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人群又有个粗声粗气的声音叫喊起来,
“老子受够了,你个姓裴的算是什么东西!还敢把我们关押起来不成!我爹可是朝命官,那个小傻子是被我敲晕了扔床上了,你能拿老子怎么样!”
大堂内众人齐刷刷看向说出此话的人,正是衣衫不整的王公子,横着一脸蛮肉瞪着眼睛,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这姓裴的刚抢了他的头牌小倌,他也要抢他的人报复回来,虽然那傻子头脑有点问题的样子,但不得不说真是个绝色。
几个侍卫一把就把他从人群揪出来,扔在了那下人旁边,逼迫他跪在地上。
那王公子像头不屈服的公猪般四脚胡乱挣扎着,还不断发出杀猪般的嚎叫,裴争烦的直接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王公子翻了几个跟头才停下,嘴里吐出口血,还混着两颗牙齿,他疼得立马就哭了出来。
“我要告诉我爹!我要告诉我爹!治你的罪!把你抓进大牢!”
裴争一个眼色,几个侍卫架着哭嚎的王公子就去了后院,大堂里的侍卫纷纷撤了,那个下人也被侍卫拖走,裴争提步跟去了后院。
“啪啪啪啪”几声清脆的响声过后,王公子的脸真的肿得跟猪头一般了。
“人呢?”
“呜呜呜我说了我还没来得及睡嘛,我裤子都没脱完就晕过去了,我真的不知道啊呜呜呜……”
“怎么晕的?”
“呜呜呜我,我好像闻到一阵香味,是很奇怪的香味,然后就晕过去了呜呜呜……”
裴争眯了眯眼眸,奇香?
“啪啪啪啪啪”又是更重的几声脆响,王公子哇啦又吐出两颗牙齿,哭的更惨了。
“呜呜呜呜我都交代了怎么还打我?”
裴争示意侍卫继续打不要停,“打到他知道原因为止。”
走出醉春坊,侍卫首领焦急的凑上来问道,“大人,现在怎么办?”
裴争沉着眼眸,低声道,“继续暗搜查,找不到就不要回来见我。”
“是。”
一排排侍卫眨眼间就隐入了黑暗。
裴争站在原地,轻轻捏了捏眉心。
第一次带出宫就把人给弄丢了,那小傻子还真是一刻也不得消停,真该直接把他拴在身边,让他还敢顶着那张脸再四处无辜招摇。
帝都的街道此刻还是有不少人群来来往往,裴争抬眸看了眼望不到头的道路。
早知道就不该放乘风去太医院找某太医,现在需要他的时候他恐怕正沉醉不知归路。
突然,就在道路不远处围成一群的人,好像有个熟悉的小身影一闪而过,裴争来不及思考,当即就赶了过去。
那群人围着的正间是一伙表演杂技的民间艺人,一会儿翻跟斗一会舞长枪,甚至还能喝口水就喷出火来,引得众人欢呼连连。
裴争皱着眉头被人群挤来挤去,一抬头就看到自己正在辛辛苦苦寻找的小人儿,正在一边欢呼鼓掌一边兴奋的跟旁边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有说有笑。
裴争看着两人紧紧依靠的身体,眼睛好似也要喷出火来。
第33章 大人也太过凶残了
祁长忆从小就长在宫里,从没见过这么多形形色色的人,也没见过能喷火的新奇玩意,兴奋的眼底直冒星星。
“哇哦,好厉害!”他边鼓掌边随人群欢呼,“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身旁那高大的男子突然低头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祁长忆眼睛亮了亮,任由他拉着自己出了人群。
裴争也跟着挤出了人群,看着一大一小两人向着个摊贩面前走去。
那男子递给祁长忆一个裹着红色糖衣的糖葫芦,小人儿小心翼翼的接过来,左看右看宝贝的不得了。
“吃吧。”男子轻柔的声音道。
祁长忆雀跃的“嗯”了声,张开嘴巴伸出小舌尖,想要舔一舔看起来就甜腻腻的红汁糖衣。
可他舌尖还没碰到糖葫芦,不知从哪就传过来一阵掌风,凌空劈上了他的手心,糖葫芦直接被劈成了碎末,洒向了半空。
高大的男子搂住祁长忆的肩膀一个侧身,纷纷扬扬的碎末就被他尽数挡下了,祁长忆身上一点都没沾到。
可是被打手心的祁长忆额头已经冷汗涔涔了,男子捞起他的手掌一看,那穿糖葫芦的木棒裂开后划伤了他的白嫩的手心,还有些细碎的木头碎屑扎进了掌心。
血不住的从白皙的指缝间流下,啪嗒啪嗒滴在地上,触目惊心。
那男子见祁长忆分明是痛得厉害了,小身子不住抖动着,却硬是紧咬着嘴巴没有发出声音。
再抬头,两人眼前站了个身影,长身玉立雍容华贵,面容俊朗异常,只是一双眼眸阴冷暗沉至极。
“过来。”
裴争声音冷的要冰冻死人,看着祁长忆命令式的口吻说道。
祁长忆听见熟悉的声音身子一顿,看清楚前面站着的裴争后,眼圈立即就红了起来,他的手真的好痛好痛啊,像是要断掉了似的那么痛。
刚要乖乖的提步走过去,那高大的男子就紧了紧手上的力气,搂住祁长忆不让他过去。
“这位是?”男子低头问道。
祁长忆小声回答道,“阿木勒,这就是裴哥哥,他是丞相大人,很厉害很厉害的。”
名为阿木勒的男子勾着嘴角笑了笑,“厉害?不见得吧,把你都给弄丢了,他厉害在哪了?你若是跟着我,我是怎么也不会让你被坏人掳走的。”
他这话虽是看着祁长忆说的,但句句都是在讽刺裴争。
这个阿木勒虽穿着天朝服饰,个头要比大多数天朝人高一些,看起来与裴争一般高,但是骨骼要壮硕许多,面庞粗犷凌厉,眼窝也比较深邃,有种原始野性的美感。
正巧蛮族人又善用奇香,看来从王公子手掳走祁长忆的就是他没错了。
但是蛮族之人在裴争眼里就是野蛮不加教化的粗人罢了,这个粗人宽厚的手掌现在还搭在祁长忆细弱的小肩膀上,恐怕一用力就能把他拍扁了去。
“阿木勒,蛮族人?莫非是跟随蛮族使臣一起来我朝和谈的?”裴争走近了两步问道。
“正是。”
“那你可知,你身边的人是何身份?就凭你也敢擅自把他带走?”裴争语气轻飘飘的,却听得人心里发毛。
阿木勒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裴大人别动怒啊,这罪名可别怪到我头上,我也是受人所托罢了。大人不就是来要人的吗,人还给你就是了。只是方才大人也太过凶残了,你看看这细嫩的小手掌,都流血了,啧啧啧,该多痛啊。”
裴争这才注意到祁长忆的脸色不对劲,嘴唇也毫无血色,他刚才看见祁长忆就要吃那串来历不明的糖葫芦时,一时情急没控制好力道。
阿木勒边笑着边拍了拍祁长忆的肩膀,逗弄似的对他道,“小不点,去找你裴哥哥去吧,可要小心些,别让他再这般伤到你喽,我们下次再见吧。”
祁长忆又看了他一眼,向着裴争的方向走去,途还回头对着阿木勒招了招手。
裴争见他这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心戾气更甚,这才认识多久就这么留恋了,看来他最近是对小人儿太好了,让他越发的胆大妄为了,竟然敢私自结交蛮族人。
小人儿走到身旁后,还把受伤的手掌往身后藏了藏。
裴争掀起眼皮冷冷看他一眼,转身离开,“跟上。”
说完迈着大步子远去,祁长忆赶紧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穿越层层嬉闹的人群,低头默默的走着。
阿木勒站在原地看着先后走远的两人,小人儿就像是个精致的娃娃般,任凭裴争搓扁揉圆。
但是不得不承认,被裴争养了这么久的小人儿比女子还要勾人的紧,相貌妖艳惑众却又保持着最冰清玉洁的内心,软软糯糯的乖巧样子,像只单纯的小白兔,激起人保护欲的同时又让人想狠狠欺负他,看他眼眶红红却又无力挣扎……
民风素来粗犷的西南边境可从没见过这等妙人儿。
阿木勒看着看着深深吐了口气,平复心情,旁边幽深的小巷子里走出个身影,穿着身素白的锦绣衣袍,表情冷淡。
“四皇子,刚刚为何不愿面对裴争?莫非两人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
祁长风看他一眼,“阿木勒使臣,我只是奉命提前替父皇招待你们,与你们蛮族和亲一事本就是裴争的提议,这么在背后议论你们的大功臣可不太好吧。”
阿木勒无所谓的耸耸肩,“我只是好奇,你不愿说就算了,但是你刚刚要我去救那个小傻子,又不愿自己出面,我看你二人长得有些相像……”
祁长风出声打断他,“他是我的同母弟弟。”
阿木勒明显有些惊讶,“可是你们二人除了样貌实在相差甚远,而且看起来关系也不怎么亲密嘛……”
眼见祁长风脸色越来越难看,阿木勒赶紧闭上嘴巴。
“我看今日就逛到这吧,我送使臣大人回去休息,准备明日进宫面见皇上。”
阿木勒心想这些天朝人还真是心思缜密,有什么事都暗地筹划不愿说出来,与他们民风淳朴的蛮族可差的远了。
而此时心思最为缜密的裴争,面色阴沉的像是要掀起狂风骤雨,他拐到个没人的小巷子里,一个反身就把身后跟着的小人儿狠狠抵在了粗厉的墙壁上。
第34章 这个裴争到底还是不是人?
“裴,裴哥哥,痛……”
祁长忆后背贴在硬邦邦的土墙壁上,凹凸不平的突起石块硌的他眼眶红红。
手心的血液湿答答粘稠不已,皮肤割裂的伤痛他可以咬咬牙就忍下,可是裴争粗暴的对待和阴沉的表情却能够轻易就让他不知所措。
“你可知多少人还在这城四处搜寻,就是为了找你?你呢?玩得可还开心!”
裴争眼眸满是狠厉,他最讨厌一切失控的感觉,这个小傻子明明很听自己的话,现在却一次次违背自己的意愿,让他胸的那股压抑了许久的暴虐因子有些不受控起来。
虽然,小傻子的命运仍是把握在他手的,但是所有的一切他都要牢牢掌控住才好。
一步一步的,按部就班的,按照他的想法的,去实现。
单条修长有力的长腿抵在两条细弱的双腿间,微微向上一顶便让小人儿双脚都腾空。
祁长忆这下不得不两手搭在裴争胳膊上,努力维持着上半身的平衡。
他手心的木刺顿时扎得更深,猩红的血液染在裴争的玄色衣袍上看不真切。
“裴哥哥,你别生我的气,是阿木勒和四哥哥说,会派人告诉你来接我,我,我等了你许久……”
裴争心头猛地一动。
祁长风,他也在?那方才怎么没看见他,难道他是故意躲着自己?
好,很好。
裴争眯了眯眼眸,盯着泪眼朦胧的小人儿不说话。
阴暗的巷道外面,是拥挤熙攘来来往往的人群,他们欢声笑语,他们载歌载舞。
可是这条小巷却灰暗潮湿的不见天日般,阴冷暗沉,冰冻刺骨,能够将一切光鲜美好吞噬淹没。
一墙之隔,天壤之别。
这周遭的环境,还有眼前的人,都像极了裴争记忆的那夜,这十年来时常在他脑海盘桓的那夜。
“等了我许久?我倒看你玩得很是开怀,怕是盼着我干脆别来寻你,你好与那蛮族人继续谈笑。”
裴争伸出两指捏住祁长忆的下巴,逼问道,“是不是?”
“不,不是的……”
祁长忆下巴被捏住动弹不得,眼角的泪水再也绷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往下落。
泪水顺着莹白如玉的下巴滴落,惹得裴争眼眸更深,手下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蛮族,蛮族,你私下结交之人都是蛮族,我倒是没有看错你……”
祁长忆下巴痛得厉害,更是听不懂裴争言下之意,他只觉得那手指修长有力,像是两根钳子,快要把自己的下巴生生捏碎了去。
他的胳膊已经有些酸麻,流血的手掌心也早已痛得失去了知觉,但是他仍旧乖巧的动也不动,双腿软软的垂着。
“裴,裴哥哥,你要怎样,才能不再生气呢?”
祁长忆忍着痛楚艰难的问道。
“你说呢。”
下巴上的手指终于松了些,裴争移开些距离,垂眸看着小人儿,头顶的月光自他身侧倾洒而下,高大的身影笼罩四方。
祁长忆身子微微抖动着,他思量一会,万般讨好似的倾身上前,努力凑到裴争的唇边,可还是差了些距离,急得他眼眶一热又是两行泪珠滚下。
裴争眼皮动了动,微微俯身上前,小人儿终于碰到那张薄唇,小心翼翼的将温软附了上去,但是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就那么贴了许久,小人儿抬起眼眸,里面湿漉漉的,他轻声问道,“这样好些了吗?”
裴争盯着红着双兔子眼的他不语。
裴争的衣袖被血水沾湿,温热的触感让他眉头皱了皱,迎着月光看清脚下滴落的一滩血水,他想起刚才小人儿的手上好像有伤。
“手给我看看。”
祁长忆抬了两下胳膊,麻得使不上力气。
裴争直接捞起他的手掌来,掰开了看他的手心,血水混沌不清,夹杂着一些细小碎末。
祁长忆的伤口突然被撑开,皮肉拉扯得他额头渗出汗来。
“忍着。”
裴争伸手在他伤口处细细挑着什么,把那些小木头碎屑从血水挑出扔掉。
一番动作下来,祁长忆下嘴唇已经被自己咬的发白,愣是没有哼出一声来。
裴争又捏了捏他的下巴,迫使他松开嘴唇,然后自己低头附了上去。
微凉的薄唇轻启,舌尖探进去温柔扫了几圈,细细描摹着那一颗颗洁白整齐的小牙齿,然后缠着温软的小舌头吮吸几下。
与刚才截然不同的吻。
良久之后分开,裴争看着原先发白的嘴唇现下红艳艳的盈满光泽,腿上松了力气,将小人儿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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