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毒的迹象!
裴争猛地抬头看向武泉,武泉也发现了这一点,赶紧又重新替祁长忆把脉。
“是,是有些微弱的毒素在体内!药浴,应该是通过药浴使得毒素进了体内,看来殿下眼睛看不见也与这毒素有关!幸亏那药只用来泡了,没有喝下去,不然只会毒更深。”
武泉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可是,这药材是我亲自去城买了回来的,熬制过程也全部由我看着完成的,谁还能有机会下毒呢?”
裴争眼眸眯了眯,“还有一人。”
第67章 不愿意又如何,我只要人
那个名叫小柱子的小士兵原来是个仇恨天朝的外族人,在军营中隐藏了这么久,知道了祁长忆是来自天朝皇室的皇子后,竟然有胆子去下毒。
之前的药都是全程在武泉的眼皮子底下监视着的,没法做手脚。
这次药浴让他找到个机会,他安排好一切后便偷偷溜走了,这才给了裴争进入祁长忆营房的机会。
小柱子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从军营跑岀来后便直接躲进了城,没想到一下子就被前去捉拿他的乘风找到了。
他想暗自吞下毒药自尽,被乘风把下巴捏的脱臼了。
现在被押着跪在营房,只能嗯嗯啊啊的瞎叫唤。
裴争扬了扬手,乘风又捏着他的下巴给他生生按了回去,小柱子当即痛的冷汗涔下。
“说,解药在哪。”
小柱子惨白着脸笑了笑,“哈哈哈哈,这毒药没有解药,一旦了毒就只能等死咯,反正我听说他也快死了,也不差这几天吧……”
话还没说完,就被裴争一脚踢翻在了地上,随即一只黑色靴子踩住他的手指。
“那你也该听说过我,再嘴硬我可以让你第一个死。”
小柱子手指痛的没了知觉,怕是已经被踩断了。
“听…听说过…呵…你不就是天朝的走狗吗…我…我不怕你们…有本事你们就…杀了我……”
“杀你?未免太便宜你了。”裴争嘴角冷漠的勾起,“若是你还不肯交出解药,我会让你知道,死才是解脱。”
小柱子咬着牙道,“我说过了……没有解药……”
裴争脚下忽的用力,那只本就断掉的手掌里骨头尽碎,手掌的主人直接痛的晕死了过去。
这时,几个士兵搬着个大木桶进了营房,营房顿时被一股浓浓的药味道包围。
几个士兵把那个小柱子扛起来直接丢进了木桶,早已经冷掉的水顿时把他冻醒了,他发现自己被泡在药桶后,终于露出点害怕的意味。
“你……你们要干什么……”
几个士兵牢牢擒住他的手脚,不顾他的挣扎叫喊,把他死死按在木桶边缘。
又有个士兵拿着套刑具进来了,那是一个很长的漏斗,能够直接伸进胃里,用这个往口灌东西,不会有吞咽的延迟,犯人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绐他灌。”
“是!”
整个过程进行的很快,只不过灌了一小桶药汤进去,那个小柱子就涕泗横流开始不断干呕着咳血了。
他看起来已经吓得快失去意识了,若是几小桶汤药灌进胃里,根本不用等到毒发他就会先被药汤把胃撑破而死。
—人盛了小桶的药汤还要再继续灌时,小柱子终于被击垮了防线,不管不顾的大哭起来。
“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啊……这是我们外族人祖传的毒药秘方,用来防身……是真的没有解药的啊……我……我只是想杀掉个天朝皇室为我族人报仇而已啊……”
事已至此,他说的必然都是真的了。
真的没有解药。
裴争站起身来,走到木桶旁边,那个小柱子往后瑟缩了下。
“为你族人报仇?那你可知,你口的这个天朝皇室,其实也是有外族血统的。”
“什么?不可能!不可能!他是天朝人,又是皇室,怎会有外族血统!”小柱子不敢置信,一直摇头,“你一定是在骗我!”
“有何不可能,他的,母妃……”裴争顿了顿,“就是外族人。”
小柱子彻底崩溃了,自己费尽千辛万苦,甚至不惜搭上性命也要毒害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同族人。
那么多天朝皇室,他偏偏选了这个跟自己一族同胞的一个。
那这次破釜沉舟的复仇还有什么意义?
小柱子跌坐在木桶,抱着头痛苦不堪,这种心理上的打击甚至比身体上的疼痛更让他难以承受。
静默了好一会,他闭了闭眼,“其实,这毒相传有人能解,就是宫里的一位姓江的太医,好像天朝皇帝也过此毒,就是他绐解的。”
江逾白?
裴争想了想,好像确实有过此事,当时皇上不知了什么毒,江逾白废了好大功夫才把毒给化解了,自此后也一举成了名震太医院的首辅太医。
转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小人儿,裴争立即吩咐下去,即刻动身回帝都城。
“主人,此人怎么处置?”
乘风意指那个还坐在木桶的小柱子。
“赐个利落的死法。”
知道了裴争要即刻返回帝都城,还要把祁长忆也带走,武泉有心拦下,却又不能置殿下的生死于不顾,但是现在将军还没回来,难道要就此放他们二人走吗?
裴争已经将裹得厚厚的小人儿抱到了马车上,洛羽跟在一旁小心照应着,全体的禁卫军也整装待发,随时可以启程。
“大人!请再等等吧,前方战事已毕,将军马上就能赶回来了!好歹让他也能再看殿下一眼啊!”
裴争坐在马背上,俊美无倚的脸上阴云密布。
“岀发。”
队列随即整齐有序的出了军营。
祁长忆被安置在马车上,吐过几口血后他身子虚弱的一直在沉睡。
马车刚驶上道路,远处就突然传来哒哒的马蹄声,激昂急促的由远及近。
武泉听到声音从军营跑出来,看到疾驰而来的人影后,大声道,“是将军!将军回来了!”
说话间赵隶棠已经骑着马抵达了军营门口处,一下马他就直接拔剑指向了裴争,隐忍多日的情绪也不再压抑,直接爆发了出来。
“裴争!这里是军营,不是帝都城!你要做什么!”
裴争勒紧缰绳,身影方然不动,“我做什么?不如问问你的好部下。”
赵隶棠看了眼武泉,武泉立即伏在他耳边将祁长忆毒之事告诉了他。
赵隶棠本就渗着红血丝的眼睛顿时怒气更甚。
“人现在在哪?”
武泉回道,“已经被裴大人处置了。”
“将与此事有接触的人全部关起来,严加惩罚!”
“是!”
武泉领了命令带人回了军营。
赵隶棠把剑收了回来,看向裴争,“长忆在哪,我要见他。”
“恐怕,不行。”
裴争从马上跳了下来,站在赵隶棠对面。
“有本事把人从我手抢走,就要有本事别让我抢回来,否则,我以后都不会再让他见你。”
“裴争!”赵隶棠咬牙,“你不过就这点本事而已,仗着权势便把人玩弄于股掌之,若是没了丞相之位你也只不过孑然一身罢了!”
裴争眼眸暗沉了几分。
孑然一身?
“你自以为能掌控住他的人,可是你能掌控他的心吗?你知不知道,他离开你之后每天活得有多开心多自在?”
开心自在?
“是,他是喜欢你爱慕你,但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经历了那么多的折磨苦痛,你大可以问问他,现在对你究竟是个什么感情,还愿不愿意跟你回去,继续无怨无悔的呆在你身边?若是你不敢问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他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裴争突然伸手捏住了赵隶棠的脖颈,赵隶棠本就是在战场拼杀后连夜赶回来的,因此现在疲惫的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
不过他也不打算反抗。
“怎么了?被戳痛处恼羞成怒了?”赵隶棠突然笑了起来,“没想到冷心冷情的裴大人也有痛处……”
裴争手指慢慢收紧,眸的寒意更甚。
“不愿意又如何,我只要人。”
赵隶棠呼吸有些不畅,“人?要来继续折磨?”
裴争猛地甩开手,“折磨总比在这被毒死的强。”
“咳咳咳……”赵隶棠剧烈咳嗽了几声,忍不住出声反驳,“你以为没人下毒就没事了吗!你知不知道我救下他时他的身子究竟成了副什么模样?回天乏术四字你可知有多大重量?这世上能救他的人本就只有皇宫里的江太医,现在也只不过又多了个让他回去的理由罢了……
裴争冷声,“回天,乏术?”
赵隶棠拼命压抑住喉头不断翻涌的腥甜,末了长叹一声。
“也许,这就是天意了,兜兜转转一圈,还是要回去。也罢,好歹过了些开心日子。
“走吧,既然要人,就回去把他治好。若不是这里没有救治的条件,我也万不可能让你带人回去。不求你能待他多好,只要给他留处僻静之地,能让他安生过活就好。”
赵隶棠睁开眼睛,眼底满是红血丝,“若是,若是有一天,你不想要他了,记得告诉我一声,我便去接
裴争眸的寒意铺天盖地,若是控制不住心头的暴戾躁动,他可能现在就把眼前的人直接掐死。
幸而,马车车厢在这时突然打开了,洛羽焦急的探出头来唤道,“大人!您快过来看看,殿下有些不对劲!”两人脸色一变,连忙一齐奔向马车旁。
只见车厢内躺着的小人儿双眸紧闭,嘴唇微微发紫,身子不停的在抖动着,口也不知在低声喃喃着什么。裴争上了马车,将小人儿揽进怀,凑在他唇边听。
“裴…裴哥哥…裴哥哥…我…我冷…好冷…好冷啊……”
裴争目光的寒意顿时褪去几分,将自己的宽大披风拿下来盖在了小人儿身上,把他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抱在胸前,随后低声附在他耳旁。
“这样,还冷不冷?”
“唔嗯…还…还冷……”
裴争直接动手解开了自己的衣袍,又把小人儿从层层被褥捞了出来,裹进自己的衣袍,紧紧贴着自己的胸膛。
小人儿在一片冰冷感受到了一股温热,不自觉的就向那股热源靠去,手伸进裴争衣袍后面搂住他的腰,小脸也埋在他胸前的衣服。
“唔
似乎是找到了个温暖舒服的地方,小人儿蹭了蹭便又没了声音,重新陷入了深深的昏迷当。
—旁的洛羽识相的下了马车准备去骑马,而站在车厢外的赵隶棠浑身僵硬,别开了眼不去看车厢内的情景。
事不宜迟,必须要尽快赶回帝都城才行!
裴争下令立即全速出发,队列立马重新行进了起来。
赵隶棠站在军营门口,目送着马车和一行人等远去。
飘扬起的沙尘漫天飞舞,一不小心就会被迷了眼,身披战袍的人影眼角微微湿润了些。
肩负守疆卫国的深明大义,半步也离不得这荒蛮凄凉之地。
而那马车带着他的珍重之人,去向了遥远的地方。
谁也不知道那一眼是不是最后一眼。
第68章 任由你把他折腾的生不如死吗
数日后,队列抵达帝都城。
裴争抱着人下了马车,直接进入丞相府的后园,那处小楼已经许久没有人住了,但是一直有下人在每日清扫。
寒冬腊月的天,月光萧瑟挂在夜空。
小楼里很快点起了烛台,映的整座楼阁亮堂堂的。
穿着一身白色绒袍的小人儿被放在床榻上,他脸色已经越来越白,嘴唇越来越紫,甚至有些开始发黑了。
这一路上免不了舟车劳顿,毒性在他孱弱的身子里渐渐开始生根发芽,纵使有裴争每日给他渡气撑着,也难以抵抗这股剧毒。
府的管家赶紧命人在小楼里支起炉子来,炭火生得旺旺的,把室内的冰凉空气全部暖热乎了。
可是裴争摸着小人儿依旧冷冰冰的小手,脸色登时就冷了下来。
“火都生不好,一群废物!”
几个下人额间都已经生了汗,听了这话更是加快了扔炭火的手脚,炉子外壁都已经被烤的发红了。
若是以前,裴争定是要狠狠处罚这群人才能堪堪平息怒火的,但是此时他的注意力全然不在其他人身上。
挥手遣退其他人,裴争干脆坐在了床边,将小人儿的手紧紧握住,另一只手抚开他脸颊旁的碎发。
“睡了一路了,还不肯醒吗?”
“逃出去这些日子,过得可还开心?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去了哪吗?”
“抓你回来,想过千百种方法,威胁你,惩治你,击垮你,或者直接弄疯你,是不是只有这样你才能乖乖听话?”
“罢了,就好起来吧,快点好起来,我以后,定然不再罚你,好不好?”
床上躺着的小人儿双眸紧紧闭着,苍白无力的一幅娇柔样子,没有丝毫反应。
没过多久,小楼的门突然就被人猛地推开了,进来的两个人影卷进来满身寒风。
乘风刚进了帝都城开始,就快马加鞭赶去皇宫的太医院找江逾白。
天色这么晚了,江逾白早就已经歇下了,被乘风惊醒之后,他慌忙的拎着药箱就赶过来了,一路上冷汗直流。
室内的炉火极旺,一进门江逾白就被热气扑了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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