死寂的眼里,一丝亮光裂隙而出:“堂主……”
  “叫我孟回。”
  “孟回,我能追随你吗?誓死不离那种?”
  “好。”
  茯苓带着泽泻回去了,不到半晌却又折返回来,一进门,就扑通跪在堂前。
  “主上,我愿以命担保,泽泻不再背主,请您信她。”言罢趴在地上迟迟不起。
  背主之人,自古以来,都不会再得重用,哪怕为着情分留下来,终还是心头一道疤。
  “好。”
  待茯苓回去,李醉长长的叹了口气:“果然她们姐妹十年的情分依旧。”言罢,拽着孟回的衣袖:“咱们比她们更深厚,更长久,是不是……”
  孟回却望着茯苓远去的身影,淡淡地说道:“恐怕茯苓再不会和她说情分二字了。”
  果然,茯苓进门便拿出了约法三章:“泽泻,虽然主上原谅了你,但我却必须防备你再次叛主,须知,一日为贼,终生不用。所以,从此以后每天的去向作为我都要一一知晓,不得夹带私藏,不得……”
  这一日,一向心宽不够懂事茯苓终于带上了懂事的面具,对着最亲近的人横眉冷对,只有在夜深之时才放任柔软的目光落在她熟睡的脸上。
  泽泻,自幼刺探本是你的职责,难说对错。但助纣为虐,你罪责难逃,所以,我将用我的余生,看住你,不再犯错!
  也护着你,别再犯错了,好吗?
  求你。
  千里之外,精极卫已经控制了整座京都,诏狱中,一个伤痕累累的年轻人咬紧牙关,任由狱卒将他泡过热水的双腿猛地塞进冰水中,冷热之间,筋脉尽断,他的嘶吼声传遍地牢,传到皇城中,而空荡荡的后殿,一个疯婆子,凌乱了头发,疯癫的绕圈,嘴里念叨着:“陆伯父,陆大人,老陆,小陆,都是陆……”
  猛地回头,一把拽住来紧跟着她的小太监阿甲:“长安,长安,快跑,长安!”
  宫外,偌大的贤德王府,忽然间寂静如斯,贤德王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七天了,永生烬的烟圈缓缓升起,他仿佛听着万民山呼万岁,请愿的百姓抬着他的整座王府塞进了皇宫,死死的压在先皇做太子时候居住的清机殿,贤德之君,天下归心。
  满眼通红的他,兴奋的攥紧了拳头,一声渴求的就是这万民称颂的瞬间。
  王府隔墙的尚书府里,一个小小的洞口,爬出了一个中年女子,白胡子齐尚书赶紧和夫人上前,拉出了女子:“贤侄女啊,苦了这么多年。”
  身旁的宋都尉拱手:“多谢齐尚书大义,助我们救出晁小姐。我家将军嘱托您紧闭门户,若有危机请速至东南,儋州罗家护您周全!”
  无边的荒漠中,远处卷起了黑云,铺天盖地,一行四人慌忙趴在地上,躲在两峰骆驼的中间夹缝,待黑风沙过去好一会儿,一个年轻人挣扎着从沙堆中探出头,吐尽了满嘴的傻子,扒出来另外几人,骆驼却已经死了,他们四人便一步一步的向西走去,西大营,最后的依仗!
  而在渝江之上,一船一船的货物正在运往江对面的全州,石府君小声道:“第几船了?”
  看着货船的随从回答:“六十五船!”
  “这要都是火药,会怎样?”他转头问火工。
  老头一惊,嘴里的烟斗掉下来:“乖乖,这是要炸塌了半边天呀?”
  啊 下一章怎么还在审核
  -完-
 
第 63 章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李醉到西洲已经半月,渐渐习惯了这里的风土这里的人,却发现孟回越加忙碌起来。
  已过了半夜,竖着耳朵的李醉忽然听见轻微的脚步声,小心翼翼的推门,她腾的坐起来:“孟回?”
  “嗯”疲惫的声音响起,夹着浓重的鼻音。
  “你病了?”李醉拨亮了油灯,起身去扒拉药箱。
  孟回脱了外袍,坐在桌边喝了口水,不凉不烫,温的刚刚好。
  “有点累,不碍事。”目光落在单薄里衣蹲在地上找风寒药的李醉身上,疲惫融化。
  “这个,桂附驱寒丸,嗯?”她递过白蜡封好的小药丸。
  孟回没有推辞,接过去,就着温水吃了药。灯火之下,李醉的眼睛笑的弯弯的看着她,只是纵有千般疑问,她不说,她亦不问。
  “我已经了解了西洲大概的情况,人口不过三十二万,着实不算多。六成农耕,三成开矿,剩下的做贸易,但全民皆兵。”
  不知什么时候,原来一身戾气,满是不甘的桀骜少年变成了今天这般坦诚,踏实,有成算,只是,做一个扭转乾坤之主,这样还不够。
  “茯苓泽泻回教宗了。”孟回摇了摇嘴唇,终究还是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李醉不再是天真的孩子,她应该知道。
  “回去?调动西洲的在教宗的势力吗?”李醉皱紧了眉头,西洲偏安一隅是够得,在教宗的紧密控制下,想有所图并不容易。
  “孟回,会飞的事……我不想看到以命相搏的注定牺牲了。”李醉终是叹了口气。
  在她的计划里,更多的是利用李氏的皇权力量,找小表弟要人,要地,要钱。在人烟稀少但环境不差的地方划出一片珈蓝郡主的属地,把西洲人一批一批的迁出来,逐步的改善民生,让大家有饭可吃,活的不再这么艰辛,再通过教化一点点改变普通人对异人的态度,三年,五年,十年,总归渐渐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她派去京都的亲卫,带着李氏的金印,一定能平安到达,长安,会答应她的请求。
  孟回看着眼前的李醉,赤诚而认真,只是她还不明白,争取权利怎能没有流血牺牲,朝廷,精极卫,教宗,各大氏族,谁不是八百年前西洲政策的既得利益者呢?几十万人的沉重包袱,无法改变的血脉异样,不是没有李家人努力过,只是那太难了。
  午间,好几天没见的滕三来了,拎着一个大肚藤编筐。
  “快来尝尝,我媳妇做的太宗饼!”滕三掀开盖子,一股咸香扑面而来。
  两面金黄,掰开,酥饼里夹着红色的肉馅,看上去又与平日吃的肉饼完全不同。
  李醉赶紧咬了一口,嗯,满嘴肉香裹着酥油的奶香,还有……咂摸咂摸嘴:“是火腿?”
  “好舌头!正是风干了三年的火腿丝!”滕三笑着留下几个肉饼,拎着藤筐给下一家送过去了。
  李醉吃了一个尤为满足,又拿起一个,掰开递给孟回:“为什么叫太宗饼?”
  “就是太宗给的饼呀。”孟回见终日苦思的李醉终于起了贪吃的孩子气,有了些鲜活劲儿,便也逗着她。
  李醉一愣,嚼了一般的嘴巴停住了,愣愣的问道:“我祖宗?”
  “太宗,是个好人。”孟回给她到了半杯茶,太过油腻容易积食,还是要配一点苦茶才好。
  “当年,泰祖忽然禅位给弟弟太宗,自己跑到吹角山来修行,建立了教宗。你那捡了皇位的祖宗,太宗皇帝,却年年跑过来探望。很快,饥寒交迫的西洲人,也就是最早一批发配过来的异人们就发现,太宗每次来吹角山,必要游北山,再以祭天的名义留下许多的祭品,那时发配的人们走的时候一条北山下来的小路,晚上,这些人顺着小路回去,趁着夜色溜回去偷吃祭品,都是竹篓装好的米面肉菜,还有棉被药品,更奇怪的是祭坛全无看守,仿佛就是留给人来偷得。”
  李醉惊奇的抬起眼:“太宗是故意的?”
  孟回点了点头:“嗯,太宗这么一送就是三十二年,直到他过世。西洲人一开始,很大程度上就是靠着太宗送的东西才熬过了寒冬凛冽,鸟兽全无的日子。”
  “既然他想救西洲人,为什么不继续传话给后人,或者公开一点?”李醉对祖宗这半截好人好事还是不能理解。
  “那就要问你的伯祖宗了,记得你说过异人小皇子,当时的西洲人在每年的祭品里,都会发现一个最精致的金箱子,里面有孩童年复一年长大的吃穿用度,从肚兜到成年的玉冠。”
  “是……我知道了!太宗是给他侄子送东西来的!”李醉恍然大悟。
  孟回点了点头:“泰祖是个苛责的,太宗一向惧怕他,自然不能公开救济西洲,抛弃这些异人本就是泰祖的政令。但他应该是知道些什么,那个小皇子很可能活着到了西洲,作为叔叔,他能做的也只能是每年送东西,多给侄子留一份生机。”
  见李醉沉默不语,孟回只好又掰开一个太宗饼,递给她:“鲜肉不能存放太久,刚好西洲风大,便做了风干的火腿,也是别样风味。”
  李醉接过半块饼,没有吃,轻轻放在一旁,却没有松开孟回的手:“你说泰祖是怎么想的?他抛弃了爱人,妻子,儿子,嫌弃弟弟,最后一个人跑到这风沙中孤独终老,埋在湖底,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孟回敏锐的察觉到异样:“爱人和妻子?不是同一个人?”
  李醉抿了抿嘴,点头:“嗯,这就是当初我跟你说的第三不称职,他不是一个好爱人。”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八百年的李氏密辛终于掀开一角。
  “泰祖,本有个志同道合的爱人,就是军功无数忠心耿耿的开国元勋,秦国公,太宗称呼他陆大哥,当时一同打江山的老人都知道,白衣秀才和黑衣剑客,文才武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只是攻破黄金城后,百废待兴,最大的难题就是盘踞西北百年的本地土族,仇氏,而仇氏还在他与黄金城战斗中送过补给,帮了不小的忙。”
  仇氏,再次听到李醉提到这个少见的姓氏,孟回忽然眯了眼睛,仿佛一直迷茫的过往,亮起了一盏灯,仇……
  “元亨二年,泰祖突然派秦国公代他巡视江南,收拾几个当地叛乱的小部族。大胜归来,却在途中收到了泰祖迎娶西北仇氏女为皇后的诏令。秦国公当下撇下军队,一个人骑着快马直奔京都,累死了三匹马,终于在仇氏女进京前一天进了城。太宗在笔记里说,看着大腿鲜血淋漓,一身尘土的陆大哥,被一道金牌挡在宫门前,跪在地上哭嚎泣血,泰祖就是生生的不见他,直到他昏死过去,抬回国公府养伤,等醒过来,已经是大婚后的第三天。还是仇皇后请旨,派御医来给秦国公医治,重伤的秦国公就被泰祖以枉顾军队的罪责夺去一切军权,禁闭府中长达三年。那时候太宗的心里就知道,他哥哥不仅是苛责,更是冷血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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